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纯声,你等等我!我……我还没杀过人啊!”许弋惊呼着追向乌纯声,在游戏里与砍瓜切菜地打小兵是一回事,在现实中要别人的命是另一回事啊! “不会死的!只是一些小幻术,让守卫误以为自己中招罢了。” 乌纯声说着,已然回身击倒了许弋身后的三个巡逻,“逍遥王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说只是术法了,你若是真要救萧静之……” 乌纯声撂倒一个守卫,接着道,“把这些人全杀了都不要紧。” 许弋亦步亦趋地跟在乌纯声身后,明明是她要来就萧静之的,现在反倒成为了他的累赘。 乌纯声的话如重鼓击打在她的心口,是啊,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欠下几条人命又算什么呢。 暗牢门口,两个守卫看着迎面急冲而来的黑影,惊慌地拔出了长刀,乌纯声飞出两道白光,他们便闷哼一声,匍匐在地。 二人一路闯进去,许弋也发起狠来,同乌纯声一道,将守卫们打得落花流水。 “叮铃咣啷”一阵脆响,举着大刀司狱仰面倒了下去,许弋伸手一捞,便摸下了他腰下的一大串钥匙,她急急地朝着暗牢内走去,寻找着萧静之的身影。 听到此间的骚乱,太学生们纷纷走到了暗牢门口,击打着铁链,拍打着木栏。 “好心的侠士!把我们也救出吧!” “狗皇帝昏庸无道!放我出去杀了她!” “大昭要完啦!我们在这里也是等死,还不如出去拼命!” 乌纯声顺势拿下司狱手中的大刀,抗在背上,如杀神一般走进了长长的暗道内,他一刀劈开一扇牢门,将这些被关了月余的太学生通通放了出来。 昭文帝对他们的处罚很重,或是监禁终身,或是流放编管,总之他们寒窗苦读十二载,却已此生无缘科考,再也不能入官场。 蹉跎在这里也是绝望,不如放他们出去,看看他们能创出什么样的天下来! 太学生们欢呼着,相互扶持着从暗牢中一路奔了出去。 暗牢深处,许弋颤抖着手,试了一把又一把的钥匙,怎么还不对!怎么还不对啊! “殿下……是殿下来救我了吗?”萧静之从草席上侧过身来,咳嗽着说道。 “是!萧静之你再等等我!你再等等我!” 明明上次乌纯声已经治好了他,他怎么还是面无血色,看起来虚弱至极,是不是他们又对他用刑了! 想到这里,她恨不到刚刚从手里弹出的不是琉璃碎片,而是真正的利刃,将那些罪魁祸首,杀个精光。 终于,“吧嗒”一声轻响,铁铸的大锁弹开,许弋抽开锁链,推门走了进去。 “萧静之,你还能走吗?”许弋推着萧静之的肩膀,努力地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萧静之左手撑在地上,身体一阵痉挛,竟连站也站不住了。 “殿下,镜子碎 了,我没有护住……“萧静之虚弱地道。 “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了,管他什么镜子。”许弋气呼呼地道。 “快,点纸成兵的时限就要到了。”乌纯声提着大刀,在牢门前喊道。 他已经将暗牢里的一甘门锁全都砍翻了,管他是江洋大盗,还是贪官污吏,只要逃出去,就是新的人生! “萧静之!我背你!”许弋二话不说,拦着萧静之的肩膀,负着他从牢内走了出去。 乌纯声驱动咒语,将一个漆黑的人偶丢在草席之上。片刻后,那人偶便长成真人一般大小,他的腹腔中冒出一团烈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走。”乌纯声扶着许弋背后的萧静之,三人一道向外冲去。 此时,暗牢外一片混乱,愤怒的太学生们抢夺着巡逻守卫们手中的武器,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太学生们不懂武功,但胜在人数众多,守卫们一时也拿他们不住。 暗牢内的越烧越旺,滚滚黑烟从中冒出,引来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增援的守卫们来不及顾得上捉拿逃犯,纷纷跑去救火。 在混乱中,三人跑出偏门,钻进许弋事先备好的马车里,一路疾驰而去。 许弋将萧静之平稳地放好,为他盖上毛茸茸的狐狸毯子,看着他睡过去,终于放下心来。 乌纯声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一看,“不能去王府,你府上的禁卫军不可信。” “为何这么说?”许弋微微蹙眉,那三百禁卫军,难道是阿姐派来监视她,亦或者……是来囚禁她的? “此前你急着救萧静之,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暗影卫早就帮禁卫军找到了意图暗杀你的刺客,但是裴谌却三番五次地放过他,放任他在烟市子继续躲躲藏藏。” “你是说……裴谌是童贯的人?但童贯现在也是反对攻打北燕的,他是不是不会再杀我了?” 乌纯声的面色沉下来,摇了摇头。 电光火石般的,一个念头从许弋脑海中闪过,她……她简直不敢相信。 “我查了裴谌,他家祖上三代都和童贯毫无关系,他是你阿姐……”乌纯声不忍道。 “别再说了!”许弋突然很崩溃,那些什么姐妹情深,什么临终托孤般的话语,都是她阿姐演出来的吗?!!! “你冷静一点,总之你不能带萧静之回王府,你有没有私宅?”乌纯声看着将要情绪失控的许弋说道。 私宅么?许弋隐约记得,赵芙是有的,“走,去汴河大街!”
