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珍走进去,没有吱声,静静地看着说得唾沫横飞的秃顶男人。 有人靠近那个秃顶,不知道说了什么。 秃顶抬头看向邓秀珍,就像要爆发的火山,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他指着邓秀珍吼道:“你怎么教孩子的?你必须给个交代!” “我的孩子呢?”邓秀珍没有回应他。而是冷静地问道。 “你这种人就是自私,她把别人的耳朵都快咬掉了!你却只记得你的孩子!” “我要见我的孩子。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伤人。” “不会伤人?把人家耳朵都快咬掉了还不会伤人?”男人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管你是谁,只请不要乱说话。我是说我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伤人。 所以,我要见到我的孩子,要弄清事情的原委。”邓秀珍迎视着对方,丝毫不惧。 “刘校长,家长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先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说。 “有什么好查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孩子的耳朵都要掉了。”秃顶嘀咕着,声音却小了下来。 事情很清楚,因为有很多学生看到了: 就是课间休息时,覃文静去上卫生间,被刘小颖带着几个人堵住了。 要她道歉什么的。 覃文静没理她们,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刘小颖一把抓住覃文静的头发,然后几个人把覃文静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覃文静不知道怎么爬起来了,一把抱住刘小颖,咬住她的耳朵就不松口。 其他的人不管是拉她还是打她,她都不松口。 最后是老师来了,老师让她松口,她才松开的。 有好多人看到刘小颖的耳朵半边耷拉着,血直流。 覃文静一嘴的血,还笑,那样子蛮吓人。 ……
第35章 、这是霸凌 听同学们说现场情况,邓秀珍心在滴血:几个人把文静按在地上拳打脚踢,那该有多疼?她是怎么爬起来的?该有多愤怒才会咬住耳朵不松口? “同学之间的打闹,竟然能下死手。这种孩子心思狠毒,必须好好教育,否则……” 邓秀珍打断秃顶的话怒斥:“孩子之间的打闹?几个孩子把一个孩子摁在地上拳打脚踢,这叫同学之间的打闹?这是欺负人!这是霸凌!” 霸凌? 大家面面相觑。 邓秀珍才想到这个年代,没有霸凌这种说法。 而与霸凌相匹配的,是对霸凌没有相应的处置,都是和稀泥。 而那些被霸凌的孩子几乎都是忍气吞声。 恐怕真没出现过文静这种情况,所以才会出现那些言论。 她不敢期望这个时代能有人懂得霸凌的危害,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我说的霸凌,就是指有些孩子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想充当老大。 或者仅仅为了好玩而欺压同学的行为。 这种欺压行为不仅会给被欺压者带来身体上的伤害,还会带来心理上的伤害,甚至会造成一辈子的影响,会让他们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沉默地听着,却没有开口。 “几个孩子打闹而已,作为家长,你一直都在说些不着油盐的话,一直没有想过那个差点被咬掉耳朵的孩子伤情如何……” “其他的话不多说了,我们先去看看孩子。”眼镜男打断了秃顶男的话。说完径直走了,其他的人也跟着前往医院。 刚到医院,学校的人就被人拦走了。 邓秀珍不认识,她猜测应该是对方的家属。 她没有跟着,而是找到医务人员,问清楚覃文静住哪个病房,伤得怎么样。 听说都是皮外伤,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一看到文静,她的眼泪没忍住,一下涌了出来,这是打得有多狠呐:脸肿的看不清鼻子眼睛,浑身都是淤青,头发也被扯掉了好几缕,露出的头皮还冒着血珠。 “妈妈”文静有些忐忑。 “文静!”邓秀珍拉着覃文静的手,想把她搂进怀里,又怕碰到她的伤口。 “妈妈,我不是要惹祸,是她们太欺负人了” “嗯,妈妈知道,你好好养伤,一切有妈妈”邓秀珍柔声安慰。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畜生咬的我女儿?我要她的命!”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吼声,一个女人冲到了文静的病房门口。 “这是医院,不要乱来!”有医务人员劝。 “谁拦我试试?”女人放着狠话,直接往里面冲。邓秀珍操起床边的输液架,冷眼看着女人:“你敢动我女儿试试!” 女人一愣,随即疯了似的冲过来,邓秀珍挥起输液架直接砸向女人的脑袋。 “别乱来!”邓秀珍砸空了,同时听到一声呵斥。 邓秀珍抬头看到了田国强,他的手还抓着那女人的衣服。 女人愣怔着: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有人敢打她,那是真打,是奔着要她命的打法。 她觉着,刚才要不是田国强及时拉开她,这时候她的脑袋肯定开花了。 她想不明白:怎么真有人敢打她?还是往死里打?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人这么大胆啊! 