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小东西根本不领情,一双眼睛凶得很,小牙尖尖都露了出来。 “阿兰,你…”阮晏晏往后退一步,“你管管他呀!” “嗯?”阿兰眼里喊着笑意,哼了声,“没规矩。” 小家伙眼睛瞬间睁成了圆溜溜。 “嗷昂~~~” 连声音都软糯了下来。 它蹦跶着四条毛茸茸的小短腿,贴在阮晏晏的脚边一阵磨蹭。 阮晏晏一时无语,真是比狗还狗。 * 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阿兰答应带着阮晏晏进山采药草开始,她就没再像以往那样沉睡到日晒三竿。 每日天才蒙蒙亮,她便醒了。 只是哪怕她醒得这样早,屋里屋外的一切,阿兰也弄妥当了。 她依旧是只用洗把脸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早饭。 这日清晨,阮晏晏从屋里出来,她站在门口,看着正巧将早饭从灶台上端到石桌上的阿兰,终是压不住心里的疑惑,唤道,“阿兰啊。” “嗯?”阿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摆完三两小菜与一盘馒头,又添上了碗筷。 “你说,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阮晏晏问道。 “什么凑巧?”阿兰这才抬了头,看向阮晏晏。 “怎么每次你什么都做完了,我才醒?”阮晏晏嘟囔着,心里倒是想着,怎这样看她?眼睛深得和幽潭似的,她难道问了什么奇怪的话么? 没想到他却在她问完后,轻笑了声,“难道不是因为你懒?” 阮晏晏:??? 她才不懒呢,可她现在又有什么证据呢? 表面上看,就是她总是睡到他将一切搭理好才醒嘛。 难道她要同他说,你别瞎掰了,我是只傀,根本不需要睡眠!你就老实交代你对我做了什么叭!!! 真要这么问吗? 她还没这个胆。 “那你明日早上叫我!”阮晏晏说道,心里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叫不醒不准出门。” 这样总没问题了吧,责任转移! “好,”阿兰点头应道,“先吃早饭吧,时辰不早了。” 居然怎么爽快就答应了?难道真是她多疑了?真是她懒? ? 她才不懒! * 吃过早饭,阮晏晏跟在阿兰身后进了山。 阿兰的竹篓里装着小锄头小铲子,还有在山林里寻药必备的绳索之类的小工具。 而阮晏晏,她斜挎着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一本笔记。 包是阿兰用了两个晚上给她做的。 简简单单的单肩粗布包,正好能放下一本笔记,优点是极其轻巧,缺点是除了这本书和几块帕子,什么都装不得。 她记得晚上她蹲在阿兰身边看他缝着粗布包,不由地就卫婶上了身,在心里忍不住直叹道,谁以后嫁了这家伙可真得享福了。 真是啥都会啊,不说打猎的功夫与治病的本事,就单说会针线活这一点,这村里,除了阿兰,可有一个大老爷们会针线活的?而且手法这么好? 她甚至都怀疑他前两天说的,袁屠户家娘子手艺好,会做靴子,是客气话。 根本就是为了给他家免看诊费的托词! 她敢打赌,就他这针线活功夫,别说做靴子了,就算让他做一套香奶奶高定,他也做得出来,哪里需要劳烦到别人?! 而且他不仅能干,脾气还这样好。 阮晏晏已经完全推翻了对阿兰之前的印象。 起初觉得他冷傲,觉得他嘴巴有些毒,有些爱欺负人,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她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家伙性子简直好到灭绝人性。 就她这么多天,在他家白吃白喝白住,他一句怨言没有,家务活还全包。 她要跟着他进山采药,他怕她一个小姑娘背着竹篓子太重太累,就主动说要给她做个小包,轻便,方便带着。 有几个男的这么细心?又有几个男的愿意拿起针线给女孩子做个包? 更何况这女孩还三令五申说着绝对不嫁给他。 想到这里,阮晏晏看着阿兰就有点不是个滋味。 阿兰确实对她好,可若说阿兰对她有意思吧,除了开始那两天说了些暧昧不明的话,之后就一直都规规矩矩。 这些时对她的好吧,或许旁人是觉得阿兰疼媳妇,可阮晏晏心里清楚,这种好就像大哥对小妹,事无巨细的关心,可又没什么欲念。 她甚至有时候无耻地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呢。 明明也没打算与阿兰怎么样,可他这态度,多少还是有点伤人呀。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贱兮兮的,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阿兰停下手里的活,问道,“怎呆住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倒是可以做大点,里面再缝几个口袋。”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似的,阮晏晏一时就有点尴尬。 “弄那么复杂做甚?”阿兰见阮晏晏无事,又开始扯起了手里的线,问道。 “可以多装点东西呀~”阮晏晏道,她最喜欢夹层多的包了,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你有什么需要装的么?”阿兰倒是没拒绝,反而细心问起来,“让我瞧瞧,我也好量下尺寸,太大不太好,容易掉出来,小了又装不下。” 