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种情况下,二者最大的优势就只有通读过设定集,知道剧情主线大致会怎样发展。它对剧情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凭什么敢在一开始就让她制造出了这么大一个变数?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它认为,或者“知道”,那位来去匆匆像鬼一样的师玄祖不会有任何反应,这样做除了让她不能实现穹苍咸鱼养老梦之外对剧情也没有任何影响。 其次,她在说出自己想下山的时候,神通鉴一反常态地支持起来。说是“女配逆袭”,但换个角度来看,逆袭是分两条路线的。有的人认为,留在穹苍跟女主徐青仙斗、抢走男主角算是“逆袭”,有的人认为,拼死拼活杀出血路走上求道巅峰才算是“逆袭”。不说别的,现在徐青仙这个女主还在穹苍待着呢,见都没见过一面,急什么? 神通鉴目标定得不清不楚、事情办得糊里糊涂,唯一一件能确定的事,就是它正拼了命地把自己往山下赶。 为什么? 或许是她的沉默令人慌张,神通鉴敏感道:“你又在想什么?” 它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分析成了个四处漏风的大筛子,还在那装高手。 徐行从树墩上起来,随便捡了个不要紧的话题说:“对了。你之前说师玄祖——三个字太麻烦了,能不能想个昵称?罢了,总之,他在之前就来过一次碧涛峰,是吧?他来做什么?” 神通鉴道:“他来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 徐行:“谁?” 神通鉴:“反正不是你。” 真是谜一般的男子。但不是她就行,别人的隐私她不关心。徐行心头松快了些,喜道:“那以后就叫他‘不高兴’吧。反正他天天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不还是三个字?!” “……” 天外忽的传来几声铃动,愈发急促接近,应是有人来访。徐行刚把想去翻垃圾桶的手收回,就有一青铜色的小童立于她面前,唇角咔嚓两声,僵硬开口道:“占星台——四掌门——召——” 这铁小童应该是专做杂事用的,平时吃点灵石就行。它额头上刻着个星阵,代表占星台属下……四掌门秋杀是占星卜卦专精,还兼任各种奇怪玩意儿鉴定打假,跟她这个剑修八竿子打不着,是有什么事? 徐行动身前,终于想起来问了神通鉴一句:“你说,四掌门找我什么事?” 剧本里有这段吗? 神通鉴的声音却陡然犯了虚。 “这……怎么会……我……我也不知道……” - 是夜。 风徐徐拂过山岗,自空荡又昏暗的大殿内转过一圈,出来时便带上了彻骨的寒意。 这大殿立于穹苍门内最高、最远僻的九重山巅,高高在上,如一座能纵观全局的瞭望塔,然而若有人看到其中,便会觉得,这更像一座封闭的无边牢狱,满地便是陈腐的冰冷气息,即便内中有万贯财宝,也无人会想要踏足。 殿内殿外一个人都没有。灯没有、人没有,只有从未使用过的各色灵器陈饰孤独地站在角落里,连灰尘也没有。最中央,一汪寒潭也一般死寂,来来去去的风也无法在其之上吹起一丁点涟漪,只有风声,似哀哀的低语。 窗前,有人正融在这死寂之中。 月光也不想在这满是腐朽气的地方停留,只路过一瞬,便失了踪迹。 那人的肤色比起白皙更添一分死气,毫无血色,甚至隐约有些发灰。眉目清艳,且冷且郁,有种非此间人的微妙异域感。这张冷清到有些死气的面孔在那月光的一瞬照耀下,仿佛堆满了经年不化的霜雪,眉眼唇角都被坚冰冻住,无法做出任何与情感相符的表情——或许在日复一日的无味生活中,他已经失去了名为情感的东西。 他正在向外看。 视线的落点,是漆黑一片的碧涛峰。 突然,耳边诡异地送来一道声音:“她来了。” “……” 连九重尊这般的修为都能瞒过,不经允许就朝他传音的人,天底下还活着的应该没几个了。 而且都和他关系不怎么样,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穹苍。所以究竟是谁,目的为何? 正常人都会产生如此的疑问,但那人仍是毫无反应。 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那声音幽幽道:“她这次真的来了。” 仍是寂静。 那声音不过等了几瞬没有回应,便被激怒了似的,声嘶力竭起来:“我说!她来了!那个女人!她来了!那个能改变一切的人!她真的真的来了!!这次绝对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和你预想中一样。徐行啊,你不是见过她了吗?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相信我啊,我知道这世上的一切!我说的都是真的!!!” “……” “寻舟,你还记得自己本名叫寻舟吗?!几百年了,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不多吧?还不相信我吗?寻舟你说句话啊!!” 在诡异声音莫名其妙的嚷嚷声中,寻舟终于收回了目光,下一瞬,刀光剑影声凭空响起,那道声音霎时消失,干净得仿佛未曾存在过。 在重又复返的死寂中,空中浮现出一册书页,有金笔在其上缓缓记录:“第三万四千六百二十三次。” 抹杀,自称为“系统”的心魔。
