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多数人不敢再招惹云梨,可武安侯府宁家的人却是例外。 武安侯宁伯毅大笑出声,“早便听闻镇国大将军府嫡女没有家教、不懂规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你……”沈枝意闻言要怒。 身侧的云珩将折扇轻抵在她袖口,“母亲莫恼,何必与鲁莽小人计较。”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酒饮下。 好不风流倜傥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愿与刻意挑事的宁家同流合污。 倒是容昼眼尾轻抬,“本王的王妃有些嘴馋,菜既然呈上来那便是给人吃的,在座的谁看不惯就给本王忍着,本王不改。” 摄政王殿下的嚣张态度,让殿中的臣子与官眷们集体哽住。 “容昼!”卫纯熙正要怒。 却不曾想小皇帝容煜先出了声,稚声稚气的,“母后息怒,面对美食佳肴忍不住下筷是人之常情,看到皇叔与皇婶这样恩爱,母后和朕都该欣慰才是。” 卫纯熙:“……” 容煜又抬眸看向宁伯毅,“或是武安侯对于朕的皇叔皇婶恩爱有何异议吗?” 小家伙本就年幼。 长着张糯米团子似的乖软小脸,虽尽力树立君威佯装冷漠威严,可内心却得意的要命,都快忍不住骄傲地晃起小腿。 哼唧。 居然敢欺负他家皇叔,皇叔和皇婶有他护着,那能是被人随意欺负的吗? 宁伯毅面色倏变。 他们这位小皇帝依赖并宠爱皇叔倒的确是出了名的,可如今在此种场合公然被怼,宁伯毅到底有些下不来台面…… 况且最近满城风言风语。 都在说他们武安侯府的嫡女宁馨儿、大虞的长宁郡主不知检点,春日宴的琴技比试输给王妃本是小事,却不曾想这位郡主竟还巴巴地拿着和离书去挑事…… 人家王爷王妃本恩爱得很。 她一个毫无干系的人非去插一脚,被王妃恼得罚她在府外跪两个时辰! 而今容煜这番话一经问出…… 让宁馨儿的心都蓦地向下一沉,她连忙起来福身,“皇上恕罪,家父只是在疆场上呆惯了性情直爽,他并无此意。” 云梨一边品尝着樱桃肉,一边小声嘟囔着,“说得跟谁没去过疆场似的……” 容昼敛眸低低地笑了声。 宁馨儿弯唇,“今日是端阳宫宴,不如便让长宁献舞一支为大家助兴,也全当为家父失言赔罪吧。” 她这次特意为端阳宫宴准备了舞。 此前云梨以琴名动京城,她深知自己比不过,只会让自己更加出丑,于是便特意换了舞蹈来重建名声! 容煜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 谁要看这个觊觎皇叔的丑八怪扭来扭去啊,要是婶婶也跳舞就好了…… 卫纯熙在旁出声,“准。” 宁馨儿连忙欢喜地福了身,然后便下去更换舞衣做准备了。 此时的殿中仍旧清歌妙舞。 云梨对这些看腻了的节目不感兴趣,她品尝着美食,轻舔唇瓣,一粒白软的糯米不知何时沾在了她的唇角。 容昼侧眸望向身侧的小王妃。 一道低迷酥哑的嗓音,忽然像羽毛似的挠着她的耳际,“小阿梨。” “嗯?”云梨端着一碗汤抬眸,随后便察觉到唇瓣传来些许凉意。 众目睽睽之下,容昼挑起她的下颌,忽地低首凑近王妃覆上她的唇瓣,绯色的薄唇翕动着吮掉那粒小糯米。 云梨甚至能觉察出男人柔软的舌尖,在自己的唇角酥酥软软的地扫过。 她慌忙将他推开,“你干嘛……” 云梨紧张地东张西望看向周围,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目瞪口呆…… 小梨花瞬间脸蛋通红,“容昼!你不准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 可容昼的眉眼间却毫无波澜。 他遗憾地轻啧一声,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唇,指腹还轻轻抚过她的唇角,“本王好心帮娘娘弄掉唇角的糯米,娘娘怎么还这般忘恩负义责怪本王?” 云梨:“……” 我看你就是趁机想占便宜! 小梨花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但还是连忙伸手轻蹭着唇角,生怕还有糯米粒沾在脸上没捻掉,会看起来丑丑的…… 诸位大臣只觉得这一幕甚是神奇! 虽说早有耳闻,摄政王殿下与王妃青梅竹马,当时求娶时闹得满城风雨,即便王妃几次拒他也终究被他强掳过来。 但也仍然难以想象…… 阴鸷冷戾的摄政王,对外手段如此暴戾残忍,在王妃面前竟这般温柔似水! 这不是妥妥的宠妻狂魔吗? 就在这时…… 第36章 为她奏箫 一道悠扬乐声忽然响起。 王公大臣们循声望去,便见宁馨儿被伴舞簇拥着入殿,一袭雪白舞衣优雅端庄,随着乐声翩然舞动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她转移。 宁伯毅极为得意地向旁边人炫耀道,“小女的舞技还算不错吧?” “不愧是武安侯府嫡女、太后娘娘亲封的郡主啊,这水平比起我家那位胜上数筹,堪称京中第一舞姿!” “虽说琴技比试输给了王妃,但长宁郡主的舞姿仍是曼妙啊……” “只可惜王妃好像确实不会跳舞。” 觥筹交错间,大家纷纷夸赞着宁馨儿,舞中的她自然也听到这些言论。 