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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了双手套，戴上养鸡场职工配备的自制防护口罩，弯腰捏起一只还没死透的鸡摸了摸。 死鸡是肉鸡，肉鸡比蛋鸡生长速度快，弊端也很明显，抵抗力弱。 所以，养鸡场给肉鸡喂养的比较精细。 这批肉鸡到这个月份，已经生长到两斤左右，看得职工们心疼不已。 林清雅正在观察这只还没死透的鸡，鸡冠下垂，张着鸡嘴呼吸微弱，鸡眼睛都睁不开了，身后的职工中有人开玩笑说：“林场长，这死鸡你要怎么处理啊？能不能给我们职工带回家？”“是啊，林场长，这死鸡也是肉，不能卖给顾客，可以我们自己拿回去吃。” 这年代死掉的鸡，大家也不舍得扔掉，一般会立即煮出来吃了，只是可能不敢吃内脏，怕是得病的鸡。 林清雅眉心微蹙，语气坚决：“这批死鸡的死因还没查明，暂时不能轻易处理。” 转眼又吩咐道：“宋同志，你先把这些鸡用袋子装起来，拿到院子里，大家都不允许靠近。” 早上把死鸡送到公社，林清雅为了等兽医的检查结果，中午也没回家吃饭。 周霁川又把饭菜给她送到养鸡场，林清雅吃了中饭，下午等到了兽医的检查结果。 兽医解剖了死鸡，检查了内脏，发现鸡的颅顶出血，肺脏发生水肿，变黑，还有羽毛很容易掉，初步检查是高温热死的症状。 热胀冷缩，高温使鸡的羽毛容易掉，和开水烫鸡毛一个道理。 兽医又请到养鸡场做了筛查，下午集中三点到五点，又有一批肉鸡高温热死，检查了粪便等，最后判定是高温热死。 鸡舍是去年冬天修建，今年春天扩建，这是肉鸡第一次度过高温的天气，养鸡场对散热这方面的准备还不够，算是养鸡场遇到的第一个难关。 鸡舍设计了通风口，鸡舍旁边也是树荫密布，能起到遮阳的效果，棚顶也做了遮阳处理，而且鸡平日也是散养状态，这些处理在五六月还好，七月的高温，鸡就不能忍受了。 目前只能通过专业化的温控设备降温。 林清雅吩咐养鸡场的职工做好粪便处理，免得粪便发酵，引起更多的鸡感染呼吸道疾病死亡，又把那批死鸡给焚烧了，这高温热死的鸡，虽然不同于病死的鸡，但是把死鸡给职工吃，吃出问题还是她背锅。 所以，林清雅坚决吩咐宋大志把死鸡焚烧处理。又通知职工，她要外出购买温控设备，先吩咐大家用土办法给鸡多喂水，往鸡舍里撒水散热。 嘱咐过后，当务之急是排风机。 林清雅又立即从养鸡场回到家，和周霁川说一声，她要连夜赶到县城买排风机。 周霁川不放心，陪她赶到县城。 林清雅拿着公社书记开的条子，到县城机械厂打听，却没有买到她要的排风机。 好在县城那家国营机械厂的厂长，给她写了省城新成立的一家主研发温控设备的国营机械厂地址。 林清雅拿着地址从机械厂出来，看着夜幕下的县城，才彻底能歇口气。 只能先和周霁川找个招待所住下，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赶早班车去省城。 县城的招待所很破旧，还是青瓦屋檐木建筑的四方院子，上下排布着狭小的房间。 周霁川把房间开好，就出去给她买饭。 林清雅站在房间，计算养鸡场这次的损失，神情凝重。 她按照目前能做到的专业养鸡技术，把养鸡做到最优化，但毕竟不是国营厂，没有国家给予的设备支持，大规模养殖一旦出现大规模死鸡，损失就很难弥补。 周霁川在招待所附近买了饭回来，见林清雅还站在窗口思考着，眉心微蹙，关上门，提着饭盒走过去放在桌上。 又扶住她的双臂，转身带到饭桌，把筷子递给她。 “先吃饭。” 林清雅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暂时没胃口，吃了几口，又把筷子放下了，托腮陷入沉思。 周霁川满眼心疼，又拿过筷子，夹起饭菜喂到她嘴边。 林清雅不习惯被人喂饭，看了眼周霁川，又拿过筷子当做完成任务，把他带回来的一碗饭菜给吃完了。 吃完饭，周霁川把饭盒拿出去洗了，又接了盆热水端进来，走到她面前，放在地上，握住她的脚踝抬起来。 “嗯，你干嘛？”林清雅回过神。 周霁川解开她的皮鞋鞋扣，温柔的声音抚慰了她的忧虑，“穿着脚痛么，给你洗洗。” 这款丁字型皮鞋是今年百货商场的新品流行款，林清雅刚买的，鞋底偏硬，走路确实脚痛。 今天走了一天的路，这会袜子都湿乎乎的。 周霁川倒是不嫌弃，脱了她的袜子，先放在凳子上，又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脚踝，放进水盆里。 水盆里的水是温热的，温度刚刚好，放进去瞬间抚慰了脚上的每个毛孔，一天的疲倦也缓缓疏解了。 林清雅享受着男人的服务，心情也没那么忧心忡忡了，看着连洗脚的动作都十分认真细致的男人，忍不住轻笑说：“周霁川，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洗脚啊？” 这年代应该没几个男人愿意给女人洗脚吧？ 周霁川笑容宠溺：“因为你是我妻子。” 男人的手大，指骨很长，皮肤偏黝黑。 林清雅的脚偏小，肉感十足，脚趾粉嫩，脚板心也是粉嘟嘟。 男人掌心托着她的粉白脚丫，肤色对称很明显。 林清雅突然心血来潮，作怪的翘起可爱的脚趾，把脚伸到他面前，甜甜软软的嗓音使坏地说：“周霁川，你闻闻我脚臭么？”
