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灵为难:“回皇后。这些疤痕皆是旧伤,除非仙家手段,否则难除。” 孟跃有心理准备,对此并不意外。 她吩咐:“调些固色久的颜料,本宫要在背上作画。” 陶素灵诧异,但对上皇后冷冽的目光,她低下头去。 孟跃借口身子不适,与顾珩分被睡了几日,眼见差不多了,这日夜晚,孟跃早早哄睡女儿,送去偏殿。 殿内无他人,几只灯盏晕着光,似明非明,似暗非暗,颇为暧昧。 顾珩从孟跃背后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上,委屈道:“跃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孟跃在他怀里转身,双手圈住顾珩的脖子,仰首亲亲他的唇角,含笑道:“没有生气,这几日就是想休息一下。” 顾珩喉头滚动,目光锁定孟跃不放:“今晚还休息吗?” “今晚夜长,可以做点别的。”孟跃又吻了上去,顾珩单手扣住她后脑,强势加深这个吻。 烛火摇曳,衣物落地。 攒金丝织花床帐内传来一声低呼,血色藤蔓在孟跃背上蜿蜒,开出昳丽的花,漂亮而迷人。 顾珩呼吸一窒,抬手抚摸,指腹下的皮肤温软细腻,他舍不得挪开。 朦胧光下,顾珩看着白色肌肤上的红色藤蔓,白与红,两种颜色强烈对比,冲击他的视觉,他一时看痴了。 少顷,顾珩俯身吻上红花,在孟跃背上落下一个濡湿绵长的吻,孟跃感到一阵痒意。她侧首望来,抚摸顾珩的脸,“本来想画蛇,怕吓着你。” 孟跃明显感觉到顾珩的呼吸重了,她盈盈笑着,下一刻眼前一花,她整个人被搂入灼热结实的怀中,双唇被碾磨撕咬,口中的每一块软肉都被舌尖扫过,丢盔弃甲。 床帐晃摇,被浪红翻。 后半夜时候,凤仪宫叫了水,顾珩抱着精疲力尽的孟跃回到床榻,他看见孟跃背上的花藤,不知用的什么颜料,竟然遇水不化。 顾珩心里痒痒,一口咬在孟跃肩头,留下一个浅浅牙印,又一点点舔舐着。 “跃跃,好跃跃……” 你总是给我惊喜。 他拥着孟跃入睡,睡梦中都是缱绻的呢喃,怎么爱都不够。 顾珩平日里就粘孟跃,这几日更是热情的紧,小公主都吃味儿了。 凤仪宫内,孟跃抱着女儿哄,又看一眼郁闷的顾珩,忍俊不禁。 顾珩挼了一下女儿的后脑瓜,哼道:“你快些长大罢。” 顾珩随口之言,却不知小孩子迎风长,四季轮替,灿儿的手脚愈发有力,她不再满足凤仪宫这一块地方,每日甩着小短腿踏寻新领地。 两个奶嬷嬷,并十个宫人内侍才能看住她。 “公主,公主慢些——” 三岁的文宣公主回头看她们一眼,小腿甩的更快了,眨眼间没入花园中。 奶嬷嬷她们有些着急了,大声呼喊,顾昉听出她们声音中的焦急,慢慢停下脚步。 下一刻,她转身往回跑,没想到撞上人,她在反作用力下,摔了个屁股蹲儿。 永福说着对不住,一边扶起她,拍了拍顾昉身上的灰尘,温声问:“文宣这是要去哪儿?” “公主!”奶嬷嬷跟过来,将小公主抱起,这才看向永福,屈膝行礼:“永福娘子安。” 太皇太后一直想让顾珩恢复永福的公主封号,但顾珩一直未应,宫中便称呼永福娘子。 顾昉从奶嬷嬷怀里看来,头上的两个小揪揪有些散了,一高一矮,衬着她白嫩小脸,稚嫩可爱,脆生生问:“大姑姑是来寻我母后吗?” 永福颔首。 顾昉拍拍奶嬷嬷胳膊,示意放下她,她落地后,上前牵住永福的手,笑的天真烂漫:“灿儿带大姑姑去。”
第163章 “母后。”小公主稚嫩的嗓音在大殿响起。 孟跃从里间出来,永福欲行礼,孟跃摆手,笑问:“你们两人怎么在一起?” “花园遇到的。”小公主抢先道。 永福笑而不语,孟跃也没有刨根问底,只对女儿道:“你看你一身泥,让红蓼姑姑给你洗洗。” 小公主被带走,孟跃赐座永福,漫不经心道:“是皇祖母让你来的?” 永福颔首:“皇后真是料事如神。” 三年时间,帝后膝下仅有一女,又有皇后临朝的旧怨,太皇太后对孟跃不满愈深。 之前还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来“劝”,如今都派永福了。 永福谦卑道:“皇祖母的意思是,皇后和陛下恩爱,纵使陛下纳了旁人,可去母留子,不会有甚影响。” 帝后出双入对,却子嗣不丰,不怪众人疑皇后身体有恙。 孟跃勾了勾唇,俯视低眉垂眼的妇人,“你且回去禀报皇祖母,本宫不做那狠毒事。” 永福抬眸望去,又垂眸:“是。” 她将消息带回,太皇太后被气了个倒仰,永福为她顺气,太皇太后把着永福的手臂怒道:“难道哀家就是那狠毒人,哀家还不是为了他们夫妇着想。真个没良心。” “皇祖母莫气,时间会证明您是对的。”永福柔声安慰着,总算让太皇太后消气。 傍晚顾珩摆驾凤仪宫,提起此事,孟跃支开女儿,含糊应了一声。 顾珩抱住她,“咱们已经有灿儿,你不要在意皇祖母说什么。” 孟跃依偎在他怀中,试探道:“可是灿儿是女儿。” “女儿也是咱们的孩子,好好教就是了。”顾珩俯首亲亲孟跃的额头。 “跃跃,我有一件事与你说。”顾珩松开她,一脸兴致勃勃。 顾珩当初继位时,捉住桐王后接管对方地盘,便着人出海,同时建立港口。 一年复一年,每年出海带来的收益极其可观。 顾珩喜形于色,向孟跃滔滔不绝讲述,孟跃不时附和一二,淡笑望着他。 顾珩止了话题,他挑眉,“跃跃不意外?” 