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万块钱,夫妻俩咬咬牙,很快就能还上了。 刚过半个月,两人再次爆发争吵。 小季颂安的哭声被掩盖在两人的争吵声里。 他的父亲又赌博了。 “我不想再去做兼职了!我要疯掉了!”他大喊大叫着,指着自己头上多出的几根白发,又伸出被刮破的手指,“我这半年几乎没有休息过,我过够了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日子!” 因为兼职影响了本职工作,他被老板警告了,可只要赢两局,八万块钱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他不敢承认是因为自己赌博所以才负债,也看不到同样辛苦的妻子,只知道一味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母亲的精神同样紧绷,在这个时候也爆发了。 邻居在这时候出来把孩子带走,又留下几个人劝两人。 那天之后,他的父亲再也没有去兼职过,每天早早下班后就躲在屋里抽烟喝酒。 直到讨债的人上门,季颂安的母亲才知道对方在外面欠下了巨款。 那些人闹到他工作的地方,他的工作也没了,手指还被打断了两根。 他终日待在家里,也不去工作,还使唤小季颂安帮他端茶倒水,要是他不干,就会挨一顿毒打。 孩子是母亲最后的底线,她知道这件事后提出了离婚。 这两个字点燃了废物Alpha脆弱的神经,Omega在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上天然处于劣势。 长达一年的家暴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长期的信息素压制和发情期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抚慰,他的妈妈生病了。 从查出病症到离开不过两个月。 季颂安很难忘记一个人是怎么在两个月里迅速消瘦,然后离开人世的。 一直到闭眼,他的妈妈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孩子。 她告诉季颂安:“爸爸要是打你,你就跑,跑得远远的。”她睁着眼流泪,五岁的小孩究竟该怎么生存? 季颂安一直哭,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死亡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感到难过和害怕。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医院过,妈妈的同事好心轮流照顾了她两个月。 她将求助地目光看向同事时,对方的眼神躲闪,她就明白了。 带一个孩子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万一……”她拉着同事的手,乞求道,“万一安安真的跑出来了,帮一下他吧,好吗?” 小小的季颂安眼睫上还挂着泪,抬着头看着同事阿姨,他说:“我不要跑,我要和妈妈一起!” 生病的人手上只剩一层皮,她依旧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直到同事阿姨点头,才闭上眼睛。 季颂安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了,仅有的记忆里,他在同事阿姨家住了一个月。 阿姨是一位beta,有两个比季颂安还小的小孩,她的丈夫常年在外出差,公婆帮忙带孩子。 季颂安这个小累赘住进她们家时,立马就被那个爷爷奶奶嫌弃了。 她们家住在新小区,离季颂安的幼儿园很远。 小季颂安很聪明,他会自己去幼儿园,只是幼儿园的老师不让他自己的回家,所以要麻烦阿姨来接。 他很想妈妈,但也知道不能给阿姨添麻烦,所以只在 晚上哭。 催债的再次上门,他那位父亲才想起这么个儿子。 阿姨没有义务一直帮他,当麻烦蔓延到她们身上时,她们才将季颂安送回那条小巷子里。 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一个家暴成性的酒鬼一起生活,很难想象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最开始,父亲打他,他会哭,后来发现哭了,会被打得更狠,再一次次忍耐下,季颂安变得沉默寡言。 说不上幸运,季颂安活了下来。 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在学校也经常受孤立,但好在他成绩好,冷暴力对他造不成伤害。 考上十三中是季颂安梦想,那意味着他可以逃离这个“家”。 初三那年,季颂安分化成Omega,原本不幸的生活似乎更不幸了。 他开始在校外打架,反抗酒鬼父亲。 他的失语症也是在这个时候患上的。
第60章 我愿意! 初三那年,季颂安已经开始谎报年龄兼职了。 他经常十一二点才回家,每次推开沉重的大门,听到的只有酒鬼的呼噜声。 清瘦的Omega轻手轻脚关上门。 这对他来说算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应付酒鬼。 他的身量拔高后,男人已经很少对他动手了,就算对方动手,他也会反击,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 炎热的夏季里,警笛的鸣叫声充斥整条小巷。 在屋里做饭的邻居探出头看,却被身穿制服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的。 穿着校服的季颂安低着头,站在警车前,他面前盖着白布的人是他的酒鬼父亲。 这个男人昨天夜里喝醉酒踩到井盖摔死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 由于长期和儿子有矛盾,加上季颂安这段时间在校外打架,流言随风而至。 “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做兼职。”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小巷子的监控早八百年坏掉了,一直没有人修。 兼职的烧烤店老板能证明季颂安的下班时间,好巧不巧,他父亲的死亡时间和他经过巷子前后不过五分钟。 疑罪从无。 少了一个累赘,生活并没有回归正常,烧烤店的老板把他辞退了。 那段时间,他说话越来越艰涩。