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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雅拿着碗筷去食堂打了饭菜，走到门口，便看见周霁川站在门口等她。 林清雅才想起来还没给他钥匙，又后悔不迭，上前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语调温软，声音放轻：“等很久了？” 周霁川轻笑摇头，接过她的碗筷，提醒她：“先开门。” 林清雅掏出钥匙打开门，又笑说：“我刚让人给你带个信，说我不回来了，你就来了。” 周霁川反手关上门，把碗筷放在桌上。 林清雅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他，周霁川接了掏出钥匙串挂上，又蹙眉看着她，低沉悦耳的声音说：“把你的工作文件收拾好，先跟我回家吃饭，你累了一天吃这个怎么能行。” 她从食堂打的饭菜，因为去晚了，只剩下没什么油星子的炒黄瓜和一个冷馍馍。 林清雅明天还得来公社一趟，今天不太想动了，想着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好了。 周霁川见她不动，又挑眉走过来，健硕臂弯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吓得林清雅生怕被人看见，又涨红着脸，急忙推搡他的胸膛，软了音调。 “你快放我下来。” 周霁川轻松托举着她的臀儿，又抓了抓，磁性嗓音贴近她耳廓咬着耳朵说：“回不回？” 林清雅一个激灵，立马服帖了，贴在他怀里，软软地应了声：“回。”
第80章 团圆夜，阖家欢乐 周霁川快回部队了，林清雅也很珍惜这段相聚的时光。 她把文件收好，用袋子装起来拿着，坐上自行车后座，跟他一同回家。 夏天的夜晚来得迟，这会天空跟火烧过似的，赤霞染红了半边天。 燥热的晚风吹来，林清雅环住男人的劲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休憩。 “累了？”周霁川温声询问。 林清雅又更紧地抱住他的腰，脸蒙在他的后背蹭了蹭。 周霁川身上散发着干净的肥皂香气，夹杂着一股清冷的幽香。 林清雅深深地吸一口，闷声溢出：“我不累。”又温声问他，“你累了没有，骑累了歇一会儿吧。” 周霁川骑得飞快，又笑容宠溺，声音低沉悦耳：“我不累，赶紧回家，别把我家雅雅饿着了。” 林清雅闻言不知不觉对着空气发笑，甜笑了片刻，又看见他裤兜里露出来的钱包一角，担心丢了，给他掏了出来拿着。 钱包打开，相片夹里是她的那张照片。林清雅把照片取出来，后面用钢笔写着“爱人清雅”四个字。 他的字很好看，刚劲有力，风骨清傲。 林清雅很喜欢，甜到心坎里，按捺不住唇角的笑意，双手环抱他的腰，脸颊又亲昵地贴着他的后背。 自行车飞驰在路上，两侧树影逐渐昏暗，宛如光影轮转的隧道，让人生出微妙的时空错位感。 林清雅看着男人宽厚的背脊，如山峦般撑起这个家，突然心血来潮，问他：“周霁川，你喜欢嫁给你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周霁川轻笑，“我当然喜欢现在的你。我的妻。” 林清雅轻叹，这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对家庭和婚姻看得很重。 她又轻笑，“那你再说说，喜欢我哪点？” 周霁川也突然顺着她提起这个话题，认真地想了想。 以前的林清雅，是个陌生的面孔，也是个没成年的姑娘，他自然是没任何的想法。 洞房那晚她提出分房睡，让他很惊讶。说明她很有主见，不想就主动提出来，要是别的姑娘肯定不敢在婆家提出这种要求。 她的眼里也没有半点逆来顺受，生在那种家庭，却没有被摧残意志，反而更加鲜活有生命力。 她开办副生产养鸡场，为公社通电，又负责开荒，办的每件事都是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让他作为丈夫也很敬佩。 不过作为她的男人，还是更喜欢她清冷理智的外壳下，低眉浅笑时的羞涩，让人时刻想吻她，还有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动人模样。 只是这些不能说出来。 周霁川轻咳一声，又声音温柔清浅地说：“雅雅是最好的，哪点我都喜欢。” 林清雅承认心跳怦的一下，又忍不住心里美美得眩晕。 这真的是七十年代老干部？ 这一句句情话说得她牙疼。 周霁川又说：“雅雅，我要回部队了，你选个时间，我陪你回趟娘家。” 周霁川还没陪她回过娘家，回门搁置了，这次探亲月林清雅忙着养鸡场，工作很紧凑，也没找到时间说。 林清雅想到娘家，有点抗拒回去。 她去应付娘家就够了，她不舍得周霁川去到那个家。 “还是算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别去了。” 周霁川又说：“我陪你回去，我还没陪你回门，这传出去对你不好。” 林清雅只好点头，一路回到家门口，闻到院子里飘来的肉香味，肚子也应景的饿了。 彩虹激动地跑出来接她，“嫂子，妈煮了好丰盛的晚饭，今晚咱们有口福了。” 林清雅轻笑，“有什么菜啊？” 彩虹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进厨房，边给她说：“有龙眼肉，粉蒸肉，红烧肘子，手撕鸡，扣碗酥肉，扣肉，红烧鱼。” 林清雅惊了，“这么多？” 