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姚县,没了种植林,她们真的能比现在过的更好吗? 家里孩子学习一般的还能忍,但孩子成绩好,经常受表扬的那些,当天晚上就和男人闹起来。 “你是疯了吧,咱家的树能卖多少钱你知道不!四万多块,那可是四万多块啊!你一辈子都挣不出来!” “你才疯了,四万多块咱们种药材一二十年也能挣回来,老二念书次次考第一,以后考上大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你要是跟着赵正驰瞎搞,咱家老二怎么办?还有木家堡的违约金,赵正驰出还是你自己出?林业局现在都开始统计林子里木头的数量了,要是最后不给砍,那你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少小夫妻之间因为要不要卖木头的事情争吵起来,甚至波及到了孩子。各村的妇联组织忙得脚底冒烟,见天的在处理家庭纠纷。 这样闹了十几天,县政府那边的干事和妇联同志竟然下乡了,她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这段时间大家心浮气躁,吵架打架闹离婚整得沸沸扬扬,县里开会讨论了这件事,领导们的意思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会,我们还是要以调解为主。 但如果实在调解不了,那么要严格按照婚姻法,尊重妇女同志的权益。包产到户分田地山林是按照人头来分的,自己名下的田地山林要还给妇女同志,如果夫妻双方离婚,那么妇女同志要按照家庭的总收入和支出来计算要给她们分多少财产,大队要无条件给妇女同志划分宅基地,如果有孩子的,三岁以下的孩子无条件分给女同志,三岁以上的,看孩子意愿。” 这个解释一出来,简直震惊全县! 这几年确实离婚的多起来了,但大多是像牛宝山那一家一样,把媳妇赶跑了,那媳妇后来也另外嫁了。 妇联这样解释,大家反应过来啊,对啊!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别的地方什么情况她们不知道,但是在姚县,他们田地可是按照人头来分的,那是国家分给她们的,不是男人给的。 虽然有许多妇女们也被那几万块钱的利益迷了眼,和男人一样想卖了木头去过“好日子”,但还是有一部分是清醒的。 这些清醒的妇女们吵架都硬气起来,你要卖林子不能卖我的面积,大不了离婚,我带着孩子继续在村里好好过日子。 吵烦了的男人们喜欢聚在一块儿喝酒,总有那么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着这些男人“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女人多的是”“休了找个年轻漂亮的”,种种言论都有。 这些男人也许真的只是嘴花花,但这些话传到了村里女人们的耳朵里,那些还坚定的站在男人这边,认为自己的男人不是那种人的妇人们也动摇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他们就算要卖木头也不应该和木家堡闹翻,赔钱就赔钱呗,问问赵老板能不能先记账帮他们把违约金赔了,然后从木头钱里扣。 “白医生可是好人,她跟咱们要钱也是无奈的,咱们卖不出药材她也要赔钱给别人呢。咱们赔了钱好好和她说,学校120一年就120一年,只要不给孩子们退学,咱们自己出钱让孩子去上。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他们想要钱,但他们也确实不想和白露闹得太难看。而且家里的女人闹也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的前途,真要让孩子能继续上学,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赵正驰被白露将了一军。 他这几年虽然在港城发展得不错,但大多是实业,手上的流动资金很少,这次回姚县发展,他投入的,几乎是他所有可以流动的资金。 现在厂子建好了,机器买了,师傅们也高价请过来了,原本已经谈得差不多的村民们竟然又动摇起来不说,竟然还让他先拿钱出来帮他们赔偿违约金! 赵正驰简直要吐血,这些人嘴巴一张一闭倒是说得轻松,一家两千块!姚县这么多人家,就是把他卖了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作者有话说: 刚刚包产到户分地的时候我们那边是按照人头分的,只要出生了就有。我家一亲戚离婚了就是自己搭了个棚子种自己的地,然后攒着土基请人盖房子,后来也嫁村里。
第155章 国家爸爸撑腰 如果警示能控制住人的贪婪和欲望,那么世界上便不会有那么多犯罪行为发生。 虽然白露和县政府用了很多手段来对抗赵正驰釜底抽薪的行为,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人选择了铤而走险。 从木板厂、家具厂开工之后,便有胆大的村民不断试探着政府的底线,他们先是砍伐了房前屋后和地边上的树木去卖,尝到了甜头之后这些人把手伸向了山林。 拿到了钱的人被眼前的利益迷了眼睛,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谁劝打谁。离婚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甚至有几家人,全家人一起砍树,妻子比丈夫还积极,但在丈夫拿到钱后,主动提了离婚,娶了年轻漂亮的媳妇。 白露便是在这个时候动起来的,合同上写的违约并不是没有种植售卖药材,而是“人为破坏药材生长基地”。在他们伸手向林子的时候,便已经违约。 