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在这?这是二姑娘的陪嫁。”张姨娘随即看见地上跪着,口口声声让她救的丫鬟。 “芍药,是不是你偷了二小姐的金钗?” 芍药摇着头:“张姨娘,是二小姐给奴婢的。” 张姨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知道这金钗多贵不?三百两银子呢!” “青儿可没那么败家,老爷?这奴婢诬陷咱们女儿。”张姨娘拽拽柳尚书衣袖。 柳尚书冷哼一声,甩开张姨娘的手。 低声询问柳眠眠道:“宝啊!谁让你受委屈了?跟爹爹说。” 张姨娘看柳尚书眼里无她。 咬死不承认道:“肯定是你偷的,你还敢攀扯二姑奶奶!哼…” “张姨娘,二小姐说…” 张姨娘厉声道:“是三皇子侧妃!” “咳。”谢凌渊咳嗽一声。 芍药低声道:“是二小姐,她让奴婢把五小姐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她, 还让奴婢,给五小姐看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说清楚!”柳夫人一杯茶水泼出。 茶水劈头盖脸洒了芍药一身。 “男欢女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人春心荡漾的话本子。”芍药越说越小声。 柳尚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凌渊啊!你没听见吧?” 三皇子摇摇头,无奈笑道:“没听见!” 张姨娘看看三皇子谢凌渊,他好似并未生气。 眼珠子一转道:“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你不能处置我们青儿。” 柳尚书叹口气,“她是皇家的侧妃,我一个臣子不会处置她。” 柳夫人冷哼一声,“她收不回来,你还在府邸。张姨娘禁足三个月抄金刚经三遍,你可有异议?” “啊!”张姨娘哀嚎一声。 “夫人,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眼睛都花掉了!我不想写字啊!我这手都提不动笔了!” 张姨娘看着柳尚书,“表哥!你说说话啊!” “良妈妈,送张姨娘出去。”柳夫人厉声吩咐。 张姨娘悄咪咪的把红宝石金钗揣进袖子里。“青儿也真是的!没事瞎打听什么嘛!一天天啥都想知道……” “真是的!害苦老娘了!还得写字。” — 张姨娘走后,柳尚书对着柳夫人讨好道。“夫人不要生气了,都是为夫的错。 青儿那蠢丫头,为夫会教好她的。” 柳眠眠咬唇道:“爹爹,二姐的蠢是教不好的。” 谢凌渊看柳眠眠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好了!多大点事还哭鼻子?柳青儿的事,交给我处理。” 柳眠眠点点头。 谢凌渊岔开话题道:“我看你哥哥带同窗来府上了。” “嗯。”柳眠眠眸光一暗。 第2章 猫儿胡同 谢凌渊手拿折扇,敲敲柳眠眠的脑袋道:“沈举人虽出身寒门却相貌俊朗,学问也不错。 你爹和你四哥都对他夸赞有加。” 柳眠眠垂眸不语。 谢凌渊见柳眠眠面上没有害羞之色,他眸中一喜。 试探道:“眠眠不喜沈举人?” 柳眠眠冷哼一声道:“沈举人有婚约,表哥再拿他打趣我,我就进宫跟姑姑告状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表哥错了,是表哥的错表哥再不乱说了。”谢凌渊用扇子打下自己的嘴。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柳眠眠捂嘴一笑。“表哥自己打自己,莫非有病?” 谢凌渊眉眼含笑,伸出手掐向柳眠眠的脸。 “你这小丫头,莫非咒我生病?” 柳眠眠瞪大双眼,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谢凌渊的魔掌。 谢凌渊手上一空也不恼,“哈哈”大笑两声。 “你这丫头居然躲我?一日不见就生疏了?” “无心之举,请表哥见谅!”柳眠眠赶忙行礼道。 上一世,亲人相继离世,再无人对她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有些情怯。 —— 谢凌渊还有要事处理,便拱手道:“舅舅舅母告辞,这背主的丫鬟我带走了。” “恭送三皇子。”柳眠眠躬身行礼。 谢凌渊微微一愣,今日的眠眠有些不同,好似生疏了一些? — 谢凌渊走后,柳夫人忍不住叹气道:“三皇子哪哪都好,只是子嗣艰难了一些。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孩子还没一个,真是让人心急。” 提到子嗣。 柳眠眠低声道:“娘亲!咱们给表哥找个大夫吧!宫里的太医怕是被曹皇后买通了。” “娘的眠眠长大了。”柳夫人伸手抱住柳眠眠。 “今日的事,让我的眠眠受委屈了。” 柳夫人又想起柳青儿那傻缺,放开柳眠眠。 用食指点着柳尚书的脑袋道:“看看你那好女儿,当初我说纳妾也找个聪慧的。 你倒好!纳个傻缺,傻缺还生了一个小傻缺。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精通也就罢了。 如今,她还居然敢残害自家兄弟姐妹了?” 柳尚书握住柳夫人的手指,“夫人,聪明的妾会闹的家宅不宁。 张氏蠢胆子又小容易拿捏。“柳尚书对柳眠眠挑眉,再挑眉。 