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日,207宿舍一起去食堂吃午饭,牧和娟见严颐吃饭时心不在焉,偶尔还往前偷瞄一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男同志,不知道这是学生还是老师。这一两届里有些学生年纪挺大的。 牧和娟问苏白,“她是怎么回事?” “她很欣赏那位男同志的才华。” 严颐听到苏白的话,脸颊泛起红晕,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只是觉得他写的文章文采好。” 罗新维调侃道:“映羡写文章也有文采,怎么你见映羡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严颐佯作生气,“我不理你了。”说完就收拾餐盘离开,明显是害羞了。 林映羡发现郭萍的神色不对,“郭萍,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郭萍努力掩饰异常神色,“没什么,只是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后来一想可能是自己认错了。” 郭萍一向都是这个性格,她不肯说,林映羡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或许是严颐不在朋友面前掩饰自己对胡翰晖的欣赏,聂冲知道了这件事,他还花心思去调查胡翰晖。 第216章 心事 林映羡和苏白去处理学生会的事回宿舍途中,遇到聂冲,他说有事要跟她们谈。 林映羡和苏白相视,知道很可能是因为严颐,聂冲才找上她们的。她们都知道聂冲对严颐不一般,两人感情的事,她们也不多管,看严颐自己的意愿。 但她们第一次看到一向散漫的聂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答应和他谈谈。 三人走到湖边的长椅坐下,聂冲环视一下四周,十分空阔,确定不会有人偷听,才开口说道:“严颐是不是喜欢中文系的胡翰晖?” 苏白和林映羡一时不知如何说,这是严颐的心事兼隐私,不想随便和别人说。 聂冲看到沉默的两人,心中有些着急,直接开门见山,“胡翰晖当知青的时候,和他所在大队的一个女社员结婚生子了,严颐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苏白听到聂冲的话,也不沉默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调查过他,而且他的作风也一般,和其他女同学也有些不清不楚,自诩风流。严颐和他的来往多不多?” “很少,他们见面的时候我都在场。”最近林映羡和严颐经常待在一起,严颐还是在心动未行动中,她看胡翰晖对严颐也有点意思。严颐不是一个瞒得住事的人,两人私下见面,林映羡很容易从严颐口中得知。 “这就好,苏白,映羡,你们和严颐的关系好,她也能听你们的劝,希望你们可劝她及时止损。我去说的话,反而激得她更加想和胡翰晖在一起。” ……… 还没等林映羡和苏白找好说辞,要怎么和严颐说胡翰晖的事,严颐就约她们出来谈心事了。 严颐是个主动的女同志,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找到林映羡和苏白,问她们要怎么追求心仪的对象。她觉得两人都结婚了,对感情的事肯定比她有经验。 严颐没有在宿舍直接问她们,而是把她们约到学校湖边长椅,她坐在两人中间。她和聂冲一样要确定没有偷听她的女儿家心事。 苏白看着做事神神秘秘的严颐,又是聂冲选择一个地点,心想这么有默契,干脆成一对算了,她不等严颐开口,她先问:“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鬼鬼祟祟的。”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目前不好让太多人知道。苏白,映羡,你们觉得胡翰晖怎么样?”严颐耳根有些红,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她们的回答。 苏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你对他的情况有了解吗?” “我知道他的名字、年龄、专业、样貌,我还知道他很有才华,这些还不足够吗? “不够,你还需要知道他的品性和性格如何,还有他的家庭背景是否和你匹配,这关乎你们是否走得长久。” “我只想和他谈对象,不知道要走得多长久,我不想要那么市侩。” 严颐这话一出让苏白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林映羡说:“就算你不想和他走得长远,你也要了解他的品性,万一他品性不好。日后你回想起来第一次谈的对象是那么差劲,回忆都不美好,想想都要呕血。” 严颐张了张嘴巴,想替胡翰晖说话,林映羡把手覆在她手背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不是要追求胡翰晖吗?难道你就这么鲁莽地去追求,不了解一下他?不怕踩中他不喜欢的点,让他讨厌你?多了解一下他没有坏处。” 苏白见严颐陷入沉思,好像听进林映羡的话,她也改原本的话术,循循说道:“他比你大十岁,阅历比你丰富,你太小,他会觉得你太幼稚,不谙世事,他和你话不投机。你了解他的过往经历,再投其所好,你们走在一起也会顺利一些,知道他的避忌在哪里,免得适得其反。” 严颐觉得自己找林映羡和苏白果然没找错,是应该先去了解胡翰晖,知道他的过往和兴趣爱好,和他有共鸣。 她对严颐说:“聂冲认识的人多,可以让他去查一下。你也不可能用你父母的关系去调查胡翰晖。” 林映羡决定不说胡翰晖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说出来,就显得她和苏白是道听途说,会起反作用,严颐性格有点犟和叛逆,倒不如给聂冲查胡翰晖这件事一个正当理由,严颐也不会因此反感,对聂冲说的话会更加信服。她也不会被过多牵涉在严颐的感情生活里。 “啊,要找聂冲?