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扁的,是不是老郑家孩子啊?我记得他们家小子前年刚去世。” “你记错了,老郑家孩子是淹死的,跟压扁没关系。” “也不一定是咱们村的,狗那种东西跑得快,有中午这会时间,他说不定都跑到别的村了!” 大家讨论了一顿,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最后霍老三再三保证一定会找到那条狼狗,众人这才放他走了,他走之后,集市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摆摊卖糖人的周凯龙阴沉了脸色,他早早就收了摊子,推着小推车走出了集市。 集市外,乔装打扮的桑落看到他这一举动,立刻通知山上的阮玉开始行动,阮玉蹲在山头上,从高处观察着周凯龙的走向,只见周凯龙快步回到了槐树村,他先把小推车放回家里,然后提着砍刀和铁锹出了门。 第68章 周凯龙走了一会,进入了不远处的一座山里,阮玉一直在高处尾随他,周凯龙心情焦急,没发现躲在高处的阮玉。 走过七拐八拐的山道之后,周凯龙来到了半山腰处,山腰上有棵歪脖子树,周凯龙走到树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简单清理了一下地面上的杂草,蹲在地上说了几句话。 阮玉藏在草丛里,偷听着他说的话: “闺女,吓死爹了, 爹还以为你这出事了,看到你这里好好的,爹就放心了,那个死老婆子,光会糊弄人,装神弄鬼,我真想给她一榔头!” “不说她了,闺女,你在下面还好吗?要是缺点什么,你就托梦告诉爹,爹一定给你弄来!” “前两天爹还遇见个媒婆,说要给我介绍女人,我才不要呢,我这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你高兴,让爹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这些话之后,周凯龙提着工具走了,他的背影很轻松,甚至还哼起了小调,显然,看到女儿让他很高兴。 周凯龙走后,阮玉依旧在草丛里蛰伏着,大概半个小时后,山道上依然没有脚步声传来,阮玉确定周凯龙不会再回来了,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 歪脖子树下的杂草都被周凯龙清理干净了,看样子他的女儿就葬在这棵歪脖子树下,没有坟头也没有墓碑,这里只是一块平地,正如桑落之前所说,周凯龙不希望任何人发现他女儿的坟墓。 记住上山的道路后,阮玉急匆匆跑下了山,山上没有信号,直到下山后他的手机才有了信号,阮玉第一时间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桑落,桑落让阮玉在原地等她,她尽快赶过来。 大柳树村没有可用的车辆,桑落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阮玉带着桑落重新走了一遍山路,把歪脖子树的位置告诉她。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阮玉问道,“我们要不要自己动手,把下面的尸骨挖出来?” 桑落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知道他埋得有多深,况且我们只有两个人,可能挖一夜都挖不完,我想,是时候该报警了。” 阮玉有些担心:“如果我们寻求警方帮助,警方在挖坟之前是必须要征求家属同意的,这样一来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他连夜跑了怎么办?” 桑落:“如果是一个正规的坟墓,要挖开之前肯定是要寻求家属同意的,但这又不是坟墓,只是一块普通的平地而已,警方挖开这块平地又有何不可?” 桑落下山打了报警电话,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很快赶到了现场,桑落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向警方指认了那棵歪脖子树的位置,派出所的民警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是桑落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民警开始对她的话重视起来,又叫了几名同事前来帮忙。 五名民警开始了挖掘,桑落在一旁看着,阮玉则独自下山回到了槐树村里,他隐蔽地守在村口,生怕被周凯龙给跑了。 经过漫长的挖掘之后,土坑中终于露出了红色的一角,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几位警员加快动作,很快把整个棺材都挖了出来,这是一个方形的柳木棺材,上面涂了红漆。 看到这具棺材,桑落心里有了底,周悦悦死亡时只有七岁,但这分明是一具成年人的棺材,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警员中最年长的陈副队长第一个走下土坑,用手摸了摸棺材的边缘,然后向上面喊了一句:“没钉死!” 通常农村下葬都会把棺材边缘用钉子给钉死,但这具棺材却没有,它是可以推开的。 几位警员面面相觑,一个年轻的小警员跳下坑来,跟陈副队长打配合,两人合力抬起了棺材板子,把整副棺材打开。 上面的警员打开手电往下一照,就看到红棺之中满是森森白骨,里面不止有一个人的尸骨,光是头骨就能看到六个。 桑落皱起了眉,看来受害者远不止四个。 所有警员全都被震惊了,他们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陈副队长根据桑落提供的线索,立刻下令逮捕槐树村的周凯龙。 三名警员下山去抓人,两名警员留在山上保护现场,桑落看着棺材里的尸骨,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若若,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槐树村里,在村后遛弯的刘大爷看到了跑过来的民警,急忙回村里宣传:“出大事啦!警察来了!” 他这么一喊,整个村子全都知道了,刚吃完晚饭的周凯龙听见这个声音,一下子心虚起来,最近有太多奇怪的事发生在他身边,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警察就是冲着他来的。 周凯龙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门外跑,槐树村不大,他一下子就跑到了村口,正好被蹲守在村口的阮玉看见,阮玉一个箭步冲出来,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阮玉也是有些力气的,但他低估了周凯龙逃跑的决心,周凯龙丝毫没有犹豫,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就砸向阮玉的头部,阮玉迅速一躲,石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瞬间跌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尽管如此,他还是牢牢抓着周凯龙的脚,不让他跑掉。 