难怪有人把她女儿耳朵都快咬掉了。这样的娘生出这样的女儿,正常。 这娘俩一个比一个狠,不能惹急了! 邓秀珍手里握着输液架没有放手,瞟了一眼田国强,回头冷冷地看着女人。 女人在那眼 里看到了寒气,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走,邓秀珍真有可能会打死她,一点都不会犹豫。 她日子那么好过,怎么舍得死?女人发现自己鲁莽了。 看看刚才差点要命的东西,还握在邓秀珍手上,女人麻溜地跑了。 “呵呵,你是第一个让她怕的人。”田国强笑。 “她是哪个?”邓秀珍放下输液架问。 “何市长的女儿,也是刘小颖的妈,一个在市里横着走的女人。”田国强说着,把床边的椅子拉过去坐下。 邓秀珍没有说话,这个身份的人,她惹不起,但是如果欺负她,欺负她的家人,她会拼命,惹不起也要惹。 田国强看了看邓秀珍,转头问覃文静:“可以说话吗?” “叔叔,我可以的!”覃文静认真回答。 田国强到门口喊了一声“过来”。 马上过来一位民警,两人开始问话。“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是那几个人把她……” “我在问她,如果你要插嘴的话,那请你出去。”田国强严肃地打断了邓秀珍的话。 邓秀珍点点头,走到门口,安静地站着。 …… 问过话后,田国强跟那位民警走了,那个女人没有再来过。 晚些时候,学校的领导过来了,看到覃文静的情况有些惊愕,但都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覃彦林晚上到医院来,看到覃文静的样子,气得想拿刀杀人。 被覃文静和邓秀珍拦住了。 “爸爸,我没有输,我咬掉了她的耳朵!”覃文静挤出一个笑,却因为脸肿,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彦林,我们别激动,等处理结果吧。”邓秀珍劝,她不怕人,但别人不欺上门,她能理智思考。 邓秀珍已经基于这个时代的社会常规思维,对这件事有了些猜想:刘小颖带头挑事打人,文静被打伤,然后咬伤了刘小颖,两者应该会抵消。 果然,派出所的结论是,孩子们都还小,都未成年,即便杀人都不负刑事责任,更别提这种打架,所以,还是家属自己协商。 学校的意见是双方检讨,互相道歉,然后就此揭过。 邓秀珍心里不服,嘴上却没说。 两天后处理结果下来了,跟学校说的一样。 面对学校来通知结果的老师,邓秀珍冷冷地说:“如果再有人欺负我的孩子,我一定杀了他!” 那个老师讪笑一声说:“不会的,不会有人欺负你孩子的。”说着仓皇离去。 覃文静的脸第四天开始消肿,她便要求上学。
第36章 、柿子拣软的捏 在蒲城市委的一幢独立小院里,刘小颖哭喊着:“覃文静这个臭BZ,竟然敢咬我耳朵,我要弄死她,我一定要弄死她!爸爸,妈妈,你们帮我弄死她!” 刘小颖的妈何腊梅赶紧搂着她安抚:“宝贝,别哭,别哭,妈想办法,想办法弄死她。” 说着转头对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说:“刘斌,你快点想个办法,帮女儿把仇报了!立刻!赶紧!” 男人答应好,看向秃顶男,喊道:“小叔。” 秃顶男谄媚地说:“放心,小颖的仇一定要报。等过段时间,别人忘记这件事了,我找个由头把那狼崽子开除了! 不,不仅开除她!还开除她的弟弟妹妹!” “什么?她还有弟弟妹妹?那贱女人生了几个孩子?”何腊梅尖叫。 “三个,那个狼崽子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秃顶男刘书林答。 “三个?”刘小颖的爸刘斌,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惊问。 他心里彻底不平衡了,他来自东北,读书毕业分到这里,认识了何副市长的女儿。 凭着他高大帅气的外表,很快俘获了何腊梅的心,成了副市长的乘龙快婿。 因着这层关系,他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一个女儿。 他想要儿子啊!可政策不允许,他要敢生,就会被处罚,就会失去现有的。 他想要儿子,但与优渥的生活,以及让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比,要儿子可以放在后面。 毕竟,他从农村出来,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此刻听到别人有三个孩子,还有儿子,他心里冒出了一股邪火:是得弄死她们!凭什么他想要却没有的,别人可以有? “都莫瞎胡闹!那家人谁都别去惹! 刘校长,以后这种话别说了。 我知道你是宽孩子的心,不会真做。 但让人听到容易产生误会,影响不好。”那个一直坐着没动没说话的何副市长何长安开口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就是宽孩子的心,出门我就不说了。”刘书林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 “爸!难道小颖的事就这么算了?”何腊梅不甘心。 何副市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厨房吩咐道:“腊梅,去厨房看看,你妈饭做好没。” 何腊梅不情不愿地走向厨房,何副市长开始问刘家叔侄一些工作上的事。 厨房里,何腊梅不满地叨叨:“一个农村来的臭女人,竟然敢对我们动手。那小畜生把小颖的耳朵咬成那样,缝了二十多针,爸说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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