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枝摇摇头,刚想说她也不清楚,就听门外传来几道清脆的声音: “这事,我们知道,我们来说与大姐姐听。” 第34章 何氏这不是故意作践人吗?! 林净月放下帖子,望向笑吟吟走来的唐映思三人: “你们怎么来了?可用了午膳?满枝,快去让厨房送上饭菜,今日我与三位妹妹同用午膳。” 唐华盈迈步上前,行了一礼后,主动坐在林净月身边。 刚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开口: “大姐姐可知何夫人执掌侯府中馈的权力,被老夫人收回了一半?” 林净月精致的眉毛一挑,看向唐映思和唐映念二人,见两人齐齐点了头,顿时面露沉吟。 唐华盈脸上的笑意半点不比泊春少,语速极快地说道: “大姐姐可别不信,我们刚从刘嬷嬷院子里离开,就碰见长寿院得用的嬷嬷领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从主院出来。” 唐映思跟着接话:“那嬷嬷见了我们,特地停下打了招呼,说是以后月银,直接到长寿院里去取,不必再去主院看人脸色!” 唐映念激动得脸都红了:“嬷嬷还说,往后我们的亲事,由老夫人亲自过目挑人,问过我们和姨娘的想法后便定下,无须再经何夫人的手!” 三人兴奋极了,叽叽呱呱说了一大通。 简而言之,何夫人主持中馈的权力被收回过半,只是名义上由老夫人暂管,实则也就勉强维持了个体面。 林净月把玩着青瓷茶盏,若有所思。 如此举动,倒不像是老夫人的做派。 她老人家一贯宠爱成远侯,再不待见何夫人,也不会不给成远侯面子。 无意识揉按了下胳膊上的酸痛,林净月蓦地想起昨日刘嬷嬷去过长寿院,再加上成远侯硬要逼迫老夫人主动低头…… 她放下茶盏,打断三位妹妹欢欣雀跃的闲聊:“此事暂放一边,你们今日学礼仪规矩时,频频分神扫向何夫人,态度敷衍,引刘嬷嬷心生不快。 别怪我这个当大姐姐的话说得难听,你们往外打听打听就知,有多少人家花重金求着刘嬷嬷上门都未能如愿。 既然得此大好机会,可不能懈怠浪费了。” 唐映念年纪最小,一下子就被板着脸的林净月唬住,端正了坐姿,低垂着脑袋,怯怯望着她。 唐映思也被吓住,瞬间止了声。 唐华盈随爹娘养在府外多年,胆子略略大些,左右看看,主动为林净月解惑: “并非我们故意失态,大姐姐刚刚回府,许是不知映思姐姐和映念妹妹平日里受过多少委屈。 祖母在家时还好,何夫人不敢太过放肆,但祖母每年都花几个月时间去寺庙祈福。 这段时间里,何夫人处处针对府上三位姨娘,我曾有一次偷偷回府,亲眼看到厨房送去大姨娘院中的饭菜,都是馊的。 还有映思的亲事,若非何夫人插手,她今年不过十三,又怎会早早定了人家,你可知那户家人……” “华盈,别说了。”唐映思忍住眼泪,打断她的话,垂丧着脑袋,“何夫人毕竟是侯府主母,不可私底下议论她。大姐姐也莫怪华盈多嘴,她说的话,都是我想说的,我只恨……” 林净月拧眉,转头问唐映思:“成远侯知不知道这些事?” 唐映思红着眼睛:“刚开始爹并不知情,但后来姨娘心疼我,主动告知爹爹。 可……可他偏心,纵着何氏,反倒罚我姨娘三天不许吃饭。若不是祖母及时回府,只怕……” 旁听的泊春气得不行,小姐在林家待遇再差,再是比不过大……林景颜院中的丫鬟,可也没沦落到吃馊饭的地步! 何氏这不是故意作践人吗?! 林净月脸色头一回如此难看:“她身为侯府主母,却如此行径,着实太过……” 望见门外满枝带着端着菜的粗使丫鬟赶来,泊春咳了两声提醒。 林净月止住话茬,将手帕递给唐映思,得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粗使丫鬟推门而进,手脚麻利上了菜,给一人盛了一碗饭后安静退下。 “此事是我的不对,不知内情时,贸然开口。”林净月拿起筷子,给三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就来找我,你们唤我一声大姐姐,我便得帮你们讨一个公道。” 唐映思攥着帕子摇头:“这事怎能怪大姐姐,大姐姐出言提醒,也是为了我们好。 是我们兴奋过度一时失了态,大姐姐放心,以后我们定谨记大姐姐的教诲,绝不再如此。对了……” 唐映思羞涩地取出一个针脚细密的香囊:“昨日得了大姐姐的步摇,妹妹没有什么可还礼的,连夜缝制了个香囊,还望大姐姐收下。” 唐映思和唐华盈同时默不作声取出一支小巧的通草花和一本手抄的经书,推到她跟前,显然也是送她的见面礼。 沉甸甸的心意,林净月收下了,笑着招呼三人用膳,心中却仍在琢磨老夫人的用意。 老夫人真若得了刘嬷嬷提点,绝不可能夺了何夫人一半的管家权就算了。 ——她前世也接触过宫里的人,知道这些人尤其喜欢抓大放小,釜底抽薪。 放的,是何夫人一半的管家权,那抓的便是…… 林净月眸子闪烁了片刻,心中大概有了计较,在唐映思三人吃完准备去向刘嬷嬷赔礼时提醒: “这几天专心向刘嬷嬷请教,别做多余的事,别说多余的话。” 如果她没猜错,成远侯府很快就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唐映思三人不明所以,但乖乖应下了。 