阮玉就这样拖延时间,一直到警方来了才松手,三名警员把周凯龙牢牢摁在地下,周凯龙挣扎了好一番,还是被民警戴上了手铐和脚铐,押送回了车上。 由于这起案子太大,派出所连夜把案子转到了白云县公安局,周凯龙和那些尸骨也全都被送到了白云县公安局。 桑落下山之后看到了受伤的阮玉,他用力咬着牙,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整个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他的上衣。 桑落心急如焚,扶着他上了警车,陈副队长开车把他们送到了白云县第一人民医院,桑落帮阮玉办了住院,经过一番救治之后,医生告诉桑落,阮玉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锁骨断了,还有一些皮肉伤,幸好没有危及生命,只要日后多加修养就好。 桑落走进病房,阮玉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桑落来了,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桑落伸手拉住他的手:“我还有最后一天假期,明天我在医院陪你。” 阮玉轻轻摇了摇头:“明天你就回单位吧,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牵挂这起案子,你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我这里真的没事。” 桑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力握了握阮玉的手,阮玉轻轻把桑落的手拉到自己眼前,然后用脸贴住了她的手。 他失血过多,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他的鬓角被汗水打湿,像一只失落的小狗等待主人的安慰。 任何的语言在此刻都是如此无力,桑落俯下身子,在阮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阮玉瞬间睁大眼睛,眼里一下有了光彩,他激动地拉住桑落:“只有一下吗?” 桑落笑笑,没再说什么,伸手摸了摸阮玉的头:“睡吧,明天我回局里看一下案子的进度,然后我就尽快来看你。” 在桑落的注视下,阮玉很快就睡着了,看他睡着,桑落才轻轻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桑落早早地赶到了局里,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休假,马识途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简要地说明了自己这两天的行动,组里的人全被震惊了,纷纷上前安慰 她,桑落没时间寒暄,只想追问案子进度。 这起案子被分给了一队,马识途也无权过问,再加上桑落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亲属,就更应该避嫌,不能插手这起案件,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马识途向局里打了报告,延长了桑落的假期,现在桑落又拥有了七天假期,马识途劝她回家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给一队办理,等她休假回来了,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 桑落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身为一名刑警,最重要的就是遵守纪律,她接受了马识途的安排,在离开之前,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了一队,包括四名失踪者的身份信息。 一队按照她提供的线索开始调查棺材内几具白骨的身份,桑落留下了自己的血液样本以便日后鉴定,随后她走出公安局,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假期。 桑落买了一些水果,准备去看望阮玉,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一个陌生男人说道:“少爷,你还是回京城医治吧,在这种地方怎么能治得好?” 阮玉清冷地说道:“我的伤不碍事,你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不用太担心。” 男人还想再劝说些什么,被阮玉制止了,只好悻悻地走出来,桑落走进病房,看到阮玉床头放了很多高级营养品,都是县城里买不到的。 “你来啦?”看到桑落进来,阮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桑落在病床边坐下,拿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出来,开始用水果刀慢慢削皮,阮玉看出桑落兴致不高,主动问道: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群里吗?” “我是亲属,需要回避,”桑落答道,“其实我还是有一点担心,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那具棺材和周凯龙有直接的联系,他还是可以狡辩,说那句棺材是别人的,他完全不知情。” 阮玉眨了眨眼:“刑侦方面的事,我懂得不是很多,但我相信一句话——正义一定会来的,如果周凯龙说他和那一切都没有关系,那他跑什么呢?况且他还打伤了我,光是伤人这一条罪名就不轻。” 桑落点了点头,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既然案子已经交给一队办理了,那她就应该相信一队同事的能力,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阮玉,换了个话题: “刚才来找你的男人是谁?” 阮玉咬住苹果,微微有些犹豫:“是我家的秘书。” 桑落:“他在催你回家?” 阮玉点点头:“之前和你说过,我们一家在村里待不下去,受到我大姨的接济,她把我们一家都带到京城生活,我妈妈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但是她有一双巧手,就开始摆摊卖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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