她极为得意地弯唇。 眉眼间流露出几许妩媚的神情,长袖遮面缓缓拉开,特意将视线抛给容昼试图引起关注…… 可容昼竟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云梨忙着炫美食,其他女眷都由婢女伺候着剥虾,容昼却是亲手拿着一只虾,亲自慢条斯理地帮他剥着…… 骨节分明的玉指那般好看,白皙的手指甚至还被虾色衬得微红。 可摄政王殿下是什么身份…… 怎能做这种事情! 宁馨儿气得差点踩到自己的袖子,所幸她及时反应过来,舞毕。 席间响起流水般的掌声与赞誉。 卫纯熙欣赏地点头道,“不愧是哀家看上的人,舞姿甚妙,赏!” “谢母后。”宁馨儿连忙欣喜福身。 在得了赏赐之后,她甚至还稍许得意地看向云梨,却没想到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小梨花嫣红水润的红唇微张。 容昼在旁将剥好的虾递到她嘴边,她啊呜一口咬住,恰好看见宁馨儿得意洋洋向她炫耀自己得了赏赐的模样。 宁馨儿温柔端庄地道,“长宁不才,琴技不佳,只能献舞来庆贺端阳佳节,此前春日宴上王妃娘娘以琴技夺魁,不知可否准备了曲子为太后与皇上助兴?” 闻言,席间皆躁动了起来。 毕竟云梨在逐鹿四艺夺得魁首后,便以琴技名动京城,不少人都想耳闻朝云古琴与《有凤来仪》的风采…… 于是众人立刻将视线投给云梨。 便见吃饱喝足的王妃娘娘,优雅高贵地擦拭着唇瓣,“本王妃并未带琴。” 宁馨儿当然知道云梨根本没带琴,所以她才会故意这样想让她下不来台! 她心中得意。 暗想着今日的端阳宫宴,必定是她方才的一舞为自己赢回名声! 可就在她没得意多久的时候…… 却见云梨拎着淡雅的藕荷色裙摆翩然起身,“不过……本王妃也愿献舞。” 闻言,宁馨儿蓦然震惊地抬眸。 她的眼瞳里写满了不敢置信,身体僵硬得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她?也要献舞? 但云梨根本就不会跳舞! 宁馨儿曾在几年前的一次春日宴上看过云梨的舞技,当时的云梨被逼起舞,但她自幼生长在边疆没学过这些,只能随意展示些北境蛮人的舞蹈动作…… 那些动作简直粗俗不堪、难以入目,根本就登不了大雅之堂! 可宁馨儿仍然端着笑容,“王妃娘娘也会跳舞?长宁似乎未曾听说。” 云梨姿态懒散地甩了下云袖。 她从席位间走出,斜眸睨她一眼,“本王妃谅解长宁郡主的孤陋寡闻,毕竟……你没听说过的实在太多了。” “你……”宁馨儿差点没能崩住。 可她偏不信这个邪,怎可能有人朝夕之间就突然从废柴变成了才女? 宁馨儿尚未想通她怎会突然通了音律,此番更是坚信云梨绝不会舞,甚至仍然对自己献舞得了赏赐沾沾自喜…… 跳梁小丑罢了。 她云梨即便舞了也只配给她当个陪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贻笑大方! 于是宁馨儿便弯唇道,“那么,长宁便期待娘娘一舞动京城了。” 云梨早就料到今日会有这番较量。 而她今日赴宴,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她微抬俏颜,嗓音清傲冷艳,“自然。” 听闻美人婶婶竟要献舞…… 原本怏怏的小容煜倏然挺直腰板,黑葡萄似的眼眸亮晶晶的,他充满期待地看向云梨,忙挥袖,“朕准了!” 而方才在席上慢条斯理品着茶的容昼,此时却慵懒而又雍容的起身,也阔步离了席站在王妃身边。 “本王为王妃奏箫。” 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容昼偏眸望向身侧的小王妃,原本威严肃穆的墨瞳中,逐渐潋滟起丝丝笑意。 云梨也巧笑倩兮地望向他。 见状,宁馨儿更加嫉恨地攥紧双拳,凭什么摄政王殿下不为自己奏箫! 云梨与容昼暂时离开大殿去做准备。 席间的大臣与家眷低声讨论…… “王妃会跳舞?” “倒是听闻王妃舞技不精,毕竟自幼在边疆没学过这些,唉……” “如此说来怕是比不上长宁郡主。” “那倒未必!此前也传闻她不通四艺,结果春日宴照旧惊艳四座夺了魁!” 墙头草一样的大臣们便觉确实有理,正要期待起王妃的舞姿,却听武安侯宁伯毅猖狂地饮酒大笑—— “笑话!只愿王妃娘娘别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主动请缨献舞,却反倒在这众目睽睽的大殿之上丢了殿下的脸吧!” 宁伯毅向来是个跋扈自恣的东西。 仗着衡帝与先皇在世时,立了点微不足道的军功,又得意于女儿被太后收养,从来不将摄政王府和云家放在眼里。 他觉得武安侯府总归有太后护着。 那才是真正的天家! 其他人不敢轻易苟同此番言论,生怕会被摄政王殿下剥了皮…… 云珩纵情恣意的桃花眸微眯,他指腹重重地捻着酒杯,“简直猖獗。” 沈枝意有些担忧地轻蹙眉梢。 她出身于,父亲衣锦还乡前是三朝太傅,因而她自然精通诗书礼乐舞,曾经也试着教过云梨…… 但这小丫头性子更随她父亲,骑射爬树打野猪倒是在行,舞蹈,实在是她身为亲生母亲都觉得没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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