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铺子也好,老铺子也好,大家都有份,跑掉的生意也是他们二房三房的钱!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点手段?”张老三恨恨地道,“咱们在码头上做买卖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房还这般作死,这不是直接把我们给拖累了吗? “我不管那账簿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假的我也不能让他们祸祸我了。 “是真的,我就更不能容忍他们的作为!” 随着他拍响了桌子,老二夫妻也同被震的跳了一下。 老三这话说的可对呀。 现在账本的事反倒是其次了。要紧的是老大他们两口子真的适合掌管家财吗? 他们真的是那个掌家的料吗? 三年下来,十多个季度,没有哪一个季度的账目比得上老爷子掌家时的账。 就连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些掌柜账房都快走光了,上回刘喜玉跑到裕丰号打脸的时候,帮他落井下石的,不就是跑掉的帐房吗? 要不是那老账房当了人证,那些登门前来的主顾不至于全都信了。 那两口子但凡少抠点,笼络住手下那些人,也不至于让人这般反水! 所以话说回来,他们连底下做事的人的工钱都扣,放着他们两房那么一大笔的盈利在前,老大两口子能舍得不扣吗? “我就说呢,就算亏损,铺子里每日里进出的人也不少,柜上每个季度分的钱怎么能比从前少这么多?” “反倒是他们长房的吃穿用度,一点没见少!还有那个闲钱去打点县衙里的人呢,这不是还张罗着要跟贺家结亲吗? “恐怕是他们俩一面没本事赚钱,一面又把咱们两家的钱给扣了下来,净给他们填荷包了!” 二房媳妇儿赵氏这番话,一下子把老二憋着的火气也给激上来了。 他腾地站起来:“把这两三年的账全都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挪走了多少!” …… 陆珈回了家,就让谢谊翌日跟铺子里师父告个假,然后哪也别去,就紧盯着隔壁。一旦张老三他们来了,就立刻告诉她。 但整个白日都风平浪静。 天光又到了傍晚,暮色深沉了。 又在她心里七上八下,正反复琢磨秦舟到底是吹牛,还是真的对昨夜那场戏满怀自信的时候,谢谊就跟被弹弓弹出来的石子一样,从门外嗖地蹿到了她面前: “姐!张老三来了!他们两口子都来了!张老二两口子也来了!他们还把张家的族长都给请来了!……” 陆珈只一瞬,就已扯下围裙,把早就买好的一大块猪肉塞给谢谊,然后跟陈泉打了声招呼,拔腿往家冲了! 第31章 上次怎么不夸我? 陆珈到了家门口时,张家那边已经闹得声势震天。 张家的族长是张旗的叔父,大家叫他三叔公。 本来光是老二老三夫妻带着人过来已经很够瞧了,再把族长一请,这事儿就小不了。 前两天张旗被那莫名其妙的劳什子账簿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听说这回竟然是要拆伙分铺子,顿时脑袋都要炸了。 铺子怎么能拆呢? 拆了还怎么做大买卖呢? 就算有亏损,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拆了之后他们长房的亏空怎么填? 手头的买卖怎么继续? 长房决意不肯拆。 二房认准了长房昧下了柜上的银子必须要拆。 三房除了认定长房贪钱,却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昨夜里那位带腰牌的秦公子明显就是有不可说的买卖要做,张老三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他必须尽快把自己的铺子拿回来,然后赶紧去找那位秦公子。 不管那位秦公子要做的是什么买卖,只要他张老三拿到手了,从此以后他就搭上了京城来的大主顾!日后他就有京城的人脉做为靠山! 陆珈把肉炖上了之后,就站在墙头之下隔岸观火。秋娘和谢谊则直接跑到张家大门口去了。 秦舟昨夜那场戏唱得很成功,甚至都能算太成功了,这比她原计划预期的还要得劲! 老二老三都把三叔公请来了,这铺子就非分不可了,三叔公要是能劝阻,那不早在老二他们上门相请的时候就把他们劝回来了? 沈轻舟本来想着天黑之前就过来,可郭翊突然有消息报给他,以至于到谢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陆珈站在墙下鸡埘顶上扒着墙头,恨不能直接把眼睛耳朵送到张家院里去。 还没等他开口问炖肉,陆珈就站在鸡埘上比划了个手势:“你会翻墙吗?” 她知道的,练武的人一般都会学些越障的功夫,他打架厉害,带着她翻这个墙应该也会吧? 沈轻舟想起上回她让自己挟她翻墙时的情景,环抱着胳膊,冲着鸡埘上的她点头:“会一点点。” 这个时候她比六年后稍胖些,而自己比六年后瘦些,可只要不是挟着她闯千军万马,那便不成问题。 陆珈遂在鸡埘上让出一步距离:“那快来吧! “当下月黑风高,你带我翻墙过去瞅瞅。放心,张家宅子的格局我烂熟于心,你只要按我说的走,就保证不会让你有被逮到的风险。” 张家宅子虽大,可终究是个商户,墙头门头的高度都有限,请来护院的也没那么厉害,况且前面闹成这个样子,七八成的人都跑过去了,后院失守,正是他们的机会。 