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桑落出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阮玉很快就开门了,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显然是刚刚睡下,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不过桑落现在没心情看,她焦急地嘱咐道: “阮玉,麻烦你明天早上就去大柳树村,回星星家住着,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星星,确保她的安全!” 阮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有发现了?” 桑落点点头:“拐走我妹妹的凶手,就是大柳树村集市上出现的周凯龙,但是我没有证据,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找到证据,你就负责保护星星的安全。” “星星?”阮玉迟疑了一下,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她去和周凯龙搭讪过,你是担心她成为周凯龙的下一个目标?” 桑落再次点头:“星星大概六七岁,和我妹妹失踪时一样,再加上她是留守儿童,父母也不在身边,我很不放心,所以拜托你了。” 阮玉比了个手势:“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星星,但你怎么办?” 桑落想了想:“我今天会留在城里调查一些资料,你放心,我没有危险,一旦查到有用的信息,我就去大柳树村和你会合,这期间我们电话联系。” 两人说好之后,桑落重新回到了卧室,为了明天的战役,她必须要养足精神,尽管内心悲愤交加,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睡着了。 桑落没睡太久,早上六点她就自然醒来了,桑落出去看了一眼,阮玉不在家,应该是已经出发了。 桑落随便煮了碗面当早饭,吃了一口之后,她发现自己做的面竟然这么寡淡,看来这段时间她的胃口被阮玉养刁了。 吃完饭之后桑落独自去了单位,现在时间太早,大部分同事都没有来,桑落走进档案室,翻找起自己想要的资料。 她想要调查周凯龙的身份信息,因为周凯龙现在住在槐树村,桑落就先翻阅了槐树村的人口登记簿,但是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周凯龙的名字,这说明周凯龙并不是槐树村的村民,他是后期才搬过去的。 那么周凯龙的户籍到底在哪里呢?桑落回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对话,周凯龙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口音,像是农村人,不像是城镇人口,看来要想找到他的户籍,只能翻遍每个村的人口信息了。 看着眼前满满一柜子的人口登记簿,桑落不由得捏了把汗,她心里抱怨道,要是有现代的电子系统就好了,输入一个名字,立马就能搜到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抱怨归抱怨,桑落还是老老实实地翻看了起来,她运气不错,翻看到第三本的时候就找到了周凯龙的信息。 周凯龙是天野村的人,今年48岁,小学学历,家住天野村17排2号,父母已经去世,他原本有妻子和一个女儿,但是妻女先后离世,最后他自己也搬离了天野村。 看着这简短的几行字,桑落陷入了沉思,户口登记簿记载得不够详细,并没有写出他的妻子和女儿是因为什么离世,桑落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周凯龙诱拐女童,究竟是为了贩卖、杀害,还是因为好色? 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那么周凯龙就像上一案的兰建国一样,是个恋童癖,一般有恋童倾向的人都会先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周凯龙有一个女儿,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他妻子和女儿的离世,会不会也和他有关呢? 看完周凯龙的信息后,桑落又查看了一遍旧案的档案,她着重留意了在农村发生过的儿童失踪案,发现有几起案件和妹妹的案子高度相似,失踪者都是女孩,年龄都在七岁左右,都出生自农村家庭,家里比较贫穷,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失踪的时间都在四月。 由于这几个案子相隔的时间很久,并不是在同一年发生的,所以警方也就 没有做并案处理,这几起案子留下的线索很少,最终都成为了悬案。 桑落翻看着几个失踪女孩的信息: 陈秀娟,天野村人,1975年四月失踪 桑若,后土村人,1978年四月失踪 王花花,大柳树村人,1984年四月失踪 李梅,陈洞村人,1990年四月失踪 如果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么陈秀娟就是第一个受害者,桑若是第二个,她们相隔的年份似乎有某种规律,桑落计算了一下,三年,六年,六年。 凶手为什么要按照这个规律作案? 为什么所有案子都发生在四月? 她快速记住了这些信息,随后把资料放回原处,默默离开了公安局。 回家之后,桑落在纸上整理出了几个疑点: 一。周凯龙的妻子和女儿是怎么死的? 二。周凯龙为什么从天野村搬到槐树村居住? 三。另外几起失踪案和妹妹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空想是没有用的,还是得去实地调查,桑落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再次坐上了去村里的大巴,她首先到了天野村,之前两人来过一次,她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 按照登记簿上写的地址,桑落找到了周凯龙在天野村的家,大门紧锁,锁子上落着厚厚的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 桑落敲了敲隔壁邻居的门,一个看上去很热情的大妈走了出来: “小姑娘,什么事啊?” “我想找住在这家的……”桑落故意说得很慢。 大妈抢着说道:“你找周凯龙啊?他现在已经不住在这了,你去大柳树村找他去吧!” “不是,”桑落急忙说道,“我是来找他老婆的,我妈妈和他老婆是多年以前的好友,我这次路过,我妈特地托我来看看她。” “看他老婆?”