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被死死摁住,根本无法动弹,玄桐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吝啬给她留下。 门外忽然响起“叩叩”之声,紧接着一女子在外怯生生道:“公子,我这里有赤霞门特制的“祛魇丹”,比安神香效果强百倍不止,或、或许有利于公子修炼。” 是何青青! 沈宁仿佛看到了慈悲的佛祖周身焕发普度众生的祥光,在上空微笑。 她心中一酸简直要哭出声来——然而眼下充其量只能哼唧两下。 “祛魇丹”正是原文中成功压抑玄桐融脉之苦的灵药! 少女你来的很是时候啊! 你的大恩我沈宁今后定当牢记于心! 听见何青青之言,玄桐动作一凝。 半个时辰前,何青青独自坐在房内脑海中思绪乱飞,一想到玄门大会后和一见钟情之人将各奔东西,恐怕日后再难相见了,便心生万般的难受懊悔。 她一边知道应当抓紧所剩无几的机会表露心意,一边又羞于启齿实在说不出口,在房内心中小鹿乱撞地左右踱步。 她的房间与沈宁的房间面对面向着,忽听见对面传来开门的动静。 何青青虽说对男女之情只约莫有个模糊不切实的感觉,但经过一路相处下来,总觉得玄公子对沈宁与旁人不一,眼下又见她独自出门,不觉留了个心眼,一路注意保持距离小心尾随其后,竟见她推开了玄公子的房门! 何青青在门前十余步之遥静立了半晌,屏息静听,闻见似有东西坠地之声,之后便无声无息了。 静候许久,依旧未见沈宁出来。何青青知一女子,夜半三更站在男子的屋前本就容易惹人非议。 倘若猝不及防碰见了从里往外出的沈姑娘或玄公子,也不好分辩。 故她满腹心思,转身下楼回了屋中。 何青青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脑海中总是一团乱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会不会... ...只是个误会? 同门之间感情自是比旁人深厚的。玄公子对沈姑娘好些,也无可厚非。 若方才两人仅仅只是有要事相商呢? 但若有事,又何必赶着三更半夜,且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越想越在意,最后翻身而起,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瓶“祛魇丹”,胆战心惊地叩响了玄桐屋门。 见里头无人应她,何青青在外又唤了一声: “玄公子?” 玄桐眸光灰暗不明,静默了半晌,双唇的气力稍稍松了些,两人唇齿刚分开,沈宁便迫不及待出声:“何姑娘——唔唔!!!”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玄桐唇间用力更盛,立马堵了回来,将沈宁原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调强行扭成了令听者浮想联翩的呻/吟。 何青青年纪尚轻,虽未同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但也听出了沈宁声音中包含的暧昧和缱绻,叩门的动作一僵,当场愣在了原地。 她眼角染上几分薄红,咬了咬嘴唇,心中仿佛堵了口气般,迟迟未曾离去。 沈宁还以为何青青已被惊走之时,又听得她在屋外道: “玄公子,这瓶‘祛魇丹’乃师尊亲制,在外人出千金也不能求得。” 识海中,小沈宁疯狂为其加油鼓劲——好样的,少女请继续,坚持就是胜利! 玄桐察觉出少女心思不专,唇贴着唇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小沈宁不敢说话,小沈宁老实了。 “玄公子,此物贵众.... ...我... ...我知道沈姑娘也在房内... ...你让我进来,我将东西留下便走,绝不会看不该看的。” 完了,沈宁彻底绝望。 这小女孩涉世未深,意图未免暴露得太明显了些。 玄桐终于抬起身来,对门外道:“何道友。” 何青青闻言心中一喜。 “没想到赤霞门的女修,还有难以为人道的癖好呐。” 他语气极尽嘲讽,何青青握在瓶中的手指霎时白了。 玄桐这话不仅阴阳何青青,连带她的师门和师尊都一同给骂了进去。 就算脸皮再厚的人,也禁不住这般说。 果然,何青青听了,面色一红,匆忙道了句“抱歉”,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哒哒哒”跑远了。 沈宁内心之苍凉无与伦比——完了完了完了,本小姐名誉清白全完了!!! 正当沈宁悲伤春秋怒骂系统之际,玄桐忽往旁侧翻身一让。 少年脊背重重撞到床尾,而后整个人极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似乎正努力克制某种本能的冲动般,哑声道: “快走。” 沈宁颇为狼狈地直起身子,心悸犹余,本欲立刻离开,但看玄桐这幅模样,又突然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姐姐——”玄桐呼吸急促,几乎说不出来话了,苦苦哀求:“——求你了。” 少年艰难抬眸,充满情欲的目光灼了沈宁一下。
