一番话让众人回想起平日里原身是一个多么老实乖巧的女仔,是这附近有名的老实靓女,很多家里有男仔的都想娶原身这样的儿媳回家。 “我是被逼的啊!我不想去死啊!” 能把这样老实、任劳任怨的女仔逼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有聪明的邻居看到门口站着金牙荣夫妻俩,已经能略猜到一些真相了。 果然听见苏文娴道:“金牙荣的小妾被磋磨上吊在他家门前的事这附近谁不知道啊?可是我的奶奶竟然要逼我嫁过去当小妾,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奶奶这是不给我活路啊!” 话音落下,众人都看向了苏老太太,有人道:“苏阿嬷好狠的心啊,推自己孙女跳火坑!” “阿娴这样的人品和相貌,能嫁到更好的人家去,怎么就偏要嫁给折磨死人的金牙荣家里呢?” “就是就是!” “苏阿嬷好狠的心啊!” “阿娴这么乖巧听话,整日只知道埋头做事的女仔也要被卖!” “再说苏家还没到揭不开锅饿死人的程度,怎么能随便卖家里的孩子呢?” “阿娴这相貌嫁给有钱人家也值得啊,这苏阿嬷好短视啊!” 这年代在星城卖儿卖女的底层老百姓很多,人都要饿死了不卖孩子怎么办呢?但同样的,没到实在揭不开锅的程度,当父母的还是不愿意卖掉自己孩子的。 苏老太太被人这么戳脊梁骨也不好受,她哭着向大家求救:“你们救救我吧,我好疼啊,让阿娴放了我……” “不嫁了,不嫁了,我不把阿娴嫁给金牙荣当小妾了。” “阿娴你快放了我。” 苏老太太忍不住求饶了。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苏老太太也没想到平常老实懦弱的阿娴爆发起来竟然这么狠,自己的老命都被折腾进去半条。 一听到老太太妥协,门口的婶婶不干了。 她儿子还等着苏文娴卖身钱去贿赂考官呢! “娘!你这是不要宝信了啊!宝信还指着那聘礼钱去考警察呢!我们一家可都指望着宝信了啊!娘,你不能不管宝信啊!” 一听到这话,众人又嗡嗡起来。 原来是为了孙子考警察才卖了孙女啊。 婶婶也解释道:“我们家也不是无缘无故把阿娴嫁出去,实在是为了给宝信筹钱啊,宝信明天就考警察学校了啊。” “贿赂考官要2000元呢,我们家哪出得起啊?” “金牙荣可以出2000元聘礼给我们,宝信拿这钱就能考上警察学校了啊!以后当了警察,我们这一片的人都跟着受到照顾啊!” 众人一听竟然是家里要出了个警察,竟有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也是没办法,毕竟宝信能当上警察最重要,我们这里若是能出个差佬的话,外人也不敢欺负我们了!” “这倒是,我跟人打架被拉到警局去的话,也可以找宝信摆平。” “是啊,毕竟宝信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嘛。” 众人的口风一下变了,谁都更乐意拿到眼见的实惠。 在这年代若是卖个女儿能让儿子有出息,那女儿被牺牲也是很常见的。 乱世的女仔嘛,不值钱,人命都那么贱,女仔的命哪有男仔金贵? 婶婶还劝苏文娴:“阿娴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就为了我们家、为了你宝信哥的前途忍一忍吧,大不了你将来给金牙荣生了孩子之后,我们再把你接回家,婶婶和你宝信哥养你一辈子!” 这话说得很漂亮,任是谁听了都觉得这个婶婶做事地道。 但也就是话好听罢了,要卖的是苏文娴又不是婶婶,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苏文娴叹了一口气,不接婶婶的话,只对苏老太太道:“看来婶婶是不顾你的死活了。” 苏老太太被自己小儿媳妇一顿劝之后又有点意动,自己乖孙宝信还等着用钱呢,她颤巍巍地劝苏文娴:“阿娴啊,你婶婶说得对,等将来肯定接你回来……” 苏文娴只扯着唇角冷笑一下,薅着老太太的头发将她的脖颈子从衣领子里露出来,生锈的菜刀蹭着她的伤口,吓得老太太的话都憋进肚子里,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们是听不懂话吗?我说我不嫁,听不懂吗?” 苏文娴看向还站在门口不走的金牙荣夫妻俩,道:“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要强娶我,我一定会弄死你们,你们不可能永远紧绷一条弦盯着我,但凡被我找到空隙逃脱,趁着你俩睡觉就将你们捅死。” “或者放一把火,你们家不是开绸缎庄吗?一把火烧光你的布料,把你多年打拼心血烧成灰!还想纳妾伺候你给你生孩子?路边要饭去吧!” “今天闹到这一步,我也明说了,我一条贱命不怕死,就看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死?” 金牙荣夫妻俩听到这话心里也有点害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板娘这次不管金牙荣贪恋苏文娴的美色不愿意走,直接拽着他胳膊:“走吧,别在这参合了,这女仔我们惹不起。” 娶小妾是为了找人伺候他们,不是为了要弄死他们的。 他们还想拿命去享受呢。 这年代卖女儿换钱的人家多得是,他们没必要在苏家这棵树吊死。 金牙荣虽然不舍得苏文娴的好皮相,但到底还是有理智,只是可惜到嘴的鸭子飞了,叹了一口气,对苏文娴道:“是你奶奶和婶婶主动来我家提娶你进门的事的,我本来想直接找牙行买一个的。” 老板娘也附和:“对啊,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妹仔才二三百元而已,买你要两千元呢,要不是你奶奶和婶婶恳求,谁愿意当这冤大头?” 临走前也不忘了背刺一下苏老太太和苏婶婶。 夫妻俩配合倒是默契,但金牙荣愿意当冤大头多花钱自然是图苏文娴的容貌好,劳森道木屋区数一数二的靓女,人又老实肯干活,谁不喜欢呢? 婶婶见他们走了在后面喊道:“别走啊,别走,聘礼钱……” 但夫妻俩头也不回地走了。 