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整日躺在船舱中。 一回到宗门,君无渡就将宋朝颜的罪行公布与众,在修真界又引起了一阵哗然。 虽然对宋朝颜骂声一片认为她和魔族勾结,却依然有不少人认为南枝洗脱不了嫌疑,不过到底是声音小了许多。 直到十二月十二的那一天,天玄宗向各门各派广发婚帖,再次将南枝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南枝虽然洗脱了盗取九重天华的嫌疑,可是她与魔族有染却是事实,玉宵仙尊身为正道魁首竟然会娶这样不清不白的女子,真是让人心寒。” “我看那什么南枝就是霍乱修真界的祸害,必须得尽早除之……” 南枝的三位师兄一听说她要嫁给君无渡时,三个人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曾经的小师妹,以后他们要改口唤师娘了? 那些外出历练的弟子回来,一个个都在背后说着南枝的各种传言。 一时间就连天玄宗也都响起了各种的声音。 …… 可是无论外面什么声音,南枝皆听不到只言片语。 她阻止不了正月十八的婚礼,也猜测不到大婚那一日会不会起风波。 她能做的唯有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当君无渡和南枝大婚的消息传到魔族时。 已经成为了魔尊的周雁回在碧落宫里坐了许久。 掌管魔族三年有余,青涩早已从英俊的脸上褪去,他变得沉稳内敛,曾经总是带笑的眉眼如今已是萧杀,他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推开了门。 守在门外的箬竹看着他沉默地走到花园里,撩起衣袍在角落里蹲下身来。 箬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圣侧妃临走时栽的小树,如今已经长出了第三片绿叶。 那看起来分明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树,可是魔尊却总是日日都来,忙的时候看一眼,不忙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地浇上一些水再坐上半天。 以前箬竹还偶尔敢和魔尊殿下开几句玩笑,可是自从圣侧妃殿下走了之后,魔尊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让人难以靠近。 有时候深夜起床时,她能看见魔尊殿下坐在灯下发呆,手中拿着的是圣侧妃殿下还未绣完的秀帕。 她不敢猜测魔尊殿下在想什么,只是他偶尔喝醉时会听见他唤着圣侧妃的名字,囫囵地说着“对不起”。 当箬竹看着魔尊再次从院子里站起来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坚定。 那一晚,箬竹只知道魔尊将五方魔座全都召集,在大殿秘议了许久,五方魔座在天将明时才踏出了大殿。 冬日越来越冷,腊月二十九那天,春山烟欲收早已经下了雪。 君无渡从宗门大殿回来时,没有看到南枝,他从椅子上拿起狐裘披风,绕到院子后面,见她站在廊下看着万年寒潭中盛开的九瓣冰莲。 他走过去,低头,慢慢地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垂眸系结。 “君无渡。” “嗯?”他的手顿了顿,看向面前人。 “我想去上下走走。”她望着他,眼神淡淡。 她不再同君无渡争吵,也甚少和他说话,她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变得格外的安静。 有时候甚至是好几天她都不会同他说一个字。 即便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他能随时看到她,可是只有在夜里紧紧抱住她的时候,他才真切地能感觉到她还在。 君无渡带着南枝回了那个在天玄宗住了接近九年的小院子。 院子里的一切和她离去时一样,只是手指佛过时落满了灰尘。 落在屋子里的灰尘能擦掉,落满了心脏的灰尘却再也佛不去。 她待了一会便不想再待下去,走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岑子矜,后者在看见她时诧异地唤了声“小师妹。” 结果一看见君无渡,他挠了挠头发极快地改口唤了声“师……娘” “……”南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转身就走。 第二天便是除夕。 寒冬的早晨让人贪睡,君无渡也不催她,反而也陪她一起躺在床榻上。 傍晚时,看着南枝神情恹恹,君无渡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今夜我们去饭堂用膳。” 南枝倏地偏头看向他。 大年三十的宗门饭堂最为热闹,全宗的弟子都会齐聚,行酒令猜谜语玩笑打闹,那是全年中弟子最放松的一天。 那是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的鲜活热闹。 只是当两人踩着暮色进入饭堂时,那原本喧闹的地方突然变得格外的安静。 那些弟子一个个诧异地看着南枝,神情复杂,却在看向君无渡时一个个快速地撤走了视线。 唯有惊鸿仙子很是开心地唤道:“玉宵,南枝,快过来坐。” 等君无渡和南枝坐下,惊鸿仙子让人布上碗筷,为了活跃气氛招呼着堂中的弟子说道:“先吃着,待会来玩击鼓催花,我出一颗五品清心丸奖励表演的弟子。” 冷下来的气氛顿时再次热闹了起来。 除夕夜,都知道没有长老弟子的区别,好些胆子大的弟子挨个跑来敬酒。 