第4章 穹苍见闻4卷王属性大爆发 徐行骑着铁小童赶到占星台时,已经快子时了。 为观星象,占星台立在山巅之上,没有房顶,只有四根长短不一的巨柱直立于地。一轮巨大的圆月悬挂在半空间,祭台便如一个盛满了月光的圆盘,地面嵌着汪巨大的水镜,星月之象能可清晰地浮在镜上。 这地方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众面目憔悴脸色蜡黄的同门见到她,眼睛艰难地闪出些光芒,又很快黯淡下去了,俨然是累到已失去八卦的能力了。 难怪占星台的人鲜少能见着,他们的作息和常人是反的,日出而息,日落而作,虽说修士不睡觉只是累也不会死,但长年累月这么下去…… “喔,找到了。”徐行顶着四面八方的视线,习以为常道,“黑眼圈最重那个就是四掌门吧?” 四掌门秋杀有一头鸡毛掸子似的发,根根向上反翘,看 着还挺“虚假繁荣”,捏一捏估计只剩那么一小撮了,徐行有点手欠地想上去攥一把,但是她忍住了。 就是这什么表情?她哪又得罪人了?两人没见过面啊。 “难道,”徐行惊道,“我翻垃圾桶被她撞见了?” 神通鉴:“……你什么时候翻过了?!” 秋杀:“谁让你骑童子过来的?你自己没腿吗?下来!” 原来是为这个。徐行悻悻下来了,一边说着“四掌门好”,一边递过去一块奇形怪状的小石头。 秋杀:“这什么?” “有点像星星。”路上捡的,徐行乖觉道,“送您。” 秋杀冷静道:“……你在找打?” “……” 虽然没有好感度条,但徐行看出来了,四掌门讨厌石头礼物,下次换送别的看看反应。 她习惯性地看了眼属性面板,秋杀的等级和玄素是一致的,但血量少了一截。这很合理,预言这种能力太过超脱现实,极易影响平衡,所以需要削弱其他地方……徐行猜测,武力值应当也不会太高,因此想打死自己得多费点力气。 只是,这大半夜的,把她叫过来做什么呢? 秋杀气呼呼地带着徐行进了间密室。这间密室广阔到瞧不见边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四处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东西,地上全是写着各种草稿图画的废纸,还有几个茭杯。徐行踮着脚尖在后头跟着,生怕踩到什么,就是注意了脚下,就很难注意脚上,不小心把突然停下的秋杀撞了个趔趄,顿时四掌门的表情更可怕了。 石墙上悬挂着不少珍奇灵器,灵气浓郁到几乎化雾,在朦胧之中,秋杀指着一处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那里是空的。徐行老实道:“什么也没有。” “那就对了。本来是应该有的。”话没说两句,秋杀的怒气便熊熊燃烧起来了,“那里原本放的是九重尊早年取得的东海鲛珠,压制着整个占星台灵器的存在。现在它不见了。整个峰头灵器乱飞,打晕了我不少徒儿,直到刚刚还乱得像一锅粥!” 那还不赶紧趁热喝了?徐行稀奇道,“不见了?穹苍内还有贼么?” “除了它原先的主人,没人能够拿走它。”秋杀道,“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还要什么头绪?既知道是谁拿的不就结案了么?徐行跟她大眼瞪小眼,道:“被师玄祖拿走了?” “九重尊只有离开穹苍才用得到这东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他要下山了,他要出关了!” 秋杀每说一句,就离她更近,险些要贴到她面前来,怒气冲冲地戳着她脑袋道:“尊座多少年没动静了,为何突然做下如此决定?有什么让他想离开这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思来想去,还不是因为你!!” 徐行:“……” 不可能吧!她能有这么厉害?况且危险的是别人吧?! “掌门,你先冷静。”徐行狡辩道,“这是巧合。怎可能是因为我?要是被人暗恋就能让师玄祖红着脸下山躲避,那无极宗早派一马车男女老少过来了!” 秋杀:“所以你终于承认了?竟存有如此亵渎长辈之心,逆徒!我今天就要替玄素清理门户!” “掌门息怒——啊!……咦,不疼。不是,这是误会!等等,先听我说……对了,我还揪了根花,送您。啊啊啊啊!疼!!!” 秋杀原本便是最年轻的掌门,虽没有长辈架子,但完全不想听人说话,并且脾气相当差劲。 打过之后,便要开始解决事情了,她把那几个东倒西歪的茭杯拿起来,蹲在一旁,烦恼道:“不论怎么掷杯,尊座都毫无反应。” 徐行蹲在她身边,虚心发问:“掌门,这是什么?” “向尊座发问,大半会得到回应。只是我看到鲛珠消失后掷了半天问缘由,尊座完全没动静。”秋杀烦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太不吉利了吧,徐行不解道:“人又没死,直接敲门问他不成么?这边去九重峰都不要半柱香。” 秋杀:“……闭嘴!你以为我傻么?” 她又满面抓狂地找起东西来。这次被翻到的是一尊小小的红鸾琉璃像,现下红鸾像上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徐行道:“掌门,这又是什么?” “红鸾星。”秋杀之前应当已确认过了,再次看见,面上还是浮现出惨然神情,“九重尊的红鸾星动了。” 红鸾掌姻缘,动了也分好几种说法。动得这么厉害,不是孽缘说不过去了,通常情况下,要么纠缠别人,要么被纠缠,现在情况显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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