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征眉头一跳:“什么孙子?” 秦华韵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你还不知道?许诺怀孕了,你要当爷爷了。” 陆怀征怔住,手里的报纸无声滑落。 秦华韵趁势补了一句:“你要是不听话,手术不做,回头你孙子生出来,别说抱了,怕是连面都见不着。” 陆怀狐疑地盯着秦华韵,以为她在开玩笑:“你逗我呢?” 秦华韵轻哼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嫌弃:“骗你干什么?怎么,许诺没跟你们说?” 程婉英原本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底瞬间盈满惊喜:“真的?!” 她顾不上多问,立刻提起桌上的电话给陆沉单位拨了过去:“我这就打电话问清楚!” 电话接通后,陆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妈,是真的。” 程婉英高兴得眼眶发热,可嘴上却忍不住埋怨:“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和你爸天天盼着,你们倒好,瞒得严严实实的!” 她说完,招呼陆怀征过来听电话:“快,跟你儿子说两句。” 陆怀征接过电话,板着脸训道:“你小子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这种事也敢瞒着?” 陆沉低笑,语气无奈:“爸,是许诺的意思,她说等三个月稳定了再告诉家里。” 陆怀征虽然嘴上抱怨,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再三叮嘱:“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累着,想吃什么就给买,别亏待了人家!” 挂断电话后,陆怀征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几岁,连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秦华韵见状,适时补了一句:“现在把手术做了,十个月后,你就能抱着大孙子享福了。” 陆怀征瞥她一眼,终于松了口:“行,听你的,去见威廉姆。” …… 许诺怀了身孕,每天一睁眼就是吐,没几天小脸就蜡黄了。 盛夏即将来到了,原以为这个夏天会很难过,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一道晴天霹雳降下,让本来就难熬的夏天变得更加难熬了。 五月下旬的某一天,许诺在家里歇周末,陆沉上班没多久突然间就匆匆返回了家里。 许诺以为他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专门回来取来了,没想到,他带来了一个令人眼黑的消息。 “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陆沉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子神色凝重,唇角抿地紧紧的。 “边境战事升级了。我被点名抽调,要上前线。” 许诺的耳朵嗡的一声,心也跟着狠狠的一沉,沉到了深不见底的水渊。 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顷刻模糊了视线。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在她的印象里,战争从来都是新闻里遥远的词汇,怎么会突然闯进她的生活? “不去,行吗?”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陆沉沉声开口,“请你多多体谅。” 许诺能体谅,也必须体谅。只是,她心理上实在是接受不了。 陆沉也是第一次见妻子哭,两行清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流下来了,他心里也很难受,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国家有难,他必须要上。 他是军人,首先是属于国家的,其次才是属于妻子的。 许诺抹干了眼泪:“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帮你收拾收拾行李。” 陆沉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凉的手:“我马上就要出发。出发前我特意回来与你告别。” 许诺的眼泪决了堤,不停滚落。 陆沉心口发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他紧紧将许诺拥进怀里:“诺诺,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归来。” 许诺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怕陆沉担心自己,不能专注打仗,便擦干了眼泪,挤出一丝微笑:“会的。等你凯旋归来,我要罚你天天给我做饭!” 陆沉嘴角淡勾了一下,他低头在许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诺诺,再见!” 看着陆沉离开的背影,许诺泪水又模糊了眼眶。 等她回过神来,陆沉已经出了门。 她急忙追了出来,大声跟陆沉喊道:“陆沉,照顾好自己,你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沉闻言身影微微僵了僵,但是却没有回头。 直到转弯时,他才回眸,男人的眼尾红了,隐约有泪光一闪而过。 回了部队,队伍正整装要出发。 陆沉站在车子下方跟廖青说话:“我去了,我家里这边你和嫂子、廖红多多帮忙照顾一下。” “放心吧,我们肯定帮你照顾好,你不用担心,安心打仗,等你凯旋!” “谢谢。” 陆沉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廖青:“这里面是我办公桌的钥匙,我在里面留了一封信。如果有一天我……” 廖青闻言,变色了脸色:“别胡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听我说完。”