大妈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桑落,似乎怀疑她是个骗子,“你妈既然和她是好友,那我考考你,他老婆叫什么,是哪里人?” 桑落立刻说道:“叫袁小玉,是从袁家村嫁到大柳树村来的,她嫁过来之前和我妈是一个村的好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她嫁到这里,我妈嫁到了城里,两个人都忙,再也没见过面,不过我妈心里总是念着她,去年我妈得了瘫痪,再也没法走动,她一直都想和袁阿姨见上一面,所以特地托我过来找找。” 名字和户籍是桑落从户口登记簿上看来的,后面那些则是她瞎编的,不过她说得情真意切,把眼前这个大妈也骗了过去。 大妈不再怀疑,看向桑落的眼神带有几分怜悯:“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可怜了,孩子,你来了也没用,袁小玉早就已经死了!” 桑落故作惊讶:“死了,怎么会呢?她是怎么死的?” 大妈一脸痛心:“唉,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们的孩子死了,小玉有些看不开,每天都以泪洗面,饭也不吃,门也不出,每天就在床上躺着,后来过了没多久就去世了。” 桑落急忙追问:“那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大妈叹了口气:“说起来孩子也无辜,死得太惨了,这事俺们村的人都知道,当年村里有个小学,学校的房子质量不好,那时候我就说过,房子早晚有一天得塌,可是没人听啊!” 她拍了拍手:“结果呢?你看看,这不就出事了吗?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雨天,本来房子就破,全都是泥巴糊的墙面,遇水就犯潮,结果学校还要照常上课,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全,干脆就让我们家秀娟别去了,临时请一天假。” 说到这里,她加重了语气:“结果,就是那天出事了,那天雨越下越大,我没有出去种地,坐在家里织毛衣,忽然就听见轰隆一声,我跑出门去,看见大家都往学校的方向跑,等走近了,我一看——学校塌了!十几个学生都被压在了下面!” “那个画面,哎呦呦,我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发寒,真是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惨的画面,你想想吧,全都是几岁的孩子,被那么重的房子一压,整个人都成了扁的,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那些家长们跟疯了一样,拼命去里面扒出自己的孩子……唉,不瞒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做梦有时候还会梦到那个画面呢!” 大妈拍着自己的胸脯:“幸亏呀,幸亏我让我们家秀娟请了一天假,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家秀娟也会……” 秀娟?桑落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立马想起了1975年的陈秀娟失踪案,陈秀娟是天野村人,难道就是大妈口中说的这个秀娟? 桑落没有表现出来,顺着大妈的话继续往下说: “是呀,多亏你有先见之明,孩子才能逃过一劫,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们家秀娟一定是个有大出息的人!” 桑落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妈脸上的表情呆住了,她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眼里立马有了泪光: “这、这你可说错了,我家秀娟在几年之后就失踪了,也许真的是命运,该来的躲不掉,秀娟命里注定有这么一劫,尽管逃过了学校这一回,可还是……” “她是怎么失踪的?”桑落问道。 大妈抹着眼泪说:“那是75年的事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年秀娟十岁,我和她爹都是种地的,没什么文化,但是秀娟不同,她很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认得很多字,也很懂事,会帮我们做饭、收拾家,人人都夸我们秀娟懂事得早。”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对她格外放心,我和她爹出去种地,总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每次出门之前,我都会把大门锁起来,秀娟一个人在屋里读书,饿了她会自己找东西吃,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以前一直都是这样,从没有出过问题,可偏偏就是那一次,那一次……我们两个出了门,我照旧锁上了门,我和他爹在地里干了一上午活,中午我们回家,远远地就看见屋顶上方没有炊烟,我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好,因为平时秀娟都会帮我们做好午饭的,等我们回去直接就能吃饭了。” “这时我还以为是秀娟不舒服,也没多想,只想赶紧回去看她,我走到门前,门还是锁着的,我用钥匙打开门,高喊了一声秀娟,秀娟没有回应我,我急忙进屋找,结果也没有找到秀娟,秀娟就这么不见了,我……” 大妈说着,掩面痛哭了起来,桑落同情地问:“出了这种事,没有报警吗?” 大妈拍打着自己的双腿:“怎么会没报警?我立马就报警了,村里没警察,我还是坐着驴车到县城里去报的警,我们家那口子也没闲着,他发动了全村人帮着一起找,可就是没有找到我的秀娟!” “后来警察来了,在我们家调查了一阵,在墙上发现了脚印,是秀娟的脚印,警方判断是秀娟自己翻墙出去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回来,可我始终不相信,怎么会呢?我们家秀娟不是这样的人,有些孩子调皮捣蛋,平时就喜欢翻墙出去玩,可我们家秀娟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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