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亚娜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这些画没有放在一起,需要一个一个房间看过去。 “这没有问题的,乔治亚娜,我可以慢慢看。” 行,那就慢慢看。乔治亚娜带着人先去了庄园里最大的画室,那里的画作最多,却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没有展示出来。等她知道了伊莉莎要看哪一种,到时候再带她去看她感兴趣的。 “哇,好多画啊!”高高的双开门一打开,伊莉莎就发出了赞叹。先别管这些画怎么样,这里数量之多就足够让人惊叹的。 正对门,就是德文郡公爵一家的全家福。这个很好认,乔治亚娜在上面,哈里奥也在上面。这上面只有一家五口,没有伊丽莎白·福斯特和她的孩子们。 认识的人伊莉莎就先不看了,她看乔治亚娜的丈夫。其实单看人,这位长得挺不错,面部有棱有角,眼睛也很有神,就是看着严肃了些,没在笑。 对比旁边的乔治亚娜,他显得有点冷漠。 然后就是被乔治亚娜抱在怀里的继承人,他照理是比伊莉莎大两岁的,不过这画画得早,画中的男孩和伊莉莎差不多年纪。 男孩五六岁大小,就已经能看出他样貌的俊美了。如果说小乔治亚娜七分像乔治亚娜,哈里奥九分像,那么这位只有五分像。但是,他专挑父母最好的地方长,反而比他的两位姐姐长得更出色。 “伊莉莎,我们也挑个时间画幅肖像画吧。”见女儿盯着全家福看,乔治亚娜轻声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画师你找,时间你定。”伊莉莎没有意见,她把目光从全家福移开,看向了旁边。 见伊莉莎已经在看其他的画,乔治亚娜就不再说话。她把这个事记下来,心里开始想着应该找哪一位画师。 这一看,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画作太多,伊莉莎根本就没能看完。 “没事,下午你可以继续来。不过现在,我们该去餐厅用午餐了。”乔治亚娜看到了来叫她们的仆人。 只能这样了,伊莉莎跟着离开。 来到餐厅,一样的座位一样的人,食物也是同样的丰盛。已经有过经验的伊莉莎更能很好地应对这时候会出现的小插曲,她相信这个午餐能用得一样顺利。 至少,开始时候和她想的没区别。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仆人们已经在上最后一道甜品。 “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 由远及近的行礼声越来越清楚,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明白,这是庄园的主人德文郡公爵回来了。 不算整齐的椅子拖动声响起,原本还坐着的众人都已经站了起来,面向餐厅门口。 乔治亚娜拉了一下伊莉莎的手,让她不要怕。 伊莉莎没有怕,但她确确实实从大家的行动中看出来了这位公爵平时在家里的说一不二。不管是乔治亚娜也好,伊丽莎白也好,还有卡罗琳,她们几乎都形成了本能的反应。 站起来,然后先低头。 倒是身边的哈里奥没有这样,她只是看着餐厅门口,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低着头。 几秒钟后,这位公爵终于出现了,他一来就看到了餐厅里的所有人。然而,他没有停顿,也没有点头,而是直接来到了管家拉开的男主人位上坐下。 “威廉和奥古斯都都去了博尔索弗城堡,你们不用等了。”德文郡公爵坐下来后,只交代了两个儿子的去处。 博尔索弗城堡距离查茨沃斯庄园不远,也是属于卡文迪许家族的。他没带人来,就是不想儿子们见到不该在的人。 刚刚看了一眼,那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惦记什么。收到管家的信,知道对方只是待几天就走,原本打算在波特兰公爵家里多待几天的人改变了主意。 既然不是要留下来,他这次可以不计较。 行完礼的大家也都坐了下来,但是显而易见的,餐桌上的气氛冷了下来。 伊莉莎看大家都认认真真只关注自己面前的餐盘,有一点点觉得好笑。好吧,要忍住,这不是笑场的时候。 紧接着,仆人们又端着食物进来了,他们直接端到了公爵的面前。 因为餐桌很长,伊莉莎不能看到全部,除非她站起来退远些。女主人的位置和男主人的位置是在长餐桌的两头,中间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既然看不到,她也就不看了,食物上的差别不会太大。她就是有些好奇这位公爵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哈里奥不是说,对方要出门好几天吗? 带着这个疑问,伊莉莎和早一步进餐的几人都完成了用餐,只是大家没一个人先离开。 “我们用完了。”最后,还是乔治亚娜先放下餐具。 “那就再坐一会儿,我才刚用。”德文郡公爵头也没抬,只顾吃自己的。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他说完后,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餐厅里没有一个人再发出一点声响。 伊莉莎竖着耳朵听,确实没有一点其他动静了,除了那位公爵自己制造的。 啧,这样的用餐氛围,也太压抑了。可怜的乔治亚娜,可怜的哈里奥,她们每天都在受折磨。
