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哇哇”大哭着,眼眶蓄满泪水,偏偏就是倔强地没落下,再加之眸子中闪烁着不屈与委屈的光芒,与顾瑶的梨花带雨一比,高低立现。 瞬间就揉化了在场村民的心。 “我说你们两家真是太过分了,你们本就是亲人,怎可趁人家爹娘不在家而上门欺负人家幼子去?” “对!村里人谁不知沈宴家日子最难,连地都没有,好不容易猎到一头野猪,那是人家买粮食救命的银子,这都抢,真是良心坏透了!” “拿热汤饭泼人家,人家上门讨要个说法就要再次动手打人家,要我说沈宴家的动刀子真是被逼急了,谁人不知沈宴家的平素就是个窝里反的!真是应了那句话,狗急了会跳墙啊!” 顾瑶回眸:“!!!” 这是骂她呢还是骂她呢? 还有这小芽菜儿怎么比她还会演? 合着他一声哭就直接将她给秒杀了呗。 但她还挺与有荣焉滴嘞。 贾兰翠和刘燕芝见形势不好,当即将两个孩子推出来:“你俩这不让人省心的毛孩子,和堂弟闹着玩也得注意分寸,看都吓哭堂弟了,快向堂弟道歉! 另外将手中的猪肉也还回去,日后不得再和堂弟闹着玩,堂弟不喜闹的!” 顾瑶都气笑了。 明着是道歉,暗里却讽刺她家双胞胎玩不起,特么地他们才是受害者! “有你们这样解决问题的吗?我拿热汤饭浇你们家三栓和憨娃,看他俩喜不喜欢这样闹?” “我们肉也还了,歉也道了,你还有完没完啊?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趁机讹一把,谁让咱们是亲人呢,我认了,看在你们爹娘的面子上,我就给你......十文钱,此事就此翻篇!” “照你们这般说,只要十文钱,就能拿热汤饭泼你们家娃一次外加一顿拳打脚踢了呗!我家确实穷,但也是人穷志不短,来来来,我出一两银子,先来个一百次的!” “......你......” 眼见着双方再次呛呛起来,里正厉喝一声:“够了!” “此事我已尽数了然,是你们两家有错在先,入户抢劫、重伤人家幼弟,事后还不知悔改、无理取闹,现下听我说,一,退还沈宴家猪肉,此偷盗行为乃你们家幼子所抢且是第一次,先不做惩罚。” 一听这话,贾兰翠和刘燕芝立刻点头应下,但听到下句话时,二人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二,关于重伤沈家老三这件事甚是严重,你们赔银子给他看病,且各赔沈宴家一两银子!” 就连屋内躲着的沈长湖听着都不淡定了,什么?一两银子! 咋不去抢呢?银子是要留着给他家大栓子说亲用的! 但他也不能出去,这会儿出去不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打脸了吗? 只能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娘们儿! 臭娘们儿自是也十分不舍得出这银子,当即嚷嚷道:“银子,我家没银子,而且他家三洵子是什么娇贵身子,怎滴泼一下就要赔一两银子?!我不服!” 刘燕芝更是不服,这里面本来就没有她的事:“我也不服,我家憨娃是被动牵扯进去的,关我家什么事?谁人不知我家憨娃是最憨、最乖巧的娃啊。”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她家憨娃是被三栓带坏的呗,贾兰翠不满嗔了她一眼。 刘燕芝视而不见。 顾瑶则是冷笑一声,看吧,完美诠释了,何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里正伯伯,我们服,但还是那句话,我们人穷却志不短,若她们两家当事人都不同意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强求,只要让我们烫回来、挠回来、踹回来就行,以牙还牙才公平!” “这世间自有法度,咱们长留村可不兴以暴制暴!”言语中,里正扫了贾兰翠和刘燕芝二人一眼,“但事事无绝对,我再问你们一遍,是按照老夫的来还是沈宴家的来?” 贾兰翠和刘燕芝双双看了一眼自家幼子,想说...... 但一看见磨拳霍霍的沈宴,俩幼子就双双被吓哭了:“呜呜......堂哥一拳都能打死老虎......娘.......” 最后母爱不打折的二人只能咬牙妥协道:“......别......按照里正说得来......” 但她们二人望向顾瑶的目光却别提有多怨毒了。 得了二两银子巨款的顾瑶才不在乎,而且还拧巴着秀眉道:“奇怪滴嘞,这两块肉怎么差距这般大呢?不会是你们两家谁偷偷切去了一大半吧?” 刘燕芝立刻垂眸望向她手中的两块肉,再抬眸时望向贾兰翠的目光已明显发生改变。 顾瑶冷哼一声,便随沈宴一起向里正道谢去了。 里正摆摆手,转身不疾不徐离去。 沈宴回眸正对上顾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他轻咳一声:“回家吧。” 刚走没几步远,就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爷奶、三叔等人...... 第18章 爷奶来了 三叔沈长河脚程快,率先走过来问道:“阿宴,阿洵怎么样了?” 沈宴唤了一声“三叔”后,才开口回道:“所幸救治及时,并无大碍,但得精心养着了。” 这时爷奶沈东华和刘桂芬也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两个丫头一个穿着绿衣,一个穿着粉衣,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她们是沈长河的女儿,穿绿衣的是姐姐,叫沈荷花,今年十五岁,穿粉衣的是妹妹,叫沈桃花,今年十四岁,因着当年生桃花时,她们娘范丽芳伤了身子,所以之后便再无所出了。 