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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悦宜心中一动，环顾四周，将视线停留在了倒在地上的医生身上。 没有过多的犹豫，她扒下一名医生的手术服，闭眼盖在了女人的头部，然后将镊子伸入布料下方，抬头果然看见镊子依旧十分精准地出现在了三维全息投影中。 或许，她真的能够借助这个三维全息投影，让自己不看女人的手术部位，仅仅凭借她多年对于大脑结构的极致洞察力完成手术。 思及此，王悦宜开始仔细观察手术台上的三维全息投影。 在病人脑部全息影像额叶的部分，王悦宜看见了一个不足五毫米见方的微小芯片。芯片附着在脑沟中，仿佛和整个大脑融为一体。 看到这里，她有些犹豫，冷汗顺着她的额前开始缓缓往下滴。 看来困难不仅仅是晕血症。 她虽然十分擅长脑科手术，但从来没有从大脑里移除过芯片啊！ 一片真实犹如电脑芯片的玩意儿。 “玩家，请继续完成手术。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完成手术，否则病人将会因脑死亡而死。”克伯斯冷冰冰地说道。 王悦宜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可是，我不懂电脑和机械，如何完成手术？” “你可以把移植的芯片当作人类的大脑。” “我不知道人类的大脑可以整个被移植。” “现在你知道了。” “……” “嗯嗯嗯……” 这时，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又哼了几声。 滴滴滴—— 仪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血压极速下降。 她的手微微颤抖，镊子在全息投影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医生，你能做到的。” 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仿佛是在对自己施加催眠。 镊子缓缓靠近芯片，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专注。” 她咬紧牙关，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第一根连线。 仿佛是某种信号，病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别慌，下一步……”她的目光紧锁在投影上，手术刀继续下移。她的动作越来越稳定，仿佛回到了现实中的手术台。 她不是在游戏里，她是在救人—— 于是，她动作十分迅速地将芯片的其他连线也缓缓斩断。 芯片连线被斩断的那一刻，女人开始疯狂挣扎，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警报！警报！错误切除芯片的方法，造成芯片和宿主联系并未斩断！” 克伯斯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这…… 也没有一个说明书，我怎么知道要先斩断哪根连线？ 王悦宜一边吐槽，一边反应迅速地将女人的手绑在手术台上，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女人按压住。 芯片弹跳几下，落在了手术台侧面的一个玻璃容器内，瞬间变得赤红，温度急剧上升，将玻璃容器的底部烧黑。 与此同时，女人的血压还在持续下降，已经到达了仪器上的红线位置。 “恶魔芯片想要回到宿主中，请尽快给病人全身麻醉。”克伯斯提示道。 王悦宜扫视了一下整个手术室，发现竟然没有麻醉仪。 然后，她在械车上找到了一支针管，针管上写着硫喷妥钠。 硫喷妥钠是一种见效快的麻醉剂，王悦宜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针管，想要将细长的针扎入女人左手的静脉血管中，却愕然发现她的左手是一只仿真度极高的金属手臂。 第2章 王悦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忐忑，手指触碰到女人的左臂时，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 她下意识地收回手，指尖像被冻伤了一样麻木。 这手臂冷得像千年寒铁，毫无生命的温度，可它的仿真度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机械手臂？” 她的职业本能让她迅速分析，但眼前的技术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的目光顺着手臂向上移动，肩膀处的衔接天衣无缝，甚至连皮肤上的毛孔都能以假乱真。 王悦宜不禁咋舌，心中一阵复杂：“如此发达的科技，为什么还需要医生亲自动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疑惑，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无论如何，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王悦宜满心疑惑、犹豫不决的时候，女人的左臂突然像被点燃一般，剧烈挣扎起来。 手臂里的电机疯狂运转，发出“嗡嗡嗡”的咆哮，仿佛要冲破这小小的手术室。 啪—— 束缚着女人手臂的束腹带不堪重负，被硬生生扯断，那断裂声格外刺耳。 女人手臂的束缚带被扯断的瞬间，金属撞击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 女人的挣扎带动了血液喷涌而出，鲜红的液体飞溅到王悦宜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胃猛地一阵翻涌。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嗡嗡作响，手术刀差点从手中滑落。 “不行……冷静！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这该死的晕血症—— 但，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你是专业医生，你可以的！”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仿佛用这句话为自己注入力量。 “放开我！”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吼，双眼猛地睁开，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王悦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瞥见玻璃容器内的恶魔芯片，此刻正红得像要燃烧起来，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那滚滚热浪。 “绝对不能让她挣脱！”王悦宜咬咬牙，心里一横，伸手就去按女人的仿真手臂。 