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岛上别的不多,山上一些药材不少,比如益母草、枸杞子。医生们多半都抱着能帮病人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除非是真没有的,不然多半都是让病人看看能不能上山找去。 “这事你们先别急,我跟你们过去看看。”闻从音站起身来,手插在兜里。 药房那边。 陈姝彤正跟几个护士在那边闲磕牙、吃瓜子。 旁边几个护士在给人抓药,抓药的护士瞧见闻从音带着刚才那对夫妻过来了,脸上神色有些慌张,互相使眼色。 其中一个护士对陈姝彤道:“姝彤姐,闻大夫来了。” 陈姝彤撩起眼皮,爱答不理的,“来就来呗,怕什么。” 闻从音过来的时候,一个护士拗不过其他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招呼闻从音,“闻医生,您怎么来了?” “小徐护士,我是来问下刚才我有个病人过来拿药,你们这边说是不给开药,说必须得按着药方抓,有这回事吗?” 闻从音眼神扫过陈姝彤,对徐护士语气很是客气。 徐护士看了陈姝彤一眼,道:“那什么,闻医生,这事不太清楚,姝彤姐,您管着咱们这边,还是您来解释解释吧。” 陈姝彤不以为意地站起身来,那徐护士立刻溜到一旁,给其他人抓药去。 陈姝彤对闻从音道:“小闻啊,真是对不住,这都医院今天才有的规定。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医院有的规定,这我怎么不知道?”闻从音皱眉反问道。 陈姝彤嗤笑一声,“这是我们药房的事,你们现在知道也不晚,总之,以后不准这样抓药,要么就都在我们这边抓,要么就自己想办法买药材去!” “闻医生,您自己听,我们可半点儿没冤枉她,刚才就是她这么跟我们说的!”病人丈夫气得不行。 陈姝彤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怎么了,闻大夫,这事可都是这样,不是我们针对谁,再说了,五毛钱药费都掏不出来,不至于吧,别是舍不得花钱。” 她看着病人夫妻俩打满补丁的棉袄棉裤,眼里露出鄙夷神色。 别说是病人夫妻听了这话要生气,就是孙丹阳跟马迟仓也觉得这话恶心。 病人涨红了脸,手搅在一起,“我们大队去年年景不好,哪里有那么多钱,再说,我刚生了孩子,家里也花了不少……” “诶,这你犯不着跟我说,跟我可没关系。”陈姝彤手指叉腰,另一只手点点病人,“你们要是拿钱,现在就给你们抓药。” “您拿好,这是您的药。”徐护士在那边给病人抓了药,还叮嘱道:“那枸杞30g回头你们家自己可得量准了。” 孙丹阳立刻指着徐护士那边,对陈姝彤问道:“陈主任,您说都得按方抓药,那怎么那边的病人可以用自己家的药材?” 陈姝彤似笑非笑道:“诶,这还有个情况,就是我们药房这边没有的药材,那就得病人自备了。正好我们药房这边缺枸杞,这你们要是药方里有枸杞,我们也能让你们自备啊。” “你这分明……” 孙丹阳听着陈姝彤阴阳怪气的语气,怒从心头起,正要理论。 孙院长带着人在巡视,瞧见这边动静,过来了,“这干嘛呢,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孙院长,您来的正好,闻大夫怀疑我针对她呢。”陈姝彤立刻道:“您自己告诉她,是不是从今天起,药方都得在药房这边按方抓药,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 孙院长看了看闻从音那边,再看看陈姝彤这边,道:“闻医生,是有这么件事,咱们医院这边先前有人反映,病人不在药房抓药,结果造成药效不对,反而耽误了病情,所以从今天起,医院所有大夫的药都只能在药房这边抓,除非有特殊情况。” 他问了下具体怎么回事,然后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样,这位病人的药费我私人掏了,缺多少我出。” 病人夫妻俩见情况都这样了,也不好说什么,跟孙院长道了谢,拿了药走了。 闻从音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她让丽娜下午去药房那边盯着,丽娜年纪小,药房的人虽然知道她是闻从音的外甥女,可谁也 没防备一个小孩子。 等快下班的时候,丽娜才回来,跟闻从音道:“小姨,药房那边骗人的,那边有枸杞,我看到一个伯伯只要两种药材,药房的人也没说什么。” 闻从音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这么说。 这所谓的药房新规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陈姝彤是特地针对她,给她找不快的。 孙平行第二天上医院的时候,就听见秘书汇报,闻从音一大早来办公室找他。 孙院长隐约觉得不是好事,他推开门,脸上堆起笑容,“闻医生,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 闻从音看向孙院长,双手交叉,“院长,您是聪明人,咱们说话就直接点儿吧,陈姝彤那边明摆着是对我进行打击报复,您可不能拉偏架。” 孙院长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陈姝彤那点儿把戏糊弄不了闻从音。 其实,就陈姝彤那点儿心机,也就是她自己觉得自己挺聪明,但凡稍微有点儿脑子的,谁看不出来。 他给闻从音倒了杯水,“小闻啊,这在药房抓药,也没什么坏处,不影响你开展工作啊。” 闻从音欠身双手接过水杯,听见这话,抬头笑道:“院长,她是不影响我工作,但影响病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边看病的人有钱的不多,药房的药动不动一剂两三毛,这么做,多少人能看得起病。” 