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烟面色微变,半真半假笑道:“他是他,我是我。那我来求你收留,你愿意收留我吗?” “不方便呢。”沈宝惜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一口就回绝了。 赵尚书倒下,柳尚书和太傅大人就是那杀鸡儆猴的猴,都收敛了不少。 但朝廷上从古至今都会相互制衡,不可能容忍一家独大,皇上要么全部拔除,要么就会扶持新一个赵尚书。 这时候掺和进去,那是找死。 当然了,任何时候都不乏投机者,京城中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讨好柳尚书,但这其中不包括沈宝惜夫妻俩。 白紫烟缓缓起身:“行!我不为难你。” 其实是不想为难她自己。 她和沈宝惜不太熟,但隐隐看得出沈宝惜脾气很倔……一个姑娘家非要抛头露面做生意,这就不是个愿意随大流的性子。 她如果非要留下来,多半不能如愿,也许还要得罪这夫妻二人。 她打听过了,想要让谢承志脱罪,最好是裴清策主动谅解,替他求情。因此,此时不能得罪他们。 “值得吗?”沈宝惜真的很好奇。 不谈感情,只谈利益的话,白紫烟有一个做尚书大人的爹,以后如何且不好说,至少,目前的尚书嫡女很风光。 放弃尚书嫡女的身份去做一个穷举人的妻子,这……感情非一般的深啊。 白紫烟苦笑:“不是值不值,而是我已经没得选,你没有经历过我的那些过往,不知道如今我有多难,说是尚书府嫡女,实则……没几个人看得上我。京城里的这些贵公子,即便娶我过门,心里也还是会认为我是个庄户人家的野丫头。承志哥永远不会嫌弃我!” 她起身告辞,“父亲不理解我的选择,以为我是无脑地认定了他,偏偏父亲对我没耐心,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这不就误会了么。” 第91章 意外沈宝惜听完这些,好奇问:“…… 沈宝惜听完这些,好奇问:“我和尚书大人也不熟啊,你跟我说这些,难道还希望我去他面前给你解释一下?” 白紫烟无奈:“没有!我就是心情烦闷无处倾诉,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吧。” 她又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回头满眼期待地问:“裴大人能够见着承志哥吗?” 沈宝惜摇头。 她才不愿意为了白紫烟这个外人给裴清策带去麻烦。能不能见,要裴清策自己来说。 白紫烟有些失望,告辞离去。 傍晚时,裴清策回来就得知白紫烟去了大牢的事。 女眷入大牢探望犯人不是没有先例,但是,白紫烟走的是太傅大人女婿那边的门路。 “那位柳夫人和柳尚书是本家,两家人也就是个面子情。柳夫人主动凑上去,她真当然是好心,还叫人家婶娘。”裴清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柳尚书的劫,估计就是他这个闺女。 * 白紫烟好多天没有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当看见谢承志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躺在大牢中时, 整个人都傻了。 “怎会如此?你怎么又受伤了?” 谢承志听到这声惊呼,他这已经没有洗脸,睫毛上沾染了鲜血又凝固成团,挡得眼睛模模糊糊,偏偏他手上身上都是伤,也没有水清理。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能听出来白紫烟的声音。 “紫烟?” 白紫烟泪水落下:“你又受刑了?” 谢承志哭笑了一下:“这是我的命,是我活该!谁让我违背尚书大人的意思非要娶你呢。” 闻言,白紫烟愣住:“你被关进来,不是因为污蔑了裴……” “是!”谢承志打断她,“污蔑朝廷命官,确实是重罪。但也只是能把我关进来而已,想要把我打成这样,还三天两头拖我去受刑,无论我招什么,最后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这分明是上头有人授意。” 白紫烟的怒火蹭就冒出来了:“是谁?” “你不要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谢承志苦笑,“我若是不休妻,不与你定亲,也不会有这场灾祸。” 虽然没明说幕后主使是谁,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白紫烟脸色惨白:“他……他……他想打死你吗?” 她之前也来探望过几回,每次都来去匆匆。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她身边的丫鬟吹着离开。 如今她离开了尚书府,今日走的是另一位柳大人的门路进来的,便也没人拦着二人说话。 “或许……傻丫头,你不要哭了。如今你父亲身居高位,一定会帮你寻个如意郎君。你只要等着被安排,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可是所谓的如意郎君不是你。”白紫烟是真的不想面对别人鄙夷的目光,尤其是枕边人,若是枕边人看不起她,那她下半辈子岂不是每一天都在被人嫌弃中度过? 谢承志轻声叹息。 “你对我这样好,我若负你,那就真的不是人了。可惜,我如今再想娶你,也是有心无力。你忘了我吧。” 白紫烟听不得这些话,哭了一场,在看守的催促中跌跌撞撞离去。 出门后就看到了柳夫人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白紫烟无处可去,她很怕遭受白眼,如今有人主动示好,她当然不会拒绝。 若是拒绝了柳夫人,今夜怕是要睡大街。 “唉,别哭了,哭成这样,我看得好心疼。”