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清从她的锁骨处抬起头,空着的那只手不经意地放到了陈霜意的腿上:“你没听见?” “嗯?”陈霜意装傻,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我刚刚在想事情,分神了。” 明明听到了,还装作没听见。 林闻清看着她,忍不住地扬了扬嘴角,又飞快地抿住了唇,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么重要的话,没听见?”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哪个野男人呢?” 陈霜意想拿手里的汤匙敲死林闻清了。他最近不知道看了什么歪门邪道的话本子,说话总是拿腔拿调咿咿呀呀的。 “我没有,你脑子里怎么整日都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一点也不像个明君的样子,陛下若真是传位给他,恐怕大梁江山都要断送在他手里。 “没有想野男人,还是没有没听见?”林闻清将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同她玩笑。 陈霜意不理他了,别过了脸。 “我说没听见,你就不知道,再说一次?” “难不成,这种话,一辈子只能说一次不成?” 陈霜意越说声音越低,她觉得他不会再说出来了,男人都好面子,这种话说一次哄哄娘子差不多就行了,再多说几次,他们会觉得,自己好像降低了身份,在讨好女人。 大梁世风如此,男子总会把自己看得比女子更重些。 陈情,讨好,偏袒,爱护,这些事情,往往很少有男子愿意做。更多的,都是将女子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心情好便宠幸一二,心情不好便丢在一边。 更何况,林闻清这种人,身份矜贵又长相俊秀,更是极难以女子的心意为尊的。他往日里,为了哄她做那事,什么荤话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都能干出来,但那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快活而已。 陈霜意分得清楚,男人这张嘴,下了床跟上了床,得分开。 “你还想听?” 林闻清握着陈霜意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腹,挠了挠她的手心。 “那你再叫我一声哥哥。” 陈霜意回过脸,瞪他:“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你怎么能还跟我提要求呢?不说拉倒。” 她其实现在也没那么想听了,爱说不说。 陈霜意有些发闷,在心里骂他:“不说的话,这辈子也别说了!就让你哄哄我怎么了!显得你头颅高不肯低吗!狗男人,不说就不说,我要是再叫你一声哥哥,我跟你姓!” 林闻清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低下了头,凑到了陈霜意的耳边,低声同她耳语:“我爱你啊,陈霜意。” 陈霜意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片刻后,她的眉眼弯了弯:“没听清呢。” 林闻清十分配合地坐直了身子,又大声说了一遍:“我爱你,陈霜意!” 陈霜意的眉眼弯得更深了些,她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到了心坎里。从前她看话本子,总有些贵女们因为穷书生几句甜言蜜语就被迷的神魂颠倒连家都不要了,同人私奔。 那时陈霜意只觉得,话本子里都是瞎话,哪有人会为了情情爱爱的,放弃高贵的身份,优渥的生活,光明的前途,去过吃糠咽菜挖野菜带孩子浆洗衣物缝补破布的苦日子呀。 如今,陈霜意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轻易便受蛊惑了的傻女人了。 别说是他们了,陈霜意自己,现在也被蛊惑了。 她坐在椅子上,快活地摇了摇小脚,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林闻清的小脚,声音雀跃地说:“你再说一遍。” “陈霜意,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陈霜意将头靠在了林闻清的肩头,小脚摇的更欢快了。 其实林闻清的爱意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切听见又是一回事。 陈霜意感觉,她好喜欢听甜言蜜语呀。 她若是男子,当了皇帝,定然是个听信谗言的昏君。 但是,她若是皇帝,那便不要三宫六院了,只要林闻清一个,就够了。 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那时候她甚至考虑过若有朝一日林闻清死了,她该怎么办,她到底是找五个面首还是找一个。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要林闻清一个。 她要他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永远陪着她。 林闻清低眸,看着一脸笑意的陈霜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问她:“就这么喜欢听?” 他才不是那种拉不下面子的莽夫,他有的是花招和手段。既然喜欢听,那他以后日日说给她听。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林闻清毫不吝啬,又接连说了三句。 陈霜意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啵唧啵唧啵唧,亲了三下。 “奖励!” 林闻清见好就收,但想提前预知一下明日的奖励内容:“谢谢夫人的奖励,明日能给点更实际的吗?” 