第19章 缠绵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好像也不错…… 冬至前三日,傍晚,汴河大街与甜水巷交叉口。 绒毛似的雪花轻柔地从空中飘落,落在小院中,化作梅花瓣儿上的水滴,滴落下来,染深了石板路的颜色。 踏着石板,许弋走过小院,轻轻推开了眼前的房门。赵凝又诏她入宫,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要在里面待多久,她必须在入宫前再看萧静之一眼。 房间内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的水汽,湿冷得紧,打扫得倒是很清通,但是因为没有人气,整个宅子都散发着阴冷的味道,到底是比不上王府。 “哔啵”一声,烧黑的木炭裂开了一道红痕,氤氲的热气上浮,冲散了一些冷凝的空气。 许弋驻足在炭盆前,往里重新添了几块碳,这才绕过屏风,向着内寝走去。 “殿下……咳……咳。”萧静之见许弋前来,撑着手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许弋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你。” 萧静之已经在这里修养了多日,就是好得很慢,许弋还特地问了乌纯声,但他说风神的祝祷已经降下,反复求索只会惹得神明发怒。 “殿下每日都来看我,不嫌麻烦吗?”萧静之长长得睫毛垂下来,眼神失焦,并不去看许弋。 “不麻烦,就是本王的好名声全都赔进去了。”许弋玩笑道。 她每日坐王府的马车去砚山洛水,再从那里的后门蹭脚夫运货的大车来汴河大街。 京师疯传,逍遥王家的美貌侧君身患重病,女王爷却日日在砚山流连忘返,当真是又风流又无情了。 萧静之苦笑一声,“都是我累及殿下了,殿下其实不必救我的……” 许弋气急,她可是寝食难安地忧心了大半个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大理寺里捞出来的,他一句话就想把她给打发了? 怒从心头起,许弋抬手狠狠地捏住了萧静之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萧静之,你给我听好了,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小心我……” 威胁的话到了嘴边,许弋手上的力气却渐渐松了下去,他不期待着她的话,她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殿下待如何呢?”当许弋要松手时,萧静之反手握住了她。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捧在胸前,好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殿下不怨恨我的欺瞒,不追究我的任意妄为吗?” 许弋一俯身,左手撑在萧静之身边,右手从他掌心撤出,在他的锁骨上轻轻摩挲着:“谁说我不计较的?” “你没有听说过吗?逍遥王骄奢淫逸,最好男色。萧静之啊萧静之,你欠我的,以后有一辈子可以慢慢还。” “好。”萧静之微微一笑,将许弋的手按在胸膛上。 “我萧静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是殿下的。殿下若是要是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尽管拿去。”萧静之说着,拉着许弋的手就向下滑去。 他去刺杀宁术割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如今可以再见到心爱的人,他自然心生欢愉,他贪婪地想索取更多,也惶恐地怕失去更多。 “不行,你身体还没好。”萧静之的话听起来好烫,许弋连忙收回了手站了起来。 “我明日又要进宫,这下不知何时才能来看你了,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休养,记住了没有?” 想起老管家说他一开始不喝药,不吃饭的样子,许弋心中总是有种隐约的不安,好歹他见到自己后算是乖巧。 “咳……咳……”萧静之只觉得身前一空,一股冷风便钻了过来。 他到底昏睡了多久?是不是要冬至了?她是不是要进宫参加郊天大礼了? 萧静之的目光追随紧紧追随着许弋,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殿下,不能去啊殿下!但他到底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又咳起来了,许弋环顾四周,皱着眉头忙碌起来,她将炭盆搬到了床边,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张毛茸茸的毯子抱了过来。 为萧静之整理好毯子,许弋拍了拍手道,“那我就先回府啦。” “殿下!别走……我舍不得你。”萧静之伸出手腕,紧紧地抓住了许弋的袖口。 许弋低下头,只见萧静之的手腕整整瘦了一整圈,皮包骨头似的,惹得她心头一阵怜惜。 她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重新放回了毯子里。 不知是不是炭火烧得太旺,惹得许弋的脸也烧起来,她重新在床边坐下,“好,我再多留一会儿。” 萧静之揽住许弋的腰,蜷缩身体,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腰间,闷声道,“只一会儿怎么够,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许弋摸着萧静之柔软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应道,“好。” 次日,晨,冬日里的阳光从窗户外慵懒地洒进来。 许弋睁开前,看着萧静之的睡颜,感受着他轻柔的呼吸,她还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她的脚趾还踩在他的小腿骨上。 如果就这样和心爱的人一起长眠不醒,好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天光大亮,阳光变得更加猛烈了,许弋回过神,心道要糟,今日要是迟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连忙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穿戴起来。 萧静之又捉住了她的下摆,用略带嘶哑地嗓音说道,“要入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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