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了不夸她把几个闺女都养得好,就连林清雅这个大闺女,也夸到她头上,说她养了个好闺女,能干又孝顺。
第8章 吃红烧肉 天气炎热,林清雅从林家出来,没在路上多停留,两个钟头就骑到周家村口。 走的时候也没喝口水,这会又饿又渴,明晃晃的太阳烤着她。 林清雅骑不动了,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路过一座过村的石桥边,一堆隔壁村的刺头坐在石桥栏上。 他们都是半大孩子,大的十六七岁,都是没读书的二流子,长得高大结实,比得上成年人的块头,混迹各个村子,看着不太好惹。 林清雅微微蹙眉,又先停下检查一下,猪肉用布袋子装好,身上也没剩下的钱。 财不露白,任何时候都要警惕。 她又跨上自行车,踩着脚踏板,迅速往前骑走。路过石桥时,那几个二流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突然一道人影冲上来拦截,林清雅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又握着龙头,迅速稳住身体。 林清雅心跳瞬间有点慌,还是头一回遇见拦路抢劫的,尤其是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没到周家村。 林清雅看向拦住她的二流子,头发刺刺的,穿的衣服也是打满了补丁,那鼻子跟狗似的吸了吸,又凑到她自行车龙头前去闻那布袋子,嘴里边流着哈喇子边兴奋地对旁边一堆人说:“兄弟们,我闻到猪肉的味道了,这小娘子袋子里装的是猪肉。” 林清雅愣住了,还是头一回见人对着猪肉馋的流哈喇子,内心又气又想笑。 这些都是隔壁村的刺头,起正面冲突,吃亏的是她。 林清雅冷静下来,静观其变,又听那刺头挑眉说:“你谁家的新媳妇,我怎么没见过?” 林清雅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冷冷地说:“周家,周霁川。” 等会就去公社武装部报案,这几个二流子胆敢拦路抢劫,无法无天了。 结果那人听见周霁川的名字,瞬间脸都白了,闻风丧胆似的看着林清雅。 “你,你是周霁川的女人。” 身后又有个二流子说:“狗哥,周霁川前几天是娶了新娘子,我周家大婶子还去吃过酒,估计周霁川还没走。” 那刺头闻言,吓得迅速把布袋子给她好好的挂在自行车龙头上,唰得转身跑起来,带起地面的尘土都往林清雅脸上扑。 刺头边跑边说,声音都带着颤抖,“猪肉还给你,你就当没见过我们。” 林清雅看着他们一阵风似的,一堆人不到几分钟就跑远了。 顿时嘴角抽搐地动了动,又扯了把路旁边的树叶子,把布袋子上的哈喇子擦掉,然后骑上车回家。林清雅回到家又把这事给周家人说了,周秀云气得骂道:“肯定是那狗娃子,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不务正业,还敢抢到我们头上,胜利你明天去武装部,告诉你张叔叔,这个狗娃子刚放出来,又不学好,把他给关起来!” 在武装部的统辖下,红旗公社这时候的治安还不乱。 林清雅拿回来的一刀肉,晚上周秀云烧红烧肉吃。 周家一年也吃不到几回肉,周秀云不舍得,等大儿子回家才肯烧肉吃。 林清雅,周彩虹和周胜利三个人就守在锅灶旁边,看着周秀云做菜。 周秀云手脚麻利,刀法娴熟,切出来的肉块大小均匀,看着就很舒服。 焯水,炒糖色,再盖锅盖儿炖了一个多钟头,红烧肉终于炖好了。 周秀云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纯正的猪肉香味,往口腔里钻,闻到这味儿,香得舌头都掉了。 “妈,肉炖好了吧。” “妈,可以吃了吧。” 彩虹和胜利都眼巴巴地问。 周秀云笑得合不拢嘴,又拿起筷子,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肉,“你们三个小馋嘴,来,一人先尝一块。” 林清雅拿了个碗接住,这红烧肉炖得太好了,色泽明亮鲜艳,像透明的琥珀,特别漂亮,特别精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让人都不舍得吃了。 林清雅拿起筷子戳了下,软软的肉块晃晃悠悠,还挺可爱。 “清雅,你怎么还不吃,尝尝味道你喜欢吗?”周秀云笑着说。 林清雅甜笑说:“妈,你做的红烧肉好可爱,让人舍不得吃。” 周秀云乐坏了,爱煮饭的人,就喜欢听别人夸她的手艺:“这孩子嘴巴真甜,你喜欢吃,妈以后还给你做啊。” 林清雅点头:“嗯!” 周胜利哼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才是亲母女呢。” 周秀云瞥了他一眼,不偏颇地说:“你嫂子嫁到我们周家,就是我们周家人。你以后娶了媳妇,只要她不折腾,你妈我也一样待她好。” 林清雅夹到嘴里尝了一口,肉质软糯香甜,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炖入味的红烧肉在舌尖融化,美味无穷。 周秀云蒸了白米饭,米是公社过年按工分发的粮食,再用脱粒机打出来的米。 因为如今的家用脱粒机,是木头做的手动脱粒机,精度没有机动脱粒机高,麦麸比较多,打出来的米偏黑,要多淘洗几遍。 自家粮食蒸出来的米饭,米香味很浓,带着淡淡的甜味。 林清雅吃红烧肉配白米饭,吃了一大碗米饭,肚皮都撑得鼓起来。 林清雅摸了摸肚皮,胜利又看着她说:“嫂子,你可真能吃。” 林清雅放下筷子,淡定地看着他,笑说:“你哥就喜欢我能吃,我能吃能给他生大胖小子。” 胜利愣了下,脸瞬间涨红,又瞪了她一眼:“不知羞。” 吃完饭,林清雅和彩虹洗碗。 林清雅想洗澡,又烧了锅热水。 家里洗澡用木桶提桶水,等天黑到院子里洗。 彩虹也要洗,就和林清雅等大家都休息了,才提着水桶,站在院子里洗。 