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捡了?”裴父一脸怒气,“没出息的东西,你就缺那几个钱?不花那钱会死 ?” 裴继宗觉得自己冤枉,嚷嚷道:“大哥不接你,你找他去啊,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裴父当时想训斥大儿子不懂事,处事不够周全,但……他没脸啊。 他不是亲爹,实在没有训人的底气,而且养子那些年在家里,他并没有管过他的吃喝拉撒,从妻子把人带回来的那天,他就发了脾气,扬言谁带回来的拖油瓶谁自己管,后来得知裴清策手头有一笔银子,他还打过那笔银子的主意,小小的孩子以死相逼。 他怕裴清策真的死了没法对妻子的前东家交代,只好偃旗息鼓。 “外人要是知道你是新郎官的弟弟,却只能在大街上跟众人一起抢钱,笑都要笑死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离我远一点。” 裴父气冲冲走在前头。 父子俩回家是一条道,裴继宗也不可能真的和亲爹分开回。 裴父越想越气,骂道:“要不是你要定两门亲,清策也不会连大喜的日子都不请我们过去。” 第63章 成亲二裴继宗就觉得自己很冤…… 裴继宗就觉得自己很冤枉。 “那我要退亲的时候,你们也没死拦着啊。若是你们管住了我,我也不可能问他要第二回聘礼。” 裴父怒极,对着儿子的头狠拍了一下。 裴继宗捂着额头,哎呦哎呦直叫唤。 裴父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那点力道会打伤人,可儿子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他皱了皱眉,上前去看儿子的伤。 “伤着哪儿了?老子瞧瞧……” 裴继宗就是装的,不装一下,亲爹要没完没了了。 接下来,裴父很是沉默,他从来都觉得裴清策是个拖油瓶,恨不能把他撵走,可现在,裴清策真的不认他了,他心里又不是滋味。 总之,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别人不能对不起他。 这些想法只能压在心底,家里得了裴清策的好处,裴父甚至都不好意思指责他是白眼狼。 “回头……还是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裴母哑然:“送什么?” “你就当他是咱们家的儿子,他成亲需要多少银子,你凑个大概送去。” 裴母沉默:“算了吧,他在这家里花了不少银子,咱们给多少是个够?他长大了,无意和咱们亲近,送银子……于沈家而言,我们就是把全部的家当送过去,也特别寒酸。” * 沈宝惜一觉睡醒,就察觉到了不对,身边有人! 她先是一惊,随机想起自己昨天成亲了,扭头去看身侧之人,先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 裴清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醒了?” 他声音有些哑,沈宝惜脸都红了:“你何时醒来的?” 裴清策没说的是,他半宿没睡,心中过于满足,他生怕自己在做梦,借着喜烛的光看着她的睡颜,不舍得闭眼。 “刚醒。” 外头天已大亮。 小夫妻俩单独住,也没个长辈需要他们敬茶,昨晚临睡之前,沈大海就已经派人来说过他喝了太多的酒,今早上起不来,嘱咐夫妻二人不要过去请安,省得打扰他睡觉。 不是沈大海拿大,昨天他们做了高堂,裴清策很可能一大早找他敬茶。 茶还是别敬了。 沈大海就没想过让裴清策真的做上门女婿。 两人不去见长辈,笑闹了半晌,后来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等到二人起身,沈宝惜去上妆,裴清策还非要帮她画眉,还别说,会画画的人画得像模像样。 等到吃早饭,已经是中午了。 裴清策考中举人,要准备来年的春闱,不过,也不差这两天。 这两日天光正好,中午阳光洒落,二人在院子里一坐一躺,沈宝惜将头放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睡着了,气氛静谧又温馨。 有丫鬟匆匆过来,对着守在门口的春风低语几句。 春风蹙眉,有些不舍得打扰新婚夫妻俩。可这想要见主子的客人身份不同,她叹口气,小碎步上前。 她声音很轻,裴清策抬眼看她,眼神询问。 “是顾大人,顾大人说有新婚礼物要送给您,让您二位务必去一趟。” “不去!”裴清策飞扬的心情并未受影响。 若是顾胜真的不在意他,昨儿不可能那么顺利。 既然还在意他,那就好办。 沈宝惜听到动静,睁开了眼。 裴清策笑问:“吵醒你了?” “我就是眯一会儿,不太想睡。”沈宝惜坐起身,抱住他的腰,“你真不去?” “不用管。”裴清策帮她整理了一下颊边的碎发,“等你表姐成亲了,咱们就启程去京城,到时带上爹娘一起,如何?” 沈宝惜眼睛一亮:“好啊!” 就是不知道沈大海愿不愿意一起去。 沈家在淮安府过得不错,虽是商户,走出去也有头有脸,少有人不给沈大海面子。 去了京城,沈大海要重新开始。 裴清策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爹早就跟我说过想出去走一走,还遗憾地说活了半辈子了也没坐过船。我不知道他日后要不要在京城做生意,但他话里话外,确实是想去京城走走瞧瞧。” “过两天我问问。”沈宝惜打了个哈欠,“闲着无事,出门走走吧,顺便拜访一下贺夫子。” 贺夫子精神不错,他不是个迂腐的老人家,看见沈宝惜,还夸赞她胆大心细,夸她聪明,又说她若不是女子之身,读书科举兴许也能出人头地。末了还叹气:“会读书的人不一定会做人,我听说了你办扶幼院的事,只有真正心善的人,做官时才会真正替百姓考虑。” 沈宝惜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扶幼院她是从心,想办就办了。