陆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请你把这封信转交给许诺!” 廖青鼻子发酸,接过信封:“好,我会的!” 第364章 所有人都在照顾她 陆沉离开后的日子,白秋宁几乎天天往许诺家里跑。 看着许诺孕吐得厉害,连半点油腥都沾不得,偏又赶上三伏天,她就变着花样给许诺准备清淡的饭菜——凉拌黄瓜要多放些醋才开胃,清炒时蔬只敢滴几滴油,熬得浓稠的小米粥总要晾到温凉才端上桌。 有时白秋宁实在抽不开身,廖红就替嫂子过来照顾。 医院那边,凌盛和简雅特意调整了许诺的值班表,科室同事也都默契地分担了她的工作。 这些温暖的照拂,让许诺在上班时倒没觉得太吃力。 程婉英得知儿子上了前线,隔三差五就要往儿媳这里跑。 看着婆婆既要照顾陆一一,又要惦记着自己,许诺心里过意不去。 “妈,您别总往这儿跑了。”她握着程婉英的手说,“有秋宁嫂子她们照顾,我挺好的。” 程婉英叹了口气:“确实,我有段日子不能来了,你爸刚做完手术,得卧床两个月..要不让林姨过来?” “千万别。”许诺连忙摇头,“您和爸都需要人照顾,林姨在家还能搭把手。” 临走时,程婉英硬是给白秋宁家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塞了一沓子钱,再三嘱咐多多费心。 拉扯了几番过后,白秋宁硬是把钱给塞了回去:“程阿姨,我不能收这些钱!我们两家的关系处得都快成亲戚了。亲戚之间帮个忙,还钱不成?你放心,我一定尽心照顾许诺!” “谢谢,谢谢你啊秋宁!”程婉英再三感谢,回了京市就寄过来了一堆礼物。 白秋宁能理解她的心情,便收了礼物,专门打电话道了声谢。 转眼间,最难熬的孕早期终于过去。许诺的孕吐渐渐平息,胃口也好了起来。 趁着这段相对舒适的时光,她开始着手编纂那本搁置已久的专业书籍。 每当夜深人静思念涌上心头时,她就披衣起身,让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 在文字的海洋里,对陆沉的牵挂才能暂时找到一个安放的港湾。 八月底,陆沉依旧没有信从前线寄回来,许诺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个着落。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她希望早一点看见陆沉平安回来,与她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报纸上对这战争的报道只有只言片语,许诺不敢去问公公,便只能够耐心等待着。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廖青知道许诺一直都在担心陆沉,隔三差五地过来跟她说一说那边的大概情况,好让许诺放心。 八月的最后一天,一场大的雷雨降临了。 轰隆隆的雷声震得许诺睡不着觉,她惊讶的发现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在动。 这种胎动的感觉是如此的神奇。 这样的夜晚,虽然狂风暴雨让人害怕,但是有了这个小生命陪她,许诺似乎感觉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许诺听见了披着衣服小心翼翼下楼来开门。 门一开,一股子大风卷着雨水就飘了进来,洒得她浑身都是。 但她顾不上这些,因为站在面前的人足以让她惊愕。 来人竟然是秦华韵。 雨水顺着她的伞沿不断滴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更让许诺意外的是,凌盛正站在秦华韵身后,手里还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 “怎么,打算让我在雨里站一宿?”秦华韵挑眉,声音却带着罕见的温和。 许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拉开门:“快请进!” 暖黄的灯光下,秦华韵收起雨伞,身上湿了一大片。 “突然过来,吓着你了?”她打量着许诺微微隆起的小腹,语气不自觉地放软。 “您怎么这个时间来了......”许诺递上干毛巾,“快擦擦吧。” “来照顾你啊。”秦华韵接过毛巾,转头对凌盛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 “哪个是客房?”凌盛问道。 许诺指了指一楼:“你今晚住这一间吧,让秦阿姨上楼去住。”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应该是不会走了。 “白秋宁不是回老家奔丧了?廖红那丫头临走前,特意托简雅照看你。” 许诺眼眶一热,原来所有人都惦记着她。 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怕打雷?”秦华韵忽然伸手,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有我们在。” “不怕,我胆子不小,只是被雷声吓了一跳。”许诺辩解道。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简雅毕竟明天还要工作,所以,我就让凌盛送我来。明天雨停了,他就走了。”秦华韵一边说,目光一边打量着这套房子,“不错,收拾的挺干净。你的邻居也不错,白秋宁是个不错的朋友。” 前两日,白秋宁的婆婆去世了,廖家来了电报,让他们速速回去。 廖青请了一周的假,带着全家老小都急匆匆离去了。 临走前,白秋宁担心许诺一个人在家出麻烦,就让廖红跟简雅说一说,让简雅过来照顾。 “秦阿姨,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去帮你收拾客房,你和凌主任都早点休息吧。”许诺说道。 “你去睡你的。”秦华韵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到了儿子家里,她没有半分不自在,“你告诉我被单在哪儿?我自己铺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哪里有客人自己动手的事。 秦华韵笑了一声:“怎么?把我当客人?我说你别管了你就别管了,听话,上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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