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醇宇一脸为难,目光不经意看向顾婳,眼睛一亮。 “顾二娘子准备在府上呆多久啊?” 顾婳心头一跳。 强压激动,面露怯色,看向顾宛如弱弱道:“我听长姐的安排。” 顾宛如刚要张口,周醇宇立刻接话。 “主君在府中时间也不长,顾二娘子若是无事的话,可否替主君分忧呢?少夫人定会准许的,也是替公子和少夫人尽孝啊。” 顾宛 如一噎。 这话堵得她都不敢开口。 慕安急道:“父亲,这不妥吧?毕竟顾婳是顾家的小姐,岂能当下人用?” 慕君衍淡淡看他:“我只是借用顾二小姐誊抄你母亲的书籍,并没有将她当下人。难道,你母亲的事不能劳烦你的小姨子?” 慕安是慕君衍副将的儿子,他父亲战死那年他年方八岁。 慕君衍将他带回国公府时,原配已病故,慕君衍将他记在嫡母名下,入了慕氏族谱,他才有了嫡子身份。 父亲搬出嫡母,他哪敢说不行。 慕安心里一慌:“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觉得合适吗?” 皮球踢给了顾宛如。 被架在火上烤的顾宛如硬着头皮点头:“父亲若是需要,哪有不行的。只不过……顾婳不便住进文翰轩吧?若传出去,有辱父亲的名声。” “对对。父亲的文翰轩从不许女人进入的。”慕安给夫人递了个赞扬的眼神。 只要顾婳继续留在锦绣阁,他便有机会要了她。 当年慕君衍的原配夫人嫁进来就病重,一直安置在内院,到死都没踏进过文翰轩一步。 “我只是想请个会写簪花小楷的人誊抄亡妻文稿诗集,不需住在文瀚轩。” 顾宛如闻言松口气,忐忑的看向郎君,生怕他生气。 慕安无法。 慕君衍又开口:“自然不能让顾二娘子白帮忙。” 顾婳一双杏眼眨巴。 赏她白银啊? 好啊,跑路是需要银子的。 “周管家,以我的名义给顾府送一份大礼,算是我给顾二娘子出嫁的添妆。” “是,小的一会就去办。” 周醇宇笑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姑娘。 顾婳一愣,飞快瞟一眼慕君衍。 他这是在为她撑腰吗? 可是,直接给她不好吗? 给侯府,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顾宛如瞪大眼睛,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冒。 国公府除了下聘,还从来没有为她额外送过什么礼到回娘家。 就连她回门带的都是寻常礼物,面子上件数不少,太珍贵的就没有了。 如今,她有孕了,也没有得到不同待遇。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食不下咽,满满一桌子菜,除了顾婳面前的素炒百合莲子藕片光了盘,其他的就没吃多少。 顾宛如与慕安起身告辞,顾婳只好跟着行告退礼。 慕君衍忽开口:“顾二娘子且稍留片刻,誊抄文稿的事宜需交代一二。” 顾婳一抬头就对上顾宛如警告的眼神,害怕的低下头。 悬着的心可以稍稍放下,这男人总算有点良心。 但经过两人那般,单独面对他,顾婳羞惧之心让她有些恐慌。 第11章 国公爷是负心汉 小厮们来回穿梭,脚步生风,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很快将揽月榭收拾干净,重新摆上茶台,点了碳炉子,放上茶壶。 没人瞧见顾婳低着头,余光却偷瞄远去的慕安夫妇,又睇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国公爷。 周醇宇挥手,所有人瞬间消失个干净。 他也退到十步开外静候。 慕君衍有力的手指在石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周遭气温骤降,一双犀利的鹰眸凝视着手足无措的少女。 顾婳感觉到那一眼的力道,仿若千钧,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更不敢抬头,听觉也就格外敏锐。 手指每敲一下就像在顾婳心口捶了一拳,她的心跳就停一拍。 双腿发软,交握在衣袖中的掌心全是汗。 他不会打算提起裤子,再来个秋后算账,打她三十棍再发卖出去吧? 顾婳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卖出去,总比留在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妻身边要好。 “你没话说?” 男人声音冷冽,如同审犯。 顾婳被吓得反而激出一股怒气蹭蹭窜上来。 让她说什么? 难道让她一个女子承认爬床? 你身为男人不该主动挑破的吗? 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她是个人! ……可她不敢说。 顾婳一双妙目含泪,欲语还休,那眼神就像看负心汉陈世美。 慕君衍:“……” 一弱一强,力量完全不匹配的眼神对峙,他自感欺负人了。 慕君衍语调缓和下来:“昨晚你来过文瀚轩?” 少女的声音细如蚊吟:“来了……” 哈,这么诚实? 慕君衍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 她不会故技重施,假装崴脚又扑过来吧? 