第19章 现在,又加上了她伊莉莎。 伊莉莎又等了一会儿,她已经吃饱了,餐盘里也是空空的,这会儿就只是坐在位置上发呆。 对面的伊丽莎白母女俩,她们倒是很习惯一样,在那里装作还在用餐的样子。 再看一眼乔治亚娜,她摇了摇头后,对自己笑。好吧,那就继续坐着。 倒是身边的哈里奥有点动静,但等伊莉莎转头过去看,她却已经被最边上的小乔治亚娜按住了手。 “叮——” 一声清脆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都放到了前面的公爵身上,他刚放下敲酒杯的勺子。 德文郡公爵看向长桌的另一端,那里有自己的妻子、情人、女儿们,还有一个妻子的私生女,她们都看着自己。 再有意见,再有不满,此时此刻在这里,她们也只能听自己的。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说一下,有些地方不要乱走。”德文郡公爵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都听到了,这才扔下餐巾起身离开。 他能不计较她把私生女带到家里来,但这个不计较是有限度的。刚回来公爵就听说了,他亲爱的妻子今天上午就把人带去了挂着一家人画像的画室,还待了整整一上午! 那女孩有什么资格去看呢?她甚至不配踏入那里。 这话虽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但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伊莉莎这点还不至于听不出来。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这只会让乔治亚娜为难。 然而真什么都不做,她又有点不甘心。 “好了,都去忙吧。”乔治亚娜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勉强露出个笑,“伊莉莎,你跟我来。”既然那边不让去,她就带着伊莉莎去看自己的珠宝收藏。 至于为什么不去画室了,乔治亚娜还要想个理由出来。 等两人都走了,餐厅里的几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只有哈里奥皱了皱眉头,很想跟上去的样子。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伊莉莎当然不会因为不能去画室的事问东问西,本来乔治亚娜就挺愧疚的,但她已经用各种珠宝迷住了她的眼睛。这些都是好素材啊,记下来,记下来。 问清楚了珠宝们的来历,伊莉莎都想到了各种改编的小故事。这样等出现在故事里的时候,珠宝们就自带了一种传说感。 “乔治亚娜,我好想现在就让它们出现在我的笔下。”灵感来了这种事,谁也无法查证。伊莉莎就是利用这一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躲在房间里一步不出。 甚至有几次用餐,也都是让人送上来的。 因为满满的稿纸在,没人能说她是故意不去餐厅的。正好,她也不想见那位公爵。倒不是怕了,而是不想感受那种气氛,这会让人破坏食欲。 到了第五天,伊莉莎已经将整个故事的报复部分都写完了,就只剩下夏琳的结局没写。 “乔治亚娜,你说这个故事会有人喜欢吗?”前面的夏琳有多可怜,后面她的报复手段就有多残忍。 卡塞尔伯爵死了,他最大的女儿被迫嫁给了未来的继承人。二女儿跟一个俊美的军官私奔,三女儿四女儿直接成了一位公爵的情妇。五女儿毁了容,六女儿翻了马车摔断了腿。 对了,卡塞尔一家在德比郡的庄园也烧掉了大半,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乔治亚娜看到这里,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出来了,伊莉莎的故事里有太多她熟悉的痕迹在。比如那位后面出现的公爵,除了名字不一样外,他简直就是她丈夫的化身。 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傲慢。 他有了年轻美丽的妻子还不满足,还带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回家。偏偏这两个女孩不是什么省事的人,她们不仅要争夺公爵的关注,还想成为新的公爵夫人! 当然,故事中的公爵夫人一点不知情。 乔治亚娜看着那位公爵夫人一点点失去了孩子们的信任,慢慢地,就连仆人们都喜欢上了那对伯爵小姐,她不禁露出了苦笑。 “伊莉莎,你写得很好。”但喜不喜欢,乔治亚娜的感受很复杂,“这样,我已经联系了伦敦的友人,我能先寄过去给对方看看吗?”夏琳的结局没出来没关系,目前为止写出来的已经够多了。 “可以啊,但我要抄写一份,还有,我想要以‘伊斯瑞尔·C’的名义寄出去。”这个伊斯瑞尔·C就是伊莉莎想好的笔名。 “伊斯瑞尔?嗯,挺好,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层面纱一阵迷雾一样,让真实的你隐藏在了背后。”乔治亚娜听了,就没说自己想到的几个名字。既然伊莉莎已经想好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说出来。 “那就这么定了,我很快能抄好。” 又花了两天的时间,伊莉莎将写好的故事整理了一遍,誊抄下来。她还是没放上夏琳的结局,没错,这就是她故意的。 等厚厚的信被人带走了,伊莉莎也提出了她要回南希尔庄园的事。 “乔治亚娜,我出来好几天了,我想玛丽,想威廉、乔治,还有小塞缪尔!” “嗯,妈妈知道了。”乔治亚娜不傻,就算伊莉莎什么都没说,她也能感受出来,她在这里不快乐,尤其是公爵回来后。 所以,她没有挽留。 第二天,她就主动准备好了马车,让人送伊莉莎回去。 “再见,哈里奥姐姐,我会给你写信的。”伊莉莎抱了抱这位小姐姐,她是这个庄园里除了乔治亚娜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那你要在信里告诉我夏琳最后怎么样了,听到了吗?”哈里奥用力地抱了抱才认识几天的妹妹,单听她说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在乎故事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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