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什么吗?要么给我治好我消失,要么……” 她话中的威胁,让玉城瞬间气笑。 “你以为你做的那点子破事真到了公安手里,能有好果子吃?” 柳弯弯摇头,“我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我就这样了,你儿子跟我可不一样,他有大好的前程,你不会让他因为我这样的烂人毁掉的。” 玉城的脸黑成了锅底。 上一个这样跟他说话的人,还是上一个! “首长,我只想治好我的手。” 玉城转身,声音里满是肃杀,“跟上来!” 柳弯弯脚下一软,踉跄着撞了下墙壁稳住身子,狠狠喘了一口气,才慢慢走出房间。 她,赌对了。 等柳弯弯从医院出来,玉城派人盯着她去填写了支援志愿表,在第二天一早就把人送上了开往东北某个村子的火车。 火车开动时,柳弯弯朝站在站台上的玉城招手,说了一句话。 玉城没有听清楚。 目送火车开走,他掉头去医院,把消息告诉了玉南楼。 玉南楼面无表情,并没有给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反馈。 玉城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想去豫省,但你现在的身体条件经不起长途跋涉……” 玉南楼没说话。 “你想见她,我打电话让人送她来京城……” 他的话没有说完,玉南楼就看了过来,“不用。” 玉城很是无力,拧着眉瞪着儿子。 他儿子这傲娇别扭的性格到底像谁?!. 跟玉南楼待了一会儿,玉城回去忙事。 玉南楼靠在床头想事情,下午往省城挂了通电话,“魏师哥,是我。” “小楼,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魏澜关切的笑问。 “还在养,需要一段时间。师哥,我记得你在工城镇有一个战友,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魏澜愣了一下,点头说是,“怎么了?” 玉南楼把事情说了。 魏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看了几眼话筒,确认道,“你说让我找工城镇的战友帮忙,给柳山凹大队装台电话?” 是这个吧? 他没听错吧? “是,麻烦师哥了。” 魏澜嘶了一声,琢磨了片刻,应下,“成,我去打电话,一定把这事办成,最慢一周,你等我消息。” “好,谢谢师哥。” 魏澜笑,“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等你养好身体,再来省城。” 玉南楼也笑着说一定。 挂掉电话,魏澜才想起来,他师弟喜欢的女孩子不是去京城找他了吗?怎么这会儿往柳山凹装电话? 他皱了皱眉,想着等下次再问。 随后,拿着话筒拨了工城镇战友的电话。 柳山凹村头,一群人忙的热火朝天。 两口砖头粗垒的临时锅台,柳母与柳大嫂身前一人一口大锅,一个做炒菜,一个做汤。 柳蔓宁和柳二嫂坐在灶膛前一边添柴,一边说着悄悄话。 柳父与柳大伯,带着柳大哥与宁乘在跟帮忙的村人商量上梁的事。 柳二哥与柳三哥张罗请客的桌椅长凳,研究摆放在哪不碍事。 柳一鸣小朋友今天被分到了很重要的任务,要牵着曾爷爷柳老头看上梁。 不远处要上的梁上,贴着用红纸写的对联,有的是“上梁正逢黄道日,建基迎来紫微星”,有的是“上梁喜遇春光明,立柱欣逢百花开”。 安排好了谁接哪根梁,所有人站好位置,下面有人开始喊上梁。 梁用绳子拉上去,摆正位置后,柳大哥就在外面点准备好的鞭炮,一时间鞭炮震天。 听到鞭炮声,柳大嫂与柳母也加快手下的速度。 柳二哥与柳三哥不停往桌上端菜,来帮工的一共二十六个壮劳力,八人一桌,加上他们家的人,一共摆了四桌。 柳母与柳大嫂在早先说的四菜一汤上,又加了两道,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一道炝炒小青菜。 主食依然是一人两个白面馒头,杂粮馒头管饱。 柳二哥还从镇子上带了几瓶酒回来,一桌放上一瓶,点到为止。 帮工的人看见他们准备的饭菜,尤其那满登登的腊肉,满盆的猪肉,都馋笑了。 这时候家里哪还有什么肉? 这肉明显是为了招待他们,特意在镇上买的! 这是待见他们呢。 柳老头这时候格外有眼色,牵着小曾孙笑着请指挥上梁的人坐,两人你来我往,坐在一张桌子旁,当然主位还是柳老头的。 白面馒头直接分到人手里,杂粮馒头是一大馍筐,放在桌子正中间。 等人全部落座,柳老头看了眼柳父说开饭,柳父才笑着招呼大家开饭。 几桌人哈哈大笑,夸柳老头养了个孝顺儿子,这上梁饭办的体面。 柳老头笑眯眯的听着,正要发表几句谦虚的话,一道圆润的身形忽然冲过来,越过他们冲到了刚上的梁下。 手中悠着一根绳子,一下甩到了房梁上。 柳老头的脸立刻沉了。 “老大媳妇,你干什么?”