婶婶跌坐在地上开始哭,骂苏文娴:“扑街啊!绝了宝信的前途啊!” 她是不管苏老太太和苏文娴的死活,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苏文娴拎着老太太的头发问:“奶奶,现在你还卖我吗?” “不、不卖了,快放我了吧。” 刀贴得很紧,刚才被蹭破皮的地方已经被菜刀又磨了两下,渗出了一些血丝。 老太太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看着挺吓人的。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在门外,“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扒开围观的邻居,一个瘦削、穿着泛白的补丁长褂的中年男人拎着折叠凳子和桌子,身上背着一个塞满了纸和字画的大布包走了进来。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屋里自己的女儿正拿刀架在他亲娘脖子上,而亲娘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 咣当一声,折叠凳和桌子掉在了地上。 “娘!” “阿娴!你快放了你奶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章 来人正是原身的爹,苏老太太的大儿子,苏秉孝。 此时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将事情跟他讲了下来,苏秉孝听完之后看向还没放下刀的苏文娴,喊了声:“阿娴……” 苏文娴这具身体看到苏秉孝就像忍不住似的,带着哭腔喊道:“爹,奶奶和婶婶要卖了我给金牙荣当妾……” “爹,我不愿意。” “我还想活啊……” 这话一说,苏秉孝的眼眶一下红了。 “阿娴,你嫁人必须经过我同意,爹是不会同意把你嫁给金牙荣当妾的!” 苏秉孝这个爹在原身的记忆里话不多,但是为人正派,小时候的原身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常被苏秉孝搂在怀里教认字,有时候收摊回来还给她带点街边小零食,原身很喜欢这个爹,也很有感情。 苏秉孝道:“那一年小鬼子入侵的时候,我和你娘在逃难路上捡到了你,从那以后就当你是亲生的,这么多年一直不想告诉你这段身世就是怕你多想。” “我和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胜似亲子。我又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呢?” “养你这么大,爹娘花了多少心血,我们哪里舍得啊?” 苏秉孝向苏文娴走过去,“这件事由爹来解决,你放下刀吧,爹买了点猪下水,你跟你娘去整治一下炒盘菜,晚上一起吃。” 事已至此,苏文娴也不是真的打算跟这个老虔婆同归于尽,这时候给个梯子也该顺着下了,但她还不忘了说:“奶奶会不会找我秋后算账?” 苏老太太可算见这煞星松口风松要放人,先让她把刀拿走再说! “不会!我不会!你放心吧!” 苏秉孝道:“你相信爹。”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个爹一直挺靠谱的,苏老太太几次要休掉没生出孩子的苏母,都是被他拦下来的。 苏文娴便慢慢放下了刀,但是手里还紧紧握着。 苏老太太一被放开就手脚并用地爬到大儿子苏秉孝身边,往他身后躲,生怕苏文娴再动刀,苏秉孝赶紧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但苏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躲在苏秉孝身后哭诉道:“秉孝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再晚点回来你就见不到娘了啊!小鬼子入侵的时候我都没遭这么大的罪啊!” “娘,阿娴年纪小遇事容易冲动,她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苏秉孝道。 没明着指责苏老太太趁着他不在家竟然要把苏文娴强行嫁人,但也轻描淡写地将苏文娴打人说成遇事容易冲动,颇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势。 “我带你去山下的中医馆包扎一下吧。” 苏秉孝搀着苏老太太往外走,但老太太实在是腿软,后来苏秉孝蹲下身子背着她走了出去。 婶婶看着苏老太太被背走了,她再留在这里也没用,起身也要走,心里想着等晚上她老公回来的,绝对不能放过阿娴! 不卖了阿娴,她儿子苏宝信考差佬的钱哪里来? 苏文娴的刀还没放下呢,对要离开的婶婶道:“婶婶,若是你还想卖了我给你儿子换钱,我要死也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我光脚不怕穿鞋的,砍死了你看叔叔会不会娶个新的老婆进来?” 婶婶面上讪讪地笑,“哪能啊?呵呵……” 灰溜溜地往外走,还不忘了留下一句:“等会猪下水炒好之后记得叫我。” 赶紧回到她自己家,将破木门咣当一声拉上,隔绝了外面邻居们探究的视线。 苏文娴对外面看热闹不走的邻居道:“多写诸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仗义执言,天晚了,再不回家要来不及做饭啦。”说完便将自家的推拉木门也拉上了。 这时屋里只有她和苏母,苏文娴才装成一副害怕发抖的模样,手握不住刀似的将刀扔在了地上,哭唧唧地对苏母喊了声:“娘,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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