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能开的鲜花很少,听冬雨说这两小筐鲜花是沈江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到的。 到时候这两个小太监将鲜花从高处撒下,定是一番美丽的景象。 就要到最后的高潮部分了,孟之又将目光看向了大殿中央的沈江月。 不可否认,沈江月跳得很好,评沈江月的身体条件能跳到如此水平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孟之数着拍子分明已经过了,左右两边站在高处的小太监却都迟迟没有撒花瓣,孟之突觉大事不妙。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孟之眉头紧蹙,攥紧了拳头。 又过了几个拍子,只见沈江月从中间朝左侧的梯架上跑去,旁边扶梯架的两个小太监连忙抱起一个木质箱子放在沈江月即将落脚的地方。 沈江月一脚踩了上去,蓄力一跃而起,一边在空中做出神女飞天的高难度动作一边用手将小太监举着的花篮打翻,各色的花瓣四散开来,场面壮观至极。 在这般萧瑟的寒冬,还能见到如此鲜艳盛开的花瓣可当真不易,又及其美哉。 众人都惊叹于此刻的视觉冲击,唯有孟之心跳漏了一拍。 沈江月私自改了舞蹈动作。 孟之没有给沈江月教过这些动作,这个动作坐起来难度太高,像沈江月这样没有什么基础的人做起*来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甚至扭伤。 因此孟之特意改变了一版简单的,也尽量还原了原版舞蹈的精髓。 可沈江月竟然瞒着孟之换了动作,她是从何时开始练的?她又是如何练的?她为何要这样做?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孟之心头,压得她难受。 孟之想起了这几日每次在她刚到香云宫时沈江月已经在练习地浑身出了汗,沈江月应当就是趁着孟之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偷练了最后一部分。 还好沈江月平安落了地,不等孟之松下一口气便又瞧着沈江月朝右侧的梯架跑去。 孟之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江月,心跳没来由得加快。 只见沈江月像刚才那样一跃而起,打翻了花篮,后又落地。 在落地的瞬间,沈江月一脚踩在了垫脚的木箱子上,另一只脚踩了空。 沈江月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孟之提起一口气,脑子炸开了锅。 众人惊慌,就近的宫女太监连忙上前去扶,就连皇上都急忙起身上前去看。 众人想扶着沈江月站起来,可沈江月似乎扭伤了脚,根本支撑不住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孟之顺着她的肚子往下一看,鲜血渐渐洇透了沈江月水青色的裙子。 第36章 这可是后宫,他一外男竟这般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孟之站在远处尚且都看得到血迹,围在沈江月周围的人们当然也看得见。众人开始惊慌,都围站着唏嘘惊叹。 孟之看着沈江月衣服上的那一抹红,向后退了一步。 沈江月怎么会流血? 孟之脑海里想起之前看的影视剧的桥段,里面的人物通常是逢怀孕必摔,逢摔比流产。 难不成沈江月怀孕了? 锦帝已经从高高的看台上走了下来,他的神情十分严肃,立马叫人去传太医。 冬雨在沈江月刚摔倒就冲了过去,她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一边哭着,一边抱着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 透过人群中间的缝隙,孟之看到沈江月虚弱地动了动嘴,但没有力气出声。 孟之周围的人,无论是贵人还是奴才都围了上去,只剩下孟之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周围的人一少,她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低了些许。她有些不自在,虽然她是沈江月带来的人,但是迟迟没有上前去。 孟之又不会看病,也不是什么神仙,就算去了沈江月也好不了。 沈江月决定改动作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看看远处的人群,又打量了一下刚刚还井然有序,热热闹闹的崇乐大殿。 除了自己,还有一人和这目前的景象格格不入。 贤王晏箫。 他周围也没有了人,自己坐在那里品茶。 晏箫还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莫尘去了何处。 孟之看了一眼晏箫,那人面无波澜,对这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 只见晏箫眼皮眼皮一抬,直接跟孟之的注视撞个正着。 孟之看着他的眼神,品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感,不似往常的清冷狠厉,也不似孟之从未见过的柔和,孟之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孟之被看得有些别扭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刚才站在两旁放垫脚箱的几个小太监此时正跪趴在地,浑身发抖,一动不动。 锦帝见沈江月虚弱地就要昏迷过去,看到这两个小太监一时气上心头,直接将几人踹翻过去。 这件事在众人看来毫无疑问是一件偶然的悲剧,跟旁人并无关,可锦帝依旧需要找人发泄。 孟之皱了皱眉。 分明是沈江月改动作在先,这些人只是个服从命令干活的,挨的这一脚可是何其无辜啊。 