慕君衍警惕的沉了脸,厉声喝道:“你可知国公府的规矩?” 敢违反国公府的规矩擅闯文瀚轩,还敢偷他的寐衣! 不是胆大,而是找死。 顾婳一脸茫然:“小女刚进府不久,还不知道呢。” 那张单纯的脸要无辜就有多无辜,杏眼噙泪,可怜巴巴的。 装! 慕君衍被气笑。 抬手就在茶台上狠狠一拍。 啪! 石桌震了震,茶杯跳了两下,一歪,茶水倾泻。 顾婳整个人惊得弹起来,双腿一软,扑通跪下。 扯出丝帕,掩唇嘤嘤的哭了起来:“主君饶命啊。绝非奴婢擅闯,是长姐想尽孝,命奴婢来打听主君行踪的。奴婢害怕,为了壮胆,来之前喝了一两酒,有些犯迷糊了。” 慕君衍拧眉。 她不是故意的? 难道是他喝得昏天地暗,撞见黑灯瞎火、喝醉了慌不择路的小丫头,一时没控制好,趁人醉把人睡? ……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爷在书房丢了一件衣服,正在查窃贼,你可瞧见?” 顾婳耳根红了,呐呐呐好久,不知如何回答。 慕君衍生气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顾婳硬着头皮:“奴婢不知。” 死不承认人是吧! 小丫头片子是顾宛如的妹妹,打不得又骂不得,慕君衍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他碰过的女人被任何人染指都让他膈应,自然不能放她走。 他也做不出来要了人家清白身子,不负责任的混账事,但又不想身边有女人。 况且,不知道小丫头片子究竟想如何。 慕君衍第一次觉得天下竟有难倒他的事。 斟酌片刻,缓缓开口,“昨晚我喝醉了,有些糊涂……” 顾婳满脸惊恐的哭着打断他:“昨晚主君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奴婢也没遇到任何人。”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不是故意的,是无意被国公爷酒醉当做泄欲工具的。 她懂事,她给足国公爷颜面。 唯有国公爷心怀愧疚才会真的顾及她的处境。 慕君衍微愣。 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怕成这样?至于吗? 他已经很和气了啊。 何况,他也没说不负责任啊。不是说她有未婚夫吗,总得搞明白小姑娘自己想要如何。 脑海里翻腾着昨晚在他身下极力承受的柔软身子,心里不由软了软。 “起来吧,地上凉。” 顾婳慢慢起身,泪眼婆娑,双腿颤颤悠悠,小模样可怜极了。 “坐。” 慕君衍习惯了下命令,此刻尽力将声调缓和下来,但还是格外生硬。 顾婳小心翼翼坐了半边屁股。 她倒要听听他打算如何安置她。 慕君衍也不想拐弯抹角,严肃道:“若换作他人,你早变成一具尸体丢到乱葬岗了。但你是顾宛如的妹妹,可饶你一命。且你已有未婚夫婿,我可送你一份丰厚嫁妆。若有不该有的心趁早歇了。” 男人都这么狗啊! 顾婳泪眼汪汪,怔怔的看着他。 好半晌,鼓起勇气带着哭腔哀求道:“奴婢……没有未婚夫婿。奴婢不敢奢望,只求主君留奴婢在身边做牛做马做个侍女。” 不承认有未婚夫婿? 那就是想要攀附高枝。 “爷不用女人服侍。”慕君衍直接回绝。 顾婳忙不迭道:“奴婢知道主君与先夫人伉俪情深,所以十年未再娶。” “但,国公爷为国为民征战沙场,好不容易回府,理应好好享受一番。小厮哪有奴婢服侍得仔细,奴婢厨艺甚佳……” 慕 君衍冷声打断:“爷无口腹之欲。” 老男人油盐不进啊! 顾婳涨红脸,可怜巴巴的展开包裹的手:“女子与小厮不一样的,服侍您洗个脚、搓个澡,手感……有很大不同。” 说完,脸火辣辣的臊得慌,却勇敢的盯着他。 慕君衍看着她包裹的手掌,微黄的液体浸出,目光上移,便看见手臂一截莹白嫩肉。 那夜,这双柔软小手的确…… 顾婳见他耳根悄然红了。 啧啧啧,这就是男人哈。 装模作样的柳下惠,可眼神和面皮出卖了他。 昨晚……开始时他似乎不太熟练,后来就饿狼一般。 久未碰女子的了吧? “上药了吗?”慕君衍移开视线,端起茶杯掩饰有些亢奋的心绪。 顾婳收回手,轻轻嗯了声。 “你先回吧。” 慕君衍长到二十八岁,从来没和女子绞尽脑汁说了这么多话。 真比打仗还累人。 幸亏他没娶妻,要不没战死,已被烦死。 顾婳站起来,柔声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到书房……” “不必。” 慕君衍脱口而出,又被对面那双噙着泪珠的杏眸看得有些焦躁。 只好话音一转:“不必太早,睡足了再来不迟。” 知道慕安对她起了邪念,念在昨晚她的卖力,也该护着她一些。 至于慕安…… 慕君衍眼神微沉。 “对了。” 顾婳转身,亮晶晶的妙目盯着他。 慕君衍拧眉:“你为何一口一个奴婢的称呼自己?就算庶出,也是侯府的千金。何必妄自菲薄。” 顾婳幽幽叹气:“是姨娘将奴婢送进国公府时,说是让长姐安心,逼着签了奴契文书,小女如今乃奴籍。”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逃了。 可以帮她逃脱奴籍身份的,唯有慕君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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