翌日, 林净月无视蔫蔫的唐映柳和强装镇定的何氏,听了一上午的规矩后,换了身华丽的新衣裳,坐上马车前往迎青轩,赴郑家大表姐的约。 上回相见,林净月托郑家大表姐帮她一个忙,许是北疆采买药材有了消息,郑越便立刻邀她会面。 泊春和满枝各坐一旁,禀告糖铺的事: “万掌柜听小姐的话,关店三日,散了心思不正的伙计,同制糖的伙计都签了死契。 张叔这几天带着小八在糖铺和侯府来回奔走,鸣鱼闲着没事,也去搭了把手,铺子里一切都好。 糖酒商会那边就等着糖铺重新开张,赚上一个月的银子后,再将细糖卖去他们铺子。对了,小姐您要找的制糖人,有了些许消息,万掌柜已让人……” 泊春话说到一半,马车突然停下,紧接着,马车似是被一群人围住,传来阵阵嘈杂声。 第35章 而我,就在其中 林净月回过神,先是望了眼车厢内。 马车停时,泊春毫无防备被甩在地上,这会儿慌张地护在林净月身前,又是想看,又担心她的安危不敢乱动。 而满枝,第一反应却是警惕上前,拦在车帘后,提防有人贸然闯入。 似是察觉到林净月的视线,满枝紧绷着的身体一松,茫然无措回头,小心翼翼瞥向车厢外: “小姐,似是有囚犯窜逃,被皇城司的人一路追来缉拿,恰巧摔到我们车前。” 林净月‘嗯’了声,抬手半掀开珍珠帘子,往外打眼看去。 皇城司的服制格外显眼,一身劲装,腰挂玉符,单手执刀,眸中锋芒毕露。 领头那位,更是浑身煞气,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左常渊,左家在南境水患中贪污赈灾银,牟取暴利,恶行累累。 陛下已额外开恩,饶不知内情者性命,只抄没家产、流放南疆,你别不识好歹!” 马车前一道苦笑声响起:“张大人,小民蒙陛下网开一面,留在性命苟活,自然万分感激…… 只是张大人,我娘子是无辜的,我半个月前就已休了她,她也不曾花过左常池贪的半两银子。 求大人开恩,让小民见太子殿下一面,我得道明此事,不能让殿下遭了贱人的蒙蔽!” 皇城司张大人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殿下做事,何须你多嘴?况且赵锦凌已怀了左家的孩子,纵使她被休,孩子总是左家的血脉。” 见左常渊还要继续求情,张大人不耐烦的一挥手: “来人,带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不在乎自个儿的性命,尽管再逃,到时候赵锦凌不用再流放南疆,直接随你同去了。” 皇城司立刻有两人上前,强行押走左常渊,一行人飞快收队离开。 林净月敏锐观察到,那位张大人转身离开前,瞟了她一眼,眸中淬着警告。 皇城司的人离开后,拥挤的人群慢慢疏散,马车缓缓前行。 泊春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又是后怕,又是愤懑: “小姐,那左家的人作恶多端,不挨个押去菜市口砍头都算陛下开恩,他怎的还得寸进尺……” 泊春嘀咕了一通,林净月静静听着,眸子若有所思。 左常渊,赵锦凌? 她对左常渊这个人,前世今生都不怎么了解,但赵锦凌这个名字,林净月可太熟悉了。 前世周肆然与她成亲当晚,尚未行房就急匆匆赶赴边疆,害得林净月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周肆然母亲和妹妹,更是借此磋磨她。 一年后周肆然人没回京,却低调遣人送了一对母子归京,来信让她照顾好这对母子。 林净月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周肆然离京后送回的第一封信,拢共六十七个字,大半是写给周家人的,最后十三字,才写给她这位新迎进门的夫人。 ‘净月,替我照顾好赵锦凌母子’ 周肆然开了口,林净月便顶着无数人的嘲讽,将赵锦凌母子安顿在城外庄子上,给银给首饰给下人。 所幸赵锦凌是个安分守己的,从来不曾多在她面前露面……原来,赵锦凌竟是曾是左家左常渊的夫人。 林净月沉思间,马车慢悠悠在迎青轩门口停下。 “小姐,到了。”满枝轻声提醒。 郑越早早命郑家下人在门口候着,林净月一下马车,便被一路引到上厢房。 屋内,郑越凝重的神色见了她后稍缓,笑着不让林净月行礼: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如此见外。快坐,我让人点了迎青轩的招牌,你尝尝合不合胃口。门外有人守着,让你两个丫鬟去隔壁休息吧。” 泊春和满枝默契看向林净月,见她点了头,这才斟了茶后恭敬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等厢房外没有响动后,林净月打量郑越几眼:“大表姐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这几日奔波劳碌没休息好?倒是我累着大表姐了。” “倒不是为着你的事。”郑越摆摆手,招呼她用膳,“你可听说了有官员截取朝廷专为南方水患发放的赈灾银一事?” 林净月立刻想起被皇城司押走的左常渊,郑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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