孟跃哼笑一声,行至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如果陛下的人带回玉米,番薯。或许我会很意外。” 孟跃不知道换了一个时空,有些东西还在不在,只能凭借大概记忆,派人去找。 这种需要运气的事,难以把控。 相较之下,有些事情虽然棘手,但有一定规律,反而可控多了。 她抬眸望向顾珩,“再过不久,恭王任期满,就要回京述职了。” 顾珩蹙眉,心里已经在思索,再把恭王派去哪个地方。 孟跃抿了一口水,唇上残留水珠,水润一片,如院中牡丹,然而花瓣一样的唇却吐露危险话语,“这几年北狄小动作不断,邓王几次上折子请求募兵。阿珩一直不允,难道邓王就真的不做了?” 不等顾珩答,孟跃又道:“虞由上书,北狄劫掠村庄,掳走了好些人。过去北狄杀人夺财,放火就走,如今费这一番功夫是为甚。” “北狄为邓王私抓壮丁做掩护?”顾珩在孟跃身边坐下,面色阴沉。随即他想到什么,捧住孟跃的双手,笃定道:“跃跃有法子是不是。” 孟跃莞尔:“是有一个想法。” 从来是千日做贼,未有千日防贼。 他们既知晓邓王有不臣之心,朝廷又兵强马壮,徐徐图之反是下策。她要引蛇出洞。 孟跃起身进入里间,顾珩跟在她身后,看见孟跃从书柜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与他,顾珩不明所以,接过翻看,顿时变了脸色。 他就着站在书柜旁的姿势,一看就是半个时辰,直到册子翻尽,再也没有了,顾珩才恋恋不舍合上册子。 “跃跃,我……”里间没有孟跃身影,顾珩向外去,在次间的临窗沉香木榻上,看见孟跃看书的身影。 她听见身后动静,侧首望来,玉白的脸微微含笑,如海水宽阔平静的温柔,“陛下看完了。” 顾珩点点头,他心中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静,此刻面对孟跃,他有成百上千的话语,脱口时却是一句:“跃跃,非凡人也。” 册子上详尽自古以来田地政策的利与弊,顾珩翻阅的时候,也愁眉紧锁,他暂时想不到一个更好的政策。 然而孟跃写出来了。 摊丁入亩,好个摊丁入亩。 士族也好,官绅也罢,他们强占良田,隐匿人口,既有法子避税,又有源源不断的供养者。 平头百姓投靠士族,主动隐去籍贯,为奴为仆,追根究底也仅为避税,求一线生机。 而摊丁入亩从根子上打击大族,有多少田交多少税。 无地、少地的百姓则无此虑,得以喘息。 顾珩只要一想想,就激动的热血沸腾。他倏地抱起孟跃原地转圈,惊的孟跃拍他肩。 “快放我下来。” “跃跃是天才,是绝世之才!”顾珩大声夸赞,喜悦溢出眉眼。 孟跃无奈道:“这非我所想,我拾人牙慧罢了。” 顾珩狐疑,孟跃双手捧住他的脸,一顿揉搓,哼笑:“夫妻之间也要一点秘密,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的。” “好罢。”顾珩将此事抛诸脑后。 奉宁八年,九月初,帝后改革,废除现有田地政策,推行摊丁入亩。朝野震荡,以关尚为首的文官及残余士族愤然抗议。 太皇太后施压,御史死谏,大殿血流不止,然帝后意不改,全力推进新政。 且因地区不同,人口数量不同,多地少人地区,摊丁入亩便失了公平。因而,同一时间朝廷迁移人口。 利益冲突之下,多人少地地区的百姓因不愿迁移,发生民乱,在有心者的鼓动下愈演愈烈。皇后派孟熙率赤衣军平叛,这支娘子军强势进入大众视野。 虽有乱子,然大部分百姓却欢喜新政,甚至好些士族的奴仆出逃,投身官府,官府既往不咎,将其迁往多地少人地区,从此太平长安,各得其所。 而同年深冬,恭王任期满,回京述职。
第164章 京都晴了两日,天上又开始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寒风如刀剐过皮肉,带来片片皲裂,京都胭脂铺里的面脂供不应求。 这样灰暗阴冷的天儿,一身繁复华丽红袍却披着雪白狐裘的恭王,衬着那张肖似其母极盛昳丽的脸,是独有的亮色。 文宣呆呆的看着美貌男子行来,鼻尖率先嗅到浓烈香气,仿佛千百种花堆叠在一处,馥郁而浓烈。 她稚嫩的小鼻子甫一受到这么强烈的冲击,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一块梅花方帕递至她跟前,文宣抬头望去,近距离对上恭王艳丽无双的脸,感觉脑子都空了一下。 “你好漂亮啊。”小孩子的夸赞直白。 然而文宣身后的嬷嬷变了脸色,欲言又止,不能用漂亮形容男子。尤其眼前这位很可能就是近日回京的恭王。 文宣在看恭王,恭王也在观察文宣,小姑娘一身樱花色的团花袄裙,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左右绑着粉色绒花,估摸是蹦蹦跳跳太频繁,小揪揪有些散了,一个高一个矮,左边小脸蛋上还有一点泥尘。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漆黑如宝石,很像讨人厌的顾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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