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一直被禁足到现在吧。”他想了想,叹息般地说:“她来了这么久,我真的没听说有人在找她。” 希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提亚特轻蔑地看着他,心里冷笑,觉得这样的废物真是不堪一击。 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等会你离开的时候,我让军医官陪你一起回去,omega情绪敏感细腻,关久了精神上可能出现问题,是该好好看看。” 希瑞和班卓看向他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不可置信。 提亚特好狠毒的一张嘴,在众人面前,轻描淡写就把一个人定性成精神出了问题。 “卫兵呢。”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提亚特张嘴喊道:“把这位少爷带到休息室,婚礼结束之前,派人好好陪着他。” 莱尔抓着提亚特的衣摆,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表示担忧,就被他伸手按了回去。 “别担心。”他说:“这一次,婚礼一定会顺利进行。” 这一次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班卓猛地抬头,刚才还玩笑似的表情,变得认真。 帮希瑞把上来抓他的卫兵隔开,保人的时候还不忘继续上提亚特的眼药:“不好吧,他也只是出于担心而已。” “一个对朋友重情重义的omega,你这样粗鲁地对待,未免有失风度。” “唉。”班卓叹气:“你今天能这么对待外人,明天保不准就能这样对待内人,这种激烈的手段,谁敢放心和你过日子啊。” 他眼神往提亚特身后瞟,话里的意味连地上啄食的鸽子都听得出来。 一直被提亚特挡在身后的新娘果然说话了,她不顾提亚特的阻挠,走出来,说:“他也是无心之言,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她声音软软的,就像最开始他们相处的每一天一样,像小狗一样。 提亚特欣喜的同时,又有些不舒服,含笑看她:“那你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了?” 莱尔无意献祭自己来搅混水。 老天爷,要知道她现在还晕着呢,从上一周目结束到现在,五分钟都没有。 前几次回来的时候好歹是一人独处,再不济也休息了十来分钟,有个缓冲时间。 这次直接婚礼现场,面对笑里藏刀的提亚特,她火速头脑风暴,眼神微微动摇,两只眼睛水润润的,茫然地呜咽一声,说:“我也不知道。” 正在僵持的时候,旁边一个男声插进来,说:“她都说不知道了,您是否太咄咄逼人了。” 居然是胆子只有黄豆大小的人形史莱姆,黏黏糊糊的莫托。 温顿坐在他旁边正在揉脑袋,听见他说话,当即眉头一皱,冷眼瞧着他,呵斥道:“轮得到你说话吗?” 他满头大汗,恶心得厉害,像是刚从洗衣机里被捞出来一样,头昏脑涨的。 坐在椅子上他有些身形不稳,温顿捂着无故开始灼热发烫的脸颊,对着提亚特一顿嘲讽:“叽叽歪歪的,你有个alpha的样子吗。” “索兰帝国的alpha要是都像你这样,迟早要完。” “欺负beta算什么男人,有种你对着班卓撒火啊。”温顿强忍着恶心,阴阳怪气地说:“是吧班卓?” 短暂的目光交汇,空气中好像冒着火星子,两个人趁机交换眼神,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那些模糊的恩恩怨怨先放到一边,把这个傻逼婚礼搅黄了再说。 为自己跟对方这种狗崽种心领神会而觉得恶心,班卓和温顿搞清楚当前的第一要务之后,偏头忍不住干呕一声。 目标是明确了,但是一时间摸不到什么头绪。 虽然这个omega在他记忆里闪现了,但是班卓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想搞事,但是有种不知道从何搞起的一筹莫展。 这时捂着胸口坐在另一边的泰利耶开口了,他声音沉沉地,带着一种迷茫和脆弱,说:“为何不问问新娘的想法呢。” 班卓啧了一声,他一个大猛A在这装什么贫弱呢。 当前目标一致对外,他暗暗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把希瑞挡在身后,然后一脸诚恳地把护在莱尔面前的新郎撞开。 狗东西心机深沉,一直绷着劲,班卓一肩膀过去,他就晃了晃身体。 台子中间,几个人的勾心斗角,泰利耶没有在意,那句话说话他就后悔了。 他捂着无端发疼的脸颊和不太对劲的腺体,决定离莱尔远一点。 他是一名荣耀的军人,接受过专业的信息素抵抗训练,一般的omega站在面前都无法动摇自己。 何必呢。 现在从头开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没必要为了一个卑劣恶毒的beta搞得死去活来。 兄弟相残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 很多记忆的细节还没回忆起来,但是不妨碍泰利耶想置身事外。 他低头,胸前没有巨大的贯穿伤,也没有被炸之后的灼烧痛感,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起身离开这里。 泰利耶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送到唇边,然后点燃。 虽然决定退出这场混战,但不代表他会对背叛自己的人手下留情,他冷酷地想,这些人被她玩弄在股掌还不自知。 真是可怜透了。 一直走到外面的喷泉那里,在哗哗水声的干扰中,泰利耶还能听见莱尔微弱的声音。 “我……”她吞吞吐吐地说:“希瑞确实是我的朋友。” “请您别伤害他。” 泰利耶没有回头,透过青灰色的烟雾,水幕像镜子一样,照出背后扭曲的画面。 她走到提亚特身侧,和班卓站在同一战线,挡在希瑞面前。 事情发展到这里,泰利耶已经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他吐出一片烟雾,从花园小径出去,漫无目的地四处行走。 泰利耶把这些甩在身后,但是提亚特却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他看着在自己面前,为希瑞求情,并且主动维护他的莱尔,很轻松地就从她眼睛里找到被她慌乱藏起来的茫然。 “想把宾客们都带去休息。”提亚特对着两旁林立的卫兵吩咐:“仪式推迟到傍晚。” 宾客本来也没几个,被半请半强迫地弄到别的地方去安置,剩下温顿几个,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太舒服,病歪歪的样子,卫兵们犯了难。 提亚特两手扶着莱尔的肩膀,见对方瑟缩了一下,不详的预感更重了:“看着我。” 小狗犹犹豫豫地抬头看他,眼神湿漉漉的,藏着一丝害怕。 他还没开口,莱尔就先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那么说?我不是故意的。” “您先把希瑞放了吧,他平时比较冲动,容易情绪上头,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提亚特重复她的话,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说:“他刚才破坏的可是我们的婚礼,也是你期盼已久的。” 提亚特的小狗,应该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对他作出的所有决定都透出赞成票,然后夸夸他。 但是这次没有。 莱尔小心翼翼地瞟他一眼:“对不起,希瑞毁了你的婚礼,我替他向您道歉好吗?” 她伸手,想去扯他的袖子,又觉得不合适,于是那只手犹犹豫豫地停在半空。 希瑞听了她的话倒是十分惊喜,从班卓身后冲出来,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 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让班卓忍不住作呕。 他故意从两人中间撞过去,把牵在一起的手撞散。 提亚特更直接,他捂着嘴唇偏头到一旁干呕两声,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说:“不是我的婚礼,是我们的。”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下面的文森特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就是假的,傻子。” 虽然知道他嘲讽的是希瑞,但提亚特也忍不住心头一窒。 还没等他开口,温顿在旁边有气无力地:“你们alpha有病吧,狗撒尿标记地盘是吧,怎么哪哪都要插一脚说一句啊。” 又来了,这种不管走到哪里,总有无关群众和讨厌的人要过来横插一杠子,一种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些傻逼的崩溃感压在提亚特心头。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把目光重新放到莱尔身上,说:“这里的每一株花,每一张椅子的排列,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莱尔用一种陌生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一眼,实际在想,那可不是,狗东西当时忙着安慰前任呢,她不搞谁搞,搭个棚子就结婚吗。 “钟声,白鸽。”提亚特一样一样地数过去:“砂之海没有请证婚人的习俗,这个也是你当时强烈要求的。” 他盯着莱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要在牧师的见证下,在神明的祝福中,完成这场仪式。” 莱尔似懂非懂。 她不自在地捏着裙子,提亚特知道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 “虽然您说的确实是我心里想的。”她说:“如果有朝一日,我碰到心爱之人,举办结婚仪式的时候,我会这么布置。” “但是我真的不认识您,大人。” “什么?”提亚特反问,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歉意的态度,让提亚特压抑已久的愤怒炸了出来:“你说什么?” 她被三个人团团包围,退无可退,被提亚特暴戾的眼神吓到,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跌进班卓怀里。 班卓把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臂。 莱尔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得倚在他身旁,怯怯地说:“对不起,我只记得我跟希瑞还有文森特大吵了一架,从工作的地方跑了出去,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您结婚,我也不太明白。” 她说得多轻巧啊,把过往种种都随意地一笔带过,一句不记得了就能略过发生的一切。 “是你凑到我面前来,让我救你的命,是你每天缠着我说要结婚,说会一辈子爱我。”提亚特抱着胸,看着她,齿关打颤:“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你别以为一句不记得了就能轻飘飘带过。” 他冷冷地说完这些话,胸膛拼命起伏,除了愤怒还有冲天的怨怼。 提亚特不可自抑地低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怨妇,不仅怨,还有数不清的委屈和愤慨。 面对他的控诉,她不自在地偏头,彻底撞到班卓怀里。 一阵沉默后,莱尔开口了:“可是,您是有未婚妻的人,虽然我穷,但是我看新闻的。” “您和温顿殿下才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她目光清凌凌的:“这样的人,这样的美好感情,我怎么忍心去破坏呢。” “我虽然不择手段,但也不至于这么卑劣吧。” 她的视线落在宾客席的温顿身上,冲他笑了一下,好像在谢谢他刚才为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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