陈霜意用脚轻轻刮了刮林闻清的小腿,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视情况而定。” ** 最后,两人到底还是一同出了府。 林闻清要去廷尉府见昨日行刺林皇后和陈霜意的小沙弥,但他又不想留陈霜意一个人在府里无聊的翻书,便带着一起了。 “你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啊。”陈霜意一坐上马车,便开始抱怨。 哪有人自己当值,不好好工作,还要带上屋里人一起的啊! 林闻清捏着她的小手,用另一只手挑开车窗帘,朝外面看了看:“怕你在府里无聊,而且前些日子,你不是很喜欢听柳承晏聊案子情况吗?我以为,你喜欢看别人审案呢!” 陈霜意都快把柳承晏这号人给忘了,不过就是上次他同自己多聊了几句兰贵人那件案子的事,怎么她就喜欢看别人审案了? 一点小事,值得他记这么久? 这没来由的醋,也吃? “免得你回头又好奇地跑去问他,不如我带着你出来看看。” 林闻清放下了车窗帘,将远远骑着马追着他的马车而来的身影盖住了。 “我哪有……”陈霜意想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用了很大力气,也没能抽得动。 远远的,有马蹄声靠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您去哪?” 柳承晏追了上来,用手挑开了车窗帘,他没想到车里除了林闻清还坐了旁的人,直接探了个头进来。 “是要去廷尉府吗?一起呗。” “王妃也在?”柳承晏看见了陈霜意,吓得连忙将车窗帘放下,把脑袋缩了回去,在马车外,忐忑地问,“惊扰王妃了,卑职该死。” 陈霜意不是个矫情的人,没那么多忌讳,而且她也不觉得女子出门就该遮的严严实实不能叫外男瞧见了。 她长得好看,姿容绝艳,仪态万方,身姿婀娜,为何要遮遮掩掩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好看,为何不能大大方方的叫大家都看看? 凭什么女子只能守着自家夫君,只叫自家夫君看?况且,她又不是穿着暴露的走在大街上,这不穿着厚实的春装吗? “无妨,柳大人不必惊慌。”陈霜意掀开了车帘,朝着柳承晏笑了笑。 很快,林闻清便过来拉她,将她拉回了座位。 “知道惊扰了王妃,还不快滚?”林闻清没好气地拉上了车窗帘。 柳承晏碰了一鼻子灰,摸着自己隐隐作疼的后腰,还是贼心不死地往前凑了过去。 “王妃,卑职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林闻清攥紧了拳头,已经开始磨牙了。 “停车,让柳大人把话说完。”陈霜意掀开车帘,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支着脑袋同他说话。 柳承晏心虚地看了一眼黑沉着脸坐在马车里的林闻清,朝他作揖。 “你最好是真的有正经事。”林闻清的脸色极差,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冷的寒气。 被他这样盯着看,柳承晏没来由的,心里发怵。【公‘主/号[闲·闲/][.书.坊] 】 “请问王妃身边,可是有一个女暗卫,身手不错,身量约莫到卑职的耳朵上下。”柳承晏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陈霜意忽然就想把车窗帘拉上,钉死。 毫无疑问,柳承晏在向她打听青鸾,前阵子因为两方人马都在查林闻清的身世之谜,恐怕他俩多有交集。 听说柳承晏被人打的床都起不来了。应当就是被青鸾打的吧。 陈霜意用眼睛飞快地在柳承晏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倒是没有伤痕,看样子青鸾揍他的时候,还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让他脸上挂彩。 “没有。”她说谎。 柳承晏头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来,整个人也不似刚刚那般热情了:“那可能是卑职弄错了。打扰王妃了。” 陈霜意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疑惑,怎么挨打挨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青鸾把他揍傻了呢! 但是她没打算告诉柳承晏实情,万一他是要找青鸾寻仇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闻清淡淡开口:“柳大人找个暗卫做什么?暗卫得罪你了?” 听到他的声音,陈霜意回过了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林闻清话里话外的,带着点嘲讽? “回王爷的话,那名女暗卫,偷了卑职东西。”柳承晏诚实的回答。 这下子陈霜意更加确定了,柳承晏在找青鸾,因为前阵子青鸾确实从他那偷了封信给自己。真小气啊,一封信,丢了就丢了呗,值得他这么满世界的找? “哦?”林闻清挑眉,阴阳怪气地说,“向来心细如发,做事情滴水不漏的大理寺少卿柳承晏大人,会丢东西?” 陈霜意想掐他,明明知道柳承晏是在找青鸾,不帮忙掩护就算了,还出言讥讽刺激他。 柳承晏有些尴尬,面红耳赤道:“那位女暗卫实在狡猾,卑职一时失察。” 嗯?陈霜意蹙眉,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柳承晏,怎么你们男人都这么无赖?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青鸾,便诽谤青鸾狡猾? 林闻清抖了抖衣袍,将左腿叠在了右腿上,扯了扯嘴角:“哦?果真如此?” 说完,他又好似很好奇一般,往前探了探身子,扬声问他:“那柳大人丢了何物?贵重吗?若是不值钱的玩意,丢了便丢了吧。” 柳承晏听了他这话,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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