柳夫人递上帕子,“我这一辈子没有做外祖母的命,生了三个小子,一个闺女都没有,要是有一个香香软软的闺女,我怕是恨不能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白紫烟心情更差了。 她有听说过这位柳夫人想要女儿的传言。 想要的要不到,拥有的又不珍惜。 “夫人没女儿,以后肯定会有孙女。” “借你吉言。”柳夫人提议,“去我家住吧。” “那怎么好意思?”白紫烟言语间很是客气。 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有意去住,柳夫人盛情相邀,愣是将人接到了家里。就是此柳府和彼柳府相差很大。 柳夫人很是歉然,夜里还抱着枕头去陪白紫烟住。 一起住很容易培养感情,白紫烟烦闷之余,就说起了自己的烦恼。 “父亲就是不理解我。”她一开始还不打算说谢承志的近况,后来越说越生气,言语间对父亲就多了几分怨气。 柳夫人听完,叹口气:“这就是两代人的代沟了,各有各的为难之处,互相不理解对方。不过,以我过来人的眼光,你和你父亲之间必然要有一个人先妥协。要不就算了吧?这天底下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身为尚书府的女儿,多的是人由着你挑选……” “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白紫烟感觉她也不理解自己,“若此生非要嫁人,那只能是他,若不然,我宁愿一生不嫁。” 谢夫人再次叹气:“尚书大人的脾气我听说过,你这……想要如愿,怕是很难。除非尚书大人倒霉……呸呸呸!” 她惊觉自己失言,连连打嘴,“我是随口一秃噜,不是诅咒尚书大人。” 白紫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想要扳倒一个尚书大人,哪儿有那么容易? 尤其赵柏林的下场近在眼前,她父亲一定会格外的谨慎小心,一般不会落入圈套。 而且,如果她不再是尚书大人的女儿,没谁会正眼看她,就比如现在躺在她身边的柳夫人,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柳夫人不会收留她,更没有耐心深夜陪她谈心。 此时她也算是明白了柳夫人的用意,明着是讨好她,讨好尚书府,实则是挑拨她和父亲之间的父女情分。 “我知道!” 柳夫人又道:“睡吧。” 白紫烟真就睡了。 隔日夜里,柳夫人提及尚书府书房内有些不好的东西,让她拿出来威胁柳尚书。白紫烟更是明白,这人对自己只有利用。 她再次睡醒后,提出告辞。 柳夫人再三挽留,也还是没能把人留住。于是又提出找马车送她回尚书府。 白紫烟本来就不讨父亲欢心,若是让父亲知道她在一个想要挑拨他们父女关系的人家连住两天,父亲怕是会更讨厌她。 “不用!我心里烦,就想随便走走,顺便静静心。” 她独自一人出了门。 柳夫人送她到门口,白紫烟断然拒绝了她继续相送的好意,独自一人往街上走去。 结果,才路过一个巷子口,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白紫烟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陷入黑暗前,想起曾经听不止一个人说如果天子脚下都不安全,那这天底下也没有安全的地儿。 她以为京城之中无坑蒙拐骗之事,没想到,她还是被人给劫了。 再次醒来,白紫烟发现自己被观战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手脚被缚,口中堵着布。她刚醒来,脑子有些沉重,隐约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在小声说话。 “居然没消息?” “哎呦,看来这没在身边养大的女儿是真的没有感情,咱们主子可说了,如果尚书大人不肯赴约,就把他这闺女的手脚给砍了。” 另一个人夸:“要不人家是尚书大人呢?连亲闺女都能狠下心不管,做不到这么狠心的人,也做不成尚书。” 白紫烟听到这些话,心中一凉。 完了! 父亲不肯拿银子赎她,这些人该不会真的要砍了她的手脚吧? 许多府城不允许乞丐在城内逗留,白紫烟一个人从淮安府到京城,见识过不少缺手断脚的可怜人,一想到自己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她的心里就特别慌乱。 不会吧? 想到亲爹,白紫烟真不觉得堂堂尚书大人会不管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 “走吧,早干完早了!” “一会儿下手利落一点,主子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本来就不高兴,拖泥带水的,主子动了怒,咱们别说拿好处,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要不你来?” “还是你来,你力道大,一刀下去,连肉带骨都下来了,切口整齐,容易止血……” 说话间,门被推开,两个男人有说有笑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把大砍刀。 白紫烟被吓得魂飞魄散,眼神里都是惊恐之色,奈何全身被捆着,想动也动不了。 二人很快靠近,拿刀在她身上比划,似乎在考虑要怎么砍。 白紫烟想着吾命休矣,正准备闭眼,却见门口出现几个护卫。 四个护卫动作很快,冲上前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二人敲晕在地。 白紫烟心中惊疑不定,不确定这些人是敌是友。 护卫解开了她的绳子,没碰她身上其他地方。 “柳姑娘,您没事吧?能自己起来吗?” 白紫烟大松一口气,缓缓坐起身:“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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