第32章 玄门大会(9) 沈鹌鹑登时头皮炸开了,恨铁不成钢地痛骂了自己一顿:我、我、我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她无暇整理仪容,逃难似地窜到门边,临了又想起来包裹还没拿,一个箭步反撤回来,完全不敢往床上那人再看一眼,也不知道落了没落,匆匆拾起目光所及的几本书后夺门而逃,连头都不敢再回。 门重新关上,自动落了锁。 玄桐咬牙转了个身睡正。 沈宁身上淡淡的青草香还余留在褥塌上。模糊中,玄桐只感觉沈宁尚在枕侧,他扯起被褥一卷,将自己三年来龌龊不堪和羞于启齿的那面完全包裹在了里头。 一直折腾到了半夜,他思绪才逐渐清明起来。 他掀开被褥从榻上起来,走去旁边的屏风后沐浴,自己尚未穿上外衣还孤落落的挂在衣杆上。 桶内的水热气早已散尽了。 玄桐将身上被弄脏的里衣一除,有些莫名起火地随意往地上一扔,将身体泡在了冰凉的水中。 他泡了一会,彻底冷静下来。 昨夜对沈宁所作所为在脑海中逐帧闪过,越想到后处,心中后悔和羞赧交加。直到最后,回忆起有意逼沈宁出声惊走何青青的画面,心如死灰地抬起湿漉漉的双手覆在脸上,从指缝中钻出一声含糊地闷吼,整个人都埋入了水中。 来来去去折腾到现在,离天明已不足两个时辰了。 从水中出来,玄桐换了衣服,正准备小憩,却忽听见一楼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从外进入了十余个手持兵刃的修士... ...不对,数量还更多! 他陡然警觉,干净利落地将衣杆上的衣服穿好,拎起配剑,贴着墙根在窗户旁站定。 从上往下看去,见来人已将客栈包围了大半,各个皆是一身黑衣,轻甲覆面,就装束来看都是蓬莱岛的修士,修为约莫都在金丹期以上,步履轻盈,几近无声。若非玄桐五感灵敏非常,还真不见得能察觉异端。 客栈内匆匆迎出了个穿着体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客栈老板。 领队的那位黑衣男子同老板说了几句,老板立刻毕恭毕敬退至一旁。随后那男子转身对旁人指挥,剩下几十余名修士立刻训练有素的分守在客栈的出入口,静默不动了。 玄桐虽不知半夜三更蓬莱岛的修士来此有何贵干,但看这些人行动悄无声,又皆正装结束,持剑在手,显然来者不善。 他不露声色地退了回去。 此时,沈宁躺在床上也还没睡着,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被强吻一事。 她抱着被褥翻来覆去,一会想到若当时没离开会是怎样,而后将脸埋进被褥中,面红耳赤不敢继续臆想。一会又想到融脉之时玄桐对她如此不过是本能作祟,过了那段时期也就什么都不剩了,脸上的燥热瞬间又冷了下来。 冷热交替反复,直到现在还了无睡意。 朦胧间只听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又合,沈宁被满腹胡思乱想折磨得苦不堪言,懒得睁眼,心想夜深了起风也正常。 “... ...” 不对,今夜月朗星稀,哪里来的见鬼风啊?! 于是沈大小姐惊觉过后猛然睁眼,看到了玄桐那张苍白的脸。 玄桐小声道:“——我们被包围了。” “... ...” 数息后,两人悄然无息落在屋脊上,只见各处通道口皆已有人守住,但却依旧尚未动作。 玄桐看向沈宁:“怎么办?” 沈宁沉默半晌:“蓬莱岛是他们的地盘,且此地无法御剑,若要离开只得走水路,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莫非诸位掌门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此客栈内五大门派占了四门,蓬莱岛岛主此举,对抗的恐怕是整个玄门,若真是如此,逃也无用。何况原文中四门并未断绝,此情节最后应当能有惊无险渡过才是。 话音未落,两人见客栈门口,一名蓬莱岛弟子突然出现,对那领队的人附耳说了些什么。领队之人回身打了个手势,外头静侯命令的两列弟子训练有素地一齐唰然抽刀,进入客栈。随后,四处很快响起打斗之声。 沈宁略微一思索,旋即作出决定:“我们回去。” 虽五大派在此处皆是精锐,但赤霞门道姑并不擅正面打斗的功夫,其余三个门派统共也就十多人,比起多上十几倍的蓬莱岛精锐,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玄桐、沈宁在内的十余人已在大厅中被团团包围,领头人从门外进来,随意拉了张凳子坐下,掀起眼皮向被围在中间的人群看了一眼,又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开始慢条斯理整理起衣袖。 一名青云门弟子上前半步,怒道:“你们蓬莱岛岛主便是这般待客之道么?” 领头人头也不抬,冷嗤:“待客之道?呵,那也得你们是客才行。” “这是何意?“ 那人没再搭声,命令手下:“赤霞门的留下,其余之人绑起来,等候发落。” “薛煜师兄”门外两名蓬莱岛弟子左右架着名金煊门修士进来:“此人趁乱从客栈逃脱,落于阵中,该如何处置?” 薛煜危险地半眯双眸,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匕左右细细端详:“没成想玄门五派中的英杰里还出了这等贪生怕死之辈,丢下同门独自逃命,啧,看来金煊门也不过如此。” “你——”一名被围的金煊门年轻弟子上前一步,眉眼尽是怒意。 “向珩!”另一名站在最前的男子抬手挡住:“别冲动。” “好!”薛煜抚掌笑道:“看来金煊门也有识时务的,嘶——你叫什么来着?” 那男子眉峰压紧,并无回答之意。 薛煜一抬手,身旁蓬莱岛弟子立刻递上一册卷轴来。薛煜懒散地打开卷轴从左到右扫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垣那老东西的关门大弟子。尚公子呐,你虽年轻轻,竟如此沉得住气,让薛某佩服得紧。只可惜啊,可惜眼见同门被俘,见死不救,也太没骨气了点,关门大弟子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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