第66章 你当初真的会离婚吗？ 林清雅眉眼弯弯，故意使坏。周霁川纵容地看着她调皮的一面，宠溺摇头：“不臭。” 他的掌心握着她的脚，指间覆着薄茧，抚过时林清雅微痒地抖了下，任由他捧起水，给她细致的清洗。 林清雅突然对周霁川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她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过父亲和母亲的亲密角色，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而周霁川对她的呵护，让她产生了比喜欢更深层次的依恋，很有家的感觉。 林清雅目光沉浸着温柔，心底莫名有些忐忑：“周霁川。当时我不答应你生小孩，你真的会离婚吗？” 军婚不好离，但并不是离不了。 当初林清雅想的是，如果周霁川结婚，只是为了留个后代，那这个妻子的人选，除了她也可以是任何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她也不能耽误人家啊，所以才会提出离婚，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他。 周霁川抬眸看着她，沉思了片刻说：“不会。” 林清雅心底松了口气，又眉眼带笑地问：“为什么呢？” 周霁川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给她讲了个故事。 “我有个战友，因为他的部队严格实施晚婚晚育的政策，一直没给他批结婚报告，后来他的女朋友迫于压力嫁给了别人，他也在介绍人的引荐下，和纺织厂的一位女同志成了家。” “他们结婚三年了，我回家成亲的前一天，他过来找我诉苦，说他这几年不想回家探亲，他和那位女同志没有感情，也做不到相敬如宾。” “他劝我拒绝父母的包办，还替我找了部队的一位通讯兵女同志相亲，不过我拒绝了。” “雅雅，不瞒你说，我当初娶你，是为了圆父母的心愿，也是为了如果我在战场上牺牲了，你能就近替我照顾年迈的父母。” “你生气了么？我当初并没有为你考虑，只一心想找个父母满意的儿媳。” 林清雅喉咙猛地哽咽。 她发现再次讨论这个问题，一个横亘在她心底更痛苦的忧患出现了。 她无法接受周霁川会牺牲的可能性。 她曾经没有想过，如今是不敢想。 林清雅轻哼，又故意说：“你想得真美。你要牺牲了，我就改嫁。” 周霁川温柔地看着她，眸底笑意弥漫，轻缓而镇重地点头说：“好。” 林清雅瞬间喉咙剧烈耸动，眼眶不受控地微微蓄了红，瞪了周霁川一眼，一脚踹在他的肩膀。 “烂好人。” “竟然还有支持媳妇儿改嫁的男人！” 周霁川也不恼，握住她的脚，又拿过他携带的毛巾，仔细地给她擦拭。 给她擦好后，他又脱了鞋袜洗了脚，端起水盆起身去倒水。 单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和餐桌椅子就没有其他摆设了。 林清雅一直望着周霁川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那扇门。 没过多久，林清雅解开了头发，坐在床头，看着周霁川推门进来，关上门却停住了脚步。 林清雅乌黑秀发柔顺垂落腰间，抱腿坐在床头，温柔浅笑朝他望来。 “周霁川，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周霁川脑中反复回想那句，久久不能平静。 “你要牺牲了，我就改嫁。” 他神色哀郁，突然疾步朝着床边走去，猛地抱住她的肩膀，按倒在床头，翻身压过，温柔又致密地吻住她。
第67章 不肯卖给他们 他的胸膛密实地压过来，卷入唇间的热意温柔到要融化。 林清雅沉陷在他的紧致怀抱，卡到嗓子眼的心跳，都仿佛被他温柔又致密地吻过。 她受不住这孟浪，轻唤周霁川的名字，想让他慢一点，却换来男人更疯狂的攫取，温柔至极的磁性嗓音，一遍遍在她耳畔不厌其烦地念着。 “我的雅雅。” 周霁川的声音低沉悦耳，又带着性感的低哑，极致缠绵地往她耳膜里席卷。 林清雅动情地抱住他的后背，把自己完全交付给他。 日夜交替，晨星闪烁，当窗外升起第一抹灿烂的朝阳，早已昏睡过去的林清雅又被男人吻醒。 林清雅声音打着颤儿，娇软地从那檀口吐出，“霁川，我受不住了……” 却换来男人更为……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睁开眼时窗外一片青瓦屋檐，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着，让她一时不知身处何处，又恍然间，才回忆起昨晚和今早的一些画面。 房间外响起了入住旅客嘈杂的声音，还有街道小巷熙攘人群的喧闹声，林清雅又饿又累，像是走了几万里长、征，双腿软的使不上劲儿，腰眼又酸又软。 她躺着缓和了下身体的异样，又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偏过头去，看见收拾整齐，穿一身笔挺军绿制服，神清气爽的男人，端着一碗疙瘩汤和两个肉包子走进来。 林清雅见他好模好样，而自己却瘫软着，顿时心里不舒服了，杏仁眼委屈地望着他。 周霁川眉眼含笑走过来，把饭碗放在桌上，又到床边把她抱起来。 “还赖床啊，今天去省城办正事，再不起赶不上客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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