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耿序却大大方方地说道:“心疼自己媳妇,不对吗?” “咳咳咳。” 闻从音呛住了,抵着嘴唇咳嗽几声。 耿序眼里掠过一丝笑意,把打来的汤推到她跟前,闻从音喝了几口,这才顺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对耿团长怕是有些误会。 这哪里是原著里那个铁树不开花的耿团长,分明会来事的很。 “叩叩叩——” 房门敲响,赵思涵的声音响起:“闻医生,您醒了吗?” 闻从音答应道:“请进,我起来了。” 赵思涵推开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摞饭盒,瞧见闻从音跟耿序已经吃上了的时候,笑道:“看来是我来的正是时候,我给你们打了饭菜,大家一起吃吧。” 闻从音起身,笑道:“也好,人多吃起来也热闹。” 赵思涵带来的饭菜比耿序打的更丰盛,想来应该是在外面的国营饭店买的。 闻从音看她食不知味,也知道她的来意,吃了七成饱,便道:“赵老爷子现在醒了吗?要不我去看看。” 赵思涵忙道:“我爸爸醒着。” 闻从音让耿序留下来好好吃饭,跟着赵思涵过去老爷子的病房。 老爷子这会子的精神比起昨晚又好了不少,瞧见闻从音进来,还要坐起身来。 闻从音忙摆手:“您躺着吧,您现在还是得养神,最好不要让人多打扰。” 她对病房里其他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 那几个医生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儿像是再看天方夜谭。 很显然,在闻从音沉睡的时候,她把赵老从生死关抢救回来的这件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越是医生,越知道能把一个病人从重症危急的情况抢救回来,有多么不容易。 华佗能起死回生,可那是传说中的事。 谁见识过现实中的神医就在自己身边吧,尤其是有关于闻从音的事里还提到她用了不少剧毒的附子,这更给她增添了一丝传奇色彩。 闻从音上手给老爷子把了下脉,微微颔首,道:“老爷子早上上了不少次厕所吧?” 赵老颔首,赵思涵紧张地问道:“医生,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了。”闻从音笑着做了个安抚的动作,“你不用太紧张,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我给他开个方子,固本培元,一天一剂,分三次煎服,四五天就能见效果。” 她伸出手在身上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没穿白大褂过来。 旁边一个医生忙递了本子给她,闻从音看了那医生一眼,道谢后接过手来,飞快地写下药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她把药方撕下,递给赵思涵,“附子我降到了150g,还是得继续服用。” “好,好!” 赵思涵立刻答应,马不停蹄地去找护士长抓药。 牛伟力等人听见消息,匆匆过来。 牛伟力对闻从音握了握手:“昨晚上没来得及多跟闻同志说话,这会子我牛伟力再次代表医院谢谢你,得亏有你啊,赵老才能死里逃生。” “不敢不敢,这也多亏你们医院配合。” 闻从音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 花花轿子人抬人。 医院这边至少还给她们提供了药材跟住宿的地方,还是得给几分薄面的。 牛院长听见闻从音这番话,脸上笑容真切不少,“哎呦,听到闻同志这句话,我们心里有愧啊。我们的个别同志还对你的药方指手画脚,险些耽误了正事。我们医院这边已经严厉批评了他们了!” 闻从音失笑,她也懒得追究牛院长批评的是谁。 对于齐凯跟代明伟这些人,闻从音上辈子司空见惯,并不以为奇,这些人对负责任的事情避之如蛇蝎,可见到有功劳,却是前仆后继,生怕自己抢晚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牛院长这些人也是一样的。 尤其是牛院长,先前自己抢救赵老到时候,牛院长都没露过面,自己把人抢救回来了,牛院长倒是及时出现了。 “牛院长,不说这些话,赵老的药还得麻烦您叮嘱护士好好熬,我们这几天就不住医院了,免得影响你们正常工作。” 闻从音道:“赵老这几天也要静修,最好是尽量少让人来打扰。” “明白明白。”牛伟力立刻答应的十分爽快,“闻医生,你们不住医院,那要去住哪里?不如这样,我写一张介绍信,你们夫妻俩去招待所那边住吧,那边条件比医院好点。” 人家主动提出帮助,自己不答应,倒是不给面子。 闻从音笑着点头道谢。 她看着赵老服了一帖药后,这才跟耿序拿了介绍信去招待所休息。 在招待所把为数不多的行礼放下,闻从音直接躺在床上,耿序看着她疲惫的模样,道:“我下楼给旅长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吧。” “嗯。”闻从音坐起身来,道:“你顺便帮我带句话给向阳跟丽娜,就说让他们俩乖乖的,这几天先在葛大姐家里吃饭,回头我买特产回去给他们,还有就是,医院方面,也拜托柳主任帮我跟孙丹阳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这几天多看书。” “嗯。”耿序点点头,把门带上下楼。 