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条后面还有字,惠妃屏住呼吸将字条翻过来。 纳兰明珠说…… 皇上正命令工部整修一座从罪臣那收缴而来的府邸,很有可能是在为大阿哥出宫开府作准备! 纳兰明珠让惠妃在大阿哥出宫开府之前安分守己,等大阿哥入朝参政之后再细细谋划。 惠妃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满意的笑容。 终于!她的保清终于有了在前朝大展手脚的机会了! 惠妃用尖细的指甲将小纸条碾碎,将碎屑塞进香炉之中,亲眼看着纸条化为飞灰之后,才压下嘴角的笑意唤外头的人进来伺候。 “皇上禁了本宫的足,可没有说不准保清来与本宫请安,你去阿哥所那里问问,大阿哥明日是否过来这边与本宫请安。” 在保清去皇庄上之前,她得见保清一面。 既为叮嘱他在外头小心太子,也是为了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 明珠大人说的对,昨日是她谋划的匆忙了。 八阿哥因为卫氏封嫔,自以为有了底气,不愿再老老实实受自己指使;还有大福晋,疯疯癫癫地早已忘了谁才是她在宫里真正的依靠! - 阿哥所,胤褆将福晋和大格格哄睡后,便一直呆呆地在书房坐着,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 被戳到肺管子暴起打人的太子; 将大格格偷走的九阿哥和十阿哥; 力能扛鼎的四弟; 疯魔的额娘; 举止出乎他预料的福晋; 还有挑拨离间的八弟…… 是的,被花瓶醒过脑的胤褆已经想明白了,他今天受得一多半罪,都来自他那个胆小敏感的八弟。 是胤禩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将怒火对准了太子,从而让他痛失乌黑、浓密、顺滑如绸缎的秀发。 胤褆抱着头伏在桌面上痛哭。 而书房外,假装睡着实则跟着胤褆一同过来的大福晋静静站立。 大福晋心里明白,今天最受伤的,是夹在她和惠妃之间左右为难的大阿哥,看到他从卧房离开时黯然神伤的背影,她打算过来劝劝,也与他解释一下自己寻找贵妃帮助的原因。 但是书房内隐忍的哭声让她止步了。 胤褆在外头哭,大福晋静静地站在书房外头陪着他,等到他的哭声渐歇,她才抬动快要麻木的腿悄悄离开。 胤褆愣愣地看着映在门窗上的纤柔身影,心中一暖,慢慢止住了哭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离开,胤褆擦干净泪又做回了钢铁般的硬汉。 大福晋回去时看到钟粹宫的人等在院门外头,正让人进去通传,大福晋拦下要去书房通传的小太监。 “爷刚刚歇下,不必去打搅他。” 大福晋走到钟粹宫来人跟前,冷淡地问她:“我家爷受了伤睡着不易,姑姑有什么话与本福晋讲也是一样的,等明天了本福晋会将姑姑的原话转告给我家爷的。” 钟粹宫的宫人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家娘娘也是心疼大阿哥的,便开口与大福晋道:“福晋,娘娘让奴才过来是为了问大阿哥一下,大阿哥明日去皇庄之前,要不要去和娘娘请安告别?” 大福晋扯了扯嘴角,惠妃都被皇上禁足了,这时候让爷去见她,就不担心皇上因此归罪于爷?真是好一副慈母心肠! “本福晋知道了,明早我会与爷说的,姑姑请回吧。” 第二天大福晋为胤褆将要带去皇庄的行李收拾好,犹豫着还是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爷要去吗?” 胤褆默了默,看了眼正被奶娘抱在怀里挥手与自己告别的大格格,抿唇道:“不了,皇阿玛催得急,我派人过去与额娘说一声,福晋你就不必过去了。” 大福晋提着的心落了下去,上前抱住自己的丈夫,“爷,妾身很高兴您会维护妾身。” 胤褆拦住大福晋的肩膀,叹了口气:“新婚之夜我许诺过你,不让你受欺负,我没有做到……福晋放心,我会再去劝额娘接受你的。” 大福晋垂下眼,接受她?就凭她昨天投奔贵妃的行为,惠妃这辈子都不会接受她。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宫里有正宫皇后在,又有贵妃制衡着,只要惠妃不敢再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就行。 出嫁之前她就知道,这世上的圆满不会都降临到一个人的身上,所幸她也不是一点幸运都没有,大阿哥体谅她、维护她,这已足够。 - 胤礽身为没有大婚的光棍汉,收拾起来利索的很,已经早早地在宫门处等着胤褆了。 胤褆过来后,看到只备了一辆的马车,皱着眉问:“怎么只有一辆马车?” 胤礽站在马车旁边,笑着与他解释:“是皇阿玛准备的,大哥可是觉得简陋?” “既然是皇阿妈准备的,那必然有他的深意,大哥怎么会有意见!”胤褆走到马车另一边,即使是同一辆马车,他也不要与老二从同一边上。 “此去皇庄,弟弟希望能和大哥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努力,早日开垦完五亩荒地归来。”胤礽说着漂亮话,他扫了一眼守在宫门处,还一直暗暗打量这边的宫人。 胤礽见过,那几个都是乾清宫的人。 