柳眠眠颔首道:“父亲,母亲,女儿先回院子了。” — 当今皇上、柳尚书和柳夫人是同门师兄妹。 当今圣上和柳尚书好的穿一条裤子,柳眠眠曾经怀疑圣上要跟她娘抢她爹…… 柳眠眠的姑姑是当今圣上的贤妃。 也是三皇子的娘。 — 柳眠眠回到自己闺房,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熟悉又陌生。 “茉莉?” “是,小姐!”茉莉屈膝行礼。 柳眠眠低声道:“从今往后你叫芳芝。” “芳芝,谢小姐赐名。” “海棠?”柳眠眠看向二等丫头海棠。 “小姐。”海棠胖乎乎的笑脸,露出两个小梨涡。 “升为一等丫鬟,顶替芍药的位置,管首饰和箱笼。” 柳眠眠看着屋子里的秋月和秋霜,“你们两个可有不服?” “小姐,海棠是二等丫鬟!就算提成一等丫鬟,也不能越过我们三个啊!奴婢不服!”秋霜红着眼。 柳眠眠厉声道:“芍药一家被三皇子带走了。我身边不留背主的人,也不留没用的人。 我说的话不容置疑。“柳眠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翘桌面。 这是她当首辅夫人时留下的习惯。 柳眠眠脸上的厉色,让秋霜和秋月心下一颤。 赶忙道:“是,小姐。” 十六岁的少女柳眠眠褪去了稚嫩。 殿试之后。 长春楼的雅间里。 柳眠眠临窗而立,看着身骑白马缓缓而来的沈祁。 头名状元,亦如前世那般!端的是君子无双,让道路两旁的许多女子为之疯狂。 荷包如同漫天花雨。 “小姐。四少爷过来了!你看!”海棠指着楼下。 柳泽恩第三名探花,只听“啊…啊”的叫声,漫天荷包又冲着柳泽恩扔了过去。 柳泽恩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耳根通红拱手赔笑。 道路两旁的小姐姑娘又“啊!探花郎。”的叫起来! 秋月低声道:“咱们四少爷比状元郎还受欢迎呢!” 海棠与有荣焉,“当然啦!咱们四少爷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姑姑是宫里的贤妃娘娘。 那个沈状元只是寒门出身,住猫儿胡同的状元,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柳眠眠微微一笑,海棠还是这般清醒。 “快……把给四哥准备好的荷包拿来。”看见柳泽恩骑马过来,柳眠眠伸出手。 前程似锦的荷包,柳眠眠用力扔了出去。 不知为何,沈祁的马突然站定。一阵风吹过荷包落入沈祁怀中。 沈祁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疏离和柳眠眠看不懂的情绪。 恨是双刃剑。 上一世柳眠眠遍体鳞伤…… 如今柳眠眠只想放过自己。 微愣片刻,柳眠眠扬起笑脸,挥舞着手臂。“四哥!四哥!” 柳泽恩打马上前,抬头看见二楼的柳眠眠。 “四哥!给你的荷包……荷包……给你的!” 街道上人声嘈杂,沈祁皱眉。柳泽恩一把抢过沈祁手里的荷包,“沈兄,这是我妹给我的。” 柳泽恩扬扬手里的荷包,揣进了怀里。 沈祁微微愣神,却没放在心上。 高头大马和马背的人渐行渐远。 “小姐……咱们回府吗?”海棠看着在窗口发呆的柳眠眠问道。 柳眠眠突然出声,“海棠,你觉得沈状元怎么样?” “长的挺好看的!可………好看又不当饭吃……” “沈状元那是状元啊!有学问的!你一个小丫鬟也敢评判。”秋月厉声道。 “让她说,我没有生气!”柳眠眠心思不明却没有怒气。 “每隔四年就有一个状元,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沈状元长的好看了些。 奴婢还记得四年前的状元郎,也是个寒门出身,现在还在翰林院编书呢! 听我娘说,咱们老爷还是三元及第呢! 哼……… 状元有什么了不起。“海棠抬起下巴。 柳眠眠解下身上的荷包,扔给了海棠。“赏你的…” “谢小姐!谢小姐!一会儿奴婢请小姐吃馄饨。”海棠冲着秋月仰仰头,臭美的把荷包收进袖子里。 “小姐还用你请?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秋月气呼呼道。 “好呀!”柳眠眠失笑。 — 沈祁是有才能,十余载的寒窗苦读。 学富五车… 从编书的翰林一路到首辅大臣,京城中人谁不说一句柳眠眠慧眼识珠。 可谁又知道…… 柳眠眠受的磋磨!! 沈祁的爹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 大哥二哥都是种地的庄稼汉,大嫂二嫂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大嫂性格泼辣,二嫂偷奸耍滑。 柳眠眠人小面子浅,免不了受委屈。 她又不敢闹得太难看让沈祁难做,便时常气哭。 沈祁十余年寒窗苦读,沈家一家子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柳眠眠感念沈家父母不容易,感念沈家大哥大嫂的供沈祁读书的恩情。 不忍翻脸。 柳眠眠的爱,炽热又小心翼翼。 卑微,失了尚书府的体面。 可是她仍旧甘之如饴。 只因为…… 柳眠眠认为沈祁的后院只有她一人。 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哪知道!!!都是假的。 — 六十五岁的沈祁死后,柳眠眠变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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