招待所前台有电话,那服务员在前台那边打毛衣,还不住拿眼睛瞧他,还打听道:“这位同志,您是哪里人,几岁啊,刚才那个跟您在一块的是您妹妹吧?” 耿序闻言看她一眼,一字一顿,“那是我爱人。” “哦。”大姐脸上表情讪讪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 你介绍个对象,既然有了,那就当我没问。” 耿序淡淡看了那大姐一眼,旁边一个大妈过来拉着那大姐到一旁去,对耿序道:“同志,您打您的电话。” 耿序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拨通了曾旅长家的电话。 曾旅长接起电话,听到是他的声音,立刻精神一振,“耿序,怎么样,有好消息没有?” 耿序道:“旅长,赵老情况好转了不少,目前已经彻底脱离危险,我跟从音需要在这边逗留四五天确保赵老的病情彻底稳妥,才能回去。” “好,好!” 曾旅长激动得拍大腿,“我就知道小闻肯定有两把刷子,好,太好了,柳主任知道了也肯定高兴!” 耿序听着曾旅长夸赞闻从音的话,唇角不禁勾起,他想起从音的专注跟认真,心里不由得感到自豪。 “旅长,您夸从音的话不如等我们回去再说,从音有些事想托你们……” 耿序把闻从音交代的话告诉了旅长。 虽然是细碎小事,但曾旅长丝毫不介意,甚至还让耿序转告闻从音,让她放心。 闻从音下午又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才起来,跟耿序去医院看了下赵老。 赵老的情况肉眼可见地逐渐好转,赵思涵也终于能放心去休息了。 从医院出来,正是傍晚黄昏的时候,马路上人来人往,车铃声响个不停。 徐徐凉风吹来,闻从音心情格外的好。 过马路的时候,旁边人挤人的,不知不觉,闻从音的手就挽着耿序的胳膊,她扭过头,对耿序问:“咱们这会子也没事,是回招待所,还是?” 耿序听出她的兴致冲冲,“难得来一次这边,不如到处走走。” 闻从音眼睛一亮,她点点头,裹着围巾的脸上一双眼睛亮的格外吸引人。 这个年代没什么好逛的,只有国营商店有些看头。 闻从音要给孩子买特产,还要给葛大姐买东西,便带着耿序去国营商店。 不得不说,不愧是市区,这个时间点,商店里还是人头攒攒,闻从音跟耿序带的钱票不多。 他们走的时候太赶了,除了柳主任给的那信封里的钱票,闻从音身上可没多少钱。 她买了一袋猪油糖、橘子糖,走到布料柜台的时候,瞧见那些花布,有些心动,但可惜囊中羞涩。 “同志,要买什么布?”售货员看了耿序跟闻从音,见他们俩穿的体面,不像是囊中羞涩,过来白看的,这才开口招呼。 闻从音看上了一块青色碎花布,有些心动,但可惜没有布票,她忍不住瞧了几眼,就要带着耿序走。 耿序问道:“你不喜欢吗?怎么不买?” 闻从音低声道:“咱们没钱没票,还是算了。” 耿序唇角勾起,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闻从音。 那钱包沉甸甸的,闻从音拿过手后愣了愣,她打开看了看,眼珠子几乎都掉出来了,难以置信地抬头问耿序:“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票的?” 耿序道:“我习惯了,以备不时之需。” 他看着闻从音兴奋的脸,“你要想买就买,这些钱跟票都可以用。” 闻从音这时候突然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霸总了,谁不喜欢有钱随便花呢。 她立刻拿着钱包冲到布料柜台,让售货员把柜子上几匹布料都拿了出来,岛上的物资是真的不多,她看过供销社的布料,那些料子实在难看,难得来一次市区,可不得趁机多买点儿。 售货员见她一口气要看那些些布料,脸上有些勉强,“这位女同志,你想看什么就说什么,别回头我拿下来你看了又不买,这不是耽误事吗?” “你拿下来就是,我要是喜欢我就都买了。” 闻从音对售货员的冷脸不以为意。 售货员见她执意,没办法,撇了撇嘴,这才把布料都拿下来。 闻从音看了看,这些布料颜色多半是灰蓝藏青,少有几块布料是红白相间格子的,料子有绒布、呢料跟棉布。 藏青色、蓝色适合向阳跟耿序,红白格子的适合丽娜,青色的可以给葛大姐,当做谢礼。 “怎么样,看够了没,到底要什么?” 售货员眼看要下班了,语气很是不耐烦。 闻从音有些不高兴,抬头一看,墙壁上挂着横幅——禁止打骂顾客,她唇角抽了抽,行吧。 那看来,这个售货员的态度在这个时代还算亲切,“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多少票,你算一下。” 售货员愣住了,她本来靠着柜台,爱答不理的,听见这话,这才正眼看闻从音,“你都要,这里七八匹布呢,你别是拿我寻开心啊?” 闻从音没说话,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票,推到柜台上。 售货员看了看票,然后又看了看耿序,耿序没说什么,售货员这才上手去算那些布料总共多少钱要多少票。 八匹布加起来一共花了十五块八毛,布票更是花了十张。 耿序抱着那些布料出来的时候,闻从音都听到身后那售货员跟同事八卦:“这找男人还得找这种,出手大方的,瞧瞧人家给对象买布料,一口气花了十几块都不吭一声,再瞧瞧我那对象,先前请我吃一根奶油冰棍,花了一毛五,拉了脸半天,跟我吃他的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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