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钰儿进屋里做功课。”边走边向冬雨交代道。 冬雨行礼应下便向六皇子走去。 沈江月挽着孟之的胳膊,让孟之感觉很别扭,她的右手僵着不敢动弹。 到了香云宫的正殿,还是上次她们来选拔的时候的房间,房间正中间空间很大,很适合练舞。 房间门口两边各站了一个宫女,诺大的屋子里便再没有其他的下人了。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练舞你觉得怎么样?”沈江月松开孟之站在大殿中央的毯子上转了一圈。 “可以。”孟之将双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不过,奴才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孟之抬眼看了一眼沈江月的反应。 “你说。”沈江月大大方方地看着孟之的眼睛,面上也没有一丝不悦。 “为了贵妃娘娘的安全考虑,奴才建议在娘娘练舞的时候这殿内要候着些人。”孟之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奴才是不会开始授课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沈江月不明白孟之的意思。 “奴才奉皇命指导娘娘跳舞是莫大的荣幸,自当尽心尽力。”孟之低着头说道,“可奴才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贵妃娘娘的玉体康健。多叫些人在一旁候着时刻关注娘娘的状态奴才也放心,望贵妃娘娘理解。” “本宫当是什么事呢,这不是冬雨去待六皇子了嘛。”沈江月听完并没有不悦,反倒是笑了笑。 “娘娘,至少需要四个人,否则奴才是不会授课的。”孟之郑重地说。在她有限的认知中,身为宠妃,宫里的下人自是不会少,可孟之从刚刚踏进香云宫之外却没见到几个下人,特别是偌大一个披香殿,殿内竟无人值守。 在孟之心里,这沈江月是个表里不一、心思深沉的女人,敏感些总是好的,要是到时候出些什么问题,谁能给自己作证? “好的,都依你。”沈江月脸上的笑微微一顿,转而继续笑着应下,“你这姑娘心思真是细腻。” “如此甚好。”孟之点了点头。 沈江月叫了门外的两个宫女进屋,并让她们又叫来两个人,孟之这才放心步入正题。 “不知贵妃娘娘可有心仪的曲目?” 孟之知道宫里这些贵人跳舞不像她们从基本功练起待基本功扎实了再练曲子,这些贵人追求速成,往往是直接学成曲。 “嗯……本宫想跳《折枝舞》,不知在除夕宫宴前能不能学会。” 听到《折枝舞》孟之抬眼看着沈江月。 直觉告诉孟之沈江月想学习这支舞蹈不是巧合。或许沈江月早已知晓孟之给晏箫跳过这支舞,才如此大费周章地坚持让孟之来教她。 可孟之并不想教她《折枝舞》,一是这支舞对身体柔韧性和舞蹈功底要求很高,二是她现在有点害怕这支舞,她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会想到晴棠苑的那个男人。 “贵妃娘娘,恕奴才多嘴,这支曲子不好学。”孟之试图用委婉的话语拒绝沈江月。 “我知道的,可这支曲子本宫实在喜欢得紧。”沈江月满眼真诚,“本宫想在宫宴上为皇上献舞,应当没有比这支曲子更合适的吧?” 沈江月说得没错。 《折枝舞》是云韶署少有的独舞,也不只是云韶署的专属舞蹈。 当年静太妃宫宴上一曲《折枝舞》,凭借其曼妙的舞步再配上悠扬的韵律曾一度在京城掀起一番《折枝舞》的狂潮,引得无数女子争相模仿。 近些年也有不少后妃用这支舞给皇上献礼。 “好吧,不过在正式学习之前,奴才要看一下贵妃娘娘的功底,然后会对舞蹈动作进行适当的调整。”孟之不能因为私人原因而逃避这首曲子便应了下来。 “没问题。”见孟之愿意教自己了,沈江月肉眼可见的开心。 一下午孟之都带着沈江月练习基本功,看了看沈江月的身体条件和舞蹈功底。 沈江月的先天条件并不是很好,《折枝舞》的很多动作做起来都会有难度,孟之将她的身体条件状况如实告知。 本想着沈江月会知难而退重新选个简单一点的舞蹈,可沈江月拉着孟之的手认真地说:“本宫会加倍努力的,有劳舞教了!” 孟之只好应下,回去要好好想一想舞蹈改如何改编。 从香云宫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孟之还要回云韶署练习自己的舞蹈。 过几日就要进行选拔考核了。 当孟之推开卧房的门时,里面正在交谈的人都噤了声看向孟之,看她们这般心虚的样子,孟之不用想就知道这群人在说些什么,孟之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爬上床睡觉。 这几日孟之上午练功,下午去香云宫,晚上还要练舞忙得是脚不沾地,云韶署的其他舞女也越发疏远她,就连兰芝也不怎么跟她说话了。 这天上午,李嬷嬷将孟之叫到了屋里。 “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李嬷嬷给孟之倒了一杯水,试探地开口。 “还好,没有很累。”孟之接过水喝了一口。 “这几日看你奉皇上的命令要教沈贵妃跳舞,还要准备后日的考核,整日两头跑,瞧着都饿瘦了。”李嬷嬷看着孟之。 “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孟之听出李嬷嬷语气中的犹豫,放下茶杯。 “你看这次的御前舞选拔先不参加了行吗?”李嬷嬷这才开口。 她知道孟之是个要强的性子,也是个倔的,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孟之。 “为何?” “你这段时间做沈贵妃的舞教太过高调了,我担心你锋芒太过。”李嬷嬷叹了一口气,“再说了若你真的被选上,你又要何时练舞?