确实那点花销于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长期养着这些孩子,她并不吃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贺夫子一脸感慨,“我听说你还找了夫子教他们读书认字和学各种技艺?这就很难得。” 沈宝惜谦虚:“夫子别这么说,天底下心善之人挺多,就城里的这些商户,几乎每年都会捐钱修桥铺路……” 贺夫子含笑摇头:“不一样的,他们与其说是接济穷人,不如说他们是花这银子来买安心。” 因为那是衙门牵头让捐的银子。 修桥铺路捐银子时,顾大人会给众人发帖子,能够拿到帖子的人都觉与有荣焉,真去赴宴,也不可能白吃,顾大人要求捐钱,不能不给顾大人面子啊。 而没有人敢去查衙门的账,这银子到底是怎么花的,有没有真正用来修桥铺路,怕是只有顾大人才知道。 像沈宝惜这样自己修建扶幼院,专门派人守着,每一个想要搬进去住的孩子都必须经过询问和查探,然后又找人照顾他们衣食住行,时不时还让身边丫鬟亲自去看一看,才是真的救了人命。 两人从贺夫子府上出来,沈宝惜心情很好。 裴清策揶揄笑道:“被夸美了?” 沈宝惜嗯了一声,像贺夫子这样身份地位名声都不差的人亲自说出口的夸赞,自然会让人更高兴几分。她强调道:“我做这些事,没想过会被人夸。” “我知道。”裴清策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沈宝惜笑看着他,“想吃什么?” 裴清策不觉得饿,从昨夜到现在,他特别满足,不渴也不饿。 两人去风华楼,却在那处等到了顾胜的管事。 管事是来请二人的,约他们去知府后衙见面。看来,顾胜对自己的儿子儿媳也有几分了解。 都被人堵到了,裴清策心知,这一趟不走都不行。 知府后衙中,赵氏眼睛红肿,脸色很差,短短时间内,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她站在园子里悄悄抹泪,瞅见新婚夫妻进门,当即就沉下了脸来:“你们来做甚?” “我不想来,顾大人盛情相邀。”裴清策知道自己母亲的悲 剧是因顾胜而起,但还是忍不住迁怒赵氏。 赵氏每次看见他都没个好脸色,说话夹枪带棒的。裴清策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此次回来后,又在知府后衙中找了个线人,知道最近顾长安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没有几天活头了,再看赵氏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因为儿子的病情伤心。 果然,赵氏听到这话后更气了,她儿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大夫说,就是这几天的活头了。而顾胜呢,先后让两个女人有孕,似乎还嫌子嗣不够多,前些日子又接了两个美人进门。转过头,原先不认得长子还以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考中了举人。 喜上加喜,三喜临门,而她……儿子就快没了,虽还有两个女儿,可闺女和儿子是不一样的。尤其在顾胜有亲生儿子的情形下,闺女……早晚都要嫁出去,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她。 接裴清策二人过来的管事硬着头皮引着两人进门,刻意忽略赵氏眼中的凶光,心中暗暗叫苦。 顾胜在书房,他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没有出门去接小夫妻俩。 赵氏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都有点颠,顾胜不想再招惹她。 两人进门,顾胜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笑眯眯看着面前的儿子:“这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当初我得知你娘有孕,心里很欢喜,还想过你长大以后的模样。” 他没有再说裴清策的婚事不好,仿佛他之前就没提过这件事。 裴清策追问:“这么急叫我们二人过来,可是有事?” 有事快说,说完了他好离开。 顾胜无奈,父子二人多年不相处,也不怪儿子对他冷淡。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裴清策满脸意外,打开后看见一叠银票,足有一千两。此外还有玉佩和一封信。 “玉佩是当年你娘和我的定情信物,她有说过要将玉佩交给儿媳妇。那封信是写给红山书院姜姿姜夫子的,他曾经欠我一个人情,你把信给他,他多少会照拂你几分,银票……那是我的一份心意,穷家富路,你岳家的银子再多,也不好心安理得地花用。” 裴清策看着这一堆的东西,心下没有半分感动:“我最难的时候你不送点银子,现在送这些……锦上添花易,我不会感激你。” “随你怎么想,这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顾胜叹气,“我对不住你们母子,无论怎么弥补,都不可能让你娘活过来,你恨我是应该的,不愿意与我亲近,我也能理解。总之,我是真心希望你好,日后等你入了仕途,我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裴清策扬眉:“你这是想通了?知道压不服我,就做出这副无怨无悔为我好的模样想要让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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