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月敷衍嗯了声,她可不想大白天的,浪费时间在某件事上。 安抚太子几句话后,林净月下了榻离开。 来到正殿听孟贵妃三人含蓄说了一通,林净月大致听明白了,三皇子拿十二皇子要挟孟贵妃,打压六皇子,又算计二皇子。 眼看太子收拾三皇子,大快人心,特地前来庆贺,并隐隐投诚。 林净月笑着跟她们打太极:“娘娘说笑了,殿下不过揭露三皇子犯下的错事,而非故意针对他。” 听到‘三皇子’这个称呼,三人心知肚明,太子妃是不想再跟三皇子维持明面上的关系了。 ……也是。 太子身在北疆期间,可受了三皇子不少算计,他又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怎么可能还跟三皇子‘兄弟情深’? 孟贵妃瞟着太子妃,沉吟着说出早早做出的决定: “小十二今年刚刚六岁,不在我身边,我到底放心不下。太子妃若能请太子相助,替我夺回小十二,我发誓,绝不与他为难!” 向太子投诚,不仅仅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小十二。 太子自傲,轻易不会为难他这些‘兄弟’。 但三皇子不同,心眼小到连小十二都忌惮,哪怕小十二从未在储君人选当中。 小十二才六岁,陛下又正值壮年,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单看太子此去北疆立下实打实的战功,就知道他还能稳坐东宫十余年。 比起皇后和三皇子,她更信得过太子和太子妃。 不等林净月开口,再度晋升封妃的淑妃和明贵嫔先后接了话,话里都是同一个意思。 二皇子和六皇子这半年多以来,可被三皇子针对得够呛,未免牵连六部同僚,连六部的活计都不得不主动请辞。 二皇子身子本就不算好,又被几度下手暗算,险些没了小命。 明贵嫔和二皇子商议过后,到底消了夺位的野心,保住性命要紧。 淑妃就不同了,她还没跟六皇子商议,一听孟贵妃和明贵嫔‘路过’东宫,匆忙赶了过来。 九皇子和他的生母仪贵嫔早已投靠三皇子,六皇子遭打压日久,本就独木难支。 和太子打好关系,再如何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这……后宫不得干政,这种事情,我又怎好和殿下提呢?”林净月笑眯眯拒绝,“不过殿下方才提起过,将在醉仙楼摆宴,请几位皇子一道用膳。” 孟贵妃微拧着眉,心思转了两圈,没有再坚持。 其余两人见状,也默默闭了嘴。 就在这时,小令子笑着走来,给诸位行了一礼: “太子妃,三位娘娘,勤政殿急召太子殿下过去,似是御史中丞徐文洲弹劾三皇子拿某些阴私旧事相要挟,威胁拉拢群臣……” * 中宫和镇国公府犹如大厦将倾,谁都能看得出颓势。 皇后坐在椒房殿里,听着镇国公夫人嘤嘤啜泣,不耐烦地拍了下桌子: “本宫就问你一句话,锦仪皇后之死,太子的腿伤,以及太子到北疆时遭遇的重重劫难,是否和镇国公有关?” 镇国公夫人吞吞吐吐半晌,缓缓点了头:“公爷,他也是为了娘娘您着想,您可不能不管啊。” 皇后揉按了下眉心,再一次后悔不该争夺后位。 她没对锦仪皇后下手,本以为问心无愧,慢慢谋划,未必不能替明耀争上一争储君之位。 谁知她是问心无愧,镇国公却偷偷背着她,接连犯下大错。 而明耀更是不知得了谁的撺掇,不听她的话,冒失激进,终究铸成了大错。 镇国公夫人被她看得心慌,紧攥着帕子:“娘娘,您可不能不管镇国公府啊,没有镇国公府的支持,您哪还能安坐中宫之位?明耀也得……” 皇后冷眼以待,不欲再管这群蠢货。 “来人,送镇国公夫人离开。” 整个椒房殿就剩她一人,皇后疲累地打量着宽敞明亮的椒房殿,嗤笑了一声。 看吧。 多看两眼。 等陛下废了后,贬她入冷宫,可就再也看不到椒房殿的布置了。 同一时间,林净月送进孟贵妃三人后,又迎来一个三皇子府上的侍女。 侍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呈上纸条:“太子妃,唐侧妃求您,看在这份消息的份上,饶她的母亲何允芳一命。” 林净月没有应答,接过泊春转交的纸条一看,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第286章 谋划 深夜,孟府 孟右相忧心忡忡坐在凉亭内,屏退了所有下人,紧皱眉心望着对面的镇国公: “八年前的事……” 镇国公嗤笑一声,爽快点了头:“我的确干了。” 那一日,他大儿子负责行宫卫防,偷渡几个人进行宫很难,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常容易。 他们本就是冲着锦仪皇后去的,只不过泰丰帝就在她身边,那刺客又突然叛变,刺向泰丰帝。 他并非有心对泰丰帝不利。 然而为着这件事,他大儿子因疏忽和救驾来迟被贬了官,流放南疆,至今还在睿诚王手底下过活。 其他几个儿子个个都不得重用,连他都被屡屡打压,一点点交出手中的兵权。 不过死了个女人! 他镇国公府可是开国武将! 泰丰帝未免太过狠心! 孟右相睨了镇国公一眼,心知他的不甘纯属脑子有问题。 刺客都进行宫刺杀了。 且真真对泰丰帝下了手。 