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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秀伸出尔康手：“赵大哥，不要走啊啊啊……” 周慕娇翻了个白眼，也爬了起来：“还能嚎，看来是没事了。那我走了啊。你那腿折了，等会慢慢爬回去吧。” “等一下！”陈秀秀喊住，扭扭捏捏的，“刚才，你为什么亲我？” “你不能自主呼吸，我在帮你渡气。” “那赵大哥他有没有——” “没有！你想都别想！”周慕娇居高临下的，“赵大哥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让他碰你？” “呜呜呜我脏了！我脏了！赵大哥我脏了！” “被我亲一下就觉得脏了不能见人不能嫁人，既然这么严重，那干脆别活了呗！赵大哥！秀秀姑娘不想活了，你把她丢回水里吧！就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赵云璟一边跑一边撸袖子，等到了跟前，他捡起岸边的扁担，就这么怼向陈秀秀：“阿娇，你转过身去，人是我怼进去的，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陈秀秀被怼进水里，腿又开始一抽一抽的了，她哇哇哭着，大叫救命。 这一次被救起来后，陈秀秀没有再闹腾，很是安静，她看看赵云璟，又看看周慕娇，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赵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太高太壮？如果我跟她一样瘦瘦弱弱的又跟她一样好看，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 “那如果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吧？” “不会。” 陈秀秀捂嘴哭，哭了半天，质问周慕娇：“你，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住在赵家？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她有家。赵家就是她的家。” 赵云璟说完，再次捞了两桶鱼苗，挑着就走，再回来的时候，他给周慕娇带了一套衣裙和一匹布，然后砍了些竹子竖起来，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阿娇，进来换衣服。” “不用了吧？等会直接回家就行。又不远，才几步路。”周慕娇说。 赵云璟摇头：“进去换上。” 等她进去了才解释：“外头会有人，对你名声不好。” “噢。” 背对着棚子，听着身后布帛的摩擦声，赵云璟耳朵微微发热。 面前，陈秀秀可怜兮兮：“赵大哥，那我呢？我也要换衣服。” “……没有。” 陈秀秀又想哭了：“外头会有人，要是他们看到，我名声也不好啊！赵大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 “阿娇是我赵家的人，我要对她负责。我跟你不熟，你姓陈。” “我也可以是你赵家的人啊！” 周慕娇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棚子走了出来。 衣裙是绯色的，头发披着，她赤着脚，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女。 赵云璟移开眼，耳朵更热了。 陈秀秀这会连忌妒都不知道怎么忌妒，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不，好好像见过！ 陈秀秀努力想了想，想起来了：“你，你是村子南边那个周家的六丫？你娘姓白，对不对？” “你认识我娘？” “二十年前，你娘抢了我娘的心上人，二十年后，你也抢了我的心上人！你们母女俩都一样的不要脸！” 周慕娇眯起眼：“我娘有没有抢你娘的心上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要被扔下河！” 她一脚踹过去，直接将陈秀秀踹到了水里，陈秀秀赶紧爬起来，气得大骂：“贱——” 又是一脚过去，人又下去了。 周慕娇就站在岸边，陈秀秀每爬上来一次，她就踢回去一次，五六次下来，陈秀秀没劲了，趴在那哭：“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周慕娇又扬起脚，陈秀秀捂住脸：“呜呜呜……别踹了，我不说了！” 赵云璟默默升起了堆火，周慕娇靠坐过去，陈秀秀犹豫了一下，也坐了过去，等衣服烤干了，她弱弱出声：“赵大哥，六丫已经被她奶奶卖给张屠夫了，她是张屠夫的人了，名声已经坏了，而且说不定早就不干净了，赵大哥——啊！” 陈秀秀又被扔下河了，她默默爬上岸，整个人已经麻了。 赵云璟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再说一遍，阿娇是赵家的人，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另外，离我远点，否则……阿娇，我们走！”