第070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干什么?我要他们还我儿子!” 大伯娘一手拽着绳子打了个结,扭头挑衅的看着三房的人。 张口啐了口唾沫到地上,“我要不是回了趟娘家,我还不知道我儿子被你们害的要坐五年牢!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们还我儿子!” “老大!”柳老头叫柳大伯。 柳大伯羞愧的忙从桌上下来,走过去拦大伯娘,“玉堂他妈,老三家今天上梁请客呢,你别闹了,赶紧回家。” “我不回!” 大伯娘剜了他一眼,“你别过来!三房的人都听着,你们今天不把我儿子还回来,我就吊死在你们这新梁上!” 柳大嫂气的拍桌子站起来。 她冷着脸左右瞧了瞧,拎着一个板凳走过去,一把丢到大伯娘脚底下。 “你上,现在就吊!你死了我们立刻报公安!让公安来评理。” 大伯娘被唬的往后退了一步,瞥了眼面无表情看着她表演的柳蔓宁,咽了口口水,压下心慌,叉腰道,“我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我是被你们逼死的,公安肯定是向着我的。” “那你怕什么,上啊!”柳大嫂上前一步。 大伯娘防备的看着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撒泼,“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侄媳妇欺负大伯娘,逼大伯娘去死啊……” 几桌的人一边夹菜吃馒头,一边看猴子耍戏一样看她。 柳大伯觉得丢脸死了,偏偏他说什么话,大伯娘都当没听见。 柳大嫂气的胸口发闷,脸色也不好了。 柳母拍拍她的手,拉她坐下,给她端了碗汤。 “哎哟,这是咋了?”跟大伯娘关系好的牛婶儿,咋呼着叫嚷开,“快来看啊,玉根家的逼她大伯娘上吊呢!” 柳母蹙眉,眸色微凉,淡淡瞥了牛婶儿一眼。 大伯娘见帮手来了,朝牛婶挤眉弄眼,哭叫着,“他们三房害的我儿子坐牢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老三、老三家的,我给你们磕头了,我求你们了……我去死!你们放了我儿子吧……” 被牛婶招呼来的的村妇,都是她那一群的,不知道是拿了什么好处,上来就对柳家三房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在一旁叽叽歪歪,“咋回事?柳玉堂坐牢了?” “就那天玉根家的鸣娃子被他带去镇上,差点卖了……” “哦哦,对对,还有蔓宁那丫头,听说那小子打算把俩人都卖了……” “诶,这事做的可真丧良心。” “丧什么良心啊,这不是没成吗?俩人都好好的,要我说,这三房闹的确实有点大,就因为这又分家又打骂大山媳妇的,啧啧……” “也是,人没事,打过骂过还计较,是太小心眼了。” “都是一家人,这事三房做的过了……” “可不是,谁家没点磕磕碰碰的?上下牙齿和嘴皮子还打架呢……” 柳大嫂气的手脚冰凉,唇抿的紧紧的,脸色也一阵一阵的发白。 柳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柳大嫂侧眸看柳母,眼眶都红了。 “妈,她们站着说话不腰疼,鸣鸣和阿宁差点被柳玉堂那畜生害了……” “妈知道。” 柳母拍拍她,站起身,叫了声牛婶儿。 牛婶儿得意的抻着脖子,“三树家的,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们一家把大山媳妇折磨的,眼瞅着都瘦脱相……” 她的话没说完,余光瞥到大伯娘圆滚滚的身子,硬着头皮把“了”字说了。 “都是一家人,既然你们家两个孩子都没事,去镇上跟公安说一声,把人儿子给放了吧,怎么说也是你亲侄子……” “我没有要卖亲堂妹和亲堂侄的侄子。” 柳母开口,直接堵住她的话,“你想有?送给你。” 牛婶儿愣住,反应过来柳母话中的意思,立刻反对,“……我不要!” 这种畜生玩意儿,谁家有谁家倒霉! 大伯娘狠狠瞪了她一眼,牛婶儿这才反应过来,忙补救,“他是你男人大哥的亲儿子,你不看他也要看你男人的面子!你不放人就是让你男人被你男人大哥怨恨……” 柳母侧头去看柳父,柳父去看柳大伯。 柳大伯连连摇头,“没有,老三,我没有怨恨你,我知道是玉堂做错了事,不是你……” “柳大山!”大伯娘气的大叫,“你给我闭嘴。” 牛婶儿翻了个白眼,见过拖后腿的,没见过这么能拖后腿的。 要兄弟不要儿子,这事还真没几个人能做的出来! 大伯娘给牛婶使眼色,牛婶撇撇嘴,抻了下衣服,还要开口,被柳母抢了先。 “公安按法律办事,抓的都是坏人。当然,都是一个村的,你们要是觉得他拐卖孩子和妇女没错……” 她微笑着与来闹事的村妇一个一个的对视线,看完所有人,才说完剩下的话。 “……可以联名去镇上派出所找公安,要说法,替他们喊冤。” 牛婶儿愣了下,看大伯娘,这跟她们说好的不一样啊,这让她们怎么接? 大伯娘也急,她娘家嫂子说了,这事他们不占理,得让三房的人去说,只要他们不追究说放人,公安才会放人。 来壮声势的村妇们也都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嘀咕,说着什么。 “我们还要待客,你们要商量,麻烦离开我家。”柳母直接撵人。 牛婶悻悻的瞪了眼柳母。 柳蔓宁站起来挡住牛婶的视线,笑着提醒,“几位大婶儿大娘,你们包庇坏人替他做假证利用不正当手段逼我们家,也是违法犯罪的,唔……也有很大可能会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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