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和三十五年,裴恪五岁,早已有神童的名号,册封崔时愿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圣旨亦降下来了。 “去把这盅暖身汤给世子送过去,世子最近犯了寒疾,要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崔时愿仔细吩咐执棋。 执棋严谨的点头,亲自送去裴淮书房。 而裴淮,会在她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因公务繁忙而“猝死”。 崔时愿觉得应该是裴淮的死,刺激了最艳羡和嫉妒她的庶妹宋暖情,于是在她获封一品诰命夫人的时候,直接鱼死网破的拿着簪子冲上来,和她同归于尽。 崔时愿出神,望着胸口的涂了剧毒的簪子,冷笑着扯下发上的金簪,狠狠地插进了宋暖情的喉咙。 看着宋暖情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倒地,崔时愿在婆母靖国公夫人惊呼和儿子裴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倒下。 这一回神,崔时愿再次睁眼,她依然端坐在花轿之中。 裴暨骑着高头骏马,遥遥的望了眼队伍中的花轿,回眸时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崔时愿抱着怀里的宝盆,上辈子并未见过裴暨,对他所有的熟知,全来自多年的生意周转中,还有正房婆母靖国公夫人和下人们与百姓的口中听到他的一知半解。 但是无妨,崔时愿自信的挺直脊背,眸中散发着某种异样的光芒,只要找到裴暨早死的原因,就一定能够守好世子妃的位置。 若是裴暨如裴淮一般是一个渣男,那她就和上辈子一样留子去夫!顺带再解决那对苟且不安分的渣男贱女,这偌大的国公府,就是她崔时愿的天下。 “国公府到——还请新人下轿!!!”喜婆喜气洋洋的高声喊道。 下轿之前,裴暨下马拉弓,朝轿门射出3支红箭,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之意。 三支红箭齐齐的射在轿门之上,凌冽的风声仿佛射进崔时愿的心间,在她恍惚之际,一只大掌伸进了轿帘。 “夫人,还请下轿。”温和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崔时愿定了定心神,伸出一只手附上去,瞬间被干燥温热的大掌包裹,借着对方的巧劲起身走出花轿。 喜婆极有眼色的放下帘子,跟在二位新人的身后。 裴暨握着崔时愿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面前的便是入府的火盆。 “还请新娘子跨火盆,寓意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喜婆立刻笑着跑上去喊道。 裴暨闻言,将崔时愿抱起,长腿一迈跨过去,边走边朗声道:“总要夫妻共同迈过去,才算真正的红红火火。”
第4章 这还没拜堂呢,就护上了? “世子世子妃到!!!”管家迫不及待的喊道。 靖国公夫妇与在场的宾客们瞬间回头望过去,刚巧不巧,一身红装的裴暨抱着崔时愿大步流星的踩着红毯走来。 “让父亲母亲还有宾客们久等,军营临时有事,故而迎亲的时辰晚了些许,还请大家见谅。”裴暨抱着崔时愿走到喜堂。 “你瞧他,这还没拜堂成亲呢,就已经护上了。”安远侯赵舫摇头笑道。 “你这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六皇子神神叨叨的抱臂,昂首看着站在最前方的那对新人。 赵舫挑眉,看了眼六皇子得意的神情,便是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他不晓得的内幕。 崔时愿今日算是好不容易站稳在地面上。 她感受到自己站在宋暖情夫妇的前方,靖国公夫妇的面前,听到裴暨说的那番话,崔时愿微微一愣。 这人竟然是将一切的原因都推到他自己的身上,公婆对儿媳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公婆比丈夫还要重要,这是她上辈子用心筹谋的第一点。 “姐姐总算是来了,妹妹与二公子等了许久,错过了吉时不说,便是宾客们恐怕也等的有些心烦了。”宋暖情柔弱的开口道,说话的同时带着颤音,仿佛在暗示都是因为崔时愿才让大家等了那么久。 “妹妹说的是,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是临安侯府与靖国公府怠慢,改日定放请帖开宴, 向各位大人公子与夫人小姐们赔罪。”崔时愿端庄的转身,遥遥行礼道。 宾客们先不说心甘情愿的在国公府能够多待一会儿,便是有怨气,此时也因为崔时愿的落落大方而赞许的点头。 不愧是世子妃,未来的国公夫人,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初见威严的雏形。 “暨儿军务繁忙,身为臣子,理应以要紧事先忙,待三朝回门之后,我与新媳妇儿定亲自设宴,为大家赔罪,开始拜堂吧。”靖国公夫人含笑道,心中对待新儿媳的好感不禁加上了几分,开口却是一等一的威严。 此话一出,靖国公满意的点头,在场的宾客们亦是纷纷附和,赞许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得了一个好儿媳。 宋暖情盖头下的面容气的扭曲,她一跺脚欲多言,却被裴淮暗中握住手,叮嘱道:“今日本是大喜之日,还请娘子多注重流程。” 宋暖情觉得裴淮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拜堂成亲,瞬间羞红了脸,乖巧柔弱的应了声。 “一拜天地施恩典,三生石前好姻缘,天作之合必图报,誓言海枯石也烂;二拜高堂,福寿双全,我心日月皆可鉴,龙飞凤舞呈吉祥;夫妻对拜,永结同心,夫妻天生是红颜,幸福恩爱到永远!春宵一刻胜千金,入得洞房意绵绵!”喜婆高喊着夫妻三拜,喜气洋洋的喊着新人入洞房。 新人们至此算是礼成,被同辈的年轻宾客们热热闹闹的拥簇着进入洞房。 靖国公抚着短须与国公夫人含笑对视一眼,满意的互相点头。 “如此,夫人可是心满意足了?”靖国公半开玩笑的问道。 “国公满意,妾身便满意。”国公夫人端庄温柔的笑道,在贴身嬷嬷的弯腰下抬手走向女宾的席面。 儿子娶亲,最开心的除了新人便是父母,此刻她迫不及待的,要去与家中孩儿未成婚的至交好友们炫耀儿子成婚,过不了多久就要抱孙子的得意。 “看来夫人很是满意如今的儿媳啊。”靖国公起身,抚着短须道。 “夫人满意,是因为婚事换了回来,不然怕是没有如今这副笑脸。”陈管家乐呵呵的站在身侧道。 “哼,说到这里,那临安侯当真是个糊涂至极的,宠妾灭妻,他当真做得出来!”靖国公冷哼一声,拂袖走向男宾席。 裴暨与崔时愿拉着红绸的两端,在拥簇中崔时愿跨过新房门槛,象征着新人婚后合家平安的马鞍。 “新娘跨马鞍,一世保平安!” 崔时愿在侍琴的搀扶下坐到喜床上,接下来身侧塌陷一处,是裴暨坐在了她的身旁。 “请世子爷挑新娘的红盖头,让大家一睹芳容!”安远侯赵舫在最前方高声喊道,身边全部都是凑热闹的兄弟们。 裴暨用条红布包着的秤杆挑开崔时愿头上的红盖头。 崔时愿抬眸,眼角微微上扬,在红烛的映衬下,仿佛有星光在眼底闪烁。 眼眸含情,秋水盈盈,红唇皓齿,玉颈如瓷。 这是崔时愿给人的第一直观印象,随后便是崔时愿白的发光,在红烛映衬的金线喜袍衬托之下,竟是比衣衫凤冠还要耀眼。 璀璨夺目,夺人心扉。 崔时愿的瞳孔聚拢,如愿对上裴暨的目光。 世子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莹泽,柔和之中带着坚定,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仙人,双唇微抿仿佛有些紧张与局促。 裴暨着红装,戴高帽,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一手置于身后微微握拳,一手握拳轻抵唇瓣,弯唇道:“令夫人见笑。” “还请新人饮合卺酒。”喜婆极有眼色的递上托盘,所谓的酒杯就是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 “世子。”崔时愿笑意盈盈的接过一瓢。 “夫人。”裴暨坐在她的身侧,拿过另一瓢。 “哎!!!”迫不及待的皇子与侯爷公子们连声应和道。 如此大的动静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遮唇偷笑,崔时愿红了脸颊。 裴暨在饮交杯酒时凑近,轻声道:“夫人不必害怕,这些都是为夫的至交好友,只是吵闹了些,没有恶意。” 崔时愿轻点头,二人将合卺酒一饮而尽,喜婆立刻接过,边用红线缠起来边说着贺词:“合卺酒饮过,从此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裴暨道了赏,喜婆喜滋滋的应下,裴暨与崔时愿相互剪些头发,作为夫妻关系的信物放在一起保存,至此,算是所有的流程都走了一遭。 “总算是完了婚,裴大郎,今日你可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的,看兄弟不把你灌的烂醉!”安远侯赵舫拉起裴暨道。 “快走快走,我也要灌酒!”六皇子迫不及待的推着裴暨。 “今日谁都可以走,但是唯独裴暨,是别想竖着走回来了!”赵舫大笑道。 裴暨被众人推阻着不能回来,临了被推到门边,他伸手抓着门框,往里面探首。 映入眼帘的便是崔时愿凤冠霞帔的在一片红烛莹光的映衬下,双眸盈盈的望着他。 犹抱琵琶半遮面,裴暨心中震撼此等场面,回过神道:“若是累了,便先更衣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崔时愿拿着团扇,笑意盈盈的点头,就见裴暨的手被掰开,被众人给抬了出去。 随后喜房内的官眷们待了会儿,说了些吉祥话,与日后多来往的亲切言语,才结伴而出。 房门关上,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 侍琴上前接过崔时愿手中的团扇,执棋端出藏起来的豌豆糕,绘书与奉画二人互相环视一眼,躲在角落捂嘴偷笑。 崔时愿松缓酸软的小臂,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开口道:“绘书与奉画带着院里的人去厨房煮些解酒汤,院里留一盅,再给公爹与婆母送去解酒汤。” 绘书与奉画立刻行礼道:“是。” 侍琴扶着崔时愿走到桌前坐下,为其按摩肩颈,执棋举着糕点道:“小姐喜欢的豌豆糕,小巧又方便吃,您用一些吧。” 为了出嫁,崔时愿是一口东西和水都没有敢用,就是担心自己会想要出虚恭。 她拿起一块小口吃着,饿了一天,此时并没有什么胃口。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崔时愿与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回到喜床上坐好,举起团扇。 “世子妃,属下墨深,尊世子令为您传话。”墨深一席黑衣,面色严谨的站在门外。 “世子可有合适嘱托?”侍琴推开门,笑着行礼道。 二人对视,墨深顿了顿,侧身让出位置,露出身后的二位武婢。 “世子担心世子妃久等,令下人提前做了晚膳,让世子妃先用一些,用完膳可现行沐浴休息。”墨深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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