第29章 小五想要离开 鱼塘的事搞定，周慕娇就和赵云璟说了说服装模特的事。 赵云璟不懂什么是‘模特’，不过他领悟力强，周慕娇说明是拿来展示衣服用的，他就只用了半天时间，用竹子扎了三四个简易竹人出来，并且每一处细节都磨得圆圆的滑滑的，保证不会伤到衣服。 周慕娇将衣服往上面一挂，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最后一套衣服做好时，赵大叔能下地了。 人很瘦小，因为常年卧床，手脚有轻微的萎缩，这就导致他看起来一边脚长一边脚短，但人收拾得很干净，手指头都是平平的，头发也清清爽爽，可见赵大婶把他照顾得很好。 赵家几个孩子围在赵家夫妻身边，一会哭一会笑，赵云璟虽然没有像十八他们一样喜形于色，嘴角也挂了笑容。 灯下，一家人的眼泪和笑容，都很美好。 周慕娇拉起小五，悄悄到了屋外，两人肩靠着肩坐在一起看天。 夜空广阔，今晚没有月亮，却是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极了人的眼睛。 “阿姐，我的病已经好了，我们走吧。”小小男子汉，脸上满是坚毅，“小五想回我们自己的家。” 然而他们没有家，家中更没有亮起的灯光，灯下更没有慈祥的父母，这个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周慕娇嗯了一声，摸摸他的大脑袋：“那小五想把我们的家安在哪里？” 小五想了想，指了指赵家左边的小路：“那边！林子里！林子里有很多吃的，还有野鸡野猪和蘑菇，我们开门就能找到吃的，一定饿不死！” 想了想又摆手：“不行不行！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奶奶肯定带大哥和大伯他们过来抢东西的！阿姐，我们把家安在这里！” 指的是赵家旁边的空地：“赵大哥好厉害的，我们家跟他们家挨着，奶奶不敢上来的！等到我有赵大哥那么大了，能保护阿姐了，我们就搬到山下去！山下有田有地，我们自己种田种菜，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阿姐，小五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 周慕娇感动，又忍不住打趣：“可小五要是照顾阿姐，就做不了大将军了。” 小五在大将军和阿姐之间，坚决地选择了阿姐：“我要和阿姐在一起，我可以不当大将军！” “不行哦，小五不当大将军，阿姐还是会被人欺负哦，只有小五当了大将军，阿姐才能不被人欺负。” “那阿姐可以跟小五一起走吗？”小男子汉举起手来，“我一定可以照顾好阿姐，又能当大将军的！” “好，阿姐跟你走。”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也紧靠在一起。 他们身后，赵云璟无声地站着，周慕娇姐弟俩看了多久的星星，他就在那站了多久。 衣服全部做好了，剩下的边角料，赵大婶又用来做了十几双鞋面，她手工很好，又舍得用线，针脚绵密整齐，周慕娇每次看到都会感叹这是艺术品。 原先答应了小五和十八这一次到县里，要把他们也带上，但不确定马老板现在什么情况，便暂时食言了。 十八和小五一人站一头，眼巴巴地看着周慕娇，可怜兮兮的，像两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狗，也亏得周慕娇心智坚定，不然肯定得心软将两人带上。 赵大叔柱着拐立在门边：“云璟，今日是圩日，人多，你可得护着点阿娇，别让人把人挤走了，阿娇，你跟紧点云璟，事情办完就回来。” “知道了赵大叔。” 十八自己制了个铃铛，挂在牛的脖子上，这会牛车一动，那铃铛就咣当咣当地响了起来，听着十分悦耳，车子下到半山坡，周慕娇往回看，见几个孩子还痴痴地站在那，她心里有些堵。 她过了二十几年紧绷绷的生活，来到古代，不用没完没了的开会，不用赴居心叵测的饭局，每天睡到自然醒，这一放松，就上了瘾，成放纵了，每天得过且过，根本就没有用心搞事业，也没有收几个帮手和小弟，实在是有些废了。 赵云璟沉声说：“下回一定把他们带上。” 周慕娇嗯了一声：“赵大哥，我们各自都有两三千两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云璟想也没想就说：“先把我爹的腿和我娘的病治好，再把家里所有的田地都种上，等明天开春，送初六和初九到私塾识字，还有，好好照顾十八。”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盖几间新房子，有了房子，初六初九以后说亲能容易些。” “赵大哥，你身上已经有好几千两，没想过到县里买座小宅子吗？以后初六初九他们去县学，上下学也方便些。” “搬到了县里，家里的田地怎么办？”赵云璟不考虑，“我爹我娘在山上住了一辈子，突然换地方，太难为他们了。” “噢。” 赵云璟想起昨晚她和小五的那些对话，他抿了抿唇，问：“你呢？你想搬到县里吗？” “是有这个计划，但不是现在。小五还小，我还太弱，出去了就是活耙子。”周慕娇笑了一下，“好啦，走吧，先赚钱去！” 牛车在坑洼不平的村道穿行，不一会就到了村子中央，前边就是陈秀秀家，周慕娇注意到赵云璟又紧张了。 看来陈秀秀给他的阴影可不小啊。 有惊无险地过了陈家，赵云璟松了口气，又前行了一段，这时突然听到前边有人喊救命。 一个妇人抱着个小孩在路边哭，另一位年纪大些的妇人在那喊：“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宝啊呜呜呜呜……” 此处只有一间屋子，最近的邻居都在一百米之外，根本就没人听到，这时看到赵云璟他们，还驾着牛车，简直像看到了神仙，立即抱着孩子来拦车：“救命！我家小宝病了，求你救救他！” 周慕娇一眼就瞧出了那孩子的异样，他两眼翻白，喉咙嗬嗬嗬的，还用手去抠喉咙。 这分明就是气管进了异物！ “他吞什么了？” “一，一颗石子。”年轻妇人哇一声哭了，“拍不出来！我拍不出来啊！要去回春堂！带我们去回春堂！我给你们跪下了！” “来不及了。” 周慕娇立即从妇人手里抱过孩子，采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赵云璟在旁边默默看着，学着动作，随时准备顶上，那对婆媳捂着嘴不敢说话，更不敢哭，生怕会影响周慕娇。 十几下之后，那石头就从孩子嘴里吐出来了。 小孩缓过劲来，一边咳一边哭，年轻的妇人也跟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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