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 如坠冰窟的闫律打了个冷颤。 这样说来,汪强这些天在沈氏看不见人影的原因就很简单了,因为他被沈识微派去执行需要绝对保密的任务了。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就是任务结果。 闫律整个人瞳仁剧烈地颤动着:“绰,我以为沈识微只是个心机老绿茶罢了,结果我低估他了,他分明是朵吃人不眨眼的黑心莲。” 沈识微现在手握这个东西,完全可以用它去不明真相的闫玲那里换取利益。 并且他甚至有可能利用这东西策反孔宛瑜,让她成为自己摆放在沈云霆身边的暗桩。 “他爹的,这个狗男人怎么满肚子坏心眼啊?” 闫律拿着资料的手都在抖。 明明这几张A4的重量对于习惯举铁的闫律而言不值一提,可此刻的她却被它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帕金森一样地颤抖着手重新将它们沿着折痕折好,然后塞进那本《母猪出栏》里。 又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塞回到原本的位置。 接着她拎着自己装好的小玩具,转身就要走。 她已经走出休息室了,马上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假如沈识微回到办公室之后发现这些小玩具不见了,他岂不是就能猜到她肯定来过了。 于是冲忙向外冲的闫律又紧急刹车,她连忙跑回来将包包里塞的那些捆绑道具全都物归原处。 沈识微摆放东西,那叫一个有条理。 闫律放在他办公室松散的绳结都是被他系好重新收起来的。 她刚才收东西的时候收得有些烦躁,把它扔包里之前还手贱地解开了上面的扣子。 现在她又得手忙脚乱地系好,尽量把这些鬼东西都恢复原样。 她一路上在系统的帮助下,大多数的监控摄像头都是绝对看不到她的。 就在她刚从沈氏集团的大楼里成功出逃,站在建筑大门外悠闲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时。 她突然发现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堆人,里面有一个粗糙的破锣嗓子在那里喊: “你这个丫头真是没良心!你现在在这么大的公司工作!却不把你爹从村里接来享福!你良心被狗吃了?” 看热闹这三个字是刻在东洲人骨子里的。 哪怕年轻的时候东洲人不喜欢看热闹,觉得这很无聊,等到东洲人的年纪上来,那些刻在DNA里的本能就会觉醒。 闫律一边唾弃自己这颗凑热闹的心,一边诚实地迈动双腿朝着那处去了。 她的身高比一般人要高,加上她经常锻炼身体,肢体灵活性也特别强。 这让她在看人闹的大军里面见缝插针,瞬间从人群最后放挤进了人群中排。 她这时看清了围观者正在围观的对象,那正是她的情敌兼死对头孔宛瑜。 平时闫律看见的孔宛瑜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整个人连头发丝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哪怕她要露出狼狈的一面,那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狼狈,力求每个角度都能美到迷死一群臭小子。 而现在的孔宛瑜跟之前装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她是真的狼狈。 只见她披肩的长发凌乱极了,上面还沾着灰尘跟口香糖,很显然她应该是刚才在地上跌倒过,刚刚爬起来不久。 她一边的脸颊高高肿起,浮现出五个明显的指痕,那是巴掌印。 她平时别在耳后的发丝也凌乱地粘在她的面颊上,她的表情极其隐忍压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闫律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动到她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长得很高,整个人极其干瘦,皮肤是庄稼人才有的巧克力色。 他的脸上沟壑纵横,像是一颗皱皱巴巴的丑橘子。 他很生气,气到整个脸黑里透着红。 闫律的心跳漏了一拍,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这是谁了,这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生物学父亲,那个A先生,也是心狠手辣又疯癫的赌徒孔楠。 被打被质问被围观,孔宛瑜也是人,此时此刻她就感觉她的尊严就被孔楠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围观的这些人里不乏有熟面孔,孔宛瑜没被打的那一侧脸颊也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那是她作为人最基本的羞耻心。 “爸,这里面有误会,我们回家我好好跟你解释。” 孔宛瑜咬着牙说话,她尽量维持自己的语调的稳定,让自己尽量不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模样。 “有什么可解释的?”孔楠听见之后,声音的音调跟音量都向上拔升了一个度。 “你之前总不让我来城里,还勾搭村里的男人让他们拖住我!要不是你这么骚让男人们听你的话,你老子我早就来城里享福了!” “要不是你们公司的好心人过来帮忙,老子怕是一辈子都被你扔穷山沟里过苦日子!” 很显然,孔宛瑜知道孔楠嘴里的好心人就是刘雅音的助理刘俊。 因为今天下午是他特意找到她,把她从沈云霆的办公室里调出公司跑腿的。 她刚一出公司就遇见了孔楠,如果不是刘雅音为了前几天她搞出来的事情故意整她,很难解释她的噩梦孔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孔宛瑜的祈求非但没有被同意,很显然她还激起了孔楠更大的怒火:“你是不是又想忽悠老子?” “老子当初就不该供你上大学!现在你长了一大堆坏心眼来对付老子!” “好心的先生都跟老子说了,你现在攀上了高枝!” 他抬手指着前方沈氏的高楼大厦,“你这个骚娘们给里面的大老板做情人!你有得是钱!你现在不给我十万块,我就不走了!”