都知道君无渡不饮酒,于是弟子正要将酒盏换成茶盏时,君无渡说道:“无妨,就倒酒吧,” 那弟子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倒了一杯酒,同时也给南枝满上。 “祝玉宵长老和南枝师叔新年快乐。” 南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人开头,这敬酒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君无渡可是从来不饮酒之人。 曾经南枝的三个师兄,也面色各异地依次来敬了酒不说,就连一旁的惊鸿仙子也凑热闹地和两人碰了杯。 不过君无渡也知道自己的酒量,饮了几下便不再端杯。 然而是南枝来者不拒,很快白嫩腮颊都染了淡淡的粉。 酒过半寻惊鸿仙子提议开始玩击鼓催花。 以往君无渡是从不参加这样的节目的,但是今次见南枝撑着下巴明显很有兴趣的模样,他便坐了下来没有再先行离开。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真当君无渡要把手中的仙灵花传出去时,惊鸿仙子的鼓声骤然一停。 那没送出去的花就这么留在了君无渡的手中。 全场短暂的安静下,倏地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酒气上头,那些弟子都拍着手大声起哄“玉宵长老来一个,玉宵长老来一个……” 就连南枝望着君无渡的眼里都有了浅浅的光亮。 那是君无渡许久不曾见过的模样。 惊鸿仙子扯下眼睛上的布条,笑道“玉宵,今夜可终于能看看你来表演一番了。” 就在众人起哄中,君无渡广袖一挥,一张碧绿古琴出现在了案几之上。 “凌波!”惊鸿仙子眼中都有着惊喜“玉宵你今日竟要抚琴一首?” 君无渡点了点头,掖了掖袖,修长手指拨弄间,玉石簌簌的琴音如同山涧溪流,清脆中带着一丝丝凉意,凌波微动,宛如仙乐飘渺。 殿内的其他弟子一个个都安静下来,沉浸在了流动的琴音中。 君无渡低眉敛目,广袖蹁跹,侧脸被暖黄的灯火氤氲得像是画中人。 他偶尔会抬眸看向南枝,一双凤眸中好似含着浓稠的深情。 那琴音随着君无渡的指尖跳动,不断变换,或高亢激越,或低沉细腻,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 一首曲子,震惊四座。 直到君无渡收手时,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琴音之中,过了片刻殿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一晚,好似所有的恨意恼怒都暂时消失,南枝放任自己在这份难得的热闹中畅饮,直到她有些头晕,走出大殿靠在长柱上想吹吹风。 却听见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以后可不能再叫南枝师妹了,人家现在可是师叔了。” “她怎么好意思出现在饭堂的,外面那些修士全都在骂她是个勾结魔族的叛徒,只会使下作手段勾引玉宵长老的祸害。呸,真不要脸,丢尽了我们天玄宗的脸面。” “就是,现在我看到其他修士,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玄宗的弟子,也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她做的这些无耻事,到时候大婚时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好意思面对天下修士。” 声音渐远,她抬眸望着被浓雾遮挡得只露出了尾尖的月亮。 裙衫飘飘,腰肢纤细,像是下一息就要随风飞去。 这一瞬,君无渡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等南枝回眸时就看见君无渡正站在身后。 夜风吹皱了他如水的雪衣,一头白发染上了寒月的冰浸。 然后她的腰被扣住,有些用力,像是生怕她消失不见。 那夜,天玄宗放起了焰火。 屋子里君无渡贴了符箓,温暖如春。 南枝穿着轻薄的烟罗裙趴在窗台上,支起的蝴蝶骨像是振翅飞走。 君无渡俯身从背后将她牢牢圈住。 细弱腰肢被掌控,轻薄罗衫被解下,大片晃眼的莹白在月色下盛放开来。 他俯在她的身后,咬住她的耳,细细密密的吻。 起初还压着性子,直到看着她莹白的肌肤渐渐泛起了潮·红,眼底便无法遏制地升起了深深欲海。 南枝头脑昏沉,所有的抗拒都显得力不从心。 将她翻转过来,放在了腿上。 他就这般握着那纤细的柳腰,不容逃避和抗拒地将自己的气息入侵染透。 南枝几乎不敢睁开眼地挣扎着,更怕自己发出声音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 他亲吻着她的耳廓,热气喷洒,声音喑哑 “南枝,叫出来。” 酒意上头,世人眼里禁欲高冷的玉宵仙尊,骨子里竟如此放浪。 他就像是一只被喂不饱的野兽,打开了欲海的栅栏。 他越是这样说,南枝越是不会如他的意,她噙着理智,向后仰头想要躲避。 他便故意放开腰间的手,突然的失衡让南枝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就在这时那盛开在白雪中的两点梅花被紧紧握住。 这一瞬,粗砾的指腹像是大浪,打得南枝仓皇出声。 后背悬空,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只能抓住那一直抓着梅花不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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