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辣的程院长下意识想拒绝,却突然想到姜溯霜生气的后果,打了个寒颤,麻辣就麻辣吧,总之好吃就行。 晚饭的时候,姜溯霜和程隽安提着两条大鲤鱼回了田二给他们安排的住所,一间独立的小院,连带着也有小厨房,炊具调料一应俱全。 竹溪早就收拾好东西等他们回来了,看到晚上有好吃的,连忙钻进厨房帮姜溯霜打下手。 两条鱼是帮他们打捞的家仆处理好的,姜溯霜只需要再刮刮鱼鳞,清洗一番就能撒调料了。 洗好的鱼先开背切花刀,撒上调料后需要腌制半个时辰。在这期间她同程隽安商议了庄子账本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再回到厨房,鱼已经腌制入味。 古代没有烤箱,现成堆一个出来也来不及,姜溯霜把起锅烧油将鱼两面煎至焦黄色,再把鱼捞出来,开始炒底料,炒好底料先煮底菜,再将鱼放进去,稍微加点儿水,再煮半分钟就好。 竹溪在外头生了火炉,就等姜溯霜的鱼,一旁还准备了些可以涮的配菜,青菜豆腐,笋子萝卜,羊肉片儿和猪肉片儿。姜溯霜本想要点儿牛肉,但牛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耕地工具,基本吃不上。 姜溯霜端了锅出来,放在架子上,“好了,可以吃了!” 程隽安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吃法,端着碗握着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循着香味,姜溯霜揭开了锅盖,鱼身上铺了一层蒜末,而不是辣椒,周围是冒着泡的诱人汤汁,下面铺着白菜和土豆片,更有蒜苗青葱和芫荽点缀其中。 程隽安诧异的望向姜溯霜,她却有些别扭的不看他。 “小姐,怎么不做成辣的?” “这里有辣椒,想吃自己放碗里,我今日有些上火,就不吃辣了。” “知道了。” 等姜溯霜下了筷子,程隽安才学着她的模样从架在火炉上的锅里直接捞鱼。 味道很香,蒜末只有微微的辣味,鱼肉带着微微的焦香味入口即化,是程隽安可以接受的程度。白菜和土豆片都极其入味,白菜更吸汤汁,因此也更辣些,土豆片绵软,稍一用力一夹就碎。 姜溯霜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坛,“庄子上的厨娘给我的,说是前年酿的桂花酒,尝尝看?” 拍掉酒坛上的泥封,桂花香四溢,仿若如今不是春末而是秋中。 “你酒量如何?”姜溯霜笑问。 “尚可。”程隽安答道。 吃到最后,一坛酒也喝的七七八八,院中桂花香四溢,没喝酒的竹溪去厨房收拾,剩下姜溯霜和程隽安对着将熄未熄的火炉说话。 这酒竟有些烈,姜溯霜红着脸颊笑坐在对面的人:“你还说你酒量好,怎么都喝的都坐不住了?你别晃了!我头晕!” 程隽安失笑,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姜溯霜倒下来的身子,她竟是睡着了。 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耳畔,好香,是桂花酒的味道。 程隽安明明清醒着,此刻却像是醉了一般。 “你!”几步之外的竹溪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程隽安下意识松手,姜溯霜朝着他怀里倒来,程隽安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接住了自她鬓边滑落的青竹簪。 第12章 碧玉青竹簪 姜溯霜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铺满了半个屋子,半掩的窗外斜斜伸进来一枝盛开的桃花。 好久没喝的这么醉了…… 她艰难的翻了个身,才觉得舒服一点儿。 昨夜的桂花酒实在太香,不管是花香还是酒香都醉人,她在公主府后院里也埋了几坛荔枝酒,估摸着也可以喝了。 也不知道最后竹溪把她搬回来费了多大力气,程隽安这家伙好像也喝醉了,不过这个人喝醉了也甚是无趣,一句话都不说。 嗯……有点儿想父亲和母亲了。 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儿了?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看了什么样的风景?见了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自己? 唉,真是搞不明白,他们俩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黏糊。 喝醉的感觉真不好受!姜溯霜整个人腰酸背痛,头还有点儿晕。躺着也不舒服,身下的床铺有些硬,被子也太薄了,昨夜睡着还有些冷。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敲了两下,姜溯霜不用看就知道是竹溪。 “小姐,起床用饭了。” 姜溯霜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爬起来坐到镜子前,“今早吃什么?” “田管事那里送来的,粥,馒头,小菜都有。”竹溪等她梳洗完,取出一支桃花簪为她梳头。 “昨日那支青竹簪呢?”姜溯霜没想太多,见换了簪子,下意识问。 竹溪绾发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昨日我把小姐扶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簪子不见了,我去外头找过,屋里也找过,怎么找都找不到。” “找不到就算了。”姜溯霜摆摆手,不甚在意,她的首饰衣裳都是她娘给她置办的,自己不怎么上心,只是唯独这支碧玉青竹簪她略偏爱些罢了。 她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到竹溪的眼神有些闪躲,“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竹溪连忙道:“没有!”