彩虹又说：“大哥要回部队，妈说趁着今天大队没活干，起早去供销社买了食材回来，煮一顿团圆饭。” 周霁川把自行车停好，关上院门，也跟着她走进厨房。 厨房里都在忙活，林清雅也跟着打下手，还剩下最后的红烧鱼，其余的蒸菜已经放在了蒸笼里热着。 周秀云看见林清雅回来，又笑着说：“我今天去供销社买菜，还来公社找你，租房门锁着，到下午只好让川儿来接你。” 林清雅轻笑，站到灶头前，又无奈地说：“我忘记给他钥匙，他一直在门外等。” 周霁川走过来在她身后，轻搂着她的后腰，贴到她耳边说：“你跟我过来。” 林清雅转头看他，又跟着他出去，走到新房，周霁川打开门和灯，柜子上摆着一个铁皮电风扇。 “啊，风扇！” 夏天终于有救了。 林清雅瞬间惊喜地跑过去，把风扇的插头插进了插板。 周霁川自然也是买了插板回来，才能提供电风扇的插头用电。 目前的家里还没安装那种带插孔的。 铁皮电风扇，一按开关，唰唰的响动特别大，不过总算是有凉快的风吹来，抚平了身体的燥热。 林清雅凉快得吹了吹风，又转身扑进了周霁川怀里，仰头笑眼弯弯地望着他：“你怎么弄到的？” 周霁川搂住她的腰，拂过她额间的碎发，眸底笑意宠溺：“你总嫌太热，我就想着弄一台给你用。我有个高中同学，如今在市里电风扇厂工作，我就找他要了内部供应价，今天刚取回来。” 林清雅又问，“多少钱？” 周霁川说：“117。” 林清雅惊呼，“好贵。” 周霁川轻笑，“是挺贵的，不过只有雅雅用的舒心，买回来才有意义。” 林清雅有点感动了，他总是为她考虑，那么体贴又无微不至。 周霁川抬起她的下巴，想亲吻又还不到晚上，只能克制地贴了贴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询问：“雅雅，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了么？” 林清雅尴尬又羞涩地点头。 这些天嫌弃他是个大火炉，总让他办完事就离远点。 两人在房间吹着风扇温存片刻，又听见周秀云喊吃饭的声音。 今晚是团圆夜，祝大家阖家欢乐！心想事成！
第81章 周霁川陪她回门 第二天。 周霁川陪林清雅回娘家，在供销社买了情礼，半上午到了生产队。 路过堰塘，又看见那个王奶奶在洗衣服。 王奶奶看见林清雅，热情地叫住了她，又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地说：“哎呀，清雅啊，你总算回来看你娘一眼了，你娘病的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你那个爹还成天不回家，和你们房子后面那家寡妇搞上了，整天自己家都没赚到口粮，还给别家当劳动力，就等着你娘咽气。” 林清雅瞬间气血上涌，脸色铁青，又看了眼周霁川，冷静下来，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温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周霁川蹙眉说：“我陪你上去。” 林清雅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决：“霁川，我不想你上去。你先在这里等我，找个阴凉的地方别晒中暑了。” 他是风光霁月的人，不该踏足污泥之地。 周霁川皱眉点头，看着她提上情礼，神色匆匆地往山坡上跑去。 王奶奶又笑眯眯地看着周霁川说：“哎呀，听说小伙子你是军官啊，有本事啊，清雅这孩子命苦，好在找了个好婆家啊。” 周霁川轮廓清冷，眼眸泛着温柔和心疼：“奶奶，你给我说说，清雅她小时候过得什么日子。” 王奶奶又叹气道：“清雅这孩子小时候命苦啊，那年……” 这厢，林清雅迅速跑到了林家的茅草屋，门没关上，只看见林家娘躺在床上，面如枯槁，头发也是乱糟糟，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正想伸手去够那地上的一锅饭，又一桩从床上栽倒下来。 林清雅蹙眉走近，林家娘抬起头，露出一双枯败的眼，似乎是辨认了林清雅一眼，又瞬间露出了惊喜。 “清雅。” 她的声音嘶哑，虚浮，没有什么力气，喘着气很重。 林清雅皱眉，又把情礼放到门口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扶她重新躺在床上。 林清雅声音清冷地问：“什么病？” 林家娘声音虚弱，喘着粗气说：“癌症，晚期。”又弯腰把她的检查单子从枕头底下取出来，交给林清雅看。 林清雅接过单子看了眼，林家娘得了宫颈癌，已经是晚期，如今是吊着一口气了。 她生了六个孩子，也没注意坐月子，身体本来就耗空了，再加上林家爹又是个在外面乱来的。 林清雅深吸一口气，又看向林家娘。 “林二妹她们呢。” 林家娘喘着长气说：“你二妹今年高中毕业，你爹正打算把她说给公社那个老瘸子家的，彩礼钱拿了一百块，你二妹不答应，你爹刚把她送到人家家里，说让她过去住几天，怀上孩子就好了。” 说着又急起来：“清阳和你几个妹妹去上工了，你爹不回家，给别的婆娘干活，我们家再不上工，连基本口粮都没得吃啊。” 林清雅把检查单子放下，又蹙眉说：“我的三百块彩礼钱，就已经用光了还是存着？就没钱给你看病？还有林二妹的一百块彩礼钱，不至于让你就这么躺着等死。” 林家娘叹气说：“那彩礼钱都让你爹收着了，我也没看见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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