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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有的把头往木屋和玻璃墙上哐哐直撞，头破血流，毫无知觉。 更多的洋人，则是焦躁不安、面露 狰狞。 与这些情绪相伴的，还有抑制不住的打哈欠、流泪、流鼻涕等生理现象。 他们，迫切的希望今日份的阿芙蓉赶紧安排上。 那副为了阿芙蓉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样，看得木屋外日日把洋人当景打卡的百姓，后颈发凉。 “天呐，这就是阿芙蓉的毒性发作时的模样吗？好可怕啊！” “一定是了！那个乌香药烟里的毒药就是阿芙蓉，直接抽毒药，药性可不就比抽烟快么？” “是不是给他们抽多了？不会搞出人命吧？” “不多，不多！关军出过通告的，给这些洋人抽的量一次是三钱，每日总量不超过十钱！其余洋人，每天的任务可是抽半斤乌香药烟的！” “大兄弟，这你就不懂行了吧！乌香药烟混进去的阿芙蓉半斤可能都不超过五钱！明显还是直接抽阿芙蓉，毒性发作快！” “一个多月，刚满四十天，毒性就恐怖如斯？也不知道还有没得治......” 洋商们显然也没见过这个阵仗。 催促着看守的关军，赶紧替他们的同行寻医。 黄老御医，来了。 他给病情最严重，躺在地上抽搐的那个洋人号了脉。 好半晌才缓缓收回搭脉的手指，皱眉沉声道： “脉弦急而数，如刀刮竹，乃肝风内动、毒火攻心之象；滑中带涩，如沙裹珠，有痰瘀互结、气血逆乱之征。寸脉浮越如雀啄，神不守舍；关脉沉滞似泥淤，气机壅塞；尺脉微弱若游丝，元气将竭......” 围观百姓哪里听得懂这个，有那性急的直呼：“黄老，您赶紧说说这个毒还能不能解吧？” “毒已损及三焦，怕是难咯......” 阿芙蓉入药，不稀罕。 但黄老从未想过，剂量加重会是这个结果。 昨天夜里镇国大将军给他送了一封信，提到了毒瘾养成后的戒断后反应，还说戒掉毒瘾需要超强的意志力。 意志不坚的人，一生都离不得阿芙蓉。 说到它的同类。 不得不提，在魏晋时期用来治疗伤寒后的虚寒症的五石散。 明明是良药，却被人改了药方，剔除补药成分，增加了矿物剂量。 生生沦为贵族的享乐工具！ 好在七百年前，官方医书就彻底删除了五石散的配方。 但其毒害性，令每个医者瑟瑟发抖。 现在，现在又出现了类似五石散的毒药，怎能让黄老不胆寒？ 本是个面容和气，笑眯眯的小老头。 他难得这般肃穆，围观的百姓吓得大气不敢出。
第543章 阴谋 亚历山大等人被要求看了一场同行的戒断反应。 想到他们也吸了四十天乌香药烟，一个个瘫软在地，面色如土。 他们虽然不是乌香药烟的制造者。 但他们是这个药烟的二道贩子——搬运工。 除了给客户试烟，他们基本都不会主动沾染。 东南亚和南越国的那些烟民，为啥离不得这些烟草？ 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他们没料到的是，染上这个烟瘾会这么快，戒断后，身体的反应又是如此剧烈！ 最可怕的是，同行的商人估计都明白了他们这桩买卖的商业机密。 凉了，彻底凉了...... 就看那些还打算留下来看药效结果的同行，跑得飞快，似乎身后有狗在追。 不到半个时辰，广场上走得再无一个熟悉的面孔。 洋商们：真主啊！他们得快些离开八卦城，此地不宜久留！ 晚了，就怕被殃及池鱼！ 这个伊里将军，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他们在逃离之前被叫到了伊里将军跟前。 当着所有商人的面，伊里将军再次宣读了《雍泰商律》相关律令。 最后还把这二十多个贩卖阿芙蓉的倒霉蛋，从木屋里拎出来，给他们解释道： “等再过些时日，乌香药烟的药性检验出来，再与这二十几人一并处刑！无论是谁，只要在八卦城违反了《雍泰商律》，本将军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那就是，死罪难逃了！ 亚历山大等人听到翻译的传话，直接吓晕了过去！ 谁不怕死？ 还客死他乡！ 以商业平等著称的荷兰，富人享有很多隐性特权。 除了律法上明确禁止的：如谋杀、叛国等重罪，非暴力犯罪是被允许用罚款替代刑罚的。 要换在国内，他们这种商业行为都构不成犯罪。 却不想。 此法，在八卦城行不通。 任他们如何表示愿意奉上全部家资求一条活路，都一律被拒。 甚至，翻译还好心的告诉他们，贩毒的商人会公开处刑，到时候会邀请全城百姓围观。 这么做，当然是杀鸡。 今后来关西商贸的洋商们，就是被敬的猴子！ 亚历山大：肠子都悔青了...... 继这一波人被初步定罪后，又过了大半个月，黄老御医确定抽乌香药烟的洋人也中了毒。 然后，看守的关军就不再给被关的洋人供烟了。 又是一天一夜！ 来八卦城看戏的百姓们，再次目睹了这些洋商的戒断反应。 有人浑身发热如熟透的虾。 有人明明穿着厚袄子，日头最烈的时候却冷得蜷缩成一团，抖成筛糠状。 