若非镇国公府乃是开国功臣,早就被连锅端了。 但孟右相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孟成烽得泰丰帝看重,短短几年就从一介小官到位居右相,全因锦仪皇后之死而牵连到了某些大臣。 泰丰帝用他,既是放心,也是敲打众臣子。 身为帝王,他能将一个小官捧上高位,也能眨眼间让权臣勋贵抄家砍头流放岭南。 两人等了一会儿,其他两人姗姗来迟。 其中走在前方的那个青年男子,身后还跟了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看不清长相的人。 孟右相和镇国公即刻起身行了一礼: “三殿下,沈世子。” “岳父,舅舅,两位无须多礼。” 三皇子再也笑不起来了,冷着脸上前搀扶起他唯二的希望。 而旁边的惠敦王世子平淡朝两人点头:“都火烧眉毛了,先说正事吧。” 提起正事,镇国公脸色愈发难看。 自太子参他一本后,泰丰帝因证据不足暂命他在府中闭门思过,并派人围住了镇国公府。 如此一来,平时讨好他的那些个大臣,和承恩公府顺成伯府等等,都恨不得即刻与他撇清干系。 全然忘了先前是谁眼巴巴凑来讨好他! 三皇子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没被关禁闭,但被禁止上朝,并‘自愿’退出六部。 真是风水轮流转。 半年前他使了些手段,让某些大臣‘心甘情愿’向他投诚。 现下却被背刺! 尤其是那个国子监祭酒蔡鹤,和礼部尚书宋鸣! 两个人平时对他多有谄媚,也不知被徐文洲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敢闹到父皇面前告状污蔑他拉拢朝臣,手段龌龊。 可笑。 成王败寇,他耍点小手段怎么了? 四人坐了下来,黑袍人安静站在三皇子身后。 惠敦王世子眸子不停闪烁,偏头看向他父王昔日的合作伙伴: “我父王圈养的私兵都被太子的人顺藤摸瓜连锅端了,眼下,就你手底下还有兵。” 惠敦王做事非常谨慎,将十几处私兵养在不同的深山老林中充当山匪,轻易不会被发现。 半年多以前惠敦王担忧泰丰帝朝他下手,故作被暗算瘫痪,甚至亲纳了个女暗探故意引走旁人的注意。 为此几个月不曾和私兵联系,安安分分待在京城。 谁知雪天难以传递消息,往北疆一路上的私兵竟然冒险下山劫粮,正巧劫到了太子妃头上。 又刚巧翻出了羊皮疆域图,引太子妃等人起疑心。 骁骑营的人押送药材去北疆,回京途中得了消息,即刻送信回京城,又得泰丰帝的命令,偷偷端了几十处拦路劫财劫粮的山寨。 其中一大半都是惠敦王府圈养的私兵! 王府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好吃好喝供着,又抓了铁匠等等送上山打造兵器和铠甲,却不想都成了一场空! 惠敦王世子一想起来,心脏就隐隐作痛。 这么些年,王府不停受贿,甚至跟世家的人沆瀣一气,就为了填补空缺。 谁料……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下怒火:“我刚得了消息,骁骑营的罗平洲和廖簿带兵南下河东,以谋逆犯上的罪名问罪世家,裴家首当其冲。” 三皇子眉头一拧。 虽说裴织锦没能和商定的那般,顺利嫁与他为侧妃,但他和裴家不曾断了联系。 前些日子世家子弟携江南才子们进京,他就是在裴家几个子弟的引荐下,结交拉拢了诸多才子,并传出了好名声。 裴家倒也就倒了,只怕会牵连到他…… 三皇子思来想去,直白地道:“眼下局势危急,大家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再遮遮掩掩的,就只能在大理寺监牢里见了。” 三人齐齐看了他一眼。 三皇子话虽说的难听,但他和镇国公府、孟府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个垮了,另外两家都别想跑。 惠敦王府现下已被重兵包围,惠敦王世子亦十分着急,他又看了镇国公一眼,却没有明说。 镇国公哪能注意不到他的眼神,顿时冷哼一声: “世子有什么话想说的,直白说出来,正好让大家都听听。” 惠敦王世子也不客气:“宫中侍卫统领,是我父王的人,既然宫里有内应,宫外公爷手里有兵,不如……反了。 三殿下向来是个不会苛待功臣的,到时候论功行赏,我惠敦王府甘愿退让,公爷得头功!” 一句话,表明惠敦王府没有野心,以三皇子为尊,又明说了镇国公府可得什么好处。 三皇子和镇国公对视一眼,各有思量。 沉默间,孟右相突然开了口:“三殿下,我记得您先前似是说过,找到了一位能人,本事出众。” 三皇子明白他说的什么,轻轻打了个响指。 站在他身后的黑袍人慢慢取下帽子,露出一张木然的俏脸。 “这……” 镇国公、孟右相和惠敦王世子同时面露疑惑。 商讨此等大事,带个妾室前来,未免太不重视了。 三皇子看出三人的不满,笑吟吟地道: “这位颜姨娘,林景颜就是我寻来的能人,她啊,能梦见未来,熟知朝中大臣们的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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