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虎耸耸肩:“我觉得可以理解啊,如果我是她爸妈,我也不敢过来,受害者的家属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万一我一露面,他们把我打一顿怎么办?” 几人又讨论了一番,袁小虎总结道:“好了,这起案子调查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能查的都查过了,师父,咱们可以写结案报告了,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女方杀了男方,然后女方畏罪自杀,没有任何其他可疑人选,唯一的疑点就是那晚两人为什么突然翻脸,不过这都是情侣之间的事,咱们外人哪会知道?现在两名当事人都去世了,那晚的事更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马识途微微点了点头:“产生情感纠纷的原因没有搞清楚,恐怕对男方家属那边有点难以交代,不过警方的警力不能一直浪费在这种事上,距离案发也快二十四小时了,结案吧,明天的结案报告我来写。” 这样说定之后,到了下班时间,桑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师父和袁小虎说的都很合理,这起案子应该结案了,桑落开始怀疑自己昨天半夜看到的根本就是幻觉,或许字典根本就没有翻动,也没有出现什么冤字,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太累了而已。 这样想着,桑落几乎快要说服自己了。 晚饭依旧是个难题,单位食堂只提供午饭 ,不提供早晚饭,桑落自己也不擅长做饭,还是下碗面条草草了事,不过这次的面条她放了荷包蛋,还是两颗,记得在以前的家庭里,妈妈做面条时都只给弟弟放荷包蛋,不给她放,明目张胆地偏心,现在她独立生活了,终于能想放几个就放几个,吃成巨人观都没人管。 吃完饭后,桑落早早就睡下了,但是因为有心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硬生生把自己熬到了深夜。 这一次,诡异的景象又出现了,卧室的灯熄灭,窗帘纹丝不动,屋内无风,桌面上的字典却自动翻开了,还哗啦啦地翻页,最终,一个字亮了起来—— 【替】 第7章 一秒钟过后,字典合上,卧室的灯自动打开,桑落抬头看向桌上的闹钟,现在正是午夜十二点,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巧合,不是幻觉,这一幕真真实实发生在她的眼前,真的有亡魂在通过字典向她伸冤! 桑落立刻振作起来,开始思考【冤】和【替】这两个字的含义,并且换着方式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最终她想出了两种可能—— 1、此案有冤,我是替死鬼 2、我是冤枉的,我是替罪羊 桑落思来想去,认为还是第二种可能更为合理,能传达出的消息也更多,如果亡魂想传达的真的是这个意思,那么这个亡魂就是沈雪遥,她不是真正的凶手! 桑落心跳如鼓,几乎彻夜未眠,她思索了一整夜,发誓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替沈雪遥洗清冤屈! 第二天一早,桑落早早就到了三队办公室,没想到谢灵儿和袁小虎比她来得还早,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谢灵儿的尖叫: “啊——我的巧克力!你这个大馋猪,谁让你吃我的巧克力,给我吐出来!” 她双手拽住袁小虎的肩膀,不断摇晃,快把他脖子给摇断了,袁小虎连连求饶: “救命,姑奶奶,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早上出门太着急了,忘了吃早饭,我妈明明给我做好了肉包子,就放在桌子上,我还是忘带了,刚才你没来,我看见你桌子上有一大块巧克力,我就拿起来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再买一块还给你就是了!” 谢灵儿更生气了:“我这巧克力是林哥哥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是外国巧克力,你去哪里买来还我?你以为这是小卖铺里的普通货呀?!” 袁小虎哄着她说:“那我就用我妈包的肉包子还你,我妈包的肉包子可好吃了,纯肉的,一捏全是油,香味直扑鼻子,街坊邻居都馋我妈做的大包子呢!” 谢灵儿不屑一顾:“去,谁要你的包子,我只要林哥哥寄给我的巧克力,只要原来那块,你吐出来还给我,你要是不吐出来,我今天就打到你吐出来!” 说着,谢灵儿一拳打到了袁小虎肚子上,袁小虎笑嘻嘻的,显然一点都不痛,眼看攻击无效,谢灵儿就换了一种方式,她亮出指甲,死死掐住袁小虎的脸蛋,袁小虎瞬间吃痛,换了一副态度: “好好好,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我对天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乱动你的东西了!” 桑落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两人打闹完,袁小虎的两颊上还留着深深的印子,桑落忽然提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掐他的脸?” 谢灵儿以为桑落是在替袁小虎打抱不平,就解释道:“桑落,你别可怜他,他活该!我在国外留学的男朋友给我寄回来一块巧克力,包装特别漂亮,我根本就不舍得吃,一直摆在桌子上,都保存一个月了,今天早上被他给偷吃了,幸亏我撞见了,否则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呢!” 桑落摇摇头:“我不是在问你这个,我是说,你在打他的时候,为什么选择用指甲去掐?” 袁小虎抢着回答:“你们女人打架,不就会这几招吗?不是用手掐人,就是扯头发,你看菜市场里的大妈都是这么打架的,不像我们男的,有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 桑落想了想,在她见过的一些打架场景中,女性确实更容易用指甲掐人,男性更喜欢用拳头,这是因为性别而产生的区别吗? 