可她刚一发力，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女人的机械手臂力气大得离谱，王悦宜感觉自己就像在螳臂当车，根本使不上劲。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还在疯狂嘶吼，右边手臂和束缚绳疯狂摩擦，擦痕处渗出血来，很快就将束缚带染得通红。 王悦宜心急如焚，瞅准时机，拿着硫喷妥钠的针管就往女人右手扎去。 可女人跟发了狂的野兽似的，拼命挣扎，“啪”的一声，针管被她左手一挥，直接打飞，在PVC地板上“咕噜咕噜”滚到了手术室的角落里。 滴—— 监控仪器上的血压和心跳直线下跌，瞬间跌到了红线之下。 王悦宜的心跳也跟着提了上来，她心里清楚，必须得赶紧控制住女人的左臂，不然这局面就彻底失控了！ 可她对机械一窍不通，电脑技术也就会个“复制粘贴”，想搞定这机械手臂，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情急之时，王悦宜的余光瞥见女人仿真手臂的肘关节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金属缝隙，眼睛一亮。 或许…… 她握紧手术刀，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手臂的舞动让她几乎无法瞄准，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 “专注，像在手术台上一样。”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忽略周围的混乱。 就在手臂挥舞到面前的一瞬间，她抓住那短暂的机会，手术刀精准地刺入金属缝隙。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是某种机械结构的断裂声。她抽出手术刀，发现刀刃上沾满了机械润滑剂，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味。手臂的电机发出一声哀鸣，随后彻底安静下来。 “放开我！” 手术台上的女人还在挣扎，不过没了左边的仿真手臂，挣扎的力道明显小了许多。 王悦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重重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到手术室角落，捡起那支滚落在地的针管。 还好这针管材质特殊，虽然针头有点变形，但好歹还能用。 王悦宜回到手术台旁，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按住女人的右边手臂，凭借着多年的从医经验，熟练地将针管刺入女人手臂的静脉中。 随着药水缓缓注入，女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她的手指还在手术台上无意识地摩擦，像在写着什么神秘的符号。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肌肉也放松了下来，心跳和血压也逐渐恢复到了红线之上。 落在玻璃器皿中的芯片感应不到宿主，温度慢慢下降，不再赤红，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废旧电脑芯片。 叮—— “恭喜玩家完成了第一次任务，系统奖励彻兰市北区的一间公寓和一台磁悬浮摩托车。”克伯斯的声音在王悦宜脑中突兀地响起。 “呼！”王悦宜累得差点瘫倒，靠在手术台上，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 她可是能连续十几个小时站在手术台旁的人，却从没像现在这样累过。 她转头望向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心中对这个所谓的赛博朋克游戏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嘀嘀嘀—— 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 门外走进来五、六名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最后两人还抬着一个担架。 走在最前面的男医生拍了拍王悦宜的肩膀，语气轻松：“王医生，辛苦啦！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说完，还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抬着担架的两人迅速将躺在地上的人抬离手术室，一人小心翼翼地盖上装着恶魔芯片器皿的盖子，剩下的人则客气地将王悦宜请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就在大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王悦宜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似乎拔掉了女人头上的软管，给她换上了一个金属制成的颅骨。 “王医生，你好！”王悦宜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 “谁？”王悦宜本能地转头，只见手术室门前狭长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姿态慵懒，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眼镜后的瞳孔竟然是奇异的灰蓝色，像是暴雨前的海面，白大褂下露出的半截衣袖上还戴着一个蛇形的袖扣。 “你……” 王悦宜刚想问“你是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说不定认识眼前这人。 她脑子飞速运转：现在这情况，继续扮演“王医生”才是最稳妥的。 “咳咳咳……”王悦宜假装漫不经心地咳嗽几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说道：“你好！” 说完，她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等待对方的回应。在这个未知世界，保持谨慎是活下来的根本。 “王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了！”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里满是欣赏，“没想到你第一次上手术台，遇到这么大的意外，还能这么镇定地完成手术。我都好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天才了！” 从男人的话里，王悦宜得知自己是新加入这家医院的医生，之前连手术台都没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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