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在屋内完成沐浴之事,一切归于平静,苏玄染方才从自己静谧的房中走出,脚步依旧不紧不慢,透着从容淡定。 他再次去往厨房,为自己盛满沐浴水,悄然返回房里,清隽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 温曲儿伫立在门口,她刚沐浴毕,在温热水的润泽下,双颊洇染出淡绯,浅浅淡淡间,为她增添几分灵秀韵味。 双眸明澈,三千青丝披落于肩头,偶有几缕随风轻轻飘动。 她目光悠悠,望着苏玄染离去的背影,虽他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可却这般贴心,帮她把沐浴水提到门口。 他的举止,尽显礼节恪守,一举一动皆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仅仅是将水放置在门口,不逾矩半步踏入闺房。 望着苏玄染回房的背影,一抹温暖浅笑在她唇角浮现。此刻瞧着,他平日里冷峻的背影,竟似透着几分温柔。 温曲儿返回到屋内,走到放钱匣子的位置,将钱匣子抱在怀中,在茶桌旁落座,手指在铜钱间划过,发出轻微叮当声。 她在钱匣中一遍遍数着银钱,那几百文钱似数不完。每数一遍,脸上的满足便多上一分。良久,才将钱匣子收起。 她伸了个懒腰,慵懒躺卧在床上,床铺绵软,身体舒适放松,目光此时有些迷离,脑海里思绪万千。 眼下倒是暂时不必再为银子的事情而发愁,只是身处这古代时空,没有熟悉的手机相伴。每到夜晚时分,便只能早早歇息安睡,实是无趣得很。 就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耳边偶尔传来苏玄染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她眼里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 时辰尚早,困意全无,她索性再度抱起钱匣子,只听“哗啦”一声,便将里头的文银悉数倾倒而出。 瞧着眼前那堆小小的铜板,她心情瞬间明媚,眉眼弯弯,满是欢喜之色,再次慢慢数起铜板来。 氤氲水汽渐散,苏玄染沐罢,未束的墨色长发垂落肩头,几缕湿发蜿蜒至莹白颈间,隐没于素色中衣领口,身上散发着清雅气息,干净且纯粹。 他方踏出屏风后,便听得从隔壁传来的“哗啦”一声响,正是温曲儿倾倒钱匣子的动静。 苏玄染款步迈向书桌畔落座,不多时,墨香四溢,为这一方小天地,增添几分雅致韵味。待墨研就,他从容执笔,蘸墨,均墨,笔杆于指尖轻轻转动。 目光紧锁眼前宣纸,双眸深邃沉静,唯有他与即将落墨处的一方乾坤。笔尖轻触纸张,墨汁晕染,笔锋恣意纵横,那字铁画银钩。 他凝神专注的神情,似世间万物皆无法入其眼,唯余笔下墨意世界。
第11章 细雨如丝披落于清冷之身 第六日 温曲儿早早起身,站立在院子前。苏家这处房屋虽朴实,院子的规模却不算小,围墙由石头高砌而成,坚固而古朴。 整个院子皆是坚硬的沙砾地,地面坑洼不平,荒凉之态毕现。院子里,伫立着一口水井。 在一边角,堆放着柴火,整齐码放着。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有一处简易茅厕。院子的另一个角,立着一棵年岁已久的老树,树叶婆娑,伸展着岁月姿态。 苏家无有田地,自穿到此处,日子过得甚是拮据,连新鲜蔬菜都食用得犹豫。 这几日她为此颇费心思,琢磨着改善生计的法子。她看着院子,猛地记起山上那一片松树林,地上有掉落的松针叶。 她眼眸瞬间明亮,匆匆背起背篓,拿好工具,将砍柴刀搁在背篓底部,快步往山上赶去。 此山是有主之地,明令禁止砍伐。至于药材,更是不允许采集。但可拾取树叶与杂草,也能采摘些许野菜、菌子以及野果之类。 温曲儿望着满地稀疏的松针叶,眼神中流露出欣喜之色。虽说这落叶并不厚实,可若多清扫些时日,倒也够用。 在没有摆摊的日子里,她便慢慢收集枯叶,前后操劳多日,终是逐渐收集到足够的松针叶。 苏玄染依旧每日早出晚归,面对那堆松针叶,他未曾过问半句。 时光流转,清明时节,细雨如丝。 苏玄染一袭素白衣衫,在清晨微弱的光亮里,悄无声息迈出家门,径直朝着父母的墓地行去。 站在墓前,他垂眸凝视着墓碑,须臾片刻,屈身蹲下,把手中悉心备妥的祭品放置于墓前。 他温柔抚摸着父母墓碑上,一道道深刻的字迹,指尖所触之处,皆是对父母满溢的思念与愧疚。 良久,他直起身子,清理起墓边肆意生长的杂草,待清理干净,将祭品规整摆放好,屈膝下跪。 他望着碑上父母的名讳,喉间滚动却吐不出半字,唯有重重叩首,久久未起。 清明节过后 温曲儿来到这异世,已半月有余。 晨雾未散,她已在灶台前忙碌开来。铁锅里的青菉酥馃饼正发出诱人的滋滋声响,金黄的油花在饼面跳跃,香甜气息漫溢整个厨房。 待酥饼煎制完成时,东方天际刚好放亮。 在她未踏入厨房时,苏玄染已悄然打开院门,清俊的身影在灰暗晨曦中,渐行渐远。 镇上南边幽静处 周府里的一个别院里,清晨静谧安宁。 晨曦倾洒而下,细细勾勒出苏玄染清瘦却挺拔颀长的身姿。一袭简约青衣加身,衣袂随风翩然轻舞, 逸态横生。 他双眸明澈深邃,面庞皎若霜雪,冷冽中又透着温润。此刻,他正心无旁骛,习练着周老夫子新近传授的强身健体之术。 但见他身形舞动之际,流畅自如,举手投足间,尽显气韵悠然的律动,刚健雄浑的阳刚之力与柔和的阴柔之美相互交融,相得益彰。 随着功法的持续研习,莹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沿着他线条硬朗、轮廓分明的脸颊滑下,滴滴坠落于地,瞬间了无痕。 