谢灵儿却说:“不对,我选择用指甲掐他,是因为这样才能伤害到他,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力气小,给他一拳,他根本就不在怕的,但是我指甲又长又尖,如果我用指甲掐他,他一定会痛。” 对啊!谢灵儿的话让桑落瞬间想通,男人力气大,所以他们在打架时喜欢用拳头打人,女人指甲较长,所以她们会用指甲掐人,这不是一个性别问题,而是一种战斗策略,动物在战斗时会本能地用自己更有攻击力的一面去面对敌人,无论什么性别。 桑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自己是个秃指甲,如果要打架,她绝不会选择去掐别人,换言之,当时沈雪遥用指甲去掐杜凌风的脸,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这意味着沈雪遥的指甲一定很长! 她立马拿起昨天的尸检报告,翻出里面沈雪遥的尸体照片,仔细看了看尸体的手部,这具尸体的指甲很短,和她一样是个秃指甲! 桑落兴奋地大喊一声,终于被她找到突破点了!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明躺在这里的死者不是当时和杜凌风打架的那个女人! 旁边两人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还以为她中邪了,桑落正要开口解释,马识途踱着步子进来了,桑落立刻对马识途说: “师父,不能结案!” “为什么?”三人一致问道。 桑落坚定地说:“因为这起案子没有结束,沈雪遥不是真正的凶手。” 听她这么说,三人都很吃惊,袁小虎抢先说道:“证据链完整,全程都有目击证人,事实就摆在这里,还能有什么问题?” “有几处疑点,”桑落条理清晰地说,“一、女死者尸体的指甲很短,但是却能给男死者造成那么深的伤痕,这不合理;二、女死者生前被殴打过,但是尸体上却没有打斗伤;三、多位证人都说沈雪遥皮肤雪白,甚至还有‘白雪公主’的称号,但是我们看到的这具女尸肤色暗黄,只是普通人的肤色,综上,这起案子一定有问题,或许我们还没有找到最终的真相!” 听完桑落的发言后,马识途陷入了沉思,袁小虎说道:“桑落,你这就有点钻牛角尖了,把简单的案子搞复杂了,关于打斗伤这一点,我之前和你说过了,女方回到家之后立马就上吊了,淤伤根本来不及形成。” 谢灵儿也说:“关于肤色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人死后皮肤就是会出现变化,和生前的肤色不一样,而且技术科也出具了现场的物证报告,卧室内有化妆品,沈雪遥是个喜欢化妆的人,说不定她之前皮肤白是化了妆的缘故。” 桑落点点头:“这两点还算说得通,但是第一点呢?一个秃指甲的人,怎么能通过指甲给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她看向马识途,马识途紧皱眉头,拿起尸检报告重新翻看了一遍, 等他放下报告后,目光里出现了疑惑、惊讶和动摇,他轻声感叹道:“这么重要的细节,我居然没注意到?” 袁小虎马上说:“师父,这不怪你,这起案子破获得太顺利了,没人会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 “不,查案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马识途反驳道,“只要还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我们就要追查到底,绝不能敷衍了事,这不仅是对死者的负责,更是对刑警这份职业的负责!” 袁小虎噤声了,马识途放下尸检报告,抬起头正视着桑落,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认可的目光,他对桑落说: “桑落,你很不错,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注意到,我同意你的看法,这起案子不能结束,我们继续调查!” 第8章 听到这个消息,谢灵儿一脸认真,袁小虎则有些犯嘀咕,他认为案子的真相就在这里摆着,桑落这是多此一举,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 马识途召集众人在办公桌前坐下,把涉及本案的文件堆在桌面上,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我们来重新捋一下思路 ,桑落,说说你的想法。” 桑落流利地说:“与杜凌风发生争执的那名女性指甲很长,这具上吊女尸的指甲却很短,我有理由怀疑她们不是同一人。” 袁小虎提出质疑:“长指甲难道不能剪短吗?万一是沈雪遥回家之后自己把指甲剪掉了呢?仅凭这一点说明不了什么!” 桑落反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指甲剪短?” 袁小虎想也没想就说:“当然是为了逃避警方呗,她指甲里有残存的血肉,可以查验出DNA,她不想被警方查出来,所以特意剪掉了指甲。” 桑落又反问:“我们之前的结论是沈雪遥畏罪自杀,假如这个结论成立,沈雪遥还有几分钟就要上吊了,她干嘛要特意把指甲剪短呢?如果她是想掩盖罪行,那就更不合理,她身上的衣服沾满血迹,只清理指甲根本没用。” 袁小虎摊开手:“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事人的逻辑只有她自己清楚,总之她就是突发奇想,把指甲给剪掉了,行不行?” “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应该能在那栋房子里找到被剪下的指甲,”桑落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是技术科出具的物证报告,记录了现场所有物证,女尸附近就有个垃圾桶,里面有袜子、菜叶、鸡蛋壳、针,还有饼干包装袋,就是没有被剪下的指甲,除了垃圾桶,这个房子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指甲,甚至房子里根本就没有剪指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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