林清雅洗完一股冷风吹来,冻得牙齿打颤。 没办法屋子里没淋浴室,不能把水弄到地上到处都是,大人也不能像小孩似的钻到木盆里洗。 林清雅靠抖升温,拿过放在石磨台上的衣服,听见彩虹的声音:“嫂子,你洗完了?” “嗯,你也洗快点,免得感冒。” 林清雅迅速把衣服穿上,又回到新房,点亮煤油灯,拿出一沓信笺纸,开始给周霁川写信。 落笔的时候没计划,结果从今天回门,到遇到一群二流子拦路,再到今晚洗澡不方便都给他说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她啰嗦。 “周霁川,我今天回门了,很感谢你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周霁川,你怎么这么厉害,他们听见你的名字,都闻风丧胆地逃跑……” “周霁川,在家洗澡好冷啊,冬天下大雪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冻成冰雕,到时候你就没有媳妇了……” 林清雅不知不觉写了一页纸,又把钢笔盖儿小心翼翼地盖好。 现在一支钢笔很贵,抵得上半学期的学费。 又盖上墨水瓶,放到抽屉里。 林清雅等信笺纸上的墨干再收,拿着手电筒出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走到房檐边,正要回屋,突然听见竹林后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第9章 风波 深更半夜周家村后山黑洞洞的,不知名的尖利鸟叫声不绝于耳,听着有点瘆得慌,仔细听那婴儿的啼哭声更加清晰。 林清雅心跳加快,循着声音走到山坡上,举起手电筒一晃,安装电池的老式手电,灯光还挺明亮,照进树林赫然清晰地看见掩映在林地的坟场。 她没见过这种坟地,只在电视上看见过,高高的土山包,前方还立了个树桩子,挂着红色的布条,还插着几根香,坟包上稀稀落落飘着黄纸。 林清雅一抬头不小心瞧见坟头墓碑上刻的名字,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浑身汗毛直竖,一股子冷意从脚底板窜到脑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树林里瞬间变得阴森可怖,冷风掠过树梢,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身体,总感觉有人在轻拍她的后背。林清雅肩膀哆嗦了下,吓得不敢再往前,那可婴儿的啼哭声更加清晰。 哇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听着格外凄惨。 林清雅唯物主义,当然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也坚信不是幻听。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又迅速转身跑回家,敲门把周秀云喊起来。 周秀云听见喊声,披了件外套就急忙出来,“咋了,清雅。” 林清雅是一路跑回来的,按着门框站稳,双腿都有点虚弱无力,又吸了一肚子冷气,指着后山的方向,干着嗓子说:“妈,我听见后山林子里有婴儿的啼哭声。” 周秀云闻言脸色一沉,转身回去点燃煤油马灯提上,就跟林清雅往树林子里走。 婆婆陪同前往,林清雅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她们循着哭声往前走到坟地深处,赫然看见一座刚掩埋的小坟包。 这坟包上的土还是新的,明显是刚挖埋的,比起旁边的大坟,这个小坟包显然是用来埋夭折的小孩。 周秀云凑近听见了山包里传来的啼哭声,满脸一皱,狠得一跺脚,“造孽啊!” 顿时急得双手在裤子上摩擦,看了眼周围没趁手的工具,又急忙跪地双手刨了几下黄土,沉着冷静地吩咐林清雅:“清雅,赶快,你跑回家把铲子拿过来,这土得铲开,迟了小娃娃就没气了。” 林清雅也反应过来这山包里埋着的小婴儿还活着,心跳都有些加速,又迅速转身跑回去拿铲子,一路被林地荆棘刮伤都没注意,在院子里找到铲子又飞快跑到林地,交给周秀云。 周秀云已经刨了大半了,又接过铲子,迅速把山包的土给铲开,露出里面一个不到一米长,半米宽的木匣子。 旧木板钉的匣子,都没刷漆,太轻贱了。 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林清雅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后背都冒着冷汗,看着周秀云迅速把匣子给撬开,里面放着一个裹着襁褓的小奶娃。 小奶娃哭得撕心裂肺,满脸涨红,呼吸看着有些虚弱,身体也是热乎乎的。 这坟堆没写墓碑名,也不知是谁埋在这里的。 周秀云抱着女娃站起身,不停地哄着,又朝林清雅叹气说:“走,咱们先回家。” 晚上周秀云带着小女娃,林清雅一个还没圆房的新媳妇,让她带不合适。 经历一晚上惊心动魄的挖坟取婴,林清雅倒是不怎么害怕了,浑身更是泛着沁骨的凉意,梦魇接连而至。 “林清雅,听说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孤儿,垃圾堆好臭呢,你身上也好臭,离我远点……” “清雅,妈妈不是不要你,只是妈妈生你的时候还年轻不懂事,养不活你,你爸爸也不肯负责任,这不能怪妈妈。你现在也长大了,有本事了,你能不能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拿三十万块给你弟弟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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