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猜想孔宛瑜给沈云霆做情人是一回事,这件事情得到她父亲的认证,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大群围观者在对她指指点点。 “好啊,原来孔秘书真的是沈老二的情人!我早就说他们两个有一腿!你们还偏偏不信!” “天哪!真是不要脸!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能拿到大街上说吗?” “我呸,平时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女神样,背地里还不是给人做掏钱就能上的表子?” 现场真正动手打孔宛瑜脸的人是孔楠,但是围观者冷漠的态度跟他们饱含讥讽的话语凝成了一根根鞭子,化为实质抽打在孔宛瑜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这暴风雨一样密集的唾骂声让孔宛瑜整个人低下头去,不愿意再抬头面对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 她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来救救她,为什么她要遭遇这一切? 世界上的女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她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流氓、一个自私自利的赌鬼! 她自己不做出什么就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现场聚集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孔宛瑜咬紧牙关小声对孔楠哀求:“爹,女儿求求你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她走上前去企图去拉扯孔楠的袖子,但是她却被男人无情地一把推开。 孔楠不觉得自己丢人,他只觉得不让自己来城里还不给自己钱去赌博的不孝女孔宛瑜才丢人! 他不仅一把将孔宛瑜推倒在地,甚至还一边嘴里骂着贱人,一边抬手就要用他粗糙有力的手掌往孔宛瑜白皙娇嫩的脸上扇。 “小贱种!老子几年没打你了,你倒真不知谁是老子,谁是崽子了!” 孔宛瑜的身体素质一直称不上好。 这世界上很多男人就喜欢娇弱瘦小、一推就倒的女人。孔宛瑜就是这样典型的女人。 在遇见讲理的男人时,她这样的外形会成为她有力的武器。但遇到不讲理的男人时,她只有挨打的份儿。 眼看着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孔宛瑜此时此刻只能忍住即将冲破喉咙的崩溃的尖叫声,来挽回自己那被众人践踏到泥地里的可笑尊严。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越来越逼近的凶恶身影,整个人痛苦又麻木地闭上了双眼。 不然她还能怎样做呢?她还能在自己公司办公楼前面狼狈地在地面上爬来爬去,躲闪着亲爹送到她脸上的巴掌,然后被愤怒的他抓住头发一个劲地往脸上扇吗? 她空婉瑜的尊严确实是不值钱的东西,可是挨打的时候不露出太多狼狈的姿态,不跪下躲闪求饶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这是她能给自己找到的最后的遮羞布。 但是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那强烈的痛处再次攀附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等到父亲的殴打,她等来了父亲的谩骂。 “哪来的臭娘们儿敢拦在我面前?” 这是孔楠说出的第1句话,这话里满含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是闫律!” 这是孔楠说出的第2句话,这话里则带着满满的惊喜与惊讶。 孔宛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逆光挡在她身前的身影。 女人身材高挑,她的肩背比平常女人略微宽阔,显得可靠且有力量感。 自己就算拼了命也无法挣脱的那双带给她无数噩梦的手,就那样轻而易举地被闫律握在掌心里动弹不得。 “我早就说过了,女人就要把自己练得壮壮的。你这个死丫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闫律没有回答孔楠的问题,而是选择开口对身后的孔宛瑜说话。 孔宛瑜嘴巴张张合合,平日里伶牙俐齿如她,此时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孔楠见眼前的女人敢忽视自己,他抬手就要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只有骚娘们儿才会大街上抓着男人的手不放!你就算抓我抓的这么紧,老子也不会跟你上床!” 闫律从对方刚看到自己时,那满眼惊喜的表情,还有他展现出的对于自己这张脸的熟悉,她就能判断出这个孔楠绝对是认识她。 毕竟按照原著剧情,当年偷换孩子的事情还是孔楠提出来的馊主意,那这些年哪怕他被困在村里出不来,他也会一直关注着她的最新动向。 就算知道自己是他生物学上的女儿,他还是选择对自己开口耍流氓吗? 想到这里,闫律对于他更加厌恶。 这不是出于一个女儿对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生理学上父亲的厌恶,只是出于一个人类对一个人渣的厌恶。 闫律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她那手掌跟铁钳一般紧紧钳制住孔楠。 任凭孔楠如何挣脱,哪怕他脖颈跟手臂上的青筋都鼓胀起来了也无法移动分毫。 闫律轻蔑地看着他,对他的狼狈模样作出评价,“你这糟老头子力气都比不过我,是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耍流氓的?” “你信不信我真对你动起手来,你连回家的火车票都不用买了,我当场就能送你见你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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