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就是从厨房跑出来的。 余菲菲看着女儿的背影,不知是喜是忧。 一旦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就会被束缚,被牵绊,被折磨,所以她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她只想爱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她自认为十分轻松,可她不能这些强加给旁人,即使是她的女儿。 所以只能盼望她所遇良人。 饭桌上。 程兰溪因为被娘亲撞破了两人差点亲上,所以格外的尴尬一些,快速吃完赶紧就借口逛逛走了出去。 山上的空气景色都很好,程兰溪靠在栏杆处看远方,思绪飘了好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面对温行之的时候越来越不对劲。 从前因为任务的原因所以带着一些忌惮,或者害怕和讨好? 但是现在好像每每靠近都会觉得呼吸急促,他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很灼人,反正就是不对劲。 “看来我们的小丫头有烦心事了。”卫夫人走过来轻声道。 程兰溪笑着否认,“没有的,只是被这美景看呆了而已。” 卫夫人嗔了句,“师奶都多大的年纪了,还不看懂你这些小家伙,是不是为了行之小子啊。” “我们挺好的呀,师奶别跟着操心了。”程兰溪想笑嘻嘻的岔过去。 小狸猫蹭了蹭程兰溪腿,她顺势抱了起来。 猫是师爷养的,胖的小猪一样,平时很高冷,但是特别黏程兰溪。 “行之这孩子啊,看着心思多些,但绝对不是捂不热的石头,他对你有心,师奶看的出来。” 程兰溪摸猫的手一顿,这是她第一次迟疑。 温行之真的喜欢她吗,亦或是所有人都被他的演技给迷惑了,连师奶都这么认为,那么她呢,还能清醒多久。 说实话,在面对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他的关心和亲近和一块蛋糕一样诱人。 一次两次能躲的过去,日久天长,对着那样一张脸的温柔攻势,若是还没有一点动心怎么可能。 理智告诉她不要投入感情,任务就是任务,她不属于这里。 可••• 哪那么容易啊! 她面上还要装处娇羞的样子来,附和道:“我心中的亦是有夫君的。” 恩爱夫妻的人设还是要装起来。 哪知卫夫人摇摇头,轻笑道:“只怕没有那么多真心。” 程兰溪手一紧抓疼了猫,小猫嗷呜一声撺出去没了踪影。 她的心仿佛的都要跳出来,结结巴巴道:“师奶又说笑了•••” “其实我们都看的出来,你们这对小夫妻啊,面上恩恩爱爱,或许也有些欢喜,只是却不达心底,师奶恐怕能猜到一些,可感情是处出来的,再硬的心也都有化的时候。” 程兰溪听完了忽然也不那么紧张,因为这样装着还是挺累的,能被戳穿,也能松一口气。 她低着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师奶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没人知道该怎么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师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遇到事情千万不要藏在心里,说出来,别让任何事有遗憾。” 余菲菲这边直接冷着脸喊了一声温行之,叫他跟上来,之后就进了屋子。 温行之闻声跟了进去。 余菲菲为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 “之前我一直对你抱有怀疑,直到今日才终于可以肯定,温行之,不,或许该叫你萧玄翌。” 温行之的眸子抖动着,脸色在瞬间失了血色。 他的一切动作都很小心,绝对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怎么会。 余菲菲坐下来,轻嗤道:“不用怀疑,你没露馅,师父也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只是今日在此地,忽然觉得你有些像故人。 你做的可以说很完美,我甚至信了你真是对溪儿动情,只是不愿表现,所以极力隐忍。 但溪儿的态度很不对,我这女儿一向爱憎分明,对你却十分模糊。 她或许没什么心机,但是感觉上却从来都准的可怕,恐怕你一直也拿不下她的心对吧。” 温行之咽了咽口水,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没有接话。 “如果不是溪儿的态度,我还真就信了。 你是为萧家案筹谋吧。” 温行之之前的谦卑讨好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程晏类似的强制和冷酷。 “夫人如今已经和程晏没有关系了,如果是我,就不会再插手这些事,毕竟能逃一命,合该庆幸才是。” 余菲菲起身怒视他,“可我也是个母亲,你不该拿溪儿当为人质。” “母亲?”温行之冷笑一声,“程兰溪四岁之前在府中过的是什么非人的日子,还需要我一个外人过多阐述吗。” 这句话戳到了余菲菲痛点,对于溪儿儿时的事,她后悔万分。 “你们都是一家子疯子,应该庆幸我把程兰溪带出来。”温行之对上余菲菲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夫人还应该庆幸自己不爱程晏,也不用为他伤心。” 余菲菲是不爱,但是夫妻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不会坐视不理。 她坐了下来,平静道:“师父和师公应当也知道,你母亲被他们视作亲女,他们的心痛不比你少,你猜猜为什么他们对程晏没有那么怨恨,甚至不曾疏远我,还对溪儿宠爱有加。” 