好在沈长河是个看得开的,并没有因外人的议论而休妻,反倒是这些年一直都将她们母女三人捧在手心了。 但其他人就不这样想了,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女人生不出儿子来是要被人诟病瞧不起的,所以,这些年,范丽芳母女三人没少被二房欺负,在老房一直都是干着最多的活,吃着最少的粮,尤其是两个小丫头片子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但现在好了,总算分了家,虽说日子较之前清贫了许多,但她们却觉得来之不易。 “堂哥、堂嫂!”二人脆生生喊了一句。 沈宴点头,便将目光望向爷奶:“惊扰到爷奶用晚饭,是孙儿的不是。” 沈东华和刘桂芬今晚在沈长河家里用饭,沈长河家住村尾,而沈长湖家住村头,所以当他们得知消息后,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沈东华叹了一口气:“哎,老二家要是有你们懂事一半,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真是岁数越大越白长!” 院子里的贾兰翠听了暗戳戳翻个白眼。 这老头子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刘桂芬则是故意朝着自家大院门淬了一口:“今日之事是二房做的不地道,一会儿我会修理她的!” 语罢,她与老头子对视一眼,然后就从自己袖带里小心翼翼摸出一两银子来,塞进了沈宴手里:“阿宴,今日之事你们家受委屈了,这个拿着!” 沈长河愣了一下,但转瞬便恢复如常。 他家没儿子,什么都没有他家份的。 荷花和桃花二人,面上也是一副淡然。 但院子里的贾兰翠却再也无法淡定。 这老婆子心更偏啊,直接偏到大海了。 她这边刚损失一两银子,那边老婆子就又眼睛不眨再给沈宴一两银子? 拿这么多银子,这瘸腿子也不怕连腰都闪了吗? 就在她忍不住要出去抢回来之际,却听沈宴道。 “这委屈也不是爷奶让老二和老三受的,爷奶年纪大了,该留着银子傍身的。” 语罢,他便将手里的银子推了回去。 刘桂芬却叹了口气。 “爷奶年纪大了,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了,都怪爷奶没本事,活了一辈子,却什么也没攒下来,我们若是有银子的话,也不至于你们爹娘都那么一大把岁数了还......” 说着,刘桂芬竟哽咽了起来。 想起去地主家做工的大儿子,她心就痛。 听说地主都是为富不仁的。 大儿子仁义、大儿媳妇嘴碎,俩孩子都是一根筋的主,也不知道如今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哎! 沈东华也难受,他烦躁摆了摆手:“拿着,权当给你们爹娘赎身攒着!” 见众人情绪都上来,顾瑶连忙接过来,并且安慰道:“爷奶放心,只要咱们一家人一条心......” 然话还没说完,一道刺耳的声音就淹没了她的嗓音。 “爹娘,做父母不能这般偏心的,你们说说,你们都为大房一家子付出多少了,你们老两口手中攒了一辈子的银子都投进去了,这还不够吗? 你们现在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们老两口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还在为大房这个无底洞一家投银钱啊? 我可是为你们老沈家生了三个好大儿呢,如今大栓、二栓也相继都到了说亲的年龄,家里正是要用银钱的地方,大房一家才从我这里讹走一两银子,你们这一两银子必须得还给我!” 言语中,她就要上手抢夺回来。 顾瑶侧身躲过,并且暗戳戳出腿绊她,贾兰翠一个不防就脸着了地,摔个狗吃屎。 “好你这个小贱人,敢绊我,当着爹娘的面都敢和我动手动脚了,今日,我和你没完!” 爬起来后,她便张牙舞爪要朝顾瑶厮去。 今日顾瑶不但害她当着全村人丢了面子,还讹了她巨款一两银子,那可是一两银子啊,够他们一家子吃几个月的了。 这还不止,偏心的公婆竟还要额外补偿他们一两银子,那本该是给他们的银子啊。 现在爷奶跟着他们住,他们的银钱自当就是属于他们的啊。 沈宴下意识伸胳膊护顾瑶。 顾瑶却拂开他的胳膊,挺直身姿,端的是一副大无畏之态。 望着顾瑶那副临危不乱之貌,荷花和桃花两个人看得是既心惊胆颤又满眼艳羡。 话说这堂嫂从前不也很怂的吗? 怎滴就突然脱胎换骨了? 要是她们二人也有能和二婶叫板的胆量就好了。 最终一触即发的二人被沈东华的一声怒吼喊停:“都给我住手,谁再敢闹一下试试!老二家的,咱们现在是住在一起,可并不是我们老两口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非但如此,我们还经常出银钱贴补你家用,这里面你们二房一家究竟沾了多大光,咱们都心知肚明! 当初阿宴出事时,我们老两口是多帮衬了大房一些,但你也别心里不服,如今你住的这青砖大瓦房还是用阿宴挣得银钱盖的!觉得不允,那咱们便重分,看究竟是我们为大房出的银钱多还是这套青砖大瓦房贵?” 言语中,他望了沈长河一眼,若说不允...... 但他转瞬又望向顾瑶,望着她低眉顺眼,一副新媳妇见公婆的乖巧听训之貌,他缓了缓语气,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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