他知道了肯定会嘲笑我。”严颐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他要是嘲笑你,肯定不把你当朋友,你还试出他是不是待你是真心朋友。”苏白知道聂冲肯定不会嘲笑严颐。 林映羡看严颐听到苏白的话后神情怪怪的,“怎么了?以前你嘲笑过他,还是他嘲笑过你?” 严颐吞吞吐吐地说:“以前他托我给人送情书,我当着他和他爸妈的面把情书念出来,嘲笑过他。那一次他被他爸打得很惨。” 林映羡和苏白无言以对,严颐赶紧给自己找补,“他又没有和我说送给谁,信上也没有写名字,我根本送不出去,我怀疑他在耍我。他因为这件事跟我没说话一段时间,后来我也意识到我有些过分,就跟他道歉……”当时严颐答应聂冲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聂冲才跟她和好,那还是严颐第一次向聂冲低头。 苏白给她出主意,“你直接开门见山让他调查胡翰晖,就说随便他怎么嘲笑你,你为了胡翰晖不在乎他的嘲笑。” 严颐想到以前念聂冲的情书时出现的难堪场面,她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嘲弄,她越想越发觉得对不起聂冲,伤害了他,“我也没有喜欢胡翰晖喜欢到那份上。” “又不是让你当真,聂冲都原谅你了,不会那么小气嘲笑你。要他真的嘲笑你,你就疏远他,他不配当你的朋友。” 最后,严颐还是采纳了两人的建议去找聂冲调查胡翰晖。 ……… 第217章 调查 严颐坐在湖边的草地上,聂冲大步流星走过去,然后在她身旁坐下,“听封现固说你找我,说吧,是什么事?” 聂冲在说话时仔细观察严颐的表情,在想林映羡和苏白应该没有和她说胡翰晖的事,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用意,还没有和严颐说。 严颐望着湖面,拽着旁边的青草,在指间卷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说:“你认不认识中文系的胡翰晖?” 聂冲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不认识。” 严颐惊讶地转头看向他,“你居然不认识他。” “他是什么人吗?非要我认识他。”聂冲没有听严颐提起过胡翰晖,他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严颐和胡翰晖有些别样的苗头。 “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想追求他。” 聂冲心中烦闷,没有说话。 十六岁那年,聂冲把一封情书交给严颐假意说是送给别人,想试探严颐的心思,严颐问自己可不可以拆来看,他没有不同意,因为他就是写给严颐的。只是他没想到严颐会当着大家的面把情书念出来,嘲弄他。他觉得严颐是在当众拒绝他,不要有别的心思,他也没法承受严颐的嘲笑。 他们的关系冷淡了一段时间,严颐来向他道歉,他才知道严颐根本看不出来那封情书是写给她的,还没有开窍。 聂冲选择和严颐和好,他们经过情书这件事后走得更近。 他在等严颐开窍,结果严颐在胡翰晖那里开窍了,他都要气得吐血。 严颐自顾自地说:“你帮我调查一下胡翰晖,我想知道他的过往和兴趣爱好,可以顺利追求到他。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你要怎么嘲笑我都可以,我们打平了。” 聂冲脸都沉了下来,“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喜欢得那么深?” 严颐违心地“嗯”一声。 聂冲忽然明白林映羡和苏白的用意,她们一定是觉得严颐陷得太深,严颐不会轻信她们的话,所以引导严颐来找他,让严颐真正认清胡翰晖的为人。“我不会嘲笑你,会帮你查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无论什么条件,你先答应我。” 严颐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因为她没想过要遵守约定。 聂冲脸色又沉了一分,没再多说,起身离开。 严颐看着聂冲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感觉聂冲明显生气了,应该是想起之前自己当着他父母的面念情书的事。严颐更加愧疚了,她把他的爱情萌芽直接扼杀。 这几天严颐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聂冲生气的事,自从湖边谈话后聂冲没再找过她,她都没有留意到胡翰晖的主动示好。当她看到聂冲找自己,心情不由得变好,但她的好心情随着聂冲说的话而消散。 聂冲看着难过的严颐,他想要再勇敢一次,他把严颐拥入怀里,轻拍严颐的背,略显生硬地哄严颐。 其实严颐没有很难过,她也惊讶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更多是对胡翰晖失望,对自己看走眼选中胡翰晖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感到伤心,也在庆幸自己听了林映羡和苏白的建议,没有走错路,陷入泥潭。 严颐的脸颊贴在聂冲的胸口,感受到聂冲强而有力的心跳,他们长大后就没有这样亲近过了,知道要避嫌。这样的靠近,让严颐觉得陌生又熟悉,但不反感。 ……… 严颐又把林映羡和苏白叫到湖边,跟她们说胡翰晖的事。 郭萍经过看到她们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没有走过去,直接回寝室。 罗新维趁着宿舍没有人,正沉浸式大声地背英语词典,郭萍突然开门进来把她吓一跳,她拍了拍心口,跟郭萍打招呼,“回来啦。” “嗯,宿舍就你一个?”郭萍把包挂在宿舍门后。 “是啊。”罗新维把视线重新放回英语字典上,打算默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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