温行之一愣,似乎真的没有想过这些。 “因为师父和师公是大善人?”余菲菲噗嗤一笑,“小子,你知道我师父当年被封为灵蛛娘子吗,你以为我如今的医术和狠厉以及练毒的手艺是谁教的。 灵蛛剧毒,沾者即死,师公年轻时也曾是有名的侠客,温行之,他们从不是什么善良无能的夫妻,你以为按照他们的性子,会对害死自己养女的凶手放任不管吗。” 余菲菲的话像是冰凌一般刺进温行之的心脏。 他从未调查过师父和师娘的秘密••• “我只想说,你父亲那个烂人能有此下场是罪有应得,你母亲是个不错的人,只是眼光太差,你报仇的心没错,不过劝你,查清楚再说。” 温行之低着头,阴恻恻道:“你这是在为程晏开脱吗。” “为他?”余菲菲眯了眯眼睛。 “程晏的一生绝不清白,但是也不该背没做过的黑锅,他活该受到惩罚,但是也不该由你动手,而你也更不该动无辜的人,诸如我的儿女。” 余菲菲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狠戾,抽出墙上的剑指向了他的脖子。 “小子,谋划了许多年吧,可惜,还是被牵着鼻子走了呢。” 程兰溪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吓的心都快要炸了。 “娘亲这是做什么!” “娘改主意了,跟我走,此人不能留。” 她看着毒娘眼中的杀意,就知道这事情完了,一旦毒娘下狠心要收拾的东西,就绝对不放弃。 可温行之死了,她还能独活吗? 她走到温行至面前,将剑对准了自己,“娘亲若是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第70章 她的使命 “溪儿•••让开。” 程兰溪颤抖着闭上眼睛, 反正无论哪一种,她的结局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赌一把。 赌毒娘不会杀她。 余菲菲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知道他要怎么对你吗。”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夫君,他死, 我只能跟随。” 程兰溪颤抖的闭上眼睛,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余菲菲有瞬间的心软,但是很快又打消了那念头, 握紧剑柄刺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温行之转身将程兰溪拥进怀中,任由那剑刺入自己的后背。” “温行之!” 程兰溪看着他倒入自己的怀中,那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抱着他渐渐跌在地上。 “不!不!你不能死,温行之!” 她抱着他, 心碎掉了一般。 闻声而来的卫谦看到这一幕, 惊愕道:“你做了什么!” 卫夫人紧随其后,见此情景也是一惊,赶紧看了看温行之的伤势, 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大碍。” 程兰溪睁着泪眼看向毒娘, 这才止住了哭泣。 “娘亲•••” 余菲菲恨铁不成钢道:“还好迎上来的是他,不然今日我非杀他不可。” 温行之由卫夫人亲自诊治, 卫谦在一旁心事重重。 “你这徒弟着实喜怒无常,居然刀剑相向。” 卫夫人瞪他一眼, “那还不是为了溪儿这丫头,要我说行之这刀挨的不冤枉啊, 主意都打到溪儿头上去了,哪个母亲能忍的了。 当时我就说怕行之心思不那么纯,你还跟我说呢,不可能,行之的为人你最清楚,有算计归算计,但是你提醒了这么多他一定能明白,两个孩子有点意思,绝对没错。 结果呢,这不就出事了。” 卫谦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坐在那双手插在袖子里。 “行之固然不对,那肯定也是有分寸的,好好说就是,何必动刀动枪的。” 他们两口子其实在外头都留个心眼听着呢,想着也就是吓吓,不能真的动手,这一出可是吓坏了老头。 卫夫人其实心里清楚,但是她没说,只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别掺和,他们自己会处理的。” 卫谦叹了一声,转过了身去。 程兰溪洗了洗脸,头脑也轻松了一些,这才敢迈进屋子看温行之的情况。 他流了不少的血,脸色煞白,脆弱的好像随时都能咽气。 “师奶,真的没事吗。”她担忧问道。 卫夫人摇摇头,“没事呢,你娘亲心中有数,刺的地方只是皮肉,避开了重要的筋脉,修养即可,没有性命之忧。” 程兰溪心中有数,才提步走了出去。 余菲菲站在院中,听着脚步置气的转过了身子。 “去你亲亲夫君身边守着去好了,过来干嘛。” 程兰溪蹭过去,抱住了毒娘的后背。 “娘亲•••” 余菲菲的脸松了下去,只眉头还皱着,“我可不吃这一套。” “如果温行之没有动,娘亲一定不会刺向我的,我知道,娘亲就是想试探,他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温行之并不用做出这样的牺牲。 好像她们都看的出来,温行之对她的确是不一样的,只有她自己不肯相信。 不过这一剑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为了个男人不惜牺牲自己,我就是这么教你爱惜自己的?”余菲菲一说起这个就气的头疼。 程兰溪落寞的低下头去,“可是我会死的。” “你娘我离了男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没谁离了谁会死。” 程兰溪摇摇头,“温行之若是死了,我会死,娘亲和爹爹兄长任何一人死了我也会死,不是我想,是我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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