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祝成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倒不是她觉得沈从越如今要面临的局面是她造成的,也不觉得当初让52888给他开发脑域有问题,毕竟原剧情中他任务失败,又受到家庭关系的连累,不仅被迫退伍,最后还倒在了叶知意的光环下,成为炮灰反派中的一员。 而现如今的他不仅超额完成了迎胜村的任务,还被推荐上了大学,得到了更好的发展以及比上一世更强的天赋,怎么看都是赚的。 她觉得有点难受的是她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高瞻远瞩”,并有计划地进行下去,但是唯独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帮到沈从越。 可偏偏真计较起来的话,她和沈从越这个便宜二哥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最好的也是他。 尤其是她在这个时代待的越长久,和这里的人的牵绊就越深。 买了房子后,她一直飘忽的那颗心彻底稳定了下来,看待这个时代的感受就更加不同。 自然而然,她对这些家人朋友的感情也在无形中更重了几分。 所以现在的她本能有些恐惧于沈从越将来可能万一的意外。 再也没办法像以前在迎胜村那样不去想太多。 抿了抿唇,祝成蹊还是没忍住先去找了沈从越。 既然他已经对未来的局势有了预判,她多说两句也没什么。 沈从越正在房顶上捡瓦。 祝明安的终身大事在方淑红心里惦记了很多年。 这次他终于要结婚了,而且找的还是程玉颜这样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女孩子,所以她对于明天的婚礼就有些过于精益求精,时不时会冒出来一些新的想法。 比如四合院明明之前整修过,也捡修过瓦,但那时候的方淑红觉得有些碎瓦也能凑合用,所以没有全都换新的。 可到现在,她又忽然觉得上面那些碎瓦不吉利,就想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把碎的换下来。 明天是大喜大日子,家里面的人拿她没办法,只能听从她的指挥,一会儿搞搞这个,一会儿又弄弄那个,忙的团团转。 而捡瓦片这件事就是身体素质最好的沈从越眼下的工作。 祝成蹊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提着空荡的竹篓从几个屋顶上飞快跳跃,然后轻飘飘在院墙上借力,动作利落地跳了下来。 祝成蹊看看面前的梯子,又看看甚至都没有下蹲卸力就直接站稳的沈从越,嘴角猛抽了一下。 “这样下来快还方便。”沈从越知道她想什么,主动解释了句,才看着她怀里还抱着的红绸问道:“妈把挂红绸的任务交给你了?” 祝成蹊点点头,沈从越就拍拍手说:“你放那儿,等下我来弄,你一个小姑娘爬高上低不安全。” 祝成蹊也不客气地把红绸放在一边,看沈从越又在弯腰往竹篓里装瓦片,便主动过去帮忙,顺便问道:“二哥,你们这上半年没少和越国那边有摩擦吧?你动过手吗?” 沈从越手上动作停下,看过来道:“谁告诉你我们打仗了,别胡说八……” 眼见祝成蹊一直瞪着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他,他顿了顿,“周杭生说的啊?” 还不待祝成蹊摇头,沈从越又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不管在哪面边境驻守都会有一些摩擦,我以前在东北当兵的时候也经常遇到,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成蹊继续盯他,“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沈从越:“……” 想到祝成蹊鬼精鬼精的样子,他无奈道:“眼下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小摩擦,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担心的本来也不是现在。”祝成蹊努努嘴,“我刚才都听妈说了,其实你也觉得将来我们和越国必然会有一战,所以才那么哄她和爸的吧。” 沈从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对上祝成蹊的眼神,又不自觉地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喜宝,二哥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二哥喜欢当兵,也以当兵为荣,想要一辈子都待在部队里,所以这件事也是二哥必须要做的。” “我知道。”祝成蹊眨眨眼,压下心里忽然涌上来的难过情绪,“我又没说不让你当兵,我就是听一些讨论去年那场战役的人说越国那边全民皆兵,老人小孩都危险的很,你……将来要是真的打仗了,你到时候小心点。” 沈从越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祝成蹊继续:“还有你走的时候可以找美宝拿一些伤药,她做的药效果不错,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沈从越继续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祝成蹊没有办法阻止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沈从越自己。 所以她又专门提了一句,“爸妈一直觉得最亏欠你,你别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哭着过。” 沈从越叹气,“我会小心的,但这些事你也别和他们说,免得他们多操心。” 祝成蹊也点点头。 沈从越想了想,又说:“喜宝,要是我将来回不……” “你闭嘴吧!”祝成蹊打断他的话,瞪眼道:“别给我交代这些破事儿,我不听!” 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却被沈从越抬手在脑袋上按了一下。 “不说就不说,但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凶了,你以前在迎胜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啊!” 祝成蹊斜眼看他,就见他学着她以前的样子,笑嘻嘻地开口道:“书记,我就知道您是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我可真是太敬佩您了!” 祝成蹊:“……” 看着沈从越脸上那明晃晃的谄媚,祝成蹊的眼皮子开始乱跳。 “你少胡说八道。”她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儿。 “是吗?”沈从越利落的眉头一挑,又继续:“书记,你们真是好领导,我实在为能分到咱们公社当知青感到荣幸。” “书记慢走……” “我每次从宁市打电话回来,书记也都没嫌弃我烦,现在还亲自来接我,我真为能有你这样的领导而感到荣幸……” 也不知道沈从越到底怎么记住这些她早就忘记了的话,但他每学一句,她就能自动想起来当初的场景,就更觉得头皮要炸了。 她确实脸皮厚,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沈从越!”祝成蹊磨了磨牙,上手就要去捶他,但是却被他轻飘飘反扣住不说,还被他用手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 祝成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看见沈从越背着一竹篓的瓦片快速窜上屋顶,忽然想到他一直在捡瓦片,手上不知道有多脏。 所以他刚刚就是故意往她的脸上还有头上抹灰的是吧! 祝成蹊抬手往脸上和头上擦了下,果然擦了一手的灰。 “啊啊啊啊啊~~~” 她暴跳如雷,“沈从越,你有本事下来啊!” 沈从越老神在在地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她,“你说错了吧,应该是你有本事上来吧!” 祝成蹊的胆子不算小,但这种斜脊屋顶对她来说确实是个挑战,她根本不敢上去。 便生沈从越又不下来,她只能无能狂怒道:“你有本事就一直在上面待着。” 沈从越不语,反而冲着祝成蹊道身后告状起来,“妈,我刚回来喜宝就和我吵架,她还不让我下去了。” 祝成蹊下意识扭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她被沈从越给骗了。 祝成蹊气急败坏,“沈从越,我要和你绝交,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兄妹!” 沈从越又看向她的身后道:“妈,你看喜宝对我多凶,就因为我和她开了个小玩笑,她就和我吵架,还不认我这个二哥了!” 祝成蹊这回才不上当,“你少糊弄我,妈根本就不在,你给我下来!” 结果话才说完,耳朵就忽然被揪了下,“我就说怎么找你半天没找到,原来你跑到这儿来了,你不好好挂红绸,跑这儿和你二哥吵架,你是真一点心都不操,不着急明天的婚礼是吧!” 祝成蹊:“!!!” 她扭头,指着自己的脸和脑袋告状道:“妈,你看沈从越给我弄的,气死我了!”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别给我说这些没着没调的话!”方淑红压着祝成蹊把刚才的话呸出来,才开始给他们俩断官司,“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吵起来,丢不丢人!” “尤其是你!”她说着转头盯着祝成蹊,眉眼微微压着,“再怎么吵架也不能说不是兄妹的话,这也太伤人了,给你二哥道歉!” 祝成蹊不情愿,半真半假地告状道:“妈,我和二哥吵架是因为看见他不老老实实爬梯子下来,而是直接这么从屋顶上往下跳,我就说了他两句,让他注意安全,结果他嫌弃我多管闲事儿,还把我搞成这样,你不能光教训我,不教训他吧!” 方淑红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仰头盯着屋脊上的沈从越道:“你直接从屋顶上往下跳了?” “妈,我那是……” 沈从越想解释,但祝成蹊直接开口打断道:“妈,你不用听他狡辩,就直接问他是不是没用梯子下来就行了。” 方淑红的大脑全是沈从越直接从屋顶上往下跳的画面,根本来不及想别的,下意识顺着祝成蹊的思路问了出来。 沈从越:“……” “你看他说不出来了吧!”他一停顿,祝成蹊就立刻见缝插针,继续加重他的罪行。 方淑红果然信了,当下就冲着沈从越开始教训。 沈从越被她训了个灰头土脸,只能老老实实认错道歉。 “妈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大意了,一定老老实实走梯子。” 方淑红这才稍微满意,但还是继续说了他两句才将矛头再一次对准祝成蹊,“还有你,赶紧也道歉。” 祝成蹊不明所以,“我道什么歉?” 方淑红瞪她,“你说呢?” 祝成蹊想起来了,迫于方淑红的压力,也老老实实地道歉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说绝交之类的话了。 方淑红这才满意,再一次叮嘱了沈从越几句后,才拉着祝成蹊和自己一块挂红绸。 嘴上还念叨不停道:“都多大的人了,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消停点,真不像话……” 不仅如此,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专门批评了祝成蹊和沈从越,说他俩不靠谱,并且警告他俩明天婚礼的时候必须老老实实的,再也不许吵架了。 祝成蹊和沈从越老实巴交点头,当着众人的面保证绝对不会再犯错误。 饭后,家里还有事要忙,祝成蹊自己送周杭生出门。 刚走进胡同口,周杭生就习惯性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下,“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因为阿姨刚刚的话不好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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