她咬着唇,最后还是在姜溯霜的眼神压力下开口:“昨夜我一个人挪不动小姐,还是程院长帮忙的……。” 姜溯霜失笑:“你们俩一起把我扶进屋的?” “是的。”竹溪点头。 姜溯霜无所谓道:“扶进去的就扶进去的,又不是他抱我进去的。” 竹溪:“……” 那是小姐你没看到!昨天要不是我从厨房出来,他可能真的要抱你回屋呢!他搂你的腰!真是个登徒子! 主仆二人收拾好就去吃饭了,程隽安早已到了,正在等她们。 姜溯霜随意挑了个包子啃,嗯……白菜豆腐馅儿的,没有自己做的好吃。 其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竹溪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明白,只是程隽安…… “你怎么了?”姜溯霜问。 程隽安捉着筷子的手一抖,眼神闪躲:“无事,吃完饭就去找田二吧。” 姜溯霜点点头:“好。”随机又想起簪子的事情来,随口问了句:“对了,你昨天晚上看到我的青竹簪子没有?” “我……簪子……”程隽安依旧眼神闪躲,不知所云。 姜溯霜没了耐心:“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算了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她转头跟竹溪聊起昨夜的鱼,“那鱼好吃吗?若是涮点儿藕片进去,又脆又好吃呢……” 程隽安把原本藏进袖子里的左手悄悄摊开,掌心里正躺着一只碧玉青竹簪。 “是你说不要的,我原本都打算要还给你了。”程隽安心想。 程隽安红着耳根,又慢慢收回手,把簪子放回了袖子里。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簪子好看。” 吃过早饭,几人结伴往正厅走,田二已经侯在那里了。 几个家仆上过茶,程隽安也没耽搁,直接道:“谈正事吧,昨夜我已经看过账目了。庄子上的账目怎么与送到府上的不同?” 那田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二少爷!求二少爷明查!小的往府上送的,一直是同庄子上一模一样的账目啊!” “哦?”程隽安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们程府的账房有问题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田二连连磕头,“不知二少爷可知,府上一个叫向丛的管事?” 向丛…… 程隽安略一思索,想起这人是府上一个小管事。 “你说,此人如何?” “回二少爷,二少爷名下的庄子田地都是向丛在打理,每月都是他从各个庄子收了账目,再送去府上。”田二低眉顺眼,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你又有何证据?”程隽安不动声色。 “回二少爷!庄子上的账目就是证据啊!”田二道:“那人在几个庄子上嚣张惯了,回回来都要小的好吃好喝伺候!二少爷!请二少爷明察秋毫!” 程隽安放下茶碗,拂袖起身,“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有半分虚假,便拿你是问!” “是!是!”田二抹了把汗,从地上爬起来,试探道:“二少爷今日的晚饭……需不需要小人送去您住的院子里?” 程隽安望向姜溯霜,见她点头,才道:“送饭就不必了,晚上叫人送几床被褥过来。春夜寒冷,姜姑娘不能受凉。” 姜溯霜全程围观,未出一言,也不知道程隽安是怎么知道昨晚自己有点儿冷的。 “从今往后,庄子上的账目不必送到程府去了,直接送到青松书院。”程隽安吩咐,“你找几个人,按姜姑娘册子上说的做。” 田二手忙脚乱的接过程隽安扔过来的册子,连连称是。 册子上是姜溯霜同程隽安商议的物资供给,上面写着每月送多少米粮蔬菜肉蛋到书院去。 几人出了前厅,回了小院。 “你就这么放心我把这件事交给田二?”程隽安嘴角带笑。 姜溯霜也笑着回望他:“你已经试过他了,不是吗?” 程隽安取下一支笔,铺开信纸,“向丛的事情便交给大哥和嫂嫂了。” 一般大户人家,家中长辈和主母若驾鹤仙去,后宅事务便交于家主其余侍妾。可程隽安却是把家中事务交给大哥和嫂嫂,姜溯霜虽有些奇怪,却因为这是家事,并没有多问。 程隽安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边下笔写信,一边道:“我五岁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父亲心系朝事,常年在外,是大哥从小照顾我。嫂嫂如母,家事便由嫂嫂打理。” “只是嫂嫂想逼我早日娶亲,便不怎么管我这里的事。” “那你怎么不娶亲?你家世好,京中的媒婆没有你家的踏破门槛吗?”姜溯霜笑问。 程隽安避而不答,反问她:“那你呢?你一个大户人家小姐,为何孤身一人带着婢女在外漂泊?” “谁说我是大户人家小姐?”姜溯霜下意识反驳。 “你那支碧玉青竹簪价值百两,平凡人家如何买得起?”程隽安失笑。 姜溯霜大惊失色:“那支簪子竟然那么贵?” 她在原地转了几圈,愤愤道:“那支簪子我挺喜欢的,丢了还觉得有点儿可惜!没想到它那么贵!我更觉得可惜了!” 那簪子只是她“逃婚”前顺手从妆奁里拿的! 她娘每年给她买首饰可都是一箱一箱往她屋里搬的,姜溯霜的心在滴血!早知道走的时候就多拿几件了…… “你又怎么了?”程隽安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怪怪的。 他避开姜溯霜的视线,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那簪子京中的簪花阁有卖,你若是想要,我可以……” 姜溯霜迅速打断他,“不用你帮我买!”,她摆摆手,伸手从果盘里挑了颗葡萄塞进嘴里,“我这里簪子多到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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