白露直接向法院提起上诉,而这会儿刚刚改革开放,许多百姓连报警都不敢,更别提去法院打官司。法院这边并不需要像后世一样需要排队等许久。 有合同在那里,种植户们很快败诉,他们需要赔偿白露巨额的补偿金。但能铤而走险的,大多都是手里缺钱,他们根本就没有钱来赔偿,强制执行虽然需要时间,但山林作为合同争议的地方,直接被法院勒令不许动工。 不信邪继续砍伐的村民们直接被武装部的同志逮捕了,知道公安局抓人了,村里那些观望的,迫不及待的人才反应过来。 木家堡不是随便说说,他们来真的。与此同时,这些人家里在木家堡上学的孩子全部被退学了。 白露并不想把大人之间的争端波及到孩子,但是她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控制不住事态。 刚退学的前几天,孩子们可能还因为不需要上课而暗自高兴,可农村的孩子哪里有能闲着的,田地里的活计都需要他们去干。而有些游手好闲的好事者甚至还打趣他们从前途光明的工人变成一辈子要当农民。 受不住这种辛苦的孩子们想起了校园里的生活,在那里他们住着墙壁刷得雪白的房子,吃着荤素搭配的可口饭菜。学习虽然辛苦,但是课后他们可以和同学打篮球、乒乓球、踢足球。 这几年,他们的学长学姐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进去了军队,还有一些去其他医院做了护士。就算成绩最差的,也进了隔壁工厂,在那里,一样有良好的宿舍和食堂,厂里工资福利好得全国人民都羡慕。 他们念过书,明事理,知道毁了这一切的源头,正是他们的家人。 “你们为什么非要和白医生对着干!我恨你们!” 孩子们发泄出来的情绪遭到了父亲的痛打,这个时候的很多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计划生育才刚刚提出来,还没有大面积普及,他们的孩子多,许多人接受不了孩子挑战他们的“父权”。 都说为母则刚,任何时代都不缺少为了自私自利的父母,但相对的,任何时代都不缺可以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有些本来还在犹豫或者一时之间被利益所蒙蔽的母亲们,这回真的站出来。 于朝阳在这个时候提离婚的,她不仅离婚还向村委、镇政府、镇妇联提出请求,要求分割财产。 她想离婚很久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把那个**犯当做丈夫,但是她当时怀孕且没有容身之处。所以她选择了妥协,选择了以暴制暴,打服了夫家来生存。但和那个男人生活的每一天,都让于朝阳觉得恶心。 于朝阳忍受不了这一家人,这一家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根子就是坏的,这些年只是被折腾怕了。赵正驰和他家有亲戚关系,答应过他,卖木头的钱会到最后一笔给他们,他带着父母拿着钱去其他地方生活。 所以他是激进的那一派,现在人还在拘留所。 于朝阳离婚手续办得很快,她下乡后户口在这里,母子两名下都有土地和山林。 这起离婚案广受关注,于朝阳本就是妇联主任,村委的人员是赵睿德倒台后上来的,与赵家关系都不好,哪怕他们也动了心也想卖树,但不会明着去违反政策和于朝阳撕破脸,于朝阳的宅基地很快分下来。 她一边请人盖房子,一边和木家堡再次签订了种植合同,她的孩子又从新回到了木家堡上学。 这就像一个魔盒,先前女人们再闹,很多男人都不在乎,因为他们觉得这些家产都是他们的。但是于朝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房子是你的,但土地和山林不是,那是国家分给每一个公民的,任何人都不能剥夺。 他们很多人确实不怎么在乎媳妇,但大部分人还是在乎孩子的,而且卖木头的几万块是按照户籍来算的,一大家子人,如果女人和孩子离婚分走了,剩下的他们还要和兄弟侄儿们分,算下来一个人能分到多少? 六七千块钱,真的值得他们抛妻弃子绝了后路去干吗?还有木家堡的赔偿金,不给要坐牢,给了之后这钱还剩下多少? 村民们暂时安分下来,但他们并没有死心,明目张胆的砍伐变成了盗采,时间到了9月份,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上,黄文明代表提出了森林属于国有,任何集体和个人砍伐都需要申请审批的建议,这条建议被参会代表们全员通过,并以广播、日报、电视新闻的形式广而告之,林业系统内正是发了文件下来。 姚县这边,李县长这几个月做思想工作做得喉咙冒烟,心里憋了一股子气,一接收到通知,便着急县城所有部门、各镇书记、镇长召开了会议,要求把这件事落实下去。 武装部、公安局、民兵队的同志们被调动起来,封山、抓人。 白露感受到了国家爸爸撑腰的感觉,国家爸爸一出手,比她这几个月的计划都有效果。 赵正驰的木板厂和家具厂倒是没有被关停,但李县长直接在厂门口设了一个关卡,有持/枪的公安们守着这里,凡是售卖的木材,都要登记砍伐地点和砍伐人。 属于村民的自留树可以售卖,而说不清来路的树木,一概认定为滥砍滥伐,木料没收,人也要扣压。 不仅姚县,所有生长黑玉草的县都来了这么一套严查。 这些县城的百姓不是没有意见,但是他们怎么闹?国家并没有限制他们卖自己种的树,而山林原本就是属于国家和集体的。 现在全国还有许多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不晓得多少人羡慕他们能签约种药材,农村人均月收入比城里还高。就这样了他们还想闹,在其他地区的百姓眼里,那就是他们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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