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报给皇上,皇上比胤礽还夸张,一口气让内务府送来二十个乳母,给弘琮挑。 仍旧全军覆没。 一边嗷嗷待哺,另一边涨奶涨到想哭,没办法只得将孩子抱来乳母喂养,从二十个乳母里头挑了八个留下来伺候。 一个月过去,乳母集体回奶,石静这边的母乳像母爱一样泛滥。 太后过来看孩子的时候,得知此事,笑着夸弘琮有福气,打趣他带着口粮落生。 大哥儿爬到炕上,伸手想摸弘琮的脸,被苏麻喇姑身边的宫女抱起来,红了眼圈。 石静让宫女把大哥儿放下,笑着鼓励他:“弟弟的脸很薄很嫩,你摸摸是不是这样?” 大哥儿抬眼看苏麻喇姑,苏麻喇姑挪开眼,与太后打趣:“皇上和太子都是御膳房伺候饮食,饭随人走。” 见苏麻喇姑没有阻止,大哥儿才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小心翼翼点了点弘琮的下巴。 弘琮眼睛追着大哥儿的手走,在他将手又一次伸过来的时候,一把薅住,然后咯咯笑起来,小模样很是得意。 大哥儿被吓了一跳,但他没有用力抽回手,而是顺着弘琮的动作,用手指头点了点弘琮的鼻尖。 弘琮又笑起来。 太后赞许地看了石静一眼,接上苏麻喇姑的话:“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备口粮,这孩子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等弘琮放开大哥儿的手,有些昏昏欲睡,苏麻喇姑才让宫女将大哥儿抱到自己身边来,含笑问他:“你喜欢这个弟弟吗?” 大哥儿看着弘琮点头:“他好小,软软的。” “往后你要保护弟弟,不让坏人欺负他。”苏麻喇姑循循善诱。 见大哥儿乖巧点头,苏麻喇姑笑着对石静说:“前几日大哥儿背完了三百千,大字也学会写几十个了,明年便能去上书房读书,也该有个大名儿了。” 宫里的孩子金贵,早夭者不在少数,通常在正式读书之前才 给取大名。 大哥儿六岁多了,合该有自己的大名,可太子得了嫡子,便将庶长子扔在一边,全然忘了给取名的事。 苏麻喇姑平时见不到太子,只得求到太子妃面前。 “大哥儿的名儿太子想着呢,已然求了皇上的恩典,估么着这两日便能赐下来。”石静往胤礽脸上贴金。 当着大哥儿的面,总不能说他阿玛把这事给忘了吧。 平白伤了孩子的心,和父子之间情分。 大哥儿闻言果然笑起来,得意地看向苏麻喇姑:“阿玛可疼我了。” 撷芳殿只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没听说太子有多疼大哥儿这个庶长子,还是太子妃嫁进宫之后,大哥儿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存在感。 苏麻喇姑相信石静所说,却不信是太子主动想起来了,她猜多半是太子妃提醒,太子才去办的。 但太子妃这样说,明显是不想伤了大哥儿的心,苏麻喇姑当然不会拆穿。 “只你阿玛疼你,你嫡额娘就不疼你了?”苏麻喇姑想到的,太后也想到了,只不过太后养过石静,更心疼她些。 大哥儿立刻扑进石静怀里,这才回答太后的话:“嫡额娘最疼我了!” 他已经六岁了,又不傻。 从前他住在撷芳殿的时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阿玛几面。还是嫡额娘嫁进宫,将他接到毓庆宫亲自抚养,他才能吃上饱饭,才能跟阿玛一起睡。 哪怕被送到苏麻喇姑身边,养在慈仁宫,嫡额娘和阿玛过去请安的时候,总会喊了他出来,变着法子让他和阿玛亲近。 慈仁宫是皇玛姆的寝宫,什么都有,可但凡嫡额娘得了什么新鲜的吃食,总会让人给他送一份。 额娘住在撷芳殿的时候,每天只做一件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阿玛传召。 可大哥儿知道,额娘并不快乐。 自从额娘给嫡额娘办事,不但很快晋升到侧福晋,还管着整个撷芳殿,比何宝柱都威风,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额娘位份低,本来不能时常到慈仁宫看你,是太子妃给了我这份恩典。你可要记得太子妃的好,将来孝顺她。”额娘如是说。 等他应下,额娘屏退了屋里服侍的,压低声音告诉他:“你阿玛这辈子大约也不会有几个儿子,你又是长子,只要你好好孝顺太子妃,往后便可无忧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自己一个小人儿要怎样孝顺太子妃,如今有了弟弟,大哥儿终于找到方向。 对弟弟好,让嫡额娘高兴,就是孝顺。 送走太后和苏麻喇姑没一会儿,胤礽回来了,兴致明显不高,看她的时候还有些躲闪。 从小一起长大,又与他做了夫妻生了娃,石静自认对胤礽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每当他脸上出现这副神情,多半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受产后孕激素的影响,石静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出轨。 在古代,在皇宫,对于太子来说,没有出轨,只有临幸。 太子妃有孕,生产,产后恢复身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总不能让太子一直憋着。 憋不住了,可以去撷芳殿找他的侧福晋和两个格格,也可以随意临幸撷芳殿和毓庆宫的宫女泄火。 