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絮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极其细微的回了苏清一句嗯。 尽管那一声“嗯”十分细微,但苏清还是听清了,只瞧她都声音带着一丝欢喜:“你回来了?” “嗯。” 苏清感觉今日的于絮有些不对劲,但她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觉着可能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她的相公有些累了罢了。 “事情解决了吗?” “嘘。”于絮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瓣,做出一副噤声的手势。 “夫人,我累了,你先让我休息休息,好不好~”于絮似乎有些站不稳,带着璀璨星辰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个弧度。 于絮的样子竟然像是一个喝醉的人。 然后“碰”的一声。 于絮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床榻上。 苏清看着一向谦和儒雅的于絮,竟然做出这样不符合他性子的不雅睡姿,她皱了皱眉。 难道他喝了酒? 苏清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她蹲下身子,将于絮到脸掰扯过来,然后凑近闻了闻。 这,这也没有喝酒啊? 虽然苏清不知道这个于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但当她看向于絮没有脱鞋,就直接上了床,表示十分无奈。 兴许是累极了。 她只好为于絮将鞋子脱下,最后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她就不在这边打扰于絮休息了。 可她还没有踏出房间门半步,就听到于絮迷迷瞪瞪的说着什么胡话。 苏清经不住对这些话都好奇,她重新到了于絮身边,凑着耳朵,认真分辨了半天,还是没有听懂于絮嘴里嘟囔的是什么。 就当苏清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的手被于絮牢牢抓住了,之后于絮断断续续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边。 “爹,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亦谦,为什么不要娘~” “亦谦好累~” “爹能抱抱我么~” “抱抱我好么~亦谦好久都没有见过爹了。” 苏清看向这个睡得不分现实的于絮,她第一次,发现他似乎内心里,对他这个父亲是十分依恋的,或者说是眷恋的。 那当传来父亲死讯的时候,他该是如何心痛,可苏清明确的记得,那个时候的于絮,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悲痛,反而十分从容的安排了很多事宜,根本没人知道他当时究竟承受了多少。 他每一次的从容不迫,似乎都隐藏着他每一步的背后的心酸和不被人知的努力。 苏清忽然间,有些心疼这个只有睡梦中,才会表达自己的于絮。 反观她苏清,年少时就没了母亲,有记忆开始就是大夫人掌管她的人生,她在镇国公府里面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亲情,自然就无法体会于絮的感受,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羡慕。 她伸出手,抱了抱这个在梦中不知看到了什么的于絮。 “嗯,亦谦乖~”她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于絮。 匠工拖欠工钱的事情解决了,清丰县重新回归以往的宁静。 于絮也按照傅川上回的意愿,准备再次登门拜访傅府。 而于絮这一次来傅府,没有像之前那样两手空空而来,因为听说这个傅川最喜清丰县特产——桃花酥,所以他还特意让林青去十方斋,排队买了两盒。 于絮提着桃花酥来到傅府。 他发现今日的傅府没有关门,大门敞开,似乎就是早就料到他于絮会来似的,于絮见此先是扯了扯嘴角,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让自己完美呈现出满脸欢喜之意。 上回他并没有签下那代表着,他和傅川同流合污的卷簿,他当时给的托词是这件事情需要谨慎,得给他考虑的时间,他答应这一次再登门拜访,然后再给他一个答复。 要他签这样的东西,是万不可能的。
第24章 过于急躁 这一次没人给于絮带路,于絮也没让任何人给他带路,这路他来了三次,已然是熟悉了。 一路上,许多家仆恭敬的唤着:“知县大人好。” 于絮只是回了一个颔首,他今日的目的可是傅川,所以他并没有将太多的心力放在别的身上,他专心的走着自己的路。走到阁楼,他见到了刚从二楼下来的傅云南,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好事,脸上红润有光泽,眉眼间也是带着高兴。 傅云南自然也是看到了于絮的,所以他恭声道:“见过知县大人。” “嗯。”于絮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 “大人可是来见父亲的?”傅云南竟然没有直接走,反而跟于絮攀谈起来。 “对,如傅主簿所想。” “果然大人还是一位识时务的,父亲最喜欢像大人如此豪爽之人。” “多谢傅主簿谬赞,本官担不起这个称赞。” “这没什么,既然大人要去见父亲,那我就不在这边碍大人的眼了。”傅云南虽然用词用的是碍眼,但却没见他有什么别的意思。 似乎只是打趣。 这下,就算于絮有些迟钝,也能看出来这个傅云南今日心情十分好,竟还同他开玩笑。 “傅主簿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本官确实是急着见傅老,就先上去了。” “行,大人先上去吧,我就先去忙我的去了。” 