记得死之前的那个雪夜,那个穿着大黑氅,戴着银面具的花孔雀刺客,挟着她嗖地一下就翻上了高墙,跟变戏法似的,直接让她感受到了两世以来最为震撼的场景。 刺客的来历当然一看就不一般,功夫必然是从小严格训练出来的。 秦舟只是江湖人,自然不能指望他比得上那个刺客。 陆珈只指望他能跳上这个墙头,再把自己这个大活人不动声色地捣腾过去,就很足够了。 沈轻舟一步跨上鸡埘,第二步带着她翻了墙。 ……太快了! 落地之后陆珈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你深藏不露啊?” 沈轻舟背着手,悠然地展望张家屋墙:“怎么走?” 这算什么?跨门槛似的。 上次他更厉害,还带着她冲锋陷阵,一路披荆斩棘,还杀人无数呢,当时也没见她夸夸。 “跟我来吧。” 陆珈心下翻江倒海。 又会打架,又会赌钱,还会翻墙,她可真是捡到了一个宝啊! 嗯,她看出来了,这个江湖人,一定不是个普通的江湖人! 从张家的西偏院,穿过驴棚,绕到张家后院,再从夹道里来到了他们的正厅后方。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满屋子正剑拔驽张。 这场分家大战看来已经进入了最高潮。 何氏和二房的赵氏这对宿敌早就交上火了,双方都已经声嘶力竭。 赵氏当初嫁入张家为新妇时,就受到过仗着长媳身份的排挤,俩人算是早就撕破了脸,赵氏早就想一报当年之仇了。事到今日这份上,怎会还留余地? “长房如何行事的,三叔公今夜也听得够多了,也该替我们主持公道了!”张老三的嗓子也哑了,想来为了推动到这地步,也费了不少口舌。 他递了杯茶到三叔公手上,三叔公接了,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张旗慌得道:“叔公切勿答应,他们这都是鬼迷心窍了!” 三叔公望着他们:“今日一早,他们俩都把你们这两年的账总出来给我看了,裕丰号出了大丑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的爹攒下这笔家业不容易,对错我就不说了。只说铺子本来就已经分过了,既然他们不答应再交给你,那你横拦着不放,就是不讲道理了。” “就是,他们霸着铺子田产不还,就是霸占我们两房的家财!” 张老三道。 张旗何氏瞪着他们,跟红眼鸡似的,到底是蔫了。 张旗道:“铺子里账目繁杂,不是说拆就能拆的,起码也得将现有账目总出来再说!” “那今夜就立下分割文书,明日再坐下来总账,账目厘清后即刻分割。” 张老二把茶盅盖上。 张旗无可奈何,只得让人去取笔墨。 在三叔公的见证下,文书一式四份,各自签字画押。 这场闹剧,终于暂且落幕。 人走后,张旗犹自恨恨,拂袖回房。 陆珈跟沈轻舟招手,又悄悄到了他们正房窗下听壁角。 刚藏好,何氏就快步追进来了,转身把门一关,就骂起来了: “老二老三他们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年老太太害怕老爷子把家产都给了女儿女婿,私下里把公产挪成她私产的时候,事情咱们都做下了,可他们俩难道没得好处吗?这两个混账,猪油蒙了心了!……” 陆珈原就是来看个笑话,听到这里,就像是被回旋镖射中了一样,腰背立刻就僵直了! 第32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求月票) 这次分裂张家的计划,本来就是要重挫张旗的势力。 没想到挫是挫了,却也把陆珈自己给戳了一下! 张家老太太死的时候,是秋娘和谢彰带着孩子们回到沙湾半年之后。 那会儿陆珈还小,加上老爷子掌家,秋娘一家有老爷子亲手照管,因此对这位续弦的外祖母印象不深,也没有什么接触。 可是在这张家兄弟撕逼的当口,陆珈竟然听到这位死去多年的老太太还有戏份! 何氏这意思是说,老太太死前就对张家的公产动了手脚,秋娘夫妻才刚被接回来,她就在提防着老爷子偏心前妻生的女儿,暗中把公产挪成了私产,贴补起了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这样,那秋娘那本账虽说不实,但也不算诬陷了张旗。 可问题是,家业尽掌在老爷子手上,老太太这么做,老爷子当真完全不知情吗? 她沉脸贴着墙壁,细听起来。 张旗将带回房的账册重重地投入抽屉,同时也在怒骂:“我只道不是一个娘生的不能贴心,没想到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也是这么靠不住! “老爷子虽然分成了五成给咱们,可是老太太却也没少私贴他们! “当我不知道么?老太太没死的时候,疼着老幺,总说他没成亲,将来日子艰难,私下贴了不少银子给三房。 “真要算,他们得到手的,又能差多少?真要说昧了公家银子,那老太太昧下的那些,倒让他三房占了大份! “他老二也是,当初听说老爷子要分给大姐一份,第一个急的就是他! “‘本来二房三房就只能共占五成,到手的就不多了,这要再匀出去一份,那分到咱们手上还能剩多少?’这话是谁提的? “又是谁撺掇着我一道去跟老爷子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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