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过误会了,能说清楚的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蕴宁看着裴叙,“他推荐时我说了,我说这是给我先生买的。” 大概高延真的有点那个心思,蕴宁自己也觉得说清楚对谁都好。 “……” 裴叙滞住。 蕴宁也不打算经他手了,怕他不会真的用,她直接起身上楼,打算给裴叙放在床头柜里。 裴叙本人还在愣神,晚了片刻才察觉到蕴宁的意图,裴叙当然不会拦她,只是几息后他想起什么,变了神情,迈着大步跟了上去,叫了一声蕴宁的名字,难得从动作里透出几分急切,想要阻止她的行为。 但到底是晚了,蕴宁很早之前已经能自由进出他的卧室,她推开门,然后停在了原地。 实在没有办法不去注意到的——卧室一贯的整洁不再,床尾地上倒着几个酒瓶,再近些的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着满满当当的烟蒂。 蕴宁愣住。
第55章 蕴宁慢慢地回身,裴叙在落后她两步的位置站着,先是看了一眼身后屋内的情景,又去看蕴宁。 他很快开口说:“我这段时间有些忙……” 蕴宁没说话,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去看裴叙,于是他剩下的半截话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蕴宁问他:“你这段时间很常吸烟吗?” “没有。”裴叙始终看着她,走近了两步,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只是偶尔。” 蕴宁看着他。 裴叙只好改口:“是比从前要频繁一点。” 蕴宁又问:“但我从来没在你身上闻到过烟味。” 裴叙眉微微皱着:“闻到是什么好事?你闻不惯。” 蕴宁便不说话了。 在这样漫长的沉默里裴叙只觉得不安,他似乎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明明蕴宁大概不会介意,他还是不再为这件事情辩驳。 良久,蕴宁再次出言问他:“酒呢,我记得你从前不喝。” 裴叙视线下落,蕴宁现在的表情透着不解,他的嘴角便无奈地牵起:“酒没有喝多少,只是因为累……” “裴叙。” 话没说完,蕴宁出言打断了他,又说:“你说实话。” 裴叙沉默片刻,像是没有了办法,对蕴宁说了个日期,又想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放下,再直接带她离开。 蕴宁不大配合,她站在原地,没有进去房间,也不打算跟着裴叙离开。 她仔细地回想,其实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想起了裴叙说得日期是什么时候。 是裴叙第一次去12星找她的那天。 …… 而裴叙没有想到蕴宁能想起。 12星那天下了雨,他和蕴宁不欢而散,蕴宁当时对他的态度防备疏离,他又再次从蕴宁口中听到她离婚和划清界限的强烈意愿,或许是着凉,他头疼,心脏也是带着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涩意。 裴叙那天久违地宿在荣锦,却彻夜未眠。 酒还是蕴宁先前买的,她带走了很多东西,扔掉了很多东西,却留下几瓶曾经被他勒令不许再喝的酒。 房间昏暗,指尖传来细微的痛意,是香烟在不知不觉间燃到了尽头,裴叙却恍若未觉,只是看着桌上的那个小小的绒布盒。 是蕴宁丢在废弃的纸箱里,被他再次找回的东西。 12星淅淅沥沥的雨声萦绕在耳畔,经久不散。 裴叙人生中很少有那样的时刻——明知没有太大的把握,却还是执拗的挽留自己想要的结果。 回忆起当时的心情,裴叙恍惚觉得指尖再次被燃尽的香烟灼伤,他轻抿唇瓣,想尽快揭过这个话题,未等想到如何说,蕴宁却率先一步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垂下眼睛,没有看裴叙,裴叙因为这样的举动心头再次下起了潮湿的雨——12星那天的氤氲雨汽似乎从来没有消散过。 他突然在此刻觉得自己或许也是笨嘴拙舌的,不懂得说些什么话能让两个人变得和从前一样,也不懂得什么样的话能让蕴宁开心。 他因为这个认识产生了些许自厌的情绪,潮湿的心绪却被蕴宁的话打断。 她还是没有看他,像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 “我确实是怕……你会喜欢上她。” 在裴叙眼里这样的话可能完全没什么可信度,蕴宁也没有办法和他讲得更明白——剧情走向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可她没有办法再拖延这个问题。 纵然难以开口,可裴叙没有她的解释,或许永远不会觉得踏实。 她不想让裴叙和从前的自己一样因为一份喜欢变得不安。 她终于抬头看向裴叙,裴叙也因此看清她眼中的情绪。 尴尬、窘迫,还有几分难为情,她看着他,轻咬着唇瓣:“……那段时间我可能是凑巧见到她太多次了,所以有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仍旧是有些漏洞百出的说法,可不再像之前那样避而不谈了,裴叙看着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什么柔和的等待的表情。 她顿了顿,因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脸泛起红:“可能是我…喜欢你,才会一直耿耿于怀……”她声音小,磕巴着说完这句,又很快逃兵似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只能这样说了,蕴宁想。 她低下头的功夫偷偷吐出一口气。 好奇怪啊…… 没人会信这样的话吧。 