二人寒暄完毕,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于絮这时已经到了阁楼二楼。 二楼的门没有关,于絮往里面这么一瞄,就看到了傅川正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书,喝着茶,时不时还拿着一旁的水果,送入嘴中。 “傅老可是十分悠闲。” “本官记得傅老最喜十方斋的桃花酥,这不,特意差人为您带上了这两盒。” “希望傅老能喜欢。” “多谢大人破费,大人有心了,既然是大人的一番心意,那老夫恐怕是不收不行了。” “傅老喜欢就行。” “只要是大人送的,老夫都喜欢。”傅川难得的笑了笑。 “不知大人心下关于上次我们谈论的事情,可有决论?”傅川一来就直入主题。 “关于这件事情,我正要同傅老说来着。” “嗯,大人请说,老夫我听着呢。”傅穿从果盘里又拿出一颗红李子,送入嘴中。 傅川临了还对着于絮道:“大人要来一颗这红李子么,这是从后院新摘的,保甜。” 于絮见此笑着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本官不爱吃这李子。” “行吧,也是可惜了。”傅川一脸可惜。 “哦,对了,大人请继续讲你的,不用在意我,我的耳朵听着呢。”傅川随意道。 “傅老,本官思来想去,觉着这份卷簿还有欠妥当,所以本官不打算签署这份卷簿。”于絮直接道。 他原本想着该想什么措辞来做个铺垫,但被傅川方才一个红李子,弄得竟然忘了措辞。 于是,于絮打算直接单刀直入,表明自己的立场。 傅川原本笑呵呵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他上下打量着于絮,不怒自威,一瞬间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老夫记得上次,大人可不是这样说的。” “傅老,本官当时说的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却没有指定说,本官一定要签你这卷簿。”于絮认真辩解。 “所以,你这是当我是那街边的耍杂耍的猴子,随便的就当街耍我玩是么!”傅川只是加重了语气,整个房间就充满了压抑。 “傅老,您听我说,这件事不一定要如此,很多事情也没有必要非要签署了那些,才能做。” “怎么,您想跟老夫玩空手套白狼那一套,果真是好算计啊,知县大人。” 于絮知晓,这个傅川是拿那建桥文书说事。 “你最好给老夫一个不追究你责任的理由,否则,你大抵清楚,老夫有很多办法,让你当不成这个知县。”傅川连“大人”这个尊称都没有了,唤于絮都是直接唤的“你”。 于絮听了心下头疼,他自己当然也很想直接说:我就是不签,不签,你能拿我如何。 但,他这段时间,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他得变得强大起来才行,而他走出的这第一步,就是傅川。 他后来找人调查过这个傅川,傅川虽然现在什么官也没有,只是在清丰县当着这么一个清闲老爷。 但人家从前从政的时候,是正经的太子太傅,教习东宫太子的先生。 所以于絮其实不相信,这个傅川是真正的只知晓钱财的弄权之人,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不知道。 他总觉得这个傅川表面跟内里不同,从他屋里的摆置的书画字帖就能看出来,这人不仅奢靡,却真的是有真才的大先生。 若是他拉拢了这个“太子太傅”,尽管看起来对他的官职没有多大用处,反倒是对于拓宽财路看起来更用处,但是于絮心中明白,这个傅川真正的益处在于他背后的那些人脉和地位。 “行了,老夫也不逗你玩了,你算是成功通过了老夫为你设置的考验。” “看那这滑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你父亲年轻的样子。” 这下,于絮惊讶了,关于傅川跟父亲的关系,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就是没想到,这个傅川竟然跟父亲是好友。 实在是出乎意料。 “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是不相信?”傅川出声。“我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家父竟然同您是好友,按理来说,以他这个性子,怎么样也不会接触得到您。”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远了,老夫也没有想过,会同你父亲那种人成为好友。”傅川似乎想起了什么,只瞧他有些感慨。 “老夫之所以要设下这种考验,首先便是要考验你这个新来的知县,是否有能经住诱惑的能力。” “您是对每一任知县如此,还是对每一任都如此。”于絮问出心中的疑惑。 他去见过石蔡,为什么石蔡会一口咬定,这文书会在傅家这边,难道他有通天的本事,还是说,他事先同这个傅川通了气。 “自然是每任都是如此,这是老夫同丞相大人协商后所得的权利,说起来,老夫也算是一个督察官。” 于絮问道:“那石蔡当年可是通过了您的考验?” “石蔡着实也是有大才之人,当年的考验,他可是通过了的。”傅川语气带着一丝怀念,他忽然间想起来了石蔡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只是这个石蔡,不爱对事情多做解释,认死理,所以他在清丰县百姓心中可是一个固执且贪污的浊官。” “那事实是?” 于絮承认,他从一开始也觉得这个石蔡不是一个好官,也没有见过几面,更谈不上了解,但他就是觉得这个石蔡一眼看去,给人的影响就是贪官。 “事实就是,无论外界对他如何的传言,都只是片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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