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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付钱的时候，听医生说送她过来的男的已经付过了，宋芙实在耽误不起时间，就给护士留了联系方式，希望有可能的话转交一下。 当天晚上，二人加上联系方式。 宋芙第一时间表达了感谢，还把医药费转了过去。 人家不仅没收，还特严肃的给她教育了一顿，说她应该留在医院，说她不能为了钱透支身体云云，言语成熟，昵称“慎独”，无一不透露出中老年人老干部的气息。 宋芙也就理所应当地将对方当成了长辈。 结果居然不是？！她没话讲。 “宋芙，起来说说这道题选什么？”数学老师开始点名了，一眼便注意到了正走神的她。 宋芙起立，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B。” “对了，听课要认真。”老师让她坐下。 宋芙继续思考人生。 偏偏这堂是数学课，没有让学生们自主背书的时间，她一直熬到下节体育课才有了问话的时机。自由活动时间，两人找到少人的阴凉处聊天。 首先，宋芙问：“你为什么起这么一个昵称？”不仅是昵称，就连头像和朋友圈背景都像是中年人标配，“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那是你呢？” 要知道他们没见过面，“慎独”也从未介绍过自己的姓名。 对此陆卿止的回应是：“……你看到过我的脸。” 宋芙真想挠头了，追问：“我什么时候？” 陆卿止答：“我把你玩偶头套摘下来的时候。” 宋芙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拜托，我那个时候中暑都要晕倒了，当时两眼发黑，我能看到什么？” 陆卿止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那你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的。” 宋芙摆摆手指，“不，我是故意的。” 在陆卿止的震惊目光中继续道，“你发的消息太怪了，我觉得不对劲。” “什么消息？” “你问我是不是很缺钱，还说可以给我。”宋芙至今忘不了自己看到消息时的震惊，还记得自己冷冰冰地回了句不需要，便把人给屏蔽了。不是直接拉黑，而是屏蔽消息，还是看在慎独当初送她去医院的份上。 那段时间她没继续做玩偶兼职了，而是去发传单，遇到了个很坏的人。 可能是看宋芙长得漂亮，四十多岁的人了，对她一个十六的小姑娘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明里暗里透出要包养的意思。宋芙只觉得天都黑了，义正言辞地拒绝。 她知道有坏人，但当时也算少有的直面了，心里就很乱。 与此同时，和慎独加了联系方式后，慎独经常发消息给她，问生活，问学习，问兼职……宋芙传单的兼职也做不下去了，就跟慎独提了一嘴。 慎独就发来了可以给她钱的话。 陆卿止黑眸中满是茫然，“不可以给吗？” 宋芙无可奈何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咬牙切齿道：“谁会随随便便给人钱呀，而且当时你说有条件，也不直说是什么。藏着掖着，很让人误会的。” 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呢？两件事情当时就被她联系在一起，像是原本值得尊敬的长辈突然暴露丑恶的嘴脸。非常值得难过。 “你说条件到底是什么。” 陆卿止乖乖回答：“不要继续做兼职，那太辛苦。” 宋芙缓缓点头，半天憋出来一句：“……你还蛮善良的。” 被夸了，陆卿止翘了翘嘴角。 宋芙现在正思考另一个重要问题：“你该不会一直用这个账号联系我吧？我说的是上一周目的事，我被戴家认回后。” 陆卿止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芙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不是从没得到过回复吗？一般人发现自己被冷处理后有两种应对方式，一种是不再联系，另一种是当面说清楚。陆卿止两个都没选。 “你没想过和我聊聊吗？” “有过。”陆卿止点头，委屈更为明显，“但你看见我后就走了……我以为你讨厌我。” “什么时候？”宋芙完全不记得，眼睛睁大。 陆卿止说是在程家的订婚宴。 “那是因为戴锦过敏了，我们一家人都走了，和看见你没关系。”这样的话宋芙就更不明白了，“你都觉得我讨厌你了，后面还提出和我订婚？” 陆卿止很认真：“因为我喜欢你。” 宋芙一怔，笑开了，“你喜欢我，就不担心我也有喜欢的人？” 陆卿止只是跟着笑。 搞清楚了很多事，宋芙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她随手捡了片叶子转着玩，远远地望着正在打球的学生，红唇轻启： “谢谢你。” 中暑时的帮助，还有让她的生命得以延续，都很值得感谢。 岂料得到感谢，陆卿止的脸色并不好，他的眸光黯然，“为什么这么客气？” 宋芙看他这反应差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恶毒的话，“应该的。” 陆卿止像是被这话哽了一下，直直地凝视着宋芙，宋芙被盯得心里发毛，刚要说什么，就见少年眼睫低垂道：“不要这么客气。”请求似的。 宋芙迟疑地“哦”了一声。