胤礽原本就是一个生殖能力很强的男人。 孕期石静体谅他,没少由着他胡闹,便是产后也有用手帮他纾解。 可用手哪里比得上真刀真枪地做。 她这个昨日黄花,又如何比得上宫里那些嫩瓜秧子,掐一下都能出水的十四五岁的小宫女。 石静记得唐格格岁数也不大,好像只有十七八岁。 胤礽心里装着事,不知该不该对石静说,逗儿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孩子抓住他的手指,塞进嘴里,胤礽仿佛才醒神,匆忙虎口夺食。 因为动作有些粗鲁,吓到了襁褓中的儿子,屋中立刻响起婴儿洪亮的哭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石静心疼地抱起儿子,冷声问胤礽:“魂儿被谁勾走了?” 胤礽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石静,被她这样一问,不想说也得说了。 说出来,可能让石静伤心,不说也不会好过。 权衡再三,胤礽还是道:“岳父被御史弹劾逛青楼,弹劾的折子已经被送进了南书房。” 清律对官员宿。娼。狎。妓有明确规定:凡文武官吏宿。娼者杖六十,挟。妓饮酒亦坐此律,媒合人减一等。 康熙皇帝非常重视吏治,对官场风气、官员品德和行为有着很高的要求。 从前有过类似的案例,一经查实不但身体受刑,还可能遭到贬黜或罢官,永不录用的都有。 端看皇上心情。 “那皇上怎么说?”石静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没想出怎样才能阻止阿玛入阁,阿玛那边听到风声已然有了行动。 而且这一动,很可能成为阿玛身上永远的污点,再不可能入阁拜相。 保姆听见孩子的哭声,走进来。胤礽接过石静手里的孩子,交给保姆,吩咐去外间哄。 他则握住石静的手,温声安慰:“皇上没说什么。你放心,有我在,岳丈不会受刑。” 至于会不会因此贬官,胤礽也不敢保证。 如果掌珠没有嫁给他,以岳父的出身和才干,或许早已入阁拜相,何苦为了避嫌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胤礽愧疚极了,轻轻将石静抱在怀里,却不知如何宽慰。 石静在胤礽怀里靠了一会儿,低声说:“阿玛怕我为难,才想出这一折来。” 舍卒保车。 “我知道,岳父不是那样的人。”胤礽赶紧接话。 在他眼中,石静一直都像草原上坚韧不屈的格桑花,不管生存条件多么恶劣,都能开出最鲜艳的花朵,充满向上的生命力,令人神往。 哪怕是他们之间误会重重的时候,也没见石静如此消沉过。 胤礽心疼得不行,真怕她做不好月子,落下病根。 孩子被保姆抱走,哭声却没停,胤礽低头吻了吻石静的发顶:“儿子怕是饿了。” 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经他提醒,石静仿佛才听见儿子的哭声:“到了吃奶的时辰,把他抱进来吧。” 没让人在屋里服侍,石静抱着儿子像往常那样背过身去喂奶。 胤礽追过去围观,石静推他,他还不依:“喂奶而已,背着我做什么。” 她身上什么地方,他没见过,没亲过。 那两处雪团现在是儿子的口粮,从前也是他的爱物。 小家伙嘴急,吃不到就哼哼。石静没办法,只得忍着羞,在男人的注视下给儿子喂奶。 奶水太过丰沛的结果是,孩子吃完一边就饱了,而另一边涨得像块砖头,滴滴答答渗漏。 每回喂完奶,石静便会将孩子交给保姆哄睡,然后再喊另一个保姆进来把没被吃掉的那一边奶水挤出来。 不然难受,还容易堵塞发炎。 今天也不例外。 可当她想喊人进来挤奶的时候,衣襟忽然被撩开。 “你……你不要脸!”石静推胤礽,脸涨得通红,可涨奶的疼痛很快缓解。 比硬揉硬挤舒服得多。 当他抬起头,唇角还带着奶渍,石静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石静不看他,却被人按在床上,好一番抚慰,最后痉挛着几乎吟出声来。 “掌珠,累了就睡吧,有我在呢。”她为他承受了这么多,他能为她做的,恐怕只有让她彻底放松,好好睡一觉。 愿她梦里全是快乐,没有这些糟心事。 康熙看完弹劾石文炳的奏折,有些哭笑不得。 石文炳比太子还要谨慎,居然想出这样的昏招,拒绝入阁。 逛青楼?这是石文炳能干出来的吗? 据康熙所知,石文炳的屋子里一直干干净净,先夫人在时是这样,先夫人去世之后亦然。 当年他从京城被调到杭州,任杭州将军,便是一个人带着几个师爷和随从上路。后来又被调去福州,跟在他身边的人几乎没变。 先夫人去世之后,石家老太爷不放心,从长房选了几个丫鬟给他带到任上,也没见他收了谁做屋里人。 便是后来续娶黎百玉,都是因为救命之恩,和黎百玉对福州大营的支持。 这样一个清静自守的人,居然被御史弹劾逛青楼,骗鬼呢! 同样身为人父,换位思考之后,康熙很快理解了石文炳的心情。 放弃入阁拜相的机会,并不是有意欺君,而是在变相保护他的女儿。 太子是储君,如日中天,若他的岳家同样如日中天,康熙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 他看重石文炳的人品和才干,想要提拔他进六部主事,然后入阁拜相,倒是忽略了石文炳是胤礽岳父这个事实。 大约是太子这些年忙着河务,两边跑,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总见不到人,这才让他有所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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