难不成要其他人也陪你晚上训练吗? “嬷嬷,这两个不冲突。”孟之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若真被选上了我会凑时间跟大家一起练舞的。” “怎么不冲突?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她们是怎么议论你的……”李嬷嬷知道孟之会这样回答,有些生气。 “我为何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做沈贵妃的舞教本就非我所愿,如今圣旨已下我还没处说理了呢,再者说考核是凭实力说话,若选中了我她们不服也得服,若没有选中我,我自己认了,也不正如她们意了?” “若你没有被选上,你当真以为真能像你说的那般算了?” “嬷嬷这是何意?”李嬷嬷的反问让孟之心里打起了鼓。 “实话告诉你吧,昨日贵妃派人告知,说后日考核她要过来观看。”李嬷嬷说,“你说她为什么要过来啊?” 还能是为什么? 孟之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若孟之被选上了,究竟是孟之自身的水平高还是碍于沈贵妃的面子呢?若孟之没有被选上,这可是沈贵妃亲自认下的舞教,让她的面子往哪放? 这沈江月还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这几日见多了她温和的一面,孟之都快忘记了自己当初被她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这次她竟然还想让李嬷嬷为难。 “我知道了嬷嬷。” “我知晓这件事对你很不公平,可机会还有得是……”李嬷嬷话还没说完便被孟之打断。 “谁说我要放弃了?我就要参加。”孟之态度坚决,“到时候凭本事说话,若我赢了,这结果是我想要的;若我输了,我倒是无所谓,沈贵妃要是觉得被下了面子只能自己受着了,谁让她偏要来看的?” 孟之最不在意的就是无关人员的感受了,她只在乎有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嬷嬷,到时候你多找些人打分,一切就按照最公平公正的来,不要在意其他的。” “唉,好吧,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考虑好了。”李嬷嬷没想到自己劝了半天反倒把自己劝进去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转眼就到了考核的日子。 一大早李嬷嬷就叫人将整个云韶署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迎接沈江月的到来。 第24章 但是这梦实在是诡异,尽管害怕,她也忍不住去回想。 选拔在下午,上午不参加选拔的人准备场地,打扫卫生,参加选拔的人自由练习,为下午的选拔做最后的准备。 孟之不是一个爱睡懒觉的人,可今天她少见地起晚了。 准确来说,她是被梦魇着了。 当她的生物钟提醒自己该起床了,潜意识里挣扎着要起来时,她整个人仿若鬼压床般动弹不得。 当她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她醒来前梦中的最后一幕。 一把尖利的剪刀被狠狠地捅进了自己的xiong膛,持刀人似是感觉还不够,癫狂般将剪刀拿出又快速捅上十几刀,伴随着每一刀的刺入和抽出,孟之低头看着成股的鲜血从自己身体中喷涌而出,她的实现开始模糊,直至生命的终结。 她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身体,还好是一场梦。 但是这梦实在是诡异,尽管害怕,她也忍不住去回想。 而且,这个梦她记得异常清楚。 在梦里,她见到了一个龙首龟身的怪物,这个怪物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一直对自己摇头,久久不语。 “喂,你是谁?你摇头是何意?”在梦中孟之如是说。 “我之来处不重要。”那龙头龟说话时,孟之整个脑海中都荡着回声,“我摇头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结局。” “你说什么?”孟之对这个龙头龟的发言很是不解。 “今天过后,你将通往必死之路。”那龙头龟回答。 “这是何意?”孟之继续追问。 “你自己看吧。”只见那龙头龟身后的虚无渐渐消失,呈现出现实的景象。 一幕幕的画面像是走马灯般一一呈现。 孟之踏上了选拔的舞台,当着众人的面,沈江月亲自下场给孟之的耳朵上戴上了一对价格不菲的耳坠子,对众人声称是自己的拜师礼。再之后孟之舞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舞蹈,并如愿得到了御前献舞的名额。 宫宴后,她们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足足比半年的月例还要多。 当她们回到云韶署之后,迎面冲来一个人,拿着剪刀直直地捅入孟之的xiong膛,众人被吓地仓皇逃跑。 与此同时,正在观看的孟之也觉得心头一紧,好像剪刀是真实的插在自己的xiong膛般,真实的剧痛让她浑身使不出一分力气,半跪在地上。 在醒来的瞬间,她努力抬眼看向那画面中满手鲜血的人。 是杨玲。 头上的冷汗顺着脸滑下,滴落在孟之搭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良久,她才回过神。 如今已是巳时,屋子里除了孟之再无其他人。 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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