闻从音要是从自己角度出发,孙院长还能搪塞过去,偏偏她提去老百姓,孙院长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孙院长道:“要不这样,你受点儿委屈,给陈姝彤一点儿面子,我帮你们做做和事老,回头这事不就成了。” 闻从音抱着水杯,若有所思地盯着孙院长。 就在孙院长觉得是不是自己脸上哪里脏了的时候,闻从音突然道:“孙院长,那陈姝彤什么来历?” 孙院长愣了下,干笑一声,“她能有什么来历,她就是孙营长媳妇。” 闻从音扯了扯唇角,“您哄我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要她真只是孙营长媳妇这么简单,您用得着对她让步?” 孙平行心里大为无奈。 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容易,人家一猜一个准。 “您要是不说,没事,我回头找我爱人打听打听。”闻从音起身,“顺便我跟柳主任询问询问咱们这军区医院怎么不能方便老百姓?” “别,别!”一听闻从音说这话,孙院长立刻着急,忙起身,虚按着闻从音,“小闻,你看你就是着急,这点儿小事,何必麻烦你爱人跟柳主任呢。” 闻从音笑道:“孙院长,我也是这么想,这点儿小事何必惊动别人呢。再说了,这是咱们内部的事,咱们医院里的人,就算吵也别让人看见,不然多影响团结。”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孙平行没办法,只好把陈姝彤的靠山交代了出来,末了他道:“你看,真不是我偏她,我能不知道陈姝彤那人心眼小,是在报复你吗?可牵扯着整个医院的药材供给,这事别说你,就是我,受了委屈也得忍忍。咱们得顾全大局,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闻从音点点头,很敷衍地回答。 她说怎么陈姝彤一发话,院长这么给面子,感情人家舅舅是中药材收购站的站长。 医院药物都掐在人手里,可不就得给人家几分薄面。 耿序听了这事后,问她:“这事用不用得着我出面打声招呼?” 闻从音知道耿序的意思,陈姝彤丈夫不过是个营长,耿序要是打个招呼,那边怎么也不好意思继续针对下去。 但闻从音现在要的可不只是一个公道。 她摆摆手:“这事不用你,我自己来。” 她埋头翻看着书籍,在查找一个方剂。 耿序直起身,拿起旁边水杯喝了一口,正想问她打算怎么来的时候,闻从音高兴道:“找到了,壮阳酒!”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耿序,被媳妇这一句话呛得半死。 闻从音拿着书,兴奋地跑到床上,指给他看,“耿序,你看,这药方怎么样?” 耿序放下杯子,拿手绢擦过嘴唇,眼神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闻从音,意味深长道:“我还不需要。” 闻从音耳根一红,她摆手道:“你别打岔,我是想说,你觉得壮阳酒,需求大不大?” 她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一定很有迫切的需求。” 耿序很想为广大男同胞发言。 但架不住广大男同胞的确不怎么争气,他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别人有需求,你要壮阳酒干嘛?” “我打算这样这样……” 闻从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耿序听着听着,脸上表情渐渐古怪,他手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这办法行得通吗?”闻从音问道。 耿序无奈又不得不佩服自己太太的聪明才智,“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行了,不必有但是。”闻从音道:“这壮阳酒的酒可以跟村民买,药材有些药房没有,还得麻烦你帮忙买。”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耿序。 耿序能说什么,他无奈叹了口气,“回头把药材写给我吧,我找人帮忙买。” 他都不敢想自己的战友接到自己要买的药材时,是什么反应。 另外一个屋子里。 孙营长哄睡了儿子,回来瞧见陈姝彤在镜子前梳头,便过来道:“我听人说,你在医院给闻大夫使绊子了?” 陈姝彤对着镜子里的丈夫翻了个白眼,“你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隔壁孙大姐都跟我了,说是你自己说的。” 孙营长抓着陈姝彤的手,道:“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跟人家过不起。” 陈姝彤对丈夫的懦弱很是不悦,一把甩开孙营长的手,“好啊你,你帮着她说话干嘛,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看你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那么欺负你儿子,那么欺负你媳妇,你帮着自己人,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孙营长听陈姝彤越骂声音越大,怕左邻右舍听见,燥红着脸,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儿,你这么大声,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 “我就是要人听见,她有本事弄我啊!” 陈姝彤越发来劲,“有本事就把我赶出药房,老娘才算服了她了!” 孙营长彻底被妻子气的无话可说,手叉着腰半天运气都运不过来,只好黑着脸摔门去儿子屋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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