许久没有听到裴叙对她这番话的回应,蕴宁只好抬头悄悄去看,却撞上裴叙带着几分无奈笑意的眼神。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蕴宁刚刚那番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她有些泄气,小声嘟囔:“你肯定不相信。” 裴叙却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虽然还有没说完的话。”蕴宁一怔,纳罕地去看他,就听他用平淡冷静地说:“但你说我就信。” 眼睛是弯着的。 他似乎因为自己那番话而觉得愉悦,蕴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 蕴宁便认真了些,强忍着心里的尴尬和窘迫去看裴叙:“……你会觉得我奇怪吗?” 会觉得她矫情、莫名其妙吗? 裴叙很快就回答了,蕴宁问出这样的问题让他缓缓皱了眉:“不会。” 他说:“没什么奇怪的,蕴宁。” “只是喜欢人而已,就像我喜欢你,也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不安或开心。” 他说这些话时比蕴宁显得自在很多,对于内心的真实想法,裴叙一向会直白的表达。 不知是因为时间久还是裴叙这样的话,蕴宁脸颊的红终于消散些许,裴叙顿了会,视线还是压在蕴宁身上,他说:“但是蕴宁,没有下次。”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问我。” “对于你来说,我没有秘密。” 他用一种低缓的语气对蕴宁说了这些话,又张开手示意蕴宁靠近:“过来。” 虽然说了过来,却又在说完后率先走向蕴宁。 伸手接过她手里那为自己准备的香薰,放在了旁边桌上。 裴叙行云流水地伸手牵过她,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蕴宁还在意外的时候,这个怀抱已经在慢慢收紧。 他平淡的话落在了蕴宁耳畔,“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 他说完这句话,就收到了来自蕴宁诧异的眼神。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里这句喜欢完全不是什么重点吧。 知道蕴宁是这个意思,裴叙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没有说出自己在今天听到蕴宁要回来后心里下定的决心——其实可能更早之前,在他看到那个废弃纸箱里的小小绒布盒后,他就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不要错过蕴宁每次的礼物。 不要错过蕴宁每一句喜欢。
第56章 沈瑗对蕴宁回来这件事毫不意外,毕竟她早有预感,但当她收到蕴宁回来后给她发的消息时,还是无语地敲了个句号。 蕴宁有些心虚,找了个求放过的表情发过去。 沈瑗:【我能说什么,裴叙连我16岁时随手买的一处房产都要买走。】 沈瑗:【话说清楚了吧,接下来不会让我和我女分居两地了吧?】 说的是翠翠,蕴宁无言片刻,给她发了个遵命的表情,告退了。 恰好裴叙从楼上书房下来,休息了的这两天虽然有周泽在,但裴叙手头还是积攒了不少事务,蕴宁看了看时间,意识到他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两个多小时。 “徐屹不是让你多休息吗?”蕴宁看着他走近,没忍住开口:“你这样身体真的吃不消的。” “知道。”裴叙颔首表示没问题,将她搭在身子上的毯子扯了扯,“我不会再因为生病浪费掉时间。” 蕴宁腹诽居然是这个理由,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裴叙察觉到她的用意,低头由着她。 蕴宁放下手,看他面色没什么,又问:“徐屹让你戴的监测仪带了吗?” 其实远远没到用这东西的地步,毕竟再往上数用监测仪还是他受了枪伤,但徐屹说他几个重要指标都不如从前,要带着观察一段时间。 裴叙点点头,然后就看到蕴宁露出了略不自在的表情,她不看他了,低头清了清嗓子,问:“那、还需要我帮你看着吗……” 裴叙便想到蕴宁搬来不久后自己受了枪伤的那段时间。 蕴宁当时赖在主卧,用的就是要帮忙盯着他佩戴的监测仪的数据这理由。 回想起这件事,他眼底不由带了些笑意,控制着语气没有显出几分,很认真的对蕴宁说:“需要。” 毕竟蕴宁之前从主卧搬出的时候,他已经觉得很难过。 蕴宁答应再回主卧,裴叙却还有事情要处理,叮嘱他一定不能熬夜后蕴宁就回了主卧休息。 …… 裴叙在一个多小时后回了主卧,蕴宁靠着床,正在看电影,应该又是什么轻喜剧风的。 裴叙洗漱完,在蕴宁身边躺下,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蕴宁在他洗漱回来后就暂停了电影,收起了光脑。 她照例摸了摸裴叙的额头,有些忘了他身上已经佩戴现在世上精确度最高的监测仪——虽然她是用了这个理由躺在这里的。 “累不累?” 裴叙摇摇头,觉得好笑:“我倒不至于工作几个小时就累病了。” 蕴宁:“但是你瘦了不少。” 裴叙还是说没事,不愿意让蕴宁再往这边想,他看了看她放在床头的光脑,问:“刚刚看了什么?” 蕴宁说了个电影的名字,裴叙问:“怎么不继续看了?” “眼睛累了。” 裴叙就点头,问她现在就要休息吗,要不要关灯。 蕴宁嗯了一声,裴叙就将灯关了,床头照例留了一盏,但是亮度调低了。 这个时间对他们两个人说都有些早,蕴宁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裴叙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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