胤褆心里想着事儿,没有胤礽观察仔细,所以讲话也就没有顾忌:“去做泥腿子二弟还能这么高兴,大哥实属佩服,既然二弟这么期待,到了地方可要多帮大哥分担分担啊。” 胤礽笑容变大,“弟弟觉得大哥的话不妥,怎么能说做农活的人就是泥腿子呢,我们在宫里吃的每一粒饭,都是人家辛苦耕种而得,事农桑并不低贱。” 听到事农桑三个字眼,胤褆神色变了变,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看到被胤礽时刻留意的几道身影,活像吃了几斤狗屎一眼难看。 咬牙切齿道:“老二,你坑大哥?” 胤礽:“怎么会,弟弟怎么听不懂大哥的话呢?” “呵呵。” “大哥不要不高兴,皇阿玛单单将咱们兄弟两个派去皇庄种地,一定是为了磨砺咱们的意志;正所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大哥,这是好事啊,我们要感谢皇阿玛的重视,理解皇阿玛的苦心……” “闭嘴!” 胤礽黑着脸剜了胤礽一眼,率先上去了马车。 胤礽意犹未尽地挑了挑眉,也跟着钻了进去。 - 乾清宫,康熙听到宫人口中两个人的表现,笑骂了一句: “保成这个滑头!” 梁九功笑着恭维:“太子殿下由主子爷亲自教导长大,反应敏捷些那是正常!” 康熙轻哼了一声,“一时耍点小聪明也无妨,只是不要分不清何为正途,被小聪明迷了心智就好。” 这话梁九功可就不敢再接了。 “传朕的吩咐,两人开垦荒地的面积多加三亩!” 梁九功内心对太子二人升起了同情,整整八亩地,太子殿下和大阿哥得开垦到什么时候啊!
第30章 “我不是来羞辱你的。”…… 胤禩身前的书桌上摆了一本《论语》,他盯着论语素净的书封,始终没有去翻动它。 “多嘴多舌……” 他低声喃喃着这四个字,稚嫩的脸上显露着他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 磨墨的小太监被自己赶出去了,于是他只能自己磨墨。 胤禩将砚台扯到跟前,左手摁着砚台,右手捏着墨块开始一下一下地研磨。 砚台上的清水慢慢被墨色浸透,胤禩盯着这汪黑如夜色的墨汁,盯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是扒在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边缘,他望着井底,里头渐渐显出他苍白的面色。 八阿哥与九阿哥十阿哥的住处挨着,与胤禩这边冷寂的氛围不同,九阿哥与十阿哥扒在两人共用的那面墙上,露着头聊天。 “九哥,你早上见了没有,大哥出宫去了!”十阿哥脸上挂着天真的神色,语气中满是艳羡。 “你懂什么,大哥可不是出去风流的,他与二哥是一起被皇阿妈发配到皇庄上种地去了!”九阿哥不屑道。 “啊?”十阿哥不信,“就算是去种地,大可以把活给奴才们干,大哥和二哥依旧可以在宫外放风呀!九哥你不会是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吧?” “切!” 九阿哥撇了撇嘴,“也就是贵额娘将你看做小孩,才什么都不与你讲!我额娘可都和我说过了,皇阿妈可是一个奴才都没让大哥二哥带,他们两个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翻地,不翻完地就不让他们回来。” 十阿哥张大嘴:“那……好像是挺惨的,还是皇阿玛疼咱们,只让咱们抄五遍《论语》就了事。” 九阿哥扒着墙头朝十阿哥靠了靠,朝自己身后的院子挤了挤眼睛,小声道:“我和你说,皇阿玛罚八哥抄十遍《论语》呢!” “可是八哥他昨天也没有犯错啊……” “不知道。”九阿哥转了转眼睛,“许是皇阿玛不放心我们两个,所以才将八哥关起来看管我们的吧。” 九阿哥没和十阿哥讲,其实他额娘都和他说了,八哥受的惩罚比他们两个重,是因为他挑拨离间了。 皇阿玛最恨挑拨离间了! 他们两个昨天没去承乾宫,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额娘的就是,额娘让他不要和八哥太亲近,不然会被骗的连底裤都不剩。 九阿哥不觉明厉,他也会看着十弟远着八哥的。 不过…… 九阿哥真的很好奇他八哥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怎么忍住整天闷在房间之中不出来透气的。 “九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咱们要不要翻墙去看看八哥在屋子里干什么……” “好呀好呀!” “诶!等会儿!”九阿哥拉住正要翻到他这边院子里的十阿哥,摁下他的脑袋。 “嘘~有人过来了。” 胤禛是回他在阿哥所的住处取东西的,皇阿玛没想起让他搬回阿哥所一事,他便打算一直在承乾宫住着,反正承乾宫除了额娘也没有别的嫔妃。 他闲着无事,便打算亲自给十三阿哥启蒙,所以回来取几本书。 经过胤禩的院子时,他停下了脚步。 【宿主,你干嘛,不会是要趁机落井下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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