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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你看看这两个，哪个好？” 梁玉生也不知道怎么挑，就随手一指，“就这个吧。” 女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太满意。 “你呀，除了会看病啥也不会。” 她又埋怨了一大堆。 从女人的话里，夏晓梦听到一个关键信息。 梁玉生并没有把自己被停职的事告诉妻子。 “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大米，记着，买好的。” 在女人的吩咐下，梁玉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留下女人继续纠结。 夏晓梦眼珠一转，走到摊位旁，随手买了一只野鸡。 王霞看了看她，问道，“小姑娘，你会挑野鸡？你快跟我说说，啥样的好？” 夏晓梦拿着自己挑的那只鸡，热心地说道，“买野鸡，不能看大小，得看重量。哪个重买哪个。” 王霞颠了颠手里的鸡，果断把看起来更大的那个放下了。 夏晓梦又接着提醒，“大姐，您挑的那只鸡年纪有点大，适合炖汤喝。 要是想吃肉的话，可能会有点老，您可以加点山楂一起炖，这样肉更容易烂。” 王霞一脸震惊地看着夏晓梦，“小同志，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对做饭这么有研究？” 夏晓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研究。 我家人身体不太好，所以我总是给他们炖鸡汤喝。时间长了，就会做了。 对了大姐，您知道安和县有什么靠谱的大夫吗？” 王霞一拍大腿，“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家孩子他爸就是大夫，就在县医院上班。 一会儿他回来，我介绍给你。” 夏晓梦听到这话，撇了撇嘴。 “县医院啊？那还是算了吧。 前几天我家人就在那住了几天院。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们的县医院里，有个当过兽医的大夫。” 说到这儿，夏晓梦故意停顿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王霞的表情。 在听到兽医两个字的时候，王霞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不可能吧。”她硬挤出一个笑容，“你说的话要是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还不止呢。” 夏晓梦故意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凑到王霞身边，低声说道， “那个大夫上班喝酒，差点害死人，还拿了一块这么大的手表贿赂病人家属。” 夏晓梦两手围成一个圆形，比了比。 “幸好院长还算有良心，把他给停职了。” “什么，停职？” 王霞气得差点把手里的鸡给扔了。 “这个该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她拎着野鸡就向梁玉生的方向走去。 夏晓梦会心一笑，又在黑市上逛了一会儿，满意地回家了。 刚进家门，她就看见大哥正坐在门口，一边看下棋，一边挠自己的伤腿。 看见夏晓梦回来，他立刻拄着拐往家走。 夏晓梦觉得好笑，连忙告诉他慢一些。 她把野鸡交给大哥，让他杀鸡退毛。 自己则跑进屋里，从空间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里面顿时传来梁玉生杀猪般的嚎叫。 刚才在黑市，她之所以接近王霞，除了告诉她梁玉生被停职以外，还有个重要的目的。 就是在王霞的身上安装窃听器。 这样，她就能随时掌握梁玉生的动向了。 此时，梁玉生夫妻刚进家门。 随着房门关上，王霞“啪”地一下把野鸡扔到一边，拽着梁玉生的耳朵就往屋里走。 耳机里鸡叫声和梁玉生的惨叫声交相呼应，吵得夏晓梦耳朵疼。 很快，王霞的声音从传了出来：“好你个梁玉生，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梁玉生捂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哪儿做得不对了？” 王霞放开手，用手指着梁玉生，“我问你，你被停职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还有什么上班喝酒，什么贿赂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玉生惊恐地看着媳妇，“你，你都知道了？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没和你说的。” 梁玉生小心翼翼地握着妻子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又给她倒了水，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隐藏了他和夏晓梦的那一段。 听完整件事情，王霞一下就把那杯水扫到了地上。 “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两个人在哪，我去找他们。” 王霞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梁玉生赶紧把妻子拦下来。 “你现在去找他们有什么用啊，我已经被停职了。” 王霞这才冷静下来，没好气地瞪了梁玉生一眼，似乎是在嫌他没用。 梁玉生不敢和媳妇顶嘴，只好等气消了才上去哄。 “媳妇，我知道我没用。爸好不容易把我从小地方弄上来，我又给作没了。 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呆着啊。你能不能跟爸说说，让他给我复职啊？” 梁玉生看着妻子的脸色越发难看，越说声音越小。 很快，耳机里又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梁玉生又挨了一顿打。 不过夫妻终究是夫妻，打完以后，王霞还是同意跟父亲再说一说。 夏晓梦听着梁玉生哄王霞的话，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怪不得他长那么丑还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哄女人果然有一套。 很快，王霞就被哄得做饭去了。 就在夏晓梦准备拿下耳机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问，梁玉生梁大夫在家吗？” 夏晓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声音，是吴碧莲。 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她好想看看梁玉生此刻的表情啊，一定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梁玉生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王霞拿着菜刀从厨房里走出来，“梁玉生，你干嘛呢？有人敲门你没听见啊。” 说着，她就打开了门。 看到门外陌生的女人，王霞愣住了。“你谁啊？”