第166章 原本的世界（五）隔壁二班的第一名谈…… 晴日太阳般明媚鲜活的年纪，穿着校服的一男一女坐在树荫下，俊男靓女的组合，微风拂过发梢，像是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一页。 “转校生真是为了宋芙才来的。” 感到惊奇的同学们聊着眼前的八卦，“你会为了普通朋友大费周章地转学吗？” 对面扎着单马尾的女生果断摇头， “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看就不一般，怪亲密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看到宋芙脸上无奈的笑意，“你们说全校第一早恋会不会被咱们年级主任抓住教训？” 朋友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个干嘛，“会的吧？隔壁二班的第一名谈恋爱不就被喊了家长吗？” “我觉得也是，咱们年级主任翻脸不认人的。” 单马尾女生视线锁定正朝这边靠近的年级主任，喊了声宋芙的名字，然后在宋芙看向她时迅速指了一下年级主任的方向。 接到信号的宋芙赶紧坐远了一些，她可不想因为疑似早恋被喊去谈话。 他们年级主任的唠叨没几个能顶得住的，历史记录是训了一个作弊的学生三小时，连口水都没喝。恐怖如斯。 突然被远离的陆卿止：“……”当学生就是有这点不好。 * 高中的日常像是将相同的一天不断复刻，发生的事件翻来覆去就那么一样，下课后都没什么人大声说话，大家的活力基本只在放学那一刻表现。 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上课问问题的时候，一个个脑袋恨不得低进**里，一分钟打三个瞌睡，放学了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宋芙不是兔子，是乌龟，因为她的电动车停在了最里面，就算去得早也推不出来，倒不如等其他学生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 她慢吞吞地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发现旁边的陆卿止也没有离开，问：“你司机迟到了吗？” 陆卿止摇摇头，“我想跟你一起。” 宋芙将这里的“一起”理解成一起离开学校的意思，结果在出了校门后才发现陆卿止还跟着她，迟疑片刻，“你是要和我一起回家？” “不可以吗？”陆卿止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他和宋芙就应该待在一起。 瞧着眼巴巴的，宋芙本来就不是铁石心肠，更何况面对的是她不止一世的爱人，“不是不行。”刚好可以聊聊没弄清楚的，“可以一起吃晚饭，但没有多余的房间住，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好。”陆卿止弯起笑眼，应得爽快。 表现得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年，情绪被心上人牵引着波动。 …… 回到家，奶奶热情地招呼了陆卿止，把人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又拿出洗好的草莓。听宋芙说陆卿止要留下吃晚饭，还问了问有没有忌口的，几个问题问来问去最后才问到她最在乎的： “我们芙芙在学校里怎么样？” 奶奶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容易受欺负，总是放心不下。当初宋芙小学时被小男生给推了，手擦破了，奶奶第二天就找到了学校把那个男生吓唬了一通，要求道歉。 “很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陆卿止一脸认真地回答，“她聪明，什么都学得快，别人回答不上的问题都能答上。” 听完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跟他说宋芙从小就让人省心，“这草莓是刚摘的，特别新鲜，快尝尝，待会儿再拿一桶回家吃。”这是宋芙第一次带同学回家呢，小伙子长得还不错。 在奶奶表示不打扰他们年轻人聊天走开后，宋芙跟陆卿止一同坐在树荫下。 她先吃了颗草莓，将声音压低了些，“你算是任务者前辈吗？”仔细一想，宋芙觉得她现在的世界还蛮戏剧的，大胆猜测，“是不是主要负责真假千金这一块儿？” “不是。” 陆卿止提到了一个新的名词，“我是架构者。” “那是干什么的？”宋芙没听说过。 陆卿止简洁解释：“做世界框架，确定基础逻辑的。” 宋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多纠结，只当是中心打工人的另一种类型。想着等自己结束休假时间，正式进入中心后就会慢慢了解了，“那你是不是已经活了好久好久了？” 陆卿止一怔，立刻强调：“但我不会老。” 好像被误会是嫌弃年纪大了，宋芙立刻摆摆手，“不是，压根来讲我年纪也不小了呀。我的意思是，这么长久的寿命也会被短暂的记忆影响性格吗？”虽然她和陆卿止相爱了很多个小世界，但对陆卿止而言，那些情感，应该就像是汇入海洋的小河吧？ 陆卿止答：“不会影响。” 宋芙狐疑道：“但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个性格。” “那是没有全部记忆的我。”陆卿止给出了解释，“你不喜欢我，也没想过了解我。” 平平淡淡阐述事实的语气，宋芙从中品出了些许怨念。 好吧，她承认自己对陆卿止的了解少得可怜，就像是喝完水后留在杯底的那部分。但不妨碍嘴硬，“了解是相互的，也很难说你、陆砚知了解我吧？我们都没说过几次话。” 陆卿止没反驳，“所以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着，他往宋芙的嘴巴里塞了一颗草莓，眉眼弯起柔和的弧度，“这个甜。” 宋芙嚼嚼，感到惊奇，“真的哎，有什么窍门吗？” 两人正聊着，出门撒欢的小狗回家了，看到生人后短暂地“汪”了一声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和平时表现得不太一样。 宋芙先注意到的是小狗身上沾满的泥巴，感到头疼地教训，“闹闹，为什么又去泥坑里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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