镇上北边集市里 集市上,温曲儿将卖剩的六个青菉酥馃饼收起。她稳步朝着油铺方向走去,购得两大袋油渣,让店家送到苏家院子。 回到院子,歇息过后,将四块酥饼装进篮子,朝着林大婶家走去。不多时,便来到林大婶家门前,轻轻叩门。 “谁呀?”屋内传出林大婶熟悉的声音。 “大婶,是我。”温曲儿扬声应道。 门“嘎吱”一声开了,林大婶瞧着温曲儿,露出意外神色。 温曲儿脸上堆起笑容:“大婶,我做了些酥饼,想着给您送点来尝尝。”说着,将手中装着饼的篮子,轻轻递了过去。 林大婶低头瞧了瞧篮子里的酥饼,目光在饼上停留了一会,眼神浮现犹豫:“曲儿啊,你这孩子……” 温曲儿将竹篮往前递了递,诚挚道:“大婶,之前多亏您帮忙,我这饼才做成,这点酥饼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林大婶眼中闪过感动,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行嘞,那大婶就不客气收下啦。” 温曲儿连忙摆摆手:“大婶,您可别这么说,以后您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见外。 林大婶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露出欣慰笑容:“好好,曲儿,看你这么懂事,大婶心里也高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温曲儿这才起身告辞。 犹豫了一下,林大婶走到一旁,拿起一些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曲儿啊,拿回去跟玄染一起尝尝,这都是自家种的,新鲜着呢。” 温曲儿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多谢大婶,那我这便回去了。” 温曲儿前脚刚离开,林大叔后脚便带着林小弟从田里归来。 林大叔不禁好奇询问:“这是谁给送来的?” 林大婶笑意盈盈,语调轻缓:“是曲儿那丫头,送来了几块她亲手做的青菉酥馃饼。” 林大叔不禁一愣,脸上浮现意外,语气里带着赞许:“哟,这丫头倒是挺有心呐,还惦记着咱们呢。” 林大婶眼神中透着几分欣慰:“可不是嘛,这几次打交道下来,觉得这孩子着实变了许多,愈发懂事乖巧啦。” 林大叔缓缓说道:“人呐,总归是会变的,说不定这丫头往后能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林大婶颔首应和着,眼神中带着期许:“但愿如此,要是她能一直这般懂事乖巧,那可真是桩美事嘞,也不枉咱们看着她长大咯。” 林大叔点点头:“之前咱们还不太看好她,如今想来,倒是咱们想岔咯。” 林大婶不禁轻叹一气,叹息声中满是感慨:“是啊,谁能料到这孩子能有如此大的转变呢,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夫妻俩静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沉思的氛围。 不多时,林大叔再度打破这沉默:“往后咱能帮衬的地方,就多多帮衬着些。” 林大婶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谨慎:“行,且看这丫头日后的表现吧。” 苏家院子内,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苏玄染轻推那扇院门,修长身影稳步踏入院内。月光倾洒在他清癯的身躯上,勾勒出他精致的面容,眉若远黛,轻轻流露出淡雅神韵。 不多时,房内便热气弥漫开来。 他指尖轻挑衣带,素色外袍飘零滑落,白色里衣垂坠而下,露出肌理结实且疏离的胸膛。 烛火摇曳间,莹白肌肤泛着细腻光泽,流畅的肌肉线条透着禁欲气息,冷白肤色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蜿蜒。 他赤足迈入浴桶,温热的水流漫过腰线,没入劲瘦腰腹,将其颀长身躯温柔裹挟。 水流轻漾,柔柔滑过肌理,令他惯若冰雪的冷峻面容,洇开几缕柔和。热气袅袅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精致的轮廓,徒增一抹朦胧美感。 少许濡湿的乌发,贴附于棱角分明的脸颊边缘,几缕肆意垂落紧实肩头,为他添了几分难得的慵懒。 蒸腾的水汽尚未散尽,温曲儿披着微润长发,摸出今日摆摊的钱袋子,抱出那只老旧却被擦得发亮的钱匣子。 她本想清点摆摊所得,将钱归入匣子,可一想到今天的开销,眉峰却陡然蹙起。 她把钱囊里的钱倾倒在桌上,眼眸专注细数,口中喃喃低语:“一文、两文,三文……” 待数完,发现今日摆摊所得,总共也就得了一百多文钱。可购买下次做饼的材料、两大袋油渣,还有租牛车的花销,这点钱远远不够。 她早上还从钱匣子里,掏了些备用钱出来垫着,如今两者加一起的钱,扣掉花销后,钱袋里竟只剩这区区几文。 这镇上每三日才有一次免费摆摊的机会,她摆摊时日尚短,次数寥寥。 虽说不至于挨饿受冻,但平日里用度,也只能精打细算。望着掌心里叮当作响的几枚小钱,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她启开钱匣子,把这几文钱投了进去,听见铜钱落入匣子里几近于无的细微声响,又是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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