还有腹痛、腹泻吗，把小木屋变成粪池的。 期间，呕吐者众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舆论发酵。 关西、安西的大人小孩，甚至是雪山以北，千里之外的牧民，都知道了阿芙蓉和乌香药烟的危害。 今日在场的百姓，都忍不住庆幸： “论富足，现在哪个布政司能比得上咱们安西？消费得起那些毒烟的人不在少数，真要被这些洋人把毒烟卖进来，还不知多少爷们会受其害！” “歹毒！太歹毒了！他们才抽了两个来月，看体型估计差不多暴瘦了十几斤！再结实的身板，都遭不住这般糟践。” “这就是妥妥的阴谋啊！昂有理由怀疑，这是洋人想毒害昂们关西百姓，削弱昂们关西战斗力的毒计！谁家要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儿，那还不得抽空家底回到十年前？” “家财没了也就没了！就怕他们毒瘾犯了六亲不认！要被人用毒烟控制了神志......” “昂滴老天奶！昂要给黄老和田将军各立一个功德碑！是他们发现了洋人的阴谋，是他们守卫了昂们关西百姓的健康！” “对，对，对，还得上报给朝廷，不是说江南的土豪已经抽了好几年么？” 江南抽乌香药烟的土豪们，此时也在抓狂。 因为他们的总督大人不仅查封了烟馆，还在严查最近流入江南的进口商品。 遇到烟草，二话不说就给扣押了！ 他们家中的储备烟，哪经得住日日消耗？ 断顿了！ 没得抽！ 空有万贯家财，都买不来半斤烟。 很快的。 就有坊间传出，某某家的少爷因为犯了烟瘾狂躁如犬。 不待甘明福将这些消息上报朝廷，商都金銮殿上就有一个六十几岁的言官以头撞柱，死谏！ 没能拦住。 当场血溅三尺！ 这下严重了！ “哗啦啦......” 金銮殿上跪了一大片，文官们皆掩面啜泣，默默不语。 无声的抗议。 绝对是无声的抗议。 武将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他们与文官就是天然的对立营！ 吵得厉害的时候，有人朝对家扔过臭鞋当生化武器。 可从未因政见不合，闹出人命的！ 这要如何收场？ 他们的要求，可不是简单的降职夺爵！ 就在乾武帝都不知该不该冷处理，想要罢朝时。 小金终于送来了八卦城的最新消息。 莫名的，大殿上的空气一紧。 有人拭目以待。 有人忐忑不安。 更多的老狐狸则是不动声色。 乾武帝哪里还坐得住？ 心急的他，一把将来信抓在手里。 展开。 一目十行！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面色从冷凝到铁青。 忽然。 大殿内所有人就听到了一声暴呵： “好一个阿芙蓉，好一个乌香药烟！” 文官们的脑子被震得 嗡嗡响。 甚情况？ 难道他们又站错队了？ 心下惊慌不已。 却听乾武帝继续道： “你们这些天天要朕处置伊里将军、镇国大将军和江南总督的人，睁开你们的猪耳朵好好听听！ 你们为其百般辩解的夷商，不日可就要被推到菜市口刑场了！ 知道为的是甚？ 就因为你们口中的那止痛良药！ 要不是伊里将军亲自监督，在百姓众目睽睽之下让那些夷商吸食他们带来的烟草。 你们可知......你们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怒到极致，乾武帝感觉自己连骂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他也是后怕之极。 万斤烟草不说能让夷商换成多少万两白银，这祸害的烟民就有成千上万。 一旦这个吸烟的市场，从关西打开？ 不敢想。 压根不敢想......
第544章 禁毒 一旦确认了阿芙蓉和乌香药烟的毒害，乾武帝当即使出了雷霆手段。 “禁毒，全境禁毒！ 与阿芙蓉和乌香药烟相关的，都列入了毒物种类。 令，各布政司的医馆主动上缴与之相关的毒物，本朝今日起禁止使用阿芙蓉这味毒药！ 凡贩卖阿芙蓉和乌香药烟者，参考《雍泰商律》，严惩不贷！ 为贩毒提供便利的官员无论官居几品，严惩不贷！ 官员或民间有功名的学子，有吸毒者，永不录用......” 天子震怒，腥风血雨！ 数个严惩不贷，就这么沉甸甸的砸了下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死谏的言官。 想要流传千古的死谏美名，没了。 白死了！ 其身后的家族还要受其连累！ 甚至整个都察院，都被乾武帝借此机会大换血。 江南一系官员，从商都到江南，数次弹劾过关西军和江南都督的，全部被贬，无一幸免。 接下来。 伊里那两百多个被打入天牢的洋商们，有“福”啦！ 他们的斩立决时间，被乾武帝金口玉言定在明年秋后。 在这之前，他们有义务配合朝廷做全国巡回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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