阮晏晏一时愣住了。 装什么东西? 手机?这世界压根没这东西。 月事带?小傀傀不需要这东西。 钱包?她靠着阿兰在养,钱是什么东西,她没摸过。 胭脂?她连钱都没有,哪里能有这些? 一时就有些垂头丧气,她果然不是精致的小女孩了。 “怎了?”阿兰见小姑娘顿时没了精神,于是开口问道,是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么? “没什么,”阮晏晏应道,“就是突然发现我也没啥可装的,哈哈。” 阮晏晏:笑一笑,缓解尴尬。 阿兰皱了皱眉,问,“那可有喜欢的东西?你比划下尺寸,我给你留两三个口袋?” “不了不了,”阮晏晏紧忙摆摆手,“我想了想,觉得这样挺好的,上林子里采药么,就该一心一意只学习你那笔记里的内容,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累得慌,还分散注意力。” 呼,还好她脑子反应快,这么快就找了个理由。 阿兰又皱了下眉,却没再开口问什么,只低头又拿起了针线,将包身与包带缝在了一起。 过了好半晌,包都快做完了,他才又开口,声音低低着说道,“我不太懂你们小女孩喜欢什么。” “那个…”见气氛又尴尬起来了,阮晏晏不得不另外找了话题,“你这针线活,怎这样好?” 可刚问出口,阮晏晏又后悔地只想咬舌头。 她这问的什么话,若人家是因为母亲早亡,所以迫不得已只能自己做这些,她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人家的伤心事? 果不其然,这话她一问出口,阿兰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虽然也没有露出多么伤心的表情,那眼神在那一瞬间的转变,她看到了。 阮晏晏在心里将地板抠出了三米深,怎么办? 真是…最怕空气突然地安静啊!!! “她以前性子很活泼,也爱闹腾,脚下的步子又总是踩不稳,总是这里一个口子,哪里一个口子,我也就跟着她身后给她缝缝补补。” 阮晏晏看着眼前的人,他说这话时,垂着眸,眼神很温柔。 他明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阮晏晏却觉得空气里瞬间涌入了一股哀伤。 “那她…” 那她呢? 可话未问出口,阿兰就起了身,“来看看,背着怎么样?” 阮晏晏站起身,任由阿兰将粗布包挂在自己身上,就像一个人形傀儡似的,被他拉着转了一圈,又扯了扯粗不包。 “不错,”阿兰笑道,“这个果然很适合你。” 阮晏晏摸着粗布包,盖面上绣着一只粉色的小兔子,针法复杂,翔翔如生。 这块布,是阿兰从柜子底拿出来的,兔子早就绣在了上面,今夜不过是裁剪缝补罢了。 她想起阿兰提到的那个人,这兔子原本是绣给那个人的吗? 他放在那样的地方,想来本是不打算再拿出来的吧? 既然这样,又何必给她用呢? 他舍得吗? 看着阿兰低垂的眸子,阮晏晏心下一阵烦躁,也不知是为什么。 她好想有个闺蜜能说说话呀。 阿瓜,我需要你!!!【注1】 QAQ * 早上进山的时候,山里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里就带了一丝冷冽。 阮晏晏伸着懒腰,深吸了口气,“好舒服呀。” 果然早睡早起身体好,若不是起得早,哪里能感受到这清晨的小青山是多么的舒服,多么怡人心脾。 耳边没有喧嚣,只有鸟鸣,还有风吹过林子时带起的一片簌簌声。 啊,自然,真好! 手臂伸了半天,却没见后面的人有什么反应,阮晏晏回过头,只见阿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轻笑着看着她,见她转过身,他才问道,“怎了?” 阮晏晏摇摇头,“走,去找药草去!”。 说完便转身往小青山深处走去。 总是被问“怎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呀。 只是习惯性地看看身后,他在不在而已,哪里有那么多“怎了”? 寻药采药的过程并不乏味,阿兰是个好老师,他似乎与所有草木所有动物都认识,他熟悉它们也了解它们,仿佛这天地就是他所造一样。 阮晏晏跟在他身后,听他说着这山林的一切,便忍不住感叹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 前方扒着一株药草根部泥土的阿兰停下了手里的活,过了半晌才应道,“大概是因为你啥也不知道。” 阮晏晏:???? 你礼貌吗? 可对方不仅不觉得自己不礼貌,反而像是怕她听不懂似的,又补了一句,“所以显得我知道得多。” “你这样很容易没有朋友的。”阮晏晏气呼呼地囔道。 阿兰这下反而正视起她来,“我活到现在,确实没朋友。” “那卫大叔呢?”阮晏晏心道是,不会吧?没朋友? “卫大叔只能算是邻居吧?”阿兰皱眉反问道,“你们所说的朋友,难道不是那些能喝酒言欢但也能推心置腹的人吗?” “是这样没错,”阮晏晏看着他,又问道,“可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你听过一句话吗?”阿兰问,“我祝你福寿延绵,孤单无边。” 阮晏晏:!!!! “哪个缺德鬼咒你的???” 以阿兰的性子,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得罪人啊。 “逗你的,”阿兰笑道,“怎这样好骗?” 好气哦,害她白生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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