想到沈江月不告诉自己私自改动作才造成这一场事故,孟之不由得感慨这都是命,若是按照孟之之前教的舞蹈,虽不是最惊艳的,但也是很安全的。 沈江月难道一直都没发现自己怀孕了吗? 孟之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见人群中有人惊叫。 沈江月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太医还没有来,事态紧急,不能再这样让沈江月躺在地上了。 孟之看着锦帝背对着自己抬脚上前一步准备要将沈江月抱起来,后又想到什么脚步一顿,指了几个小太监上前把沈江月抬了起来,一起向殿门走去。 锦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顺拿着拂尘跟各宫娘娘和贵人们解释了一番,让他们回去。 好好的除夕宫宴,就这么在慌乱中结束了。 看着人群渐渐散开,众人都跟着出了门,孟之抬脚也要回去。 当孟之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德顺叫住了她。 “幽桐姑娘,请留步。” 这人孟之见过,是当初到云韶署颁布锦帝口谕的那个瘦太监。 “公公。”孟之行了个礼,“敢问公公叫奴才何事?” 李德顺开口:“皇上和贵妃娘娘她们正在往容恩宫去,姑娘跟奴才一起吧。” “公公这是何意?”孟之不太理解。 她去容恩宫干什么? “想必姑娘也看到了,贵妃娘娘此番意外非同小可,皇上要香云宫的人都去容恩宫等着问话。”李德顺耐心的解释道。 “想必是公公搞错了,奴才不是香云宫的人,奴才只是贵妃娘娘的临时舞教。” 孟之冲李德顺笑了笑。 李德顺也只是看着孟之不说话。 待孟之说完,她自己也反应了过来。 沈江月不正是因为跳自己教的舞才受伤的吗? 虽然是沈江月擅自改了动作。 孟之面上表情一收,便对着李德顺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去容恩宫。 容恩宫是离崇乐宫最近的一处宫殿,是淑妃娘娘的寝宫。 跟着李德顺到了容恩宫,孟之便在寝殿的外室候着,锦帝和贵妃此时正在里屋里。 屋外宫女太监们都忙前忙后。 因着是除夕夜,太医署只留了一个年轻的小太医当值。 孟之刚找了个位置站定,便看着那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皇上听到太医来了立马叫他进去。许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那小太医进里屋时被绊了一脚,眼看着帽子要掉,便连忙抬手去扶帽子。 孟之看着他的背影,能看出此时的小太医双腿发软。 确定这人能行? 孟之心里有些打鼓。 她心跳没来由得地加快,思索了片刻便走到李德顺的跟前。 “李公公,贵妃娘娘的身体如今可容不得有半分闪失,恕奴才多嘴,奴才认为还是多叫些太医才稳妥。” 孟之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外面将门推开,孟之和林德顺齐齐向门口看去。 是晏箫。 孟之看到来人便觉得有些奇怪。 贤王来这做什么?这可是后宫,他一外男竟这般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李德顺看到晏箫,连忙上前去迎。 “诶哟,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晏箫看了一眼李德顺,没有开口。 李德顺面上也不显尴尬,继续说:“您瞧奴才这记性,竟忘了王爷跟贵妃娘娘的关系。” 晏箫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德顺,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德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走到孟之跟前:“姑娘想的果真周到,我这就叫人去请赵太医他们,可是今儿是除夕,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赶来。” “有劳公公了。”孟之礼貌地点了点头,便重新到一旁站着。 李德顺也出去叫人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孟之和晏箫二人。 晏箫就坐在孟之对面。抬眼撇了一眼孟之,好似不认识她似的,孟之也移开了眼。 她有些心虚,不知道方才她跟李德顺说的话晏箫在门外听到几分。 微黄烛光下,暗红的桌面上放着一盘精致的点心,看着就十分美味。 孟之不免有些馋。 站了一天的她此时又累又饿。当初说什么都不应该答应要来这什么宫宴。 她叹了一口气。 她失神地盯着桌面上的绿豆酥发呆,突然一只手伸了过去拿起一块绿豆酥。 不是晏箫又是谁? 孟之见他将绿豆酥放进口中,细细品尝了起来。 “……” 此时锦帝从里屋出来了,他的旁边还跟着另一位容貌姣好,身着富贵的女人。 应当就是这容恩宫的主人淑妃了。 锦帝看到晏箫,有些意外,李德顺不在屋里,便没有人跟他解释。 “你怎么来了?”锦帝看着晏箫起身行礼,便开口问,面上有些不悦。 “臣弟关心贵妃娘娘,一时情急违背了宫规,还望皇上责罚。”晏箫躬身认错。 孟之撇了撇嘴。 你就装吧,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锦帝听到晏箫这般说,也不好继续发作。 一旁的淑妃开口了:“王爷,这里毕竟是后宫,恐怕还是有些……” 淑妃还未说完,里屋的门又开了,小太医匆匆忙忙地出来,见了锦帝却又犹犹豫豫的。 “如何了?”锦帝看到小太医出来不再管晏箫,转身开口问道。 小太医看到锦帝连忙跪趴在地。 “回皇上,贵妃娘娘右脚脚踝有轻微的扭伤,但不妨事,微臣已经做了处理。”小太医低着头说,“只是……只是除了扭伤,贵妃娘娘还……滑了胎,只是暂时还说不准贵妃娘娘已经有了几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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