第26章 狗咬狗 吴碧莲却是面不改色，“同志您好，我丈夫是梁大夫的病人。 他最近又犯病了，我想请梁大夫再帮他看看。可我去医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这才……” “不看。”没等吴碧莲说完，王霞就大吼了一声。 原本她已经不生气了，可这女人居然又提起医院的事，还找到家里来。 “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夫了，以后你别再来了。” “砰”地一下，门关上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夏晓梦摘下耳机，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身体后仰躺在床上。 吴碧莲居然上门去找梁玉生，还被人家媳妇给关在门外。 那画面，真是想想都让人开心。要是能看到她的表情该有多好。 ** 此时的吴碧莲也憋了一肚子气。 那个该死的梁玉生不知道搞什么鬼，这么久也不来找她。 害的她只能亲自上门去找他。 那个母老虎，她，她竟敢吼她？还把她关在门外？ 呸，她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有个有地位的爹，梁玉生能看上她？ 活该她被自己抢了男人。 吴碧莲一路骂着，砰的一脚踹开家门。 看见正在做饭的夏小花和躺在床上的残疾丈夫。 她的脾气一下就爆发了，劈头盖脸把父女俩一顿骂。 骂完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拿起扫把对着丈夫打了一顿。 直到打累了，她才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继续生气。 夏安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自从他瘫痪以后，吴碧莲对他的态度就一天比一天坏。 可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每天要靠人家伺候，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默默忍受。 夏小花也没说话，把饭菜盛好放在桌上，又再围裙上擦干手，进了屋。 她反手关了屋门，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妈，你刚才连饭都没吃就赶着出门，是去找那个大夫了吧？” 吴碧莲感觉脑袋轰的一下，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花，你……” 夏小花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语气平静地说道，“妈，其实你和梁大夫的事我早就知道。 你放心，我不怪你。 毕竟我爸已经瘫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挺不容易的。” 吴碧莲被女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感动。 她抓住夏小花的手，声音哽咽。 “小花啊，妈就知道，只有你才是真的心疼妈。” 夏小花反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平淡，“妈，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挺辛苦的。 我现在长大了，我能帮你分担。 那个人不是个大夫吗？他的人脉应该很广吧。你能不能让他帮帮忙，把我换到别的公社去？” 吴碧莲一把甩开女儿的手，“好你个死丫头，我还以为你真知道心疼你妈。 搞了半天，你在这儿等着呢。” 她抬头就要打下来，却被夏小花躲开了。 “妈，去黄土公社可是会死人的，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你女儿的死活吗？” 吴碧莲见夏小花冲自己喊，也来了脾气。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能把你养这么大？能让你每天这么气我？” 夏小花有些失望的闭了闭眼， “妈，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 只要你不让我去黄土公社插队，我保证，今天这事儿只有咱俩知道。” “你个死丫头，你连你亲妈都敢威胁。” 话虽这样说，可吴碧莲的手终究还是没敢落下。 她偏过头不再看女儿，“他的人脉你用不上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已经被县医院给停职了。” 一提起这个，她又想起被王霞关在门外的事，心里更气。 “什么？”夏小花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度，“妈，你不会连你闺女都骗吧？” 吴碧莲连忙拉过她的胳膊，看了看门外，悄声道： “你喊什么？想让全世界都听见是不是？”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夏小花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 这几天，她连着找了好几个即将下乡的知青，想跟人家换地方。 可人家一听是去黄土公社，都拒绝了。 眼下，那个大夫是他们家唯一的人脉，现在也完了。 母女俩正僵持着，夏小虎推门进来了。 “妈的夏晓梦，她特么根本就不是让厂长提拔我，她就是故意整我。” 吴碧莲见儿子满身的油污，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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