某天醒来,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那个时候,季颂安麻木的想,大概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男人死的那天晚上,季颂安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平时就经常在家发酒疯,扰得邻居不得安眠,那个时间段求救也没有人搭理他。 他的亲生儿子拖着疲惫的身体,闭塞耳朵,绕着洞口走过。 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他绝不后悔。 男人将违禁品带回家,并企图让他一同堕落时,就该死了。 说到这,季颂安抬头望了一眼沈书宁,怕沈书宁会觉得他恶毒。 沈书宁只是低下头,亲亲他的嘴角,指尖抚过他高挺的鼻梁:“季颂安,你没有错。” 冷漠不是错,那是保护自己的武器。 他垂下眼皮,眼眶微微泛红。 那时候他觉得即使不能说话,对他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季颂安凭借优异的成绩,顺利上了十三中。 他父亲的债务没有还清,那栋房子很快就被拿去抵债了。 十三中管得严,但并不妨碍有老鼠屎。 季颂安会趁机赚点外快。 和沈书宁在巷子里相遇那天,他收了别人的钱,替别人出头,没想到对面找了几个社会上的混子,他打不过,一路逃到了沈书宁面前。 那天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没有早治疗失语症感到后悔。 Alpha误会他了,但他没有办法开口解释。 对方还帮了他,可她似乎不喜欢他。 季颂安把头埋在沈书宁大腿上。 沈书宁想到刚穿书时被迫打的那一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时候她确实对季颂安存在偏见。 “对不起。”她诚恳道,“要是那时候我能问你一句就好了。” 季颂安摇了摇头,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说一见倾心确实有些轻浮,但确实是因为那次,他才会对沈书宁多加关注,在时间的烙印下喜欢上对方。 高中毕业后,季颂安拼命打工,希望能够治好自己的失语症。 在治疗室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高强度的练习说话,发音和音色都退化了。 基础的发音学完后,他开始磕磕巴巴地从“喜欢,宁宁……”开始,他联系了千千万万遍,练出了肌肉记忆,也刻进了心里。 无数次练习的成果就是他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站在沈书宁面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说一句喜欢。 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靠近对方。 “季颂安。”沈书宁轻声喊他。 她很高兴自己穿书了,002没有说过季颂安还有失语症,这是她穿书后的蝴蝶效应吧。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沈书宁很高兴能成为的指明灯。 “我爱你。”沈书宁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爱是比喜欢更包容的感情。 这句话让季颂安瞬间红了眼,他从床上扑腾起来,紧紧拥着沈书宁。 光靠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沈书宁就知道他忍不住了。 结婚之后,季颂安的信息素紊乱已经改善了许多,沈书宁不在这段时间,他都是靠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的。 窗外的雨越来越小,砸在窗台上,蹦进泥地里。 季颂安醒来时,天已经晴了。 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昨天的一切好像一场梦。 从床上起来时扯到了酸痛的腰,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脸上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笑容。 沈书宁站在院子里给李可儿打电话。 这一通电话,吓得李可儿泪流满面。 李可儿今天恰好在洛阿姨家,两人一听是沈书宁的电话,纷纷挤了过去,三人围着桌子上的一部小手机,竖着耳朵听沈书宁说话。 实际上沈书宁还没说两句,李可儿带着哭腔已经嚎了半天了。 “等一下!”李可儿终于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诈骗的吧?”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沈书宁能想象到她捂着收音口和小莫姐姐、洛阿姨交流的样子。 “现在不是又那什么ai换声吗?这不会是假的吧?”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号码确实是这个号码啊?” 莫娉研指了指手机:“她刚刚说被海水冲到新大陆了……” “你说A大18栋宿舍楼下那棵树有三百片叶子。”沈书宁咬牙道。 李可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下一秒就把电话挂了。 沈书宁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出了声。 “现在的骗子怎么这么可恶!居然拿死去的人骗我!!”李可儿抱着莫娉研抹眼泪,洛阿姨还在一旁安慰她。 莫娉研越想越觉得这话耳熟,问道:“这是你们的暗号吗?” “我们哪有什么暗……”李可儿说到一半,瞪大眼睛,“等一下,好像还真是。” 她一下没憋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边咳边给沈书宁打回去。 沈书宁已经把手机甩在沙发上了。 季颂安在楼梯上看了她好几分钟,她挂了电话才发现。 “你醒啦,我点了外卖。”沈书宁指了指餐桌,一转头,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谁会把暗恋对象的照片贴在